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威尼斯之前,陸嚴河還意外地趕上了黃楷任跟辛子杏官宣。
無疑,這個消息就像一顆地雷一般地往娛樂圈炸出了大地震。
黃楷任的名字沒用多久,讓在各個社交平臺的熱搜榜上多了一個“爆”字。
辛子杏的名字也出現在了熱搜上。
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要官宣的。
陸嚴河給他們兩個人都分別打了一個電話。
黃楷任和辛子杏在電話里聽上去都還好,顯然對于目前出現的一切都已經有所預料。
但是黃楷任仍然還是忍不住跟陸嚴河吐槽了兩句,說:“我公司的人直到今天還在勸我不要公開,他們真的完全不考慮我的心情,仍然還試圖說服我,公開戀情會影響我的事業。”
陸嚴河:“沒事,黃哥,你告訴他們,你后面有《武林外傳》呢,就算你的粉絲因為你談戀愛全跑光了,這部劇也會為你拉來比之前更多的粉絲,你就說,陸嚴河特別自大,對這部劇的信心都要沖出地球了,這部劇未來能多火,可見一斑,讓他們別再煩你了。”
黃楷任在電話里發出了大笑聲。
“小陸,這一次去威尼斯,祝你凱旋啊,等你回來我再找你。”黃楷任自從上一次為了自己跟辛子杏公開戀情這件事私下跟陸嚴河聊過一次后,他對陸嚴河的信任和親近明顯變多了。
其實,像黃楷任這樣的一線大明星都是這樣,難得有真正的朋友。
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是否對你有所企圖。
而你也無法再以單純的心面對別人。
黃楷任都沒有料到,自己能夠跟陸嚴河成為超出一般關系的朋友。
這也是因為陸嚴河根本不需要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所以,黃楷任對陸嚴河沒有事業上的防備心。
而跟陸嚴河幾次打交道,陸嚴河這個人的人品讓黃楷任也更放心了。
至于辛子杏,她壓根就沒有答理網上關于她的腥風血雨。
“我知道會有很多罵我的聲音,我索性懶得看。”辛子杏笑著說,“我正在做之前跟你提過的短片計劃呢,完全沉浸在工作里,根本沒有時間去看網上的情況。”
陸嚴河:“好吧,你沒有事就行,如果你受不了那些罵你的聲音,你可千萬不要沖動跟他們對噴啊,我想黃哥肯定也跟你說過這事。”
“你放心吧,我雖然不像你們藝人這樣身經百戰,好歹也是半只腳在你們娛樂圈混的人,這點覺悟還沒有?”辛子杏笑,“你就別操心我這邊了,我這邊妥妥的,放心,你什么時候去威尼斯啊?這都開幕好些天了,你怎么還沒有出現?我們葉脈網的同事還等著你過去,弄一點獨家出來,為我們葉脈網引引流呢。”
陸嚴河:“明天就出發。”
“嘖,得嘞,我馬上跟我同事通風報信,讓他們去機場拍你出發。”辛子杏說,“穿帥氣點啊,到時候把你拍丑了不要來找我們的麻煩。”
陸嚴河笑著說行。
陸嚴河從來沒有去過意大利,更別說威尼斯了。
早就聽說這是一個水城,也在影視劇中見識過這座城市的浪漫。
但當他真正地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喜到。
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城市景象。
它并不是現代大都市的繁華,而是一種異國他鄉式的熱鬧。
很多小商店,也有很多游客。
尤其是最近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一開,引來了很多人。
當然,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并不在城區舉辦,而是在一座相隔有些距離的麗都島上。
大家一般還要再坐十五分鐘的公共汽艇才能到達麗都島。
龍巖影業為陸嚴河包了一輛海上出租車來接送他。
當陽光順著海風灑在陸嚴河身上的時候,一則關于陸嚴河乘坐私人飛機抵達威尼斯的消息也在國內刊發了出來。
《白鳥娛樂》發布了十幾張陸嚴河登上私人飛機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拍攝的角度并不好,很多角度連陸嚴河的臉都看不清楚。
這篇報道倒也沒有說別的,只是暗暗地點出了陸嚴河現在排場大,去威尼斯都要安排私人飛機了。
這個爆料還挺受關注的。
畢竟這年頭,明星藝人一旦跟“有錢”“炫富”“排場大”等標簽掛起來,就離被罵不遠了。
陸嚴河平時的形象太好,路人緣也不錯,所以,《白鳥娛樂》剛發出這些的時候,很多人還持觀望態度,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噴。
只不過有一些黑粉,見著這個機會,已經忍不住開始歡欣鼓舞地開懟了。
懟的內容也不新鮮,說陸嚴河平時看著一挺高風亮節、三好青年的模樣,實際上私底下也是個喜歡享受、出門講排場的人,去個威尼斯還要乘坐私人飛機,太奢侈,等等。
這一懟,反而讓有些人看不過去,被駁斥:喜歡享受太奢侈跟你有關系?花你的錢了?
一些小打小鬧的爭論。
星娛的網絡輿論監測部門注意到了,上報上去。
公關部的人研判了一下,覺得這不會構成什么大問題。
沒過多久,《白鳥娛樂》又發布了一篇報道。
《白色珍珠》電影威尼斯首映,影評人口碑兩極,陳品河演技受到一致贊譽。
媒體會上,電影主創們坐在臺上,接受來自世界各國的媒體提問。
陳品河是最受關注的那一個。
其中,中國一個媒體提問:“聽說你這一次出演《白色珍珠》沒有拿片酬,這個傳聞是真的嗎?”
“《白色珍珠》這部電影能夠拍出來很不容易,當時導演找到我的時候,問我能不能降一點片酬,我問需要降多少,導演說,這部電影的制作預算不到一千萬,我說我先看看劇本,讀完了劇本以后,我跟導演說,這是一個我不要片酬也要來演的劇本。”陳品河笑著說道,“這是沒有拿片酬這個傳聞的來源,實際上導演還是給我發了片酬的。”
他轉頭對于名江導演笑了笑,“導演籌備這部電影,花了很多年的時間,畢竟,像這樣現實主義題材的文藝片,市場比較小,可是導演始終堅持要把這部電影拍出來,我很欽佩導演的這種精神,那其實片酬什么的,我都演了這么多年了,早已經不是我主要考慮的因素,有好的導演、好的劇本、好的班底,這才是我主要考慮的。”
又有記者問:“《白色珍珠》講的是一個男人到一個富人家庭打理他們的花園,在這個過程中跟這家的女主人產生了一些感情上的聯系,卻又被女主人的兒子誤會。這部電影顯然試圖去談論一些關于貧富、男女和人性的話題,導演,是什么激發你想要去拍攝一個這樣的故事?”
于名江沉吟片刻,回答:“是什么激發了我想要來拍攝這樣一個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電影里表達的東西。”
“在電影中,徐敏音扮演的女主人因為和丈夫感情不合,常年感到孤獨,主動勾引了陳品河扮演的花匠。”一個意大利記者提問,“可是,電影中卻似乎沒有看到太多的情欲戲份,這是因為中國的審查制度刪掉了這部分的戲嗎?”
于名江搖頭,否認,說:“我這部電影探討的本身就是感情上的東西,而不是情欲上的東西,我知道很多涉及到男女關系的電影都會拍攝相關的戲份,來表達他們關系的一種連結和親密,但這跟我的這部電影沒有關系。如果他們是單純的出于性和荷爾蒙的角度而靠近彼此,那它就俗了。”
然而,就是于名江的這番回答,卻讓現場很多外國的記者們議論紛紛,像是引發了他們的質疑。
于名江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讓他們反應這么大。
稍微了解歐美這一塊藝術文化歷史,其實都會發現一個事實,情欲本身是他們很多作品去表達藝術的一種手段。
于名江的這番話,他自己說的時候可能沒有意識到,但卻給人造成了一種“情欲戲很俗”的印象。
這可不就捅了馬蜂窩。
記者會之后,很多媒體都對于名江的這番發言做了評論。
幾乎都是在說于名江思想腐朽、停留在一個保守而封建的時代。
《白色珍珠》這部電影也跟著受起了爭議。
當陸嚴河抵達麗都島的時候,正是這部電影和于名江導演被眾人熱烈議論的時候。
陸嚴河由鄒東和汪彪一左一右扶著上岸,畫面有些好笑,旁邊有好些人拍照。
來這里的華人影迷不少,有人提前知道陸嚴河今天會抵達的消息,所以專門趕了過來。
龍巖影業專門安排了人過來接他。
現場人比較多,很多人還在跟陸嚴河打招呼。
“嚴河,你還好嗎?”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這一次加油,拿一個威尼斯影帝!”
現場的聲音七嘴八舌。
陸嚴河也無法一一作回應,尤其是他本身現在行動不便,走路比較慢,只能慢慢地往前,一邊回以微笑。
他摘下墨鏡,跟旁邊的人說:“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走路姿勢肯定很丑,你們回頭不要把我這么丑的走路視頻發到網上去。”
大家哈哈笑。
“不丑,一點都不丑。”
“你慢點走,我看你似乎還是很嚴重的樣子。”
“你的傷什么時候才能好啊?”
陸嚴河由鄒東攙扶著,慢慢往前。
“快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有點慢而已,已經不痛了。”他安慰粉絲,“你們也別堵在這里了,我等下就去酒店了,明天見。”
粉絲們一直把陸嚴河送到車門口。
“拜拜。”
“你一定要注意點啊,別逞強。”
陸嚴河坐上車前,轉過身跟她們揮了揮手。
“拜拜,明天見。”
粉絲們的熱情讓陸嚴河驚訝不已。
沒想到威尼斯這里也有這么多華人。
上了車,陸嚴河才從汪彪這里知道《白鳥娛樂》報道了自己坐私人飛機來威尼斯的消息。
汪彪說:“這個《白鳥娛樂》好像一直對你有點不友善。”
“嗯?為什么這么說?”陸嚴河其實早就知道了,但他沒有想到汪彪竟然也這么快發現了。
汪彪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它每一次關于小陸哥你的報道,雖然說沒有直接公然地抹黑你,或者是說什么壞話,可每一次內容導向都在把你往負面的形象引導,這一次就寫得好像你排場很大,上一次報道你和思琦姐約會的照片,也顯得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思琦姐,一直都在低頭看手機,每一張照片都是思琦姐在對你笑,而你面無表情。”
陸嚴河笑了起來,“那你還是很敏銳的,確實《白鳥娛樂》這個媒體對我不是很友善,不過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肯定是嫉妒小陸哥你取得了這么大的成就。”汪彪斬釘截鐵地說。
“就不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他們?”
“我不認識他們,但我認識你啊。”汪彪一臉少年的天真,“你哪里做得不好?我天天跟著你,還不知道嗎?”
陸嚴河哭笑不得,沒想到汪彪會這么說。
汪彪繼續低頭劃看手機。
“《白色珍珠》的評價也很兩極,有人很喜歡,有人很不喜歡。”汪彪說,“小陸哥,你看到于名江導演引起大家爭議的那段話了嗎?”
陸嚴河:“什么話?我還沒有看。”
他正在給人回消息。
汪彪發了一個截圖給陸嚴河。
陸嚴河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會有媒體記者來問你,你千萬別著了他們的道,關于這方面的事情,你都避開不答,就說自己不清楚。”
陳梓妍在酒店跟陸嚴河碰上面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叮囑這件事。
陸嚴河心想,看來這件事影響有點大。要不然陳梓妍也不會剛見到他就叮囑這個。
“這件事引起的議論很大嗎?”陸嚴河直接問。
“有點大。”陳梓妍直言,“本身《白色珍珠》這部電影就讓一些人很不喜歡,有很多人都覺得這部電影對陳品河飾演的花匠為代表的普通人刻畫得太陰暗,認為這部電影對有錢人過于包容,對普通人又過于刻薄。”
陸嚴河還沒有看過《白色珍珠》,也不知道這部電影究竟是講了什么。
“好吧,那我就說我沒有看過電影,不清楚情況。”
陳梓妍點頭。
“明天《暮春》首映,于名江導演和徐敏音會來捧場,到時候你也別當面提這件事,他們估計都晦氣著呢。”
“好。”陸嚴河點點頭,“其他人不來嗎?”
“陳品河他有別的工作,左行他回國了。”陳梓妍解釋,“于名江導演和徐敏音能來,都是黃太親自出馬去邀請的,不然,同樣在主競賽單元競爭,他們未必會來。”
陸嚴河說:“也不知道《暮春》會得到什么樣的評價。”
“這就等明天才能見真章了。”陳梓妍笑著說,“不過,我估計評價不會太差。”
“嗯?為什么?”
“因為這是劉畢戈的第一部長片,電影節對于新人的長片作品一向是鼓勵和褒獎為主,這是慣例。再者,這部電影的質量本身很高,當初把它選進主競賽單元,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了。”
陸嚴河聽陳梓妍這么一說,松了口氣。
“那就好。”
龍巖影業非常壕,給陸嚴河訂的是希普里阿尼酒店的套房,一晚就要八千美元。
陳梓妍說:“劉畢戈的房間都沒有你好,龍巖是擺足了誠意請你過來一趟了。”
陸嚴河問:“他們后面是不是還有別的項目想要跟我合作?”
要不然,光是這一趟威尼斯之行在他身上花的錢都得上二十萬了。
從私人飛機到隨行醫生再到酒店,他這一趟下來,可不便宜。
陳梓妍是自己買單——其實也就是星娛買單。但是鄒東和汪彪兩人的出行費用都是龍巖在負擔的。
陳梓妍:“那肯定是有的,不過,他們對你這么優待,肯定也是想要跟你搞好關系,以后好合作。你在《三山》中的那一次客串,讓整個電影圈都在期待你正式主演的電影,這一次《暮春》又入圍了威尼斯,在你身上,根本都沒有從電視劇演員到電影演員的轉型期,直接一步就邁了過來,可想而知,像龍巖影業這樣的電影公司對你的態度。”
陸嚴河點點頭。
在房間作了短暫的休息,陸嚴河就得出門營業了。
晚上,龍巖影業的老板黃仲景做東,請《暮春》的主創人員們一起吃飯。
這還是陸嚴河第一次見黃仲景和聞枝貿夫妻倆。
當然,早已久聞大名。
聞枝貿親切地拉著陸嚴河的手,噓寒問暖,問一路過來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陸嚴河說:“多謝您的安排,一路都很順利。”
聞枝貿說:“這一次你在《暮春》中的表現真的很棒,我們組織的內部看片,大家都對你評價很高,也許這一次來威尼斯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陸嚴河一時沒反應過來聞枝貿所說的驚喜是什么。
“謝謝黃太。”他心想,道謝怎么都不會出錯。
聞枝貿將自己身邊的位子留給了陸嚴河,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顯然,這是這位頂級電影公司總裁夫人的手段——對于需要拉攏、值得拉攏的電影人,她就是那個負責打感情牌的人。
聞枝貿對陸嚴河關切地問了好幾個問題,以表示自己對他的重視,才放過他,繼續跟陳梓妍和劉畢戈他們聊了起來。
一張桌子上,總共十來個人。
很難得,在這樣一個地方,能訂到一張中式大圓桌。
苗月也在,就坐在劉畢戈的身邊。
她是《暮春》的原著作者,也是電影的編劇,跟隨劇組來參加這個電影節也很正常。
其他幾個演員當然也在。
不過,因為《暮春》還沒有上映,他們這段時間也沒有遇到什么奇遇,一夜走紅,現在還沒有什么人認識他們。
在這張桌子上,氣氛還是挺輕松的。
不過,除了陸嚴河,其他演員話都很少,面對黃總黃太他們這樣的大人物,多少有點緊張。
陸嚴河便主動地提起了一些話題,問他們過去這幾個月在做什么。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除了于瑯到一部電影里演了一個小角色,其他人都完全沒有再拍戲。
當然,這也因為他們都還是在校學生的關系。
這些人的演技都很好,陸嚴河是見識過的。
不說他們現在就能演很復雜、很豐富的角色了,但在他們能演的角色里,都能演出很好的效果來。
劉畢戈在現場調教演員也是一把好手。
他們拍完《暮春》,長進也很大。
中間忽然提起劉畢戈的下一部電影,劉畢戈說:“我下一部電影的劇本已經寫得七七八八了,苗月也幫我做了很多修改。”
陸嚴河有些意外地看了苗月一眼。
自己這位同學,似乎跟劉畢戈的關系更親密了啊。又一次合作了。
黃仲景問:“是上次你跟我說過的那個諜戰題材的故事?”
“對。”劉畢戈點頭。
黃仲景問:“這部電影,你打算要多少預算才能拍成?”
“還好,不用制作特效,也沒有什么燒錢的大場面。”劉畢戈說,“多少錢都能拍,主要是人花錢。”
這里的人,說的其實就是制作班底和主創人員的錢了。
黃仲景:“既然是那個諜戰的故事,咱們也別摳搜了,照著大片的配置去做這部片子,我們全力支持你。”
對于首作就入圍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劉畢戈,黃仲景展現出了極為大方的態度。
其實,除了真正意義上的大片,一部電影的制作成本不是那么高。很多時候打出來的一億、兩億的制作成本,都有很大程度的夸張。真正在制作上要花錢的電影,一般都是有著大場面或者很多特效的大片,那是真燒錢。
跟好萊塢不一樣,演員出演電影的片酬,能拿到兩千萬人民幣的都屈指可數。一般情況下,一線演員主演一部電影的片酬也就是千萬左右,甚至更低。在電影上有叫價能力的演員,遠遠不如在電視劇有叫價能力的演員多。這也是因為后者已經有著很成熟的、相對穩定的收益渠道,但前者風險依然很大,一個不小心,票房甚至連千萬都過不了。
這就造成了現狀:電影演員的片酬跟電視劇演員的片酬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不過,當然了,頂級演員一般是能拿票房利潤分成的。尤其是最頭部的那幾個,算上分紅,一部電影拿個上億的收入也正常。
黃仲景提出要按照大片的標準來打造這部諜戰片,陸嚴河覺得估計也就是先說說、表態而已。
按照目前國內電影的制作環境,這部電影就算是使用全明星演員陣容,制作成本也就是幾千萬打頭了,而且,大頭還全在片酬上。
晚飯結束以后,離開之前,黃仲景來到陸嚴河這邊,跟他釋放了友好的善意。
“嚴河,我們早就應該認識了,這一次我們行程都比較緊張,等回國以后,我們找個機會,我們好好地聊一下。”黃仲景說,“我相信我們未來還有很多可以合作的項目。”
陸嚴河早有預料,毫不意外地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好。
陸嚴河坐車回酒店。
一路上,人聲鼎沸。
路上人很多,電影節讓這座小島熱鬧得像一個集市。
陸嚴河有些遺憾,說:“真可惜,要是可以正常走路的話,今天晚上還可以逛一逛呢,第一次來這里。”
鄒東坐在他身旁,說:“下次來逛也是一樣的,明年再來。”
陸嚴河哭笑不得,說:“東哥,來電影節是要有作品的。”
鄒東說:“你后面有很多的作品,肯定會繼續來的。”
陸嚴河沒想到鄒東會這么說。
夜色很迷人。
大概是因為異國他鄉的原因,陸嚴河看一切都是新鮮的,有意思的。
回到酒店,他坐在窗前俯瞰夜景。
陳思琦打來視頻電話,問:“你這邊應酬結束了嗎?”
“剛到酒店。”陸嚴河說,“你呢?”
“我這邊都深夜了,準備睡覺了。”
意大利跟中國時差六個小時。
“那你早點休息,今天肯定又是一堆的事吧?”
“是有點,晚上臨時開了個班會。”陳思琦說,“本來是我跟白雨約好了要一起討論稿子的事情,結果開完班會才碰上頭,一直弄到很晚。”
陸嚴河:“你今天不會要熬夜吧?”
“那倒不會。”陳思琦說,“我找了我同學幫我處理一些雜事之后,工作上的事情就少多了,之前是大大小小什么都要管。”
陸嚴河:“那就好,我看你每天那么多事,比正兒八經上班的人還忙。”
“我們本來就應該比正兒八經上班的人還忙,我們不僅僅做了一本月刊雜志出來,我們現在還有很多個板塊的業務在開拓呢。”陳思琦說,“我今天中午兩個小時,全用來審威尼斯電影節專題的稿子了,要抓住這個時間點、蹭上熱度,就只能打雞血一樣的往前沖,過了這個窗口期,就算是每天熬夜到凌晨三點都沒有用。大家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
陸嚴河倒是明白這個道理。
“反正你自己悠著點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多忙?有哪個月是輕松的?”
“等我從威尼斯回來,我就輕松了。”陸嚴河說,“國慶節補拍一下《沉默之河》,然后就沒有別的工作了,等寒假才要去拍《榮耀之路》。”
陳思琦:“哼哼,你就這么說吧,《人在囧途》年底開機,《胭脂扣》也想要讓你做男主角,后面還有《武林外傳》《魷魚游戲》這兩部戲在籌備,就算你不進組拍戲,你也閑不下來,可別覺得自己能清閑了。”
陳思琦這么一說,陸嚴河都懵了。
對哦,還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做。
時間感覺怎么都不夠用。
“我還想著,我們什么時候一塊兒出去玩一玩呢。”陳思琦說,“現在看來,得等到你大四才有時間了。”
確實,對陸嚴河來說,大三這一年,課都很多,壓力很大。
他如果想要在大四那年拿到畢業證,這些課就必須全部拿下。
陸嚴河心中忽然也有些歉意。
他跟陳思琦兩個人在一起,還真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像普通情侶一樣待在一起。
可是,學習和事業都很忙碌,壓力很大,陸嚴河也無法拋下這些。
幸好,陳思琦她也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兩個人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發生過爭執。
只是偶爾說起時,會覺得遺憾。
《暮春》首映。
這部電影作為主競賽單元中的其中一部,放在整個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卻是不太顯眼的。
畢竟,這部電影唯一一個有名的主創,是目前只在中國很紅的陸嚴河,在海外,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陸嚴河是誰。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官方報道在介紹陸嚴河的時候,代表作寫的是《三山》。
對于國外的人來說,陸嚴河已經跟大家見面的作品里,只有《三山》因為西圖耳電影節的關系而被一些人知道。
這也導致《暮春》的紅毯幾乎是主競賽單元參賽片中,星光最黯淡的一個。
電影節的藝術總監畢卡洛奇自然是要來捧場的。
除了他和幾個擔任評審委員的人,來捧場的外國影人幾乎全是法國電影圈的電影人。
陸嚴河在手機上實時關注著這些信息。
他們在候場區等待。
作為主創人員,他們不會那么早地進去。
所以,當陸嚴河看到網上很多人都在問為什么《暮春》紅毯上幾乎沒有什么明星大咖的時候,他心中也有些難受。
一部電影的全球首映,當然是越受關注,曝光越大,對電影越好。
就在這個時候,王重忽然帶著《三山》的三個年輕演員出現在了紅毯上。
他們幾個人的出現,讓媒體區多少有了一點呼喊聲。
陳梓妍小聲在陸嚴河耳邊說:“這一次《暮春》排映的時間也很吃虧,電影節都到后半程了,很多來參加的明星都已經離開,黃總和黃太他們本來還想找一些大明星來撐場面,但基本上找不到。”
陸嚴河知道,主要還是因為《暮春》對國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電影劇組,很不被看好。
當初《白色珍珠》的首映紅毯,那可是星光熠熠。
一方面是因為有陳品河和徐敏音這兩位大咖主演,吸引了很多媒體的注意,讓收到邀請的影人也愿意過來出席,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結識的朋友,會有人愿意買他們的賬,出現在這部電影的首映式上。
這一刻,陸嚴河其實有一種莫名的懊惱。
為什么自己不能更紅一點,在國際上更有名一點,這樣的話,《暮春》的首映式可能就比現在熱鬧多了。
這種情緒沒有在陸嚴河心中逗留太久。
他迅速調整好了狀態,不讓這種情緒影響自己。
沒事,電影終究還是靠電影說話。
電影不好,再熱鬧的首映式都只是一個笑話。
電影好,寥落的門庭也會熱鬧起來。
陸嚴河心中暗自祈盼,今天電影的放映能夠得到一個好結果。
雖然首映式的星光比較黯淡,但是,媒體影評人還是悉數到場了。
觀看每一部主競賽單元的參賽片是他們的工作任務。
他們需要為每一部主競賽參賽電影打出分數,場刊得分也是幾大電影節非常有公信力的評價之一。
在最后的結果之前,主導著全世界影迷對電影節參賽電影了解的,就是由各國媒體打分組成的場刊得分。
琳玉坐在媒體區。
她并非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官方邀請媒體,而是通過電影方拿到的門票,不過,她的票依然在媒體影評人這一塊。
琳玉平時對電影就很關注。
她一坐下就認出了好幾個在電影界赫赫有名的影評人。
比如法國《電影》雜志的首席影評人瑪麗昂·圖奇。
比如美國《綜藝》雜志的專欄影評人湯姆·懷恩。
他們對大眾來說可能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但對琳玉而言,都是偶像級別的人。
琳玉很想認識他們,但是又怕自己貿然去搭訕,有些唐突。
誰知道湯姆·懷恩一轉頭就注意到了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嘿,小美人,你是中國人?”
人家這一開口,琳玉突然就沒那么緊張了。
她腦子里面只有一個想法,抓住機會,認識他。
“嗨,我是中國人,是《跳起來》雜志的編輯。”琳玉自我介紹。
她的英文很好,發音標準,姿態落落大方,一下就吸引了湯姆·懷恩的注意。
他有些疑惑地翹了翹眉毛,問:“《跳起來》?這是中國新出的一本電影雜志嗎?”
“不,它是一本文藝雜志,是中國現在最受歡迎的文藝雜志。”琳玉說,“我叫琳玉,很高興認識你。”
她從自己包中拿出了一張來之前就印好的名片,上面寫著她的號碼和郵箱。
“我一直是你的讀者。”琳玉又補充了一句。
湯姆·懷恩接過名片,有些驚訝地哇哦了一聲。
“你認識這部電影的導演嗎?”他問琳玉。
“我不認識導演,我只認識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陸嚴河。”琳玉說,“我是他的高中同學。”
“我查過他的資料,他現在是中國最紅的明星之一。”
“是的。”琳玉點頭,“他也是我們國家最被看好的年輕演員之一。”
湯姆·懷恩抿了抿嘴,“很可惜,我不喜歡《三山》那部電影,都沒有看到他出場就看不下去了。”
琳玉:“我知道,你更喜歡真實感強烈一點的電影,你的影評中常常透露出這個傾向。”
湯姆·懷恩露出驚訝之色。
這個時候,法國《電影》雜志的首席影評人瑪麗昂·圖奇忽然轉頭過來,插話:“你說得再準確不過了,他完全沒有一雙可以領略神秘和想象色彩的眼睛。”
湯姆·懷恩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琳玉笑了笑,說:“希望你們會喜歡《暮春》。”
瑪麗昂·圖奇有些好奇地看著琳玉,問:“你已經提前看過《暮春》這部電影了嗎?”
“還沒有。”琳玉說。
“那你為什么會希望我們喜歡《暮春》?在沒有看電影之前就表達出這樣的傾向,你很不客觀。”
琳玉愣了一下,坦然地說道:“剛才我說過,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是我的高中同學,所以我希望它好,也希望它能得到大家的喜歡,這是我的私心,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瑪麗昂·圖奇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
這時,湯姆·懷恩馬上說:“嘿,瑪麗昂,人家只是一個小姑娘,你對她包容一點。”
“湯姆,我跟你不一樣。”
“但我們都發自內心地熱愛電影,不是嗎?”
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這時,放映廳內的光漸漸熄滅。
電影要開始了。
琳玉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準備開始進入電影的世界。
更新來了,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