《焚火》的試鏡進行得如火如荼,也有不少人來跟陸嚴河打聽消息。
畢竟目前陸嚴河是這部電影惟一一個確定主演的演員,在大家眼中,陸嚴河應該知道一些消息才對。
可陸嚴河還真不知道任何消息。這部戲,他只是一個演員的身份,既不是編劇,也沒有被邀請參與更多的制作,所以,消息不靈通。
至于龍巖影業到底怎么選人,也不知道。
陸嚴河目前唯一知道的,是《焚火》準備請萬人亥導演來執導。
國內一位頂尖的商業大片導演,職業經歷中,從來沒有導演過小成本的片子,全是商業大片,從槍戰,到警匪,從武俠到動作,從魔幻到戰爭,經驗豐富,拍過十多部電影。
萬人亥是在大約八年前開始跟龍巖影業合作的。那個時候,他幫龍巖影業拍了一部《降妖》的古裝魔幻片,拿到了12億的票房成績,雖然口碑有點兩極,畫面卻是一致的稱贊,之后,又拍了《降妖》第二部,仍然拿到了將近11億的票房。在這之后,萬人亥在龍巖影業拍的第三部電影是一部動作戰爭片,叫《穿越墜鷹谷》,讓國內以戰爭為背景的動作題材電影第一次拿到了超過20億的票房,豪奪22億票房,成為當年度的票房季軍。
可以說,萬人亥導演這個名字,別的不說,至少是票房的保障。
他跟龍巖影業的關系也維持得很好,這一次《焚火》會由他來執導,也不意外。
畢竟《焚火》的投入這么大,又一開始就是沖著系列片去的,肯定要找一位扛得住的導演來才靠譜。
比較可惜的是,陸嚴河還從來沒有跟萬人亥導演見過。萬人亥不是那種會出現在頒獎典禮的導演,他的片子就從來不是國內主流獎項的評選者。而其他活動,陸嚴河又出席得少。
知道導演是萬人亥以后,陸嚴河專門找來了他之前拍過的電影,一部一部地看。對一個電影導演來說,任何外人的評價都是間接的,只有親眼看他的作品,才能夠親身感受他作為導演的魅力。
看過萬人亥七八部片子之后,陸嚴河發現這位導演跟他穿越之前知道的一位叫烏爾善的導演風格很像,都是那種非常宏大、強烈的視覺風格。無論是什么題材,他的電影視覺其實都有一種漫畫色彩的渲染感。
他的敘事節奏確實不是人文的、內斂的,很商業,快,且層層遞進,環環相扣,故事性極強,結合他強烈的視覺效果,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陸嚴河都忍不住給看激動了。雖然是商業電影,卻一點不套路,也一點不爆米花,有著非常強烈的個人風格,找不到替代品。
看完以后,他就馬上給商永周打了個電話。
“師兄。”
“嗯?”商永周接到他的電話,還挺詫異,問:“怎么了?”
陸嚴河問:“師兄,你決定好要不要演《焚火》了嗎?”
“我…我還在思考。”商永周說。
“師兄,你看過萬人亥導演拍的《降妖》嗎?”
“《降妖》?聽說過,但我沒有看過。”
“去看吧,如果你看完這部電影以后,還不能幫你確定下來想法,那很難有別的東西可以幫你確定出演《焚火》的想法了。”陸嚴河說。
商永周一頭霧水,顯然不明白陸嚴河怎么突然打來電話,說這樣的話。
不過,商永周還是聽了陸嚴河的話,去把《降妖》系列的兩部電影都找出來看了。
這天晚上,商永周坐在自己家的影音房中,看完《降妖》系列的兩部電影以后,沉思了半個小時,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三月二十一日,《焚火》宣布,商永周加盟主演《焚火》。
這個消息讓《焚火》這部電影跟商永周一起上了熱搜。
有媒體發布報道,商永周與陸嚴河合作《榮耀之路》后,再次攜手合作《焚火》。
這個消息讓本來就膠著、白熱化的試鏡,更加引人關注了。
第一輪試鏡已經出了結果,很多人都接到了第二輪的試鏡通知。
其中就包括懷謙。
其實,懷謙基本上已經被龍巖影業鎖定,要出演其中的一個角色,不過,為了進一步確認他的合適度,龍巖影業還是通知了他,讓他參加第二輪試鏡。
第二輪試鏡就直接上試妝來試鏡了。
商永周和陸嚴河都接到了龍巖影業的邀請,來觀看這一輪的試鏡,尤其是一個戲份吃重、跟他們對戲比較多的角色,黃太他們也想聽聽商永周和陸嚴河的意見。
不僅僅是他們倆,劉畢戈也被黃太他們給邀請過來了。
很多人都來看這第二輪試鏡,來看電影。
陸嚴河只帶了鄒東和汪彪過來。
結果,現場好幾個來試鏡的演員,他們的團隊都是七八個人,浩浩蕩蕩的,占據候場室的一個地方,甚至帶了化妝師來隨時給他們補妝。
陸嚴河來到試鏡間,跟黃太他們先打了個招呼。
黃太一看到陸嚴河,就熱情地招呼,說:“嚴河,你女朋友弄的那個影評人論壇太好了,什么時候能夠把他們幾個人全部都請到咱們中國來,開一個線下論壇,讓我們也能夠現場跟他們交流一下?”
陸嚴河馬上說:“行啊,我回頭問問思琦,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給請過來?其實我們確實也應該多舉辦和組織一些這樣的交流活動,這樣也可以讓這些在評論界有影響力的人更多地看到我們中國的電影,了解我們中國的電影。”
“是啊,以前他們是根本不關注我們的電影,沒想到你們《跳起來》能夠跟他們建立這么熟悉的關系。”黃太說,“這些影評人平時一個個很傲慢的,我們想要請他們幫我們的電影美言幾句了,誰也不搭理你。”
陸嚴河一下有些無語,想了想,說:“他們都有自己的評價標準的,肯定不會因為人情這些東西就放棄自己的標準,夸我們的電影。他們歐美電影圈也不是那樣的玩法,我們現在首映禮上,來的都是親朋好友,說的也都是人情世故的夸獎之詞,但是他們那些影評人,不是我們國內這一套。”
黃太馬上說:“什么國內國外的,都是一樣,之前都說日本制造東西,什么工匠精神,什么質量標準高,現在不一樣爆出來偷工減料嗎?”
陸嚴河感覺自己有點雞同鴨講。
感覺黃太似乎根本沒有聽懂他在講什么。
又或者,她根本不愿意接受這一套。
“黃太,確實是這樣,你說得也沒錯,我也不能保證說所有的影評人都像他們一樣,可至少我們請來的這幾個影評人,他們之所以在評論界能夠有現在的名聲、現在的地位,說明他們之前寫的影評、說的話,還是能夠得到認可和尊重。”
陸嚴河并不想在這里去跟黃太進行一番關于影評人的爭執。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試鏡間里的人有很多,而黃太又是這么公然地提起這個話題,陸嚴河甚至都不會當面否定她的話。
陸嚴河只是不想給自己留后患。
所以,說完這個以后,陸嚴河馬上就主動轉移了話題,對黃太笑著說:“黃太最近應該很忙吧?聽說大半個演藝圈的演員都來試鏡《焚火》這部電影了。”
提起這個話題,黃太的臉上也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確實是這樣。”黃太點頭,“《焚火》這部電影,受到了巨大的關注,大家都能看到這個項目在將來會取得什么樣的成就。”
陸嚴河微微一笑,話題成功轉移,他也就不再多說了。他看到商永周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于是也一邊跟其他人笑著打個招呼,一邊走了過去,在商永周身邊坐下來。
“師兄。”陸嚴河喊了他一聲。
商永周對他點了點頭,問:“永山河三最近沒有再說什么話來煩你吧?”
“暫時沒有,但不知道他后面會不會繼續發瘋。”陸嚴河笑著說。
商永周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問:“《胭脂扣》和《人在囧途》這兩部電影都拍完了?”
“對,都拍完了。”陸嚴河點頭。
“準備什么時候上映?到時候如果辦首映禮的話,記得給我送一張請柬。”他說,“我很想看看你寫的劇本拍出來是什么樣子。”
“好。”商永周主動要來捧場,陸嚴河當然高興。
商永周又說:“不過,這兩部電影不能趕上今年的荷西電影節還是挺可惜的。”
“嗯?為什么?”
商永周說:“今年的荷西電影節邀請我擔任形象大使。”
很多電影節,都會在每一屆邀請一位在電影節有地位、有影響力并且能夠代表電影節標準的電影人作為形象大使。
商永周能夠在三十歲出頭的時候就獲得這樣的邀請,足以說明他過去這些年在電影上的成就了。
也確實,商永周是他那個年齡層次,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國男演員,也是目前在全球知名度最高的中國男演員之一。
陸嚴河驚喜地瞪大眼睛。
“喔——”陸嚴河壓低聲音,驚嘆了一聲,“這個消息還沒有公布吧?”
“嗯,還沒有,馬上就要公布了。”商永周說,“每年的荷西電影節在五月份舉辦。”
作為四大國際電影節里最面向觀眾和影評人口碑,也是唯一一個每年通過一百個影評人和兩百個觀眾投票選出獎項的電影節,它的藝術性雖然一直被稱為是四大電影節中最弱的,可影響力和傳播度一般卻是最大的。
商永周說:“如果這兩部電影都能夠到荷西電影節參展上映,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可以說是最頂尖的宣傳窗口。”
陸嚴河想了想,跟商永周說:“也不一定趕不上,看電影的剪輯情況吧,實在趕不上,不能在那兒上映,去那宣傳一圈也行,可以去那兒賣片。”
商永周笑了笑,點頭,“也是。”
他們兩個人閑聊著,沒一會兒,第二輪試鏡就開始了。
《焚火》這個故事,陸嚴河的感覺其實有點像王子復仇記版的哈利·波特。
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男人,來到一個術式學院,成為了學院的一名導師。他的仇人,就是這個學院的院長,而陸嚴河飾演的李無殤,就是這個院長的養子。李無殤同樣是術式學院的學生,他偶然發現了這個新來的導師魏央在暗中調查他父親,于是,也開展了對魏央的調查。
一個標準的先對抗、后合作的故事模式。
因為是系列電影,其實整個電影的世界觀都已經搭建好了。而為什么每一個角色都要這么慎重地進行選角?很有可能,在第一部只有兩句臺詞的角色,在后面卻會成為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
當然,這個時候,誰都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只能說,必須慎重又慎重。
陸嚴河和商永周并不擔任面試官。他們只是坐在一旁觀看而已。不過,陸嚴河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碰到這么多的熟人來試鏡。
女演員里,甚至蒙粒和蕭云都來試鏡了。
陸嚴河越看,越覺得頭大。因為真的很難選,來了非常多優秀的、演技好的演員,簡直就是神仙打架似的。
可以說,這是陸嚴河見過的質量最高的一次試鏡會。
也只有《焚火》這種級別的大片,才能夠召集這么多已經成名的演員來現場試鏡。
包括李躍峰也在。
休息間隙,陸嚴河小聲對商永周說:“我本來以為咱們國內很難讓已經成名的演員來試戲。”
商永周說:“《焚火》還是不一樣,票房目標沖著十億以上去的大片,帶給演員的附加價值太大了,沒有誰不動心。”
陸嚴河不知道《焚火》到底能不能拍成一部經典的魔幻大片,但他這種經歷了《哈利·波特》《指環王》《暮光之城》《加勒比海盜》以及漫威宇宙等一系列大片洗禮的穿越者,非常清楚一個成功的電影系列之于一個演員的意義。
就像《碟中諜》之于阿湯哥一樣,可以說,他職業生涯的高度是完全與這個電影系列綁定在一起的。
陸嚴河不知道《焚火》到底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加持,包括商永周。他們要名有名,要錢有錢,可是,確實還是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在于,你作為演員,有沒有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看過的、都認識的、都深入人心的角色?
簡而言之,就是作為演員,是否有一個角色,走進了全人類的共同記憶?這樣的說法有點夸張,有點大,但其實就是這個意思。這意味著,有這么一個角色,其實統一了全世界對你的記憶,那這個記憶的集合體,可就比五十部、六十部影視劇的角色加起來的集合體,影響力要大多了。
這也是陳梓妍一定要讓陸嚴河盡快演一部大片的原因。
《焚火》這部電影,有名有姓的角色就超過了一百個。
而《焚火》做了一個很新的玩法。
第二輪試鏡結束以后,他們就公布了一批演員名單:
歡迎鮑珍珠、懷謙、蕭云、郎俠、李躍峰五位演員加盟系列電影《焚火》!
還不是一次性公布,是一輪一輪地公布。
這一輪演員名單的公布,掀起了熱議。
之前有很多被拍到進出過《焚火》試鏡片場的演員。
這個時候,因為他們沒有出現在這個名單里,很多人就開始問:
——難道XXX試鏡被刷下來了?
——出演了兩季《六人行》、紅成了一線小生的尹新城都被刷了?
這些疑似被淘汰的演員,也成了熱搜的話題。
《焚火》掀起的話題度,幾乎是最近這五年來電影所掀起最高的了。而這個時候,它甚至都還沒有開始拍攝,還在籌備階段。
陸嚴河算是見識到了,一部真正的大片,它的關注度是有多大。
難怪這么多演員趨之若鶩地要演。
在演員的人選上,黃太確實也聽商永周和陸嚴河的意見。
幾乎每一個她要定下來的演員,都會問問他們,覺得他們戲怎么樣。
商永周和陸嚴河也沒有當惡人,基本上都是說挺好的,挺適合的。
包括郎俠,陸嚴河都沒有否定他。主要也是他就算否定了,黃太也不一定聽他的。
跟黃太的幾次接觸下來,陸嚴河已經隱隱約約感覺他跟黃太不是一路人,以后還是少一點接觸,就保持工作關系就行了。
就像跟Maxine的鐘本碩一樣,以后再無私交可能,就好好地保持工作關系就夠了。
到了四月初,《焚火》公布了第三批演員名單,在這一批名單里,有一個沒有出現在試鏡片場里的人,黃楷任。
當黃楷任的名字出現時,所有人只有一個感受,龍巖影業這是打算把國內最紅的演員,全部都放到這部電影里來嗎?
陸嚴河也很吃驚。
因為他在這個名單出來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黃楷任也會加入的事情。
他馬上去給黃楷任打了一個電話。
結果,打了兩個電話,都顯示正在通話中。
估計這個時候很多人在給他打電話。
過了大約十分鐘,黃楷任給他回了個電話過來。
“你也是想要問我《焚火》這個電影的事嗎?”
“對啊。”陸嚴河說,“我剛看到他們發布的名單,說你也會加盟,你怎么都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因為這件事本身也是今天早上才敲定的,他們有一個角色讓我去客串,就兩場戲。”黃楷任說,“沒想到,還這么興師動眾地把我放進了加盟名單里。”
陸嚴河:“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這是當然,只要你愿意加盟,任何一個電影都會興師動眾地把你加入的消息廣而告之。”
黃楷任:“不過,這部電影這么受關注,我去客串一下也行,露個臉,說不定之后我那個角色在續集里面有重要的作用。”
“嗯?你演的是什么角色?”陸嚴河問。
“就兩場戲,第一場戲,我質疑院長提出的新院規,第二場戲,我被院長驅逐出了學院。”黃楷任說,“是黃太跟我說的,我這個角色,后面也許會有大作用,不過現在也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院長是一個大反派是吧?”
“嗯,在我拿到的劇本里,是這樣。”陸嚴河說,“那看你這個人物的設置,感覺后面確實還會繼續出場,不然,就這兩場戲,用來表現什么呢?院長這個大反派的設定嗎?”
黃楷任嗯了一聲,“也有可能就是這個作用吧,反正,按照我看劇本的感受,最后我出現在電影里的兩場戲,我露面的鏡頭,加起來可能也就只有三四十秒而已。”
陸嚴河說:“黃哥,就算只有三四十秒的出鏡時間,我相信你肯定會讓這三四十秒的鏡頭讓觀眾目不轉睛的。”
黃楷任笑了起來。
“那是當然,本來就這么點鏡頭,要是還不好好琢磨一下,給人印象深刻一點,那不是白演了。”
陸嚴河問:“黃哥,你現在在干嘛呢?在組里嗎?”
“怎么可能在組里啊,我這剛拍完《胭脂扣》,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在休息呢。”黃楷任說,“后面會去錄一期《文化里的中國》。”
“嗯?”陸嚴河一愣,“這個節目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錄什么?”
這個節目不就是請學者去講課嗎?
黃楷任說:“子杏她給這個節目新加了一個形式,在每一期的節目里,都把講授人在這一期講的內容里,找一個小故事,編排成一個舞臺表演,十分鐘左右,請演員進行表演,作為一種演繹方式,放到節目的最后。每一期講授人在講完這一期以后,就跟所有的觀眾一起坐在臺下,觀看這樣一個舞臺表演。那我沒辦法,被她點名,第一期就讓我去咯。”
黃楷任的話讓陸嚴河震驚不已。
這種震驚,是其他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因為,這樣一個形式,其實非常像一個節目了,《典籍里的中國》。本來,陸嚴河是打算等《文化里的中國》做出來以后,再提出這樣一個想法,去做新的節目。沒想到,辛子杏竟然已經靠自己想到了。
果然,這只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可就算是不同的世界,來自同樣的文化和歷史傳承,只要有了一點引子,有能力的人,不用手把手地帶著,也能夠舉一反三地想出很多的東西。
可以說,辛子杏從提出《文化里的中國》這個節目形式,到提出要在這個節目里加入演員們的舞臺表演,全是她自己的思想,是她的創意。陸嚴河根本沒有跟她交流過這方面的想法。
陸嚴河實在是感到不可思議。
他不應該抱著穿越者的傲慢。
這個世界是不會等著你一點一點地把東西從寶庫里掏出的。
你還在把一些東西當做寶貝藏著捂著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去把相似的寶貝創造出來了。
但是,另一方面,對辛子杏能夠想到這些,陸嚴河又由衷地感到高興。
“子杏姐真的很厲害。”陸嚴河說,“這個節目一定會火的。”
黃楷任說:“她這段時間為了這個節目,忙得沒日沒夜的,我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一下,結果她又忙起來了,唉。”
“那你怎么辦?黃哥?”
“還能怎么辦,我給她當助理唄。”黃楷任很無奈,“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了,她也不用藏著掖著呢,我這樣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她當然是不使白不使。”
陸嚴河笑得更大聲了。
黃楷任吐槽:“你也用不著笑得這么大聲。”
陸嚴河:“這不是挺好,我可不是在嘲笑你,絕對不是。”
黃楷任咬牙切齒:“行,你等著,我以后也一定不嘲笑你,絕對不嘲笑!”
陸嚴河掛了電話,臉上笑容許久都沒有收起來。
“親愛的,嚴河的片酬真的不能給這么高啊。”
黃太滿臉無奈地看著陳梓妍,說:“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部電影,用了全明星的陣容,成本太高了,但我們只有五個億的預算,要是需要給陸嚴河這么高的片酬,我們在其他方面的制作預算就要減少了。”
陳梓妍說:“黃太,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提出的條件,相對于嚴河現在的行情來說,并不過分。”
黃太:“當然,當然,只是,梓妍,你我也都是老相識了,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如果不是因為事實情況確實不允許,我怎么會在這點小事情上斤斤計較呢?”
陳梓妍說:“一部頂級商業大片,最后只能給嚴河八百萬的片酬,說實話,這樣的數字要是簽下來,傳出去,我們嚴河會成為整個演藝圈的笑話。”
黃太說:“嚴河這是為了支持一部有誠意的電影,主動降低了自己的片酬,怎么會是笑話,這是美譽。”
“那應該所有的演員一起降,這才是美譽。”陳梓妍不為所動地看著黃太,“商永周可以拿兩千萬的片酬加5的票房收益分成,嚴河就只能拿八百萬的片酬加20的角色衍生收益分成,我想,這是任何一個經紀人都不會為陸嚴河簽下的條件。”
陳梓妍說出這串數字的時候,黃太一直穩操勝券的神色才終于變了變。
“嚴河畢竟從來沒有主演過商業片,他在商業片扛票房的能力上,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驗證,我們也需要跟股東交代。”黃太換了一個說法,“而且,這個數字對于第一次主演商業大片的他來說,怎么也不至于是一個說出去讓人笑話的數字,對吧?”
“劇集不說,《三山》,嚴河雖然是客串,但電影的前期宣傳以及上映期間熱度最高的話題,都是嚴河承擔起來的,最后,一千多萬的成本,兩次上映,總票房過億。《暮春》,你更清楚,龍巖影業拿來給劉畢戈導演練手的文藝片,從導演到演員到其他主創人員,唯一一個明星就是嚴河,唯一的宣傳點也是嚴河,一千萬左右的成本,六億多的總票房。”
陳梓妍一字一句地把每一個數字說得清清楚楚。
“嚴河確實沒有演過商業大片,但要說他沒有扛票房的能力,沒有經過市場的驗證,我想,黃太,這句話要是說出去,其他電影公司恐怕都會笑話我們才對。”
陳梓妍微微一笑,“八百萬的片酬?現在拿著一千萬以下的片酬來找嚴河的片子,除了文藝片,寥寥無幾,哪怕是嚴河從來沒有演過的喜劇片,人家都能豪爽地開出八位數的片酬。也許是《焚火》現在的演員陣容夠豪華,其實不需要嚴河來演這個男二號了,反正我們也只是簽了意向性合同,如果黃太心意有變化,我們可以退出。”
黃太沉默了幾秒,笑了笑。
“梓妍,從業內的情況,誰都可以看出來,《焚火》將是一部萬眾矚目的大片,一部這樣的電影能夠給嚴河帶來多少額外的附加收益?代言,商務,知名度,熱度,顯性的,隱性的,這點片酬上的損失,他完全可以通過其他的方面彌補回來,咱們何必為了這一點數字在這里斤斤計較?”
“如果嚴河想要賺錢,以他的影響力,知名度,他何必來《焚火》演男二號呢?”陳梓妍輕輕地笑了,“黃太,這不是片酬的多和少,真要在乎那個絕對的數字,我說了,多的是電影公司拿著鈔票來砸嚴河,更不用說我們今年推掉的將近三十多個代言的邀請,全接下來,代言費都能賺上億了。”
黃太神色終于繃不住,難看了起來。
陳梓妍不為所動。
“這是嚴河作為一名演員,他應該拿到屬于他的數字,在談數字的時候,就不要摻雜其他的因素,什么都算上。”陳梓妍說,“當初演《暮春》,我們跟你掰扯過片酬嗎?一口都答應,沒有二話,為什么我們要在《焚火》的片酬上計較?這不是斤斤計較,這是必須要計較清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