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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有點野心罷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暮春》首映結束,陸嚴河就要準備回國了。

  但是,《暮春》放映后取得的反饋讓很多媒體都把這部電影列為奪獎大熱門。

  很多電影媒體甚至直接放話,《暮春》肯定是能拿獎的,就看拿什么獎了。

  這樣的風向把龍巖影業和《暮春》劇組一幫人都吹得飄飄欲仙。

  要是這能拿獎而歸,那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看看《三山》和王重導演如今在國內的地位和待遇就知道了。

  國際大獎的價值和意義不言自明。

  陳梓妍跟陸嚴河分析:“在目前好幾家預測機構里,你都位列本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帝候選人的第一梯隊,閉幕式就是三天后了,如果你真的收到通知,邀請你回來參加閉幕式,你未必趕得及。”

  陸嚴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梓妍姐,你覺得我能拿影帝嗎?”

  陳梓妍:“雖然我覺得希望不大,但是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呢?”

  這一次陸嚴河在《暮春》中的表現確實得到了極大的好評。

  這部戲給了他很大的表演空間,評論家們的評價也很高。

  但是,要說是頭號種子選手,確實不是。

  相比較而言,英國的魯博·哈爾斯與《白色珍珠》里的陳平河兩個人才是這一屆的最大熱門。

  陸嚴河來威尼斯之后,也去看了《白色珍珠》。

  這部電影他不怎么喜歡,但是,陳平河的表演卻是精湛又精彩,前面一個樸實、忠厚、溫和的男人,到后面慢慢被貪欲攫取,想要侵占這家人的財產,到最后甚至要殺人,這整個過程的轉變,不動聲色又循序漸進,掌控力十足。

  魯博·哈爾斯主演的那部電影,陸嚴河還沒有看,但按照媒體的說法,同樣是一個杰出的表演。

  陸嚴河的順序位是排在他們后面的。

  至少在很多預測機構及媒體預測的名單中,是這樣一個情況。

  陳梓妍說:“那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也不是沒有開過雙黃蛋或者三黃蛋,雖然每一次開出這種結果,都會被人罵。”

  陸嚴河笑了起來。

  “梓妍姐,我在威尼斯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最佳男演員的事情我不肖想了,多半沒戲。”陸嚴河說,“我趕回去上課吧,劉畢戈他們都在這里,到時候電影拿獎了,他們出席,有人領獎的。”

  陳梓妍:“你就不想站上頒獎臺嗎?電影拿獎,你也會被大家認識。”

  陸嚴河搖頭,“我想上頒獎臺,等我真的很有希望拿獎的時候,我一定會坐在臺下認真地等待那一刻的。”

  陸嚴河最終還是回國了。

  陳梓妍留在威尼斯,陪黃仲景他們一起。

  陸嚴河這一回國,讓一些媒體都感到詫異。

  “嚴河,你怎么就回來了?都說《暮春》很有希望拿獎,不是嗎?”

  “有媒體說伱有很大希望拿到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你不留到閉幕式那天嗎?”

  “你是對拿獎沒有信心嗎?”

  陸嚴河在機場被一大幫記者給圍住了。

  他們洶涌的氣勢讓陸嚴河忍不住笑著說:“你們別忘了我是一個受了傷的人啊,你們要是太熱情,別怪我躺在地上碰瓷。”

  記者們被陸嚴河這一句調侃弄得面面相覷,繼而發出哄堂大笑。

  陸嚴河這狀態看上去很輕松啊,不像是悻悻而歸的樣子。

  那為什么回來得這么早?

  陸嚴河看著大家眼巴巴的眼神,笑了笑,說:“我要趕回來上課呢,已經跟學校請了幾天的假,不能再請了,劉畢戈導演他們都還留在威尼斯。”

  “這樣的話,《暮春》要是獲獎,你豈不是不能見證那一幕了?”

  “沒關系,我會看直播的。”陸嚴河說,“而且,我相信《暮春》這部電影會拿很多獎,這只是一個開始。”

  “所以現在已經確認《暮春》會拿獎了是嗎?”馬上就有記者問。

  “我又不是評委,我怎么知道啊。”陸嚴河搖頭,“不是你們問如果拿獎的話嗎?”

  陸嚴河的口風把得很緊,讓記者們郁悶不已。

  其實,陸嚴河也是真的沒有什么消息。

  怎么可能會有消息,這個時候評審團可能都還沒有確定出一個名單來呢。

  只是各個媒體在議論和預測而已。

  好不容易應付完媒體,陸嚴河終于上了車,準備回去。

  因為身體的問題,陸嚴河這些天都沒有住在學校,全由鄒東接送。

  到了孜圓橋,陸嚴河在三人群里發消息:我到了。

  顏良:我還在路上。

  李治百:我剛進門。

  陸嚴河:前后腳啊。

  李治百:你干脆先去幫我取個東西好了,如果你還沒下車的話。

  陸嚴河:?你不早說?我都到樓下了!我一個傷患!

  李治百:忘了。

  陸嚴河:你讓顏良去取,他反正還在路上。

  李治百:顏良。

  顏良:已下線,勿擾。

  顏良:我才剛下高鐵,過來還得一個多小時呢。

  李治百:靠。

  陸嚴河:什么東西啊,你自己不去取,讓我取。

  李治百:這不是忘了嗎?幾分鐘就開到了。

  陸嚴河:行吧行吧,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

  李治百馬上甩了一個地址過來。

  陸嚴河把地址發給鄒東,說:“東哥,還得麻煩你帶我去一下這里,我要幫李治百拿個東西。”

  鄒東點頭說好。

  陸嚴河又在群里問:你讓我取的是什么東西?

  李治百:一個朋友給我拿來的,當時你們都不在,我就讓他給我放在旁邊的山居會館了。

  山居會館是孜園橋這一塊逼格最高的一個會所。

  李治百是那兒的常客。

  人家肯定也樂意給李治百代為接收。

  到了門口,鄒東說:“我去拿吧。”

  陸嚴河:“沒事,我去吧,你去他們未必會爽快地給你,還得給李治百打電話確認你的身份,我也不是不能走了,走得慢點而已。”

  鄒東點頭,陪著陸嚴河去了。

  這個點,山居會館卻似乎沒有什么人。

  鄒東打開門,陸嚴河走進去。

  “叭——叭——”忽然幾聲類似槍響的爆炸聲響起。

  陸嚴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被鄒東給拉到了他的身后,往門外躲去。

  陸嚴河本來都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傷口被這猛地一下撕扯,讓他頓時痛得臉色煞白。

  下一秒,鄒東還嚴肅凝重的臉色忽然呆滯了。

  五顏六色的小紙片和紙條兒從半空中落下來,很多人從門兩側的墻壁后面沖出來。

  “生日快樂!”

  為首的就是李治百、顏良他們幾個。

  結果,一幫人興高采烈地沖出來以后,看到陸嚴河滿臉疼痛,五官都扭曲了,臉色發白。

  陸嚴河還真給忘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晃眼,他來這個世界都三年了。

  他總是記著自己穿越來之前的那個生日,而不是現在這個。

  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抽了兩下,吁出一口氣,看著出現在跟前的一大幫人。

  李治百、顏良、彭之行、宋林欣、柳智音、秦智白…

  陳思琦、李鵬飛、陳欽…

  毛佳陽、肖靖、周木愷、王霄…

  陸嚴河笑著搖搖頭,說:“你們這是搞哪門子的驚喜?差點驚喜變事故。”

  鄒東一臉訕訕,跟陸嚴河道歉,說:“抱歉,是我弄錯了。”

  陸嚴河:“東哥,你反應好快,我得謝謝你,要怪就怪這些人搞什么驚嚇。”

  李治百等人也沒有想到,好好準備的驚喜,結果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鄒東這個保鏢職業能力太強,聽到兩個禮炮的聲音就誤以為有人跟陸嚴河開槍——當然,事后想想,這更扯淡了,但在當時那一瞬間,陸嚴河也沒有反應過來。

  “緩過來了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顏良問。

  陸嚴河點點頭,說:“過了那陣勁兒了,好多了。”

  李治百今天是把山居會館給包了下來,弄了一個小派對,還把陸嚴河的朋友和同學都給請了過來。

  果然,山居會館里面的那個院子,全部布置好了,有自助餐,還有樂隊在現場演奏。

  上一次過生日,是陳梓妍專門組織了一個大型派對,這一次過生日,則完全是陸嚴河熟悉的人了。

  陸嚴河是沒有想到,李治百連王霄都叫了。

  李治百跟毛佳陽他們打過交道,但是王霄是真不認識。

  陳思琦小聲在陸嚴河耳邊說:“他專門給我看了名單,怕漏掉誰。”

  陸嚴河心想,難怪。

  李治百和顏良組織這個派對,給陸嚴河準備這個驚喜,前前后后也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

  既要訂場地,準備餐食飲品,又要跟人聯系,確認時間,還得在這種情況下瞞著陸嚴河,不讓陸嚴河起任何疑心。

  李鵬飛勾著陸嚴河的肩膀,問:“你的脖子應該沒受傷吧?能勾?”

  “你勾都勾了,再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心虛嗎?”

  李鵬飛嘿嘿一笑,說:“我這不是勾了才突然想起來嘛。”

  陸嚴河問:“最近在做什么?”

  李鵬飛:“到處跟人進山徒步呢,擁抱大自然,與大自然和諧相處。”

  陸嚴河:“羨慕了,可以完全把自己放到大自然之中。”

  李鵬飛:“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帶你去。”

  陸嚴河:“行啊,一般需要多久?”

  “兩三天有兩三天的行程,長的也可以十天半個月的。”李鵬飛說,“慢慢來吧,像你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活動,先從簡單基礎的來吧。”

  陸嚴河點頭,說好。

  陸嚴河說:“不過我這兩三個月肯定是不行了。”

  “你受的這傷,這么久都還沒有好呢?不是說沒有骨折嗎?”

  “只是沒有骨折,可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啊,我腳的小拇指都不知道在哪里別了一下,有骨裂。”陸嚴河解釋,“我的大腿那兒傷都還沒有好全呢。”

  李鵬飛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么這么嚴重?”

  陸嚴河:“還好還好,沒骨折就是奇跡了。”

  李鵬飛:“這都沒拍動作戲,你就傷成這個樣子,等你未來拍動作戲了,你不得直接躺醫院去?”

  陸嚴河:“呸!”

  陸嚴河想了想,又說:“不過,就我這身板,能拍哪門子的動作戲啊。”

  李鵬飛:“你這幾年又是學騎馬又是學射箭的,我以為你就是想要拍武俠戲。”

  陸嚴河:“拍是想拍,但沒這個能力啊。”

  “練唄,你以為每個拍武俠片的演員都是練家子出身嗎?”李鵬飛說,“不都是練出來的。”

  陸嚴河斜眼看他,“你說得倒是輕松。”

  李鵬飛:“我又不是演員,我當然說得輕松。”

  陸嚴河:“…”

  無話可說。

  “你給《暮春》唱的片尾曲,很好聽啊。”陸嚴河對宋林欣說,“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的。”宋林欣點頭,“當時導演找到我,跟我約歌,我還很驚訝。”

  “為什么驚訝?”

  “明明你就能寫歌啊,為什么還找到我來寫。”宋林欣說。

  “覺得你更合適吧,他都沒有跟我說過邀歌的事。”陸嚴河笑著說。

  劉畢戈顯然是對他之前寫的那幾首歌不感興趣,更喜歡宋林欣的風格。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只想要最合適的。

  宋林欣說:“我們都等著你回來錄《年輕的日子》,結果你倒好,直接不來了。”

  “沒辦法啊,我行動這么不便,也參加不了你們的活動,來了干嘛,當吉祥物嗎?”陸嚴河說,“最后一期我會來的,我答應了真真導演了,一起來跟大家錄這一季的結尾。”

  宋林欣說:“真的嗎?為什么她跟我們說,后面的節目你都不參與錄制了?呃——”

  宋林欣忽然反應了過來,“她不會也是想要給我們制造一個驚喜吧?”

  陸嚴河也回過神來了。

  “呃。”

  宋林欣:“這能制造什么驚喜啊,你來不來,難道李治百和顏良不知道嗎?”

  陸嚴河想了想,說:“我還沒有跟他們說。”

  宋林欣:“那我就當沒聽到吧。”

  兩個人同時看著對方笑了笑。

  宋林欣最近這小半年來,唱了好幾首影視劇OST,在影視劇OST市場,隱隱約約有沖向王座的架勢。

  相比起她,柳智音和秦智白則更加專注于《偶像時代》這樣的音綜表演和音樂節演出。

  也不知道風是怎么吹起來的,現在各地音樂節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歌手們突然一下有了更多的舞臺。

  李治百和顏良這段時間就接了不少音樂節的演出邀請。

  陸嚴河也是,但因為他在拍戲,又加上受傷,所以都無法接受邀請。

  幾乎每一個音樂節都想要再復刻他們三人同臺的經典節目,但是,要把他們三個人的檔期湊齊太難了,而且,真把他們三個人湊到一起同臺,要花的錢可不是個小數目,不是一般的音樂節能夠承擔得起的。

  柳智音跟陸嚴河聊起了她的苦惱。

  “有點找不準定位和風格。”她說,“我之前在女團的時候,都是以舞曲或者是KPOP為主,可是這一類音樂在國內并不是特別流行,但是不做這個,我最擅長的地方就沒有了。反復變化了幾次,想要找到一個最適合我的風格,不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得到特別好的反饋。”

  陸嚴河說:“智音姐,我是覺得,你現在的演出舞臺主要以《偶像時代》和音樂節為主,在《偶像時代》這個節目上,你可以以你最擅長的KPOP舞臺為主,中間偶爾拿出一兩首用來嘗試創新或者其他風格的表演,看看大家的反應,而在音樂節,其實以我的了解,參加音樂節的觀眾會更包容一點,你可以在這個舞臺上做更大膽的創新和嘗試,也不用擔心讓他們失望,就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你想嘗試一下新風格,告訴他們是第一批觀眾,他們的包容度比一般的觀眾要高很多。主要還是看大家的反饋,當然,我是覺得智音姐你什么風格都可以嘗試一下,你的舞臺能力很強,我看過你很多舞臺,幾乎每一個我都很喜歡。”

  柳智音驚訝不已地看著他,“啊?你還看過很多我的舞臺?”

  “嗯,我是《偶像時代》的忠實觀眾,而且,本身我也很喜歡聽歌,很多音綜和新出的音樂,我都會聽。”陸嚴河說,“我知道你現在在《偶像時代》這個節目很紅的,位列第一梯隊。”

  這個節目太適合有過女團經歷的柳智音。

  她積累下來的舞臺能力在這個節目釋放得淋漓盡致。

  陸嚴河又說:“我覺得智音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打破圈層,讓不關注KPOP音樂的人也看到你的舞臺,可以多去一些平時你不太出現的場合唱歌,讓更多人認識你。”

  柳智音笑著說:“這個我一直在籌劃,上個月我還去參加了一檔央臺的公益節目,給山區兒童唱歌。”

  陸嚴河:“我看到那個視頻了,從來沒有見你唱過那么可愛溫柔的童歌。”

  講句實話,柳智音的聲音條件是比陸嚴河要好的。

  她唱歌的聲音辨識度和厚度,都比陸嚴河的聲音更優越。

  柳智音:“你現在的眼光和判斷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啊,嚴河,你年紀輕輕怎么就有這么敏銳的眼光了?”

  陸嚴河笑,“哪有,只是看得多,見得多,聽得多,鸚鵡學舌。”

  柳智音:“如果鸚鵡學舌能有這樣的見解,我也趕緊去學一學。”

  她笑著看陸嚴河,“看到你的新片在威尼斯電影節這么受歡迎,我特別高興,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真的,從我出道開始,我就很難跟其他的藝人成為朋友,但是在《年輕的日子》這檔節目里,我遇到你們這幫很好的人,而且,也沒有因為節目錄完就不聯系了,以前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這樣的情況。跟你們在一起,不用擔心被人背刺,也不用擔心別的事情,相反,你們都真心實意地幫我在國內站穩腳跟,我特別感動。以前我真的很少為別人的成績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但是你們的成績會讓我有這種情緒。”

  陸嚴河也笑眼看著柳智音,說:“智音姐,你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人,以前你沒有辦法做一個善意的人,是因為你身邊的人都沒有對你釋放善意,而我們對你釋放善意了,你就瓦解了你的防備。”

  柳智音快樂地笑,說:“行,我接受你的夸獎了,我也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肯定能夠成為我們國內最頂級的女偶像的。”陸嚴河說,“我相信你。”

  柳智音:“OK,我努力!”

  她給自己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

  陸嚴河的這個生日派對,是私人性質的。

  來的人這么多,最后卻沒有一張照片流到網絡上。

  陸嚴河特別開心。

  這說明他的這幫朋友們,真的都是很靠譜的朋友。

  但是,大家雖然沒有發,陸嚴河自己卻想發。

  這是讓他驚喜又快樂的時刻,他想要分享這樣的時刻。

  所以,他最后將大合照發到了自己的社交平臺上,說:“從威尼斯匆匆忙忙趕回來,因為明天是一天的課,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的二十一歲生日,幸好,人生中,也許你會把重要的日子忘記了,但你的朋友們不會。一個巨大的驚喜和感動!”

  大合照上,陸嚴河站在一個三層蛋糕旁邊,閉眼許愿。

  大家站在他的身邊,笑臉盈盈地看著他。

  陸嚴河當時許了三個愿望:一愿他和他身邊的人都身體健康,吉祥如意,二愿所有的努力有回報,耕耘有收獲,三愿世界和平。

  三個愿望是在心中許的,沒有說出來。

  誰也沒有告訴。

  第二天,陸嚴河就回學校上課了。

  班上同學看到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拋下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回來上課了。

  要知道,連苗月都還沒有回來。

  雖然陸嚴河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跟班上同學維持好關系,可似乎努力的事情總避免不了事與愿違的結果。

  除了其中幾個人,陸嚴河跟大部分同學的關系都平平淡淡,沒有什么特別的。

  當然,這其實也正常。

  沒有幾個人能真的跟所有人都維持好關系。

  陸嚴河認認真真地上完了課,下課以后,因為懶得折騰,他就準備待在教室里自習,等下午上課。

  下午的課在這棟樓的另外一間教室。

  周木愷知道他行動不便,問要不要給他帶個午飯。

  陸嚴河說行,隨便帶一點就行。

  周木愷自己去食堂吃飯,順便給陸嚴河帶了一盒雞腿飯回來。

  陸嚴河大快朵頤地吃了。

  中午,教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陸嚴河看到周木愷從包里掏出了筆記本電腦,似乎也打算在這里自習一會兒。

  “你中午不回去了嗎?”陸嚴河問。

  中間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周木愷完全可以回寢室睡個午覺再過來。

  周木愷說:“天熱,不想來回跑,反正回去也是寫論文。”

  陸嚴河點頭,問:“你準備讀研嗎?”

  周木愷有些猶豫,搖頭,“還沒有想好。”

  他問:“你呢?”

  陸嚴河搖頭,“我也沒有想好,其實想讀個研究生,在振華讀書這幾年,讓我收獲很大,我其實很想看看,等我讀了研究生,我又會是怎樣一種思維方式。我在大學經常能感受到我自己思維方式的變化。”

  周木愷點頭,“既然這樣,為什么還沒有想好?”

  “因為藝人那邊的工作很忙,如果繼續讀研的話,很多的工作又要無限期地往后推。”陸嚴河說,“我有很多事情想做,現在都常常覺得時間不夠。”

  周木愷點頭,說:“你做什么都很成功,確實,每個方面都在牽扯著你的精力。”

  “你喜歡在《跳起來》的編輯工作嗎?”

  “嗯,跟喜不喜歡關系不大,編輯工作讓我挺開眼界的,接觸了很多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和事。”周木愷笑了起來,“這么一說,其實是喜歡的,除了最開始有點手忙腳亂,摸不清楚路數,后面熟悉了也就好了。”

  陸嚴河點頭,“《跳起來》的業務板塊越來越多,我很擔心每個人手頭上的事情都很多,導致雜志的質量下滑,幸好有你們的加入。”

  “陳主編還是很有一套的,業務板塊雖然增多了,但她給每個人的任務都做了劃分,而且,人手不夠,也安排了經費請臨時的兼職人員來處理很多雜事。”周木愷說,“雜志的事情一直是優先級最高的,我們的稿子有將近三到四期的存量備用,而且,現在一般都是提前了兩個月的進度在制作雜志,質量還是能得到保證的。”

  陸嚴河:“她一直是一個很有能力也很有辦法的人。”

  “我有時候都感到驚訝,她其實也是第一次做雜志,為什么很多事情到她手里,都有一種早就解決處理過很多次的淡然和熟練,一點不會犯怵。”周木愷說。

  陸嚴河心想,因為陳思琦就是這樣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犯怵,她是主編,她要撐起這一切,所以面對再大的問題和困難,她都要求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陳思琦打著一把太陽傘,從烈陽下走過,推開一扇咖啡館的大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讓她感到神清氣爽。

  不過,大學旁邊的咖啡館似乎總是人滿為患。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坐下,點了一杯美式。

  陸嚴河下午五點四十才下課,她決定在這里工作幾個小時,等他出來。

  跟陸嚴河不一樣的是,陳思琦這個學期的課很少,她在大一大二幾乎把需要修的選修課學分全部修完,大三就只有必修課了。

  所以,今天她正好上午要過來跟一家廣告商開個會,下午就來等陸嚴河了。

  《跳起來》這本雜志在經歷了七月份夏日特刊一個銷量小高潮以后,八月刊出現了一個比較大的回落。

  這個數據的變化讓陳思琦有些憂心。

  任何一期銷售數據的下滑,都會讓陳思琦絞盡腦汁地琢磨其中的原因。

  紙媒時代,容不得她掉以輕心。

  新媒體板塊的業務順風順水。

  可傳統出版的期刊,就是逆水行舟。

  經常有廣告商讓陳思琦放棄紙質雜志,覺得他們現在已經把跳起來的品牌做起來,把做雜志的時間用來經營其他板塊的業務,收益更高。

  陳思琦都笑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停掉《跳起來》?

  她從來不考慮這個選項。

  當然,站在資本的角度,她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勸她放棄掉。

  但那不是她當初要做《跳起來》的原因。

  一本雜志,做了兩年多,它已經不僅僅是生意或者當初的情懷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它成了很多作家老師穩定的發表渠道,也讓有意想要進行文藝創作的年輕人們有一個希望的目的地。

  它匯聚了一幫人,一幫隨著紙媒時代的落幕而散落各地的創作者。他們又再一次被聚集起來,在每個月出版的雜志上,去發表他們最新的作品。有短篇,有散文,有雜記。

  現在,陳思琦反而常常面臨一個問題,稿子太多,每一期的版面卻只有那么點,導致積累的稿子越來越多。

  很多適合新媒體發表的稿子,他們會跟作者們協商,發表在新媒體上,稿費仍然按照雜志用高標準照給。

  可是像虛構性的創作,其實并不適合發表在新媒體上。

  陳思琦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要么就是增加每年出版的期數,要么就是增加每一期的版面。

  兩個選擇都有利有弊,陳思琦暫時沒有想清楚。

  同樣,還有一件事是陳思琦在籌謀的。

  她想要將《跳起來》推廣到海外去。

  復刻每一期肯定不現實,但陳思琦想過,可以做成Mook那樣的書籍,在海外出版。

  然后,做成一個系列。

  陳思琦也不是出于什么商業上的考慮,她只是單純的有年輕人的野心,想要進一步擴大《跳起來》的覆蓋面和影響力。

  陳思琦思來想去,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敲出各種各樣的想法。

  一下午的時間倏爾逝去。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陸嚴河發來消息:我下課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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