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對《武林外傳》這么感興趣,是陸嚴河沒有想到的。
畢竟是一部古裝情景喜劇。又不是女一號。
陸嚴河在想,是不是他自己低估了《武林外傳》對于演員的吸引力。他自己一直覺得,如果沒有《六人行》的話,它其實對演員來說,應該不算一個好項目。
至少從現在的市場行情來說,這種單元劇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了。
現在的劇集,就是三大類,現實生活類,古裝偶像類,懸疑犯罪類,偶爾零星冒出一點不一樣的,成不了氣候。
《武林外傳》哪一類都歸不進。所以,陸嚴河一直覺得,他雖然相信《武林外傳》一定會火,但對不知道它曾經在另一個時空取得過成績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風險很大的項目。
它惟一的吸引點,在于這部劇的劇本來自于寫出了《六人行》的陸嚴河。
陸嚴河去上洗手間。
包廂里只剩下張鷺州和蕭云。
張鷺州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問:“蕭蕭,你說我跟陸嚴河爭取一下的話,他會讓我演《武林外傳》嗎?”
蕭云有些驚訝地看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眼。
“剛才他不是說了嗎?你是他第一個定下來的演員,其他角色都還沒有定演員。”張鷺州說,“如果能夠讓我演其中一個主角的話,我就能紅了。”
蕭云為難地看著他,說:“要不我回頭問問他吧?看看他的意見。”
張鷺州嘆了口氣,點頭,說:“也別勉強,我也知道,我現在沒有什么名氣,讓我演主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蕭云見他這么說,反而有些愧疚了。
“你肯定能紅的。”蕭云鼓勵道,“我這一次帶你一起過來見他,就是想看看,他后面手上這么多項目,如果有適合你的角色,就可以找你演啊。”
張鷺州點頭,握住蕭云的手,說:“蕭蕭,謝謝。”
“欸,那不是陸嚴河嗎?”當陸嚴河從洗手間出來以后,有人看到他,馬上小聲跟身邊的同伴嘀咕了一句。
“他竟然也在這里。”同伴驚訝地說。
“咱們要不要拍他算了?”
“唉呀,他有什么好拍的,每天都過得清湯寡水的,沒有什么好拍的,我們都拿了別人的錢了,說好了今天要拍到一點照片的。”
“如果陸嚴河今天是跟陳思琦在這里吃飯,要是咱們能拍到他們約會的照片就好了。”
“陳思琦在江廣待著,要是陳思琦回玉明了,今天晚上這里就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小聲說著話,經過走廊,去洗手間。
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那個站在一旁整理推車的服務員。
等他們拐了過去,汪彪才抬起頭,露出疑惑之色,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汪彪主要是因為聽到了陸嚴河的名字,所以才上了心。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對陸嚴河的印象。總而言之,這段時間遇到了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真正讓他內心產生感激這種情緒的,只有陸嚴河和上次那位教授。
不是每個人都會對他好,尤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從一開始貿然找陸嚴河直播,到后面陸嚴河還專門安慰他、鼓勵他。汪彪見過很多人,但是像陸嚴河這樣真正對他友善的人很少很少。
雖然這兩個人不打算再繼續拍陸嚴河了,可是,飯店里有兩個狗仔在,汪彪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醒陸嚴河一聲,告訴他這件事。
等陸嚴河結束了跟蕭云和張鷺洲的晚飯,準備離開,陸嚴河去買單。
汪彪就跟他小聲提醒了一下:“外面有兩個狗仔,好像是被人花錢請過來拍誰的,他們看到了你,還猶豫要不要拍你。”
陸嚴河一愣。
這話的意思是,外面有被別人請過來的狗仔,一開始的目的不是來拍他的,但他們看到了他,所以可能會拍他,是這個意思嗎?
陸嚴河心想,他反正只是正常跟蕭云一起吃飯而已,也沒有什么怕被拍的,跟汪彪說了一聲謝謝,忽然想起什么,問:“你這兩天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有件事我們聊一聊,我這里有一個工作想請你來做。”
汪彪露出驚喜和意外之色。
“啊?”
陸嚴河笑了笑,說:“工資肯定比你在這里當服務員高。”
汪彪的眼睛瞬間綻放出了光。
“有空,我明天就可以輪班,下午三點前都有空。”
“那行,明天上午十點,你到這里找我。”陸嚴河從錢包里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張卡片拿出來,交到汪彪手里,這是陳梓妍的辦公室地址。
汪彪滿臉驚喜地看著陸嚴河,“好,我一定準時到!”
陸嚴河微微一笑。
陸嚴河轉身回包間,看到蕭云開始給自己全副武裝地戴帽子和口罩,張鷺洲在旁邊幫她拿包,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外面那兩個狗仔不會是來拍蕭云的吧?
印象中,蕭云談戀愛這件事似乎還沒有公開。
陸嚴河剛才只想了自己,卻沒有想到蕭云。
“你們談戀愛這件事,公開了嗎?”陸嚴河便主動問了一句。
蕭云和張鷺洲對視了一眼。
蕭云搖頭,說:“我們還沒有公開,我經紀人說我現在不適合公開戀情。”
對蕭云這樣的年輕小花來說,不公開戀情是非常廣泛的選擇。
再怎么說戀愛自由,現在的藝人也可以談戀愛,可沒有站穩腳跟之前,戀情這個事情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
陸嚴河說:“我剛才收到消息,外面有狗仔,你們沒有公開的話,可能要注意一點,別被拍到了。”
蕭云和張鷺洲的神色都變了。
“狗仔?”
“嗯。”陸嚴河點頭。
蕭云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是來拍我們的嗎?”
“不知道,也許這里還有別人來了。”陸嚴河說,“你們先離開吧,我在這里待一會兒,等你們走了,過三十分鐘我再走。”
蕭云點點頭,她又說:“我給司機發消息了,他十分鐘后到。”
她想到什么,對張鷺洲說:“鷺洲,你先出去吧?我等下出來。”
張鷺洲點點頭,說好。
“那我到附近找個地方等你。”
蕭云點頭。
張鷺洲把她的包交給她,跟陸嚴河也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
陸嚴河和蕭云重新坐下。
蕭云嘆了口氣,“真麻煩。”
陸嚴河笑了笑,“你跟張鷺洲在大學就一直在一起了嗎?”
“嗯。”蕭云點點頭,“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他現在在演戲嗎?”
“一直在試鏡,但是能夠拿到的角色不多,我也只能平時以同學的名義把他推薦給一些劇組,可是能夠拿到的角色也很小。”蕭云嘆了口氣,搖頭,“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也沒有多紅,都說我紅了。”
陸嚴河一下也不知道說什么。
演員和角色之間是要看合適不合適的,也不是說你紅你推薦別人就會用。不過,蕭云可能也不是這樣的意思。她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女孩,她可能只是在表達一種泄氣。
陸嚴河問:“他自己試鏡拿不到角色嗎?”
蕭云:“很多時候他的表現都還不錯,可是,關系戶很多,他常常被擠掉,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一般都拿不到比較好的角色,大部分時候,就是一個很工具化的角色。”
陸嚴河聞言,說:“可能一開始只能演到這樣的角色。”
除非你有著逆天的顏值和演技,能讓人一眼看中你,給你很好的機會。
蕭云:“嚴河,《武林外傳》中有適合他的角色嗎?他的戲其實挺好的,他在學校的時候,專業一直名列前茅。”
陸嚴河猶豫地搖了搖頭,說:“暫時沒有想到有適合他的角色,而且,我也沒有見過他演戲,并不知道他演戲怎么樣。”
蕭云:“下次有試鏡的話,你給他一個機會吧,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蕭云斬釘截鐵。
陸嚴河點頭,說:“試鏡肯定沒問題。”
蕭云:“多謝。”
搞定了蕭云以后,陸嚴河要搞定的第二個人,是何江。
不過,陸嚴河倒是并沒有覺得何江會難搞定。
他反而決定先把何江的那個同學——王大山,給約出來。在這之前,陸嚴河聯系了賈龍,準備約一個時間,讓王大山現場試戲。
王大山接到陸嚴河的電話以后,受寵若驚,甚至有點口吃,說好的時候,連說了兩三遍。
陸嚴河不知道那天何江回去以后,有沒有跟王大山說起他推薦他的事情,但是從王大山這個反應來看,他似乎并沒有想到他會真的聯系他。
上午,九點半,陸嚴河在排練室把《十七層》的主題曲再次練了兩遍,結束練習,去找陳梓妍。
陳梓妍正在煮咖啡。
“你喝一杯嗎?馬忠全給我送來的豆子,他這次下血本了,專門從巴拿馬給我帶回來的豆子。”
“我已經喝了一杯了,算了。”陸嚴河問,“他怎么又給你送咖啡豆了?”
“想要緩和跟我的關系唄。”陳梓妍穿著一條凸顯了她玲瓏有致身材的裙子,端著杯子,轉過身來,站在咖啡機前對陸嚴河露出微笑,“之前都跟我把臉皮都撕破了,結果發現我擺了他一道,還差點把他的位子給搶了,現在學乖了,又開始來穩我了,生怕我真的對他的位子產生想法,把他給趕下去。”
陸嚴河笑了笑。
“這個時候找補。”
“挺好,我也沒有打算跟他真把臉皮撕破,現在雙方都有一個臺階下,是好事。”陳梓妍說。
陸嚴河點頭。
“你看中的那個汪彪,我找人調查了他的背景一下,倒也沒有什么敏感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但是,他還挺能折騰的,從他的經歷來看,也不像是一個會甘于現狀的人,你找他給你做助理,前面一兩年就算了,到后面,見識了更大的世界,他也未必會滿足于繼續做一個小小的助理。”
“那也挺好,人有野心也不是壞事,他的事情我跟你說過,我覺得他品行好,這是關鍵。”陸嚴河說。
“嗯,這也是我認為他還不錯的地方。”陳梓妍點頭,“再一個,他是男的,給你做助理,能避免很多的麻煩。”
“嗯。”陸嚴河點頭。
汪彪都還沒有過來,但是陸嚴河跟陳梓妍就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很多時候,所謂的面試或者試鏡就是這樣。早在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一個意見了,面試或者試鏡,只是想要當面確認一下,是不是真如他們之前所判斷的那樣。
十點,汪彪準備被陳梓妍的秘書給帶進來了。
陸嚴河還是只跟汪彪打了個照面,就說自己還有排練,離開了陳梓妍的辦公室。
面試這件事,就是陳梓妍來看看汪彪如何,跟他認真聊一聊。如果陸嚴河在這兒,陳梓妍的很多問題也沒法問,就算問了,汪彪也不一定好回答。
陸嚴河下樓,卻正好在電梯里碰到了抱著一個大紙箱的盧慶珍。
“慶珍姐,你這是?”
盧慶珍微微一笑,說:“這么巧,你今天來公司了,我離職了。”
“離職?”陸嚴河震驚地看著盧慶珍。
盧慶珍看到陸嚴河這么震驚,還疑惑,“梓妍沒有跟你說嗎?我要去她的公司入職了。”
陸嚴河恍然過來,“是她自己開的那家高級經紀服務公司?”
“沒錯。”盧慶珍點頭,“以后你的工作事務,我也會參與更多哦。”
陸嚴河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盧慶珍是被公司給開了呢。
其實,如果他多問兩句,會知道事情還真是這樣。只不過盧慶珍她趁著“被開”這件事,反而從公司拿到了遠超一開始預期的補償金。
陸嚴河知道盧慶珍的能力實際上很強。如果不是她自己有意藏拙,她在商務部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組長的位置。而她會這么做,也是因為,就算自己能力再強,礙于跟陳梓妍的關系,馬忠全也不會讓她升職的。
彼此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一次盧慶珍走了,對星娛肯定是一個損失。
陸嚴河到現在為止,最牛逼的那個代言Math,就是盧慶珍見準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拿下來的。
一個牛逼的代言對一個藝人來說,不僅僅是那點代言費那么簡單。夸張來說,甚至是一種身份,一張名片。就像陸嚴河以Math代言人的身份,就能受邀參加荷西電影節。不是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陸嚴河想去當然也有別的辦法,但能夠以Math代言人的身份去,名正言順,何樂而不為?
同樣,合適的代言對一個藝人的商業形象是非常有利的。陸嚴河身上代言不多,但是代言費都不低,是正兒八經的市場價,而不是有一些藝人為了給自己鍍金身,主動降低代言費、甚至不拿錢只為拿一個頭銜。同時,他身上的每一個代言都符合他的形象,讓他和品牌形象都受益,得到最大的代言效果。
可以說,陸嚴河身上的每一個代言都有盧慶珍的身影。
而如果不懂根據一個藝人的特點去接代言,只知道看價格,看品牌形象,看level,其實是會損傷藝人的形象的。
就像某個作家代言某個咖啡引發眾嘲,又像是某個大牌明星代言某個二手貨軟件被指低級。
這些聲音正確與否且不論,但引起了大眾的爭議,是沒有辦法否認的事實。
陸嚴河沒有因為任何一個代言引起這樣的爭議,盧慶珍的能力就可見一斑了。
陸嚴河接過盧慶珍手中的箱子,說:“我送你下去。”
盧慶珍受寵若驚,驚喜地說:“你也太nice了吧。”
陸嚴河露出笑容,“只是順手幫忙而已,怎么就nice了。”
“哈哈,你可能都不知道,我要走,我部門的那些人連話都不敢跟我說了,生怕被馬總給記上一筆。”
“啊?這跟馬總又有什么關系?”陸嚴河問。
盧慶珍這才解釋了一下自己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星娛的原因。
陸嚴河聽了就忍不住上火。
“馬致遠他要不要這么臭不要臉。”
“隨意,我都不在意,反正我本來就要走。”盧慶珍說完,又對陸嚴河擠了擠眼睛,“更何況,我可沒有吃虧。”
“只不過是一年的工資而已,這叫沒吃虧啊?”陸嚴河問。
盧慶珍笑了笑,沒有說話,但臉上卻閃爍著神秘的微笑。
陸嚴河頓時意識到,好吧,那看來是沒有這么簡單了。
像盧慶珍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吃暗虧呢。
陸嚴河沒有再問。
電梯一路下到停車場,他們走出電梯。
陸嚴河抱著紙箱陪盧慶珍走到她的車子前面。
“慶珍姐,那你現在就直接開始在梓妍姐的那家高級經紀服務公司工作了嗎?”陸嚴河問。
盧慶珍說:“暫時先休息半個月吧,難得不用上班了,讓我喘口氣,休個假。”
陸嚴河聞言,點頭。
盧慶珍對陸嚴河眨了眨眼睛,說:“我跟你們的合作形式會越來越多樣,以后我們更經常地聯系的。”
陸嚴河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啊?”
盧慶珍:“現在我就先賣個關子了,等之后你就知道了。”
陸嚴河喔了一聲,點頭,“好吧。”
就在這時,后面忽然響起一陣咆哮——
“盧慶珍!你給我站住!”
周平安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腳步匆匆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他那副架勢,仿佛要把盧慶珍給大卸八塊似的。
陸嚴河眉頭一皺,馬上上前一步,擋在盧慶珍面前,看著周平安。
周平安也沒有想到陸嚴河竟然會在這里。
他瞪了陸嚴河一眼,說:“你給我讓開!”
陸嚴河看著周平安,說:“平安哥,你不會是要跟慶珍姐動手吧?你一個男人要跟女人動手嗎?”
周平安怒不可遏,“你少跟我來這套!”
他見陸嚴河不肯讓開,只好越過陸嚴河瞪著盧慶珍。
“你在外面散播馬致遠的謠言,說他有很多黑點、雷點,一旦爆了就要被直接封殺,還讓他手上的兩個代言品牌都考慮今年下半年合約到期后不再續約!你違反了職業道德!”
陸嚴河聽到周平安的控訴,一愣。
盧慶珍施施然地站在陸嚴河的身后,拍拍陸嚴河的肩膀,說:“嚴河,我們大人說事情,就不用你幫姐姐站臺了,放心吧,這里監控什么的都有,他敢動我一根毫毛,我都能告到他身敗名裂。”
盧慶珍淡然語氣里卻散發出絲絲霸氣。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盧慶珍。
盧慶珍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周平安,說:“你羅列了我這么多條罪狀,那我想問問你了,你有證據嗎?”
周平安雙眼仿佛在噴火,“你以為你在外面說了什么,就不會有人告訴我們?”
“喔,流言啊。”盧慶珍嬌媚地笑了起來,“那就是沒有證據嘍,那你說我違反職業道德,拜托你搞搞清楚,這一行流言這么多,誰說是我說的?你叫出來,我跟那個人對質!”
周平安被盧慶珍給氣得喘氣聲都粗了起來。
陸嚴河還是第一次看到盧慶珍這一面。
他只是有些疑惑,怎么盧慶珍這一面,跟陰陽怪氣起來的梓妍姐,這么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周平安惡狠狠地瞪著盧慶珍。
“你別以為你這么說,就能把自己撇清楚,你干出這種事情來,我看你以后怎么在業內立足!”
盧慶珍輕笑一聲,“馬總用了我一年的工資才讓我將你們這件事閉上嘴,你要是希望讓我重新張開嘴,請便。”
周平安被盧慶珍的話威脅得咬牙切齒,卻無話可說。
他呼呼氣了半天,發現自己實在拿盧慶珍沒有辦法,只能惡狠狠地扔下一句狠話,又轉身走了。
“你等著瞧吧!有本事以后你就沒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盧慶珍臉上笑容收起來,冷漠地看著周平安離開的背影。
陸嚴河看著她,問:“慶珍姐,沒事吧?”
“沒事。”
名利場里,不是只有藝人跟藝人撕逼,經紀人跟經紀人撕逼。
任何有資源的地方,就有競爭,有競爭,就有斗爭。
無論你在臺前,還是幕后,漩渦就會將你席卷進去。
陸嚴河充分見識了一次公司里的這種當面沖突。
他又不禁想,那在自己的這些事情上,陳梓妍是不是也曾跟別人這樣發生沖突?
尤其是跟馬忠全。
陸嚴河腦海中冒出這個問題以后,就馬上意識到,這根本都不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因為答案是板上釘釘的。
陳梓妍很少會把這些背后的沖突告訴他。
很多事情到他這里來的時候,已經是定論,是結果。
他只需要坐享其成。
半個小時以后,陸嚴河重新回到了陳梓妍的辦公室。
汪彪一臉經歷了狂風暴雨般襲擊的臉色,都泛著慘白。
陸嚴河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不過不管是什么,陸嚴河都希望他不要打退堂鼓。
陳梓妍對陸嚴河笑了笑,說:“嚴河,你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助理,我很放心。”
陸嚴河驚喜地笑了起來,“真的嗎?汪彪,你竟然得到了陳梓妍這么高的評價。”
汪彪露出了一個淡淡的、有些勉強的笑容。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過去三十分鐘里,宛如站在一個法庭上接受審判的那種緊張感。
陳梓妍其實也沒有很兇,沒有很嚴厲。但是她身上就有一種莫名的氣場,讓你感覺自己是在被審判。
汪彪也沒有想到,自己坑坑巴巴說了三十分鐘的話,會被陳梓妍評價為“很不錯”。
于是,汪彪就這么被錄用了。
第一年,月薪稅后到手八千,每個季度根據表現有獎金,年底有年終獎。
這個豐厚的條件,一瞬間撫慰了汪彪受傷的心靈。
他驀地激動了起來,積極表態,說:“我一定會好好干的!”
然后,汪彪就被送去培訓了。
陳梓妍說,藝人助理有很多事情需要注意,必須要集中做培訓。
陸嚴河跟陳梓妍說起了剛才停車場發生的事情。
陳梓妍聽到盧慶珍和周平安之間發生的沖突,冷笑一聲。
“周平安這貨還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不干人事,不許別人干他,祝他早日把自己氣死。”
陸嚴河:“…”
看,就是這陰陽怪氣的勁兒,跟剛才盧慶珍一模一樣。
陳梓妍疑惑地看著陸嚴河,問:“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陸嚴河收起自己的念頭,笑了笑,說:“沒有,沒有。”
陳梓妍又說:“你給自己找了個助理,挺好,但你自己也記住,大恩成仇,別模糊了你們之間的界限。”
陸嚴河:“好,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陳梓妍滿意點頭,“我跟盧慶珍那家高級經紀服務公司,面向的客戶不再僅僅是藝人,我們會為各個領域的知名人士量身定制服務方案,我想要把陳思琦簽為我的客戶。”
陸嚴河一愣。
剛才盧慶珍在停車場說的那番話,在他腦海中再次浮現。
——我跟你們的合作形式會越來越多樣,以后我們更經常地聯系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嘛。
陸嚴河說:“思琦同意就行。”
“嗯。”陳梓妍點頭,“除了她,包括你們《跳起來》未來要推出的一些作家、還有自媒體博主、網紅…我們會進行考量,如果我們認為有合作的空間,都會去開發合作模式,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感興趣的話,要不要入股?當然,留給你的股份不會很多,更多是一種加強合作的象征,我不缺投資,更不缺錢。”
陸嚴河都沒有猶豫,直接點頭,“行啊。”
陳梓妍笑了起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