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發過來以后,陸嚴河他們才坐下,不然就房間里那幾把椅子,都不夠他們分的。
“造型師也不見人影,演出服裝也不知道哪兒去了,你們是在搞什么?”周平安怒氣沖沖質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知道是在跟誰發飆,聲音洪亮。
陳梓妍安撫幾個年輕人,說:“你們好好準備你們的,不用操心這些事,我跟周平安會搞定。”
陸嚴河本來確實還有些擔憂,他參加晚會演出的經驗并不豐富,過去都是跟著團隊走,基本上無論到哪里,就算再匆忙,所有的流程都是井然有序的。
他還是頭一次碰到現在這么混亂的情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造型師才姍姍來遲。
完全是被周平安給搶過來的。
還有一個人追過來,喊:“她接下來要給我們藝人化的,我們八點就要上臺表演了!”
周平安回頭咆哮:“去跟節目組說去!我們的化妝時間晚上六點,現在都六點四十了!伱們自己遲到了三十分鐘,現在來跟我們搶造型師,你搶一個試試!”
周平安的咆哮聲忽然傳遍整條走廊。
陸嚴河他們坐在化妝間里,默默無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平安太嚇人,那個要搶造型師的人終究沒有追進來。
陳梓妍看到幾個年輕人臉色都一臉懵逼,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笑著說:“沒見識過這種情況吧?”
幾個年輕人不約而同地搖頭。
陳梓妍說:“放在十年前,幾乎每臺晚上的后臺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你們現在可能無法想象,當時我們娛樂行業不發達,什么都是跟國外學,那個時候就是一個蠻荒時代,整個娛樂圈都像一個草臺班子,沒有什么秩序,全靠爭和搶,你要是禮貌和善一點,鐵定吃虧,就像今天晚上這樣,有的人遲到,有的人插隊,導致原定的安排完全被打亂,這個時候就只能先緊著自己來了。”
她說完,目光落在造型師身上。
“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做化妝了嗎?”
造型師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那就拜托你了。”陳梓妍說完,拿了一個信封出來,直接塞進了造型師的包里,“這幾個年輕人得拜托你多用點心。”
造型師眉開眼笑。
“這是當然的。”
其實今天晚上也可以他們自己帶造型師過來的。
但因為他們幾個人演出費差異很大,高的如李治百和成海,都有五十萬,低的如涂松和顏良,只有三萬,真用自己的造型師,前者吃虧,后者也幾乎賺不到錢。
所以,最后還是用了節目組的造型師。
他們幾個年輕人,也不需要多華麗的舞臺妝造,仍然是青春少年的樣子,不復雜,節目組的造型師夠用了。
只是陸嚴河要換演出服裝。
他獨唱《記·念》的服裝是陳梓妍單獨從品牌方那里借的,涂松的獨唱環節也是如此。
這走的不是公司的渠道了,而是陳梓妍自己的人脈關系。
否則,陸嚴河靠著他學霸人設還能得到一些品牌方的青睞,涂松這樣名不見經傳的歌手就基本上沒可能借到衣服了。
集體演出的服裝是節目組的服裝組搞定的,跟合作品牌方定制的一套。
陸嚴河先換上自己獨唱的服裝,才開始化妝。
因為他的節目靠后,所以先讓李治百和涂松先弄。
陸嚴河則跟成海和顏良在沙發上坐著。
他坐了還沒一會兒,陳梓妍就拍拍他,說:“起來。”
“啊?”陸嚴河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起來。
陳梓妍又對成海和顏良說:“你們也起來。”
成海和顏良一臉懵逼,站起來。
周平安疑惑地看向她,似乎是不理解為什么陳梓妍要對他的藝人指手畫腳。
陳梓妍說:“你們等一下。”
她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好幾個人搬了酒吧里常見的那種高腳凳進來。
陸嚴河幾人眼睛都瞪直了。
“你們坐這兒。”陳梓妍指著那些高腳凳說,“你們身上的衣服都是熨燙過的,坐沙發上容易起褶皺。”
陸嚴河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么回事。
盡管后臺一團亂,可是晚會仍然還是在七點半準時開始了。
場子很熱鬧。
陸嚴河他們在做自己的準備,調整心情。
陳梓妍和周平安反而在一切都安頓好以后,紛紛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五個人一個化妝間,稍顯得擁擠,這里的化妝間不算大,不過,他們幾個人也都已經習慣了,以前每一次出去都是七個人,更擠。
李治百都開玩笑,說:“我們應該提出抗議來著,讓他們給我們準備兩間化妝間,我們經紀人都不一樣了,怎么還按照從前的標準給我們準備化妝間,過分。”
就在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李治百候場了。
李治百的個人表演在很靠前的位置,也是侯軍為了讓整臺節目都吸引粉絲觀看,李治百、成海、MX這些比較紅的明星的表演,都是分散在各個時段。
李治百起身跟了過去。
“加油啊,百哥!”涂松揮了揮手,給他打氣。
李治百頭也不回地搖了搖手,結果正好打到門框上,他挺直瀟灑的背影頓時如熱水蝦一般佝僂了一下身體,收起了自己的手,還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肯敗露,暗自吸氣。
陸嚴河:“…”
陸嚴河他們用平板在看現場的直播。
現在正在表演的是路易王,曾經跟陸嚴河一起錄過《小歌聚眾燴》的網紅歌手。
陸嚴河看過節目單,很多表演嘉賓都是上過《小歌聚眾燴》的歌手。
從今天晚上的藝人陣容就可以看出,侯軍對《小歌聚眾燴》是有著很深厚的感情的。
路易王一段炸場的饒舌結束,把現場氣氛燃到沸點。
主持人上臺,串場,播放了一段VCR,是今年畢業的高中學生們的采訪,視頻中每一個學生都有著樸素的臉和明亮的眼睛。
隨后,就是李治百出場了。
他甫一出場,音樂伴奏還才開始,現場的歡呼和尖叫聲就有了掀翻天空的架勢。
他在舞臺上也跟平時不一樣了。
他眉眼鋒利、凜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屬于一個年輕的王者。
李治百的身后是多達二十余人的伴舞。
伴舞是節目組聯系準備的。
之前只排練過四次。
陸嚴河看著李治百在舞臺上的表演,只能說,這個人雖然出奇的懶,但真有天賦,在舞臺上的那種統治力,一般藝人都不具備。
“李治百跳舞是真帥。”涂松也不禁感慨。
就在這時,李治百臉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綠色光點,在他眼睛周圍晃動。
李治百的動作也驀地卡頓了一瞬,才接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陸嚴河馬上問。
舞臺經驗更加豐富的顏良沉下臉色,說:“有人在臺下用激光筆射李治百的眼睛。”
“啊?”陸嚴河難以置信地看著顏良,“為什么?”
“黑粉吧,常常有黑粉做這樣的事情,用激光筆射眼睛,干擾表演。”成海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
李治百看上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盡管激光筆一直在試圖射中他的眼睛,但他的動作、歌聲都仍然穩定,僅僅是最開始被影響了那一下。
鏡頭也不再切他的特寫了。
大約過了一分鐘,鏡頭里才重新切了他的特寫。
那個綠色的光點已經消失不見。
“看來保安把那個用激光筆的人抓住了。”顏良松了口氣。
十分鐘以后,李治百才回來。
周平安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在盯著他的眼睛看。
“眼睛OK嗎?難受嗎?”
李治百擺擺手,說:“沒事,沒怎么射中我的眼睛,就是干擾了我。”
周平安氣得夠嗆,說:“回頭一定要告那個傻逼。”
“告什么告,我又沒受傷,告也沒用。”李治百反而比陸嚴河想象的要冷靜很多,并沒有如陸嚴河所想的那樣炸毛。
以李治百的性格,不早就開罵了嗎?
顏良問:“你看到那個用激光筆射你的人是誰了嗎?”
“沒。”李治百搖頭,“反正隔段時間就會有這樣的人冒出來,習慣了,黑粉總是有的。”
陸嚴河嘆為觀止。
在他眼中,李治百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
誰敢惹他,他就敢讓人原地升天。
他跟馬致遠為什么這么不對付,不就是馬致遠幾次三番地挑釁他?
李治百在這件事上竟然這么冷靜,甚至有點“無動于衷”?
周平安氣呼呼地說:“你先好好休息,等會兒讓人給你補個妝,你額頭上全是汗,要是眼睛不舒服,馬上告訴我。”
“好。”李治百點頭。
周平安交代完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現場,導演組,侯軍坐在椅子上,頭上冒火,但憋著。
李治百剛才在現場被人用激光筆射的事情,肯定會上熱搜,成為今晚的一個丑聞。
侯軍繃著臉,想現在就把保安組的人喊過來,問問他們,安檢到底是怎么做的。
因為之前經常發生這種事情,現在各種晚會都是明令禁止觀眾攜帶激光筆等激光設備入場的。
結果,今天晚上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后面出場的藝人,還有好些人的名字后面打著圈,那都是還沒有到的。
“劉芷蘭還沒有到嗎?”侯軍皺起眉頭,問。
旁邊負責藝人聯系的人說:“劉芷蘭預計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路上有點堵。”
侯軍:“之前就要求她七點半到,現在都八點了!”
“已經在路上了。”旁邊的人也只能這么說。
又問了幾個人,不是在路上,就是還沒有聯系上。
一團混亂。
侯軍深吸一口氣。
幸好,雖然幕后各有各的亂法,鏡頭里、舞臺上的表演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各種舞美設計都是一流的。
涂松、顏良都依次出場,完成了他們的單人表演。
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們兩個人出場表演的時候,現場的反應確實不怎么熱烈。
等到八點五十,陸嚴河被工作人員喊去侯場,心跳一下到了嗓子眼。
緊張。
李治百和顏良知道陸嚴河緊張。
他已經快兩年沒有在這么大的舞臺上表演過了,藝人就是這樣,太久沒有表演,就會有些緊張、露怯。
“可以的啊,加油。”李治百拍拍陸嚴河的肩膀。
顏良也同樣鼓勵了陸嚴河一番。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跟初出茅廬的新人一樣,四肢有些僵硬地走了出去。
一路過去,碰到了很多藝人。
陸嚴河認識他們,他們似乎也認識他,互相打量了一眼,但沒有打招呼,因為并沒有打過招呼。
他來到舞臺側方。
前面的人還在表演。
是一段高中生樂團的樂器表演。
很生動,很活潑。
現場的氣氛跟著輕快的旋律和節奏舞動。
今天晚上的主持人彭之行也在舞臺邊上跟著擺動身體,看上去充滿活力。
陸嚴河卻沒辦法融入其中的氛圍,實在是緊張。
彭之行眼角余光看到陸嚴河,停下來,對他笑了笑,“嚴河,你好,我是彭之行。”
彭之行比他大幾歲,陸嚴河喊“行哥”。
彭之行笑眼看著陸嚴河,說:“你今年才十九歲吧?我確實是可以當你哥了。”
兩個人寒暄了一番。
周圍鬧哄哄的,也不是適合聊天的環境。
等這段表演結束,彭之行就對陸嚴河一點頭,準備上臺串場了。
工作人員已經給陸嚴河戴好了耳返,話筒在前邊工作人員手上,等他上臺時才會給他。
隨著彭之行上臺,剛才表演的高中生們也下臺了。
一群人興奮地嘰嘰喳喳,臉上洋溢著年輕的笑容。
他們看到陸嚴河時,好幾個人眼睛都亮了,想要跟他合影。
陸嚴河正猶豫的時候,陳梓妍忽然出現了。
“大家想合影,等會兒我們后臺合影,嚴河馬上要上臺了。”她語氣溫柔地說。
高中生們都很開心地說好,說謝謝。
陳梓妍拍拍陸嚴河的肩膀,“別分心。”
陸嚴河點頭,深吸一口氣。
“陸嚴河上臺。”有人指導。
陸嚴河往前走去,接過話筒,按照昨天彩排的路線往前走去。
他在側舞臺表演。
主要是因為這首歌不是那種熱熱鬧鬧的歌,晚會給他安排的伴舞,是兩個專業舞蹈演員的雙人舞。
整體的氛圍都比較柔和。
主舞臺上,彭之行還在繼續串場說話。
“大家都知道,今年有一位特別了不起的偶像,他通過高三一年的沖刺,實現了逆襲,考出了657分的高分,回到了大家的視野中,大家是否還記得他在去年唱過的一首歌?今天晚上是不說再見的畢業季,青春也是我們不肯忘記的紀念,讓我們安靜下來,聽,時間的腳步聲響起來了。”
燈光變化,主舞臺變暗,側舞臺亮起追光,陸嚴河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音樂伴奏聲響起。
主舞臺也亮起追光,一對專業的舞蹈演員開始起舞。
陸嚴河站在舞臺上,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與連綴起來的燈海。
沒有李治百他們登臺時那樣熱烈的、撕心裂肺的歡呼聲。
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陸嚴河,你好帥——”是一個興奮的女孩。
陸嚴河聽到了這個聲音。
很多人都聽到了。
他笑了起來。
尖叫聲更多了。
陸嚴河平復心情,舉起話筒,開始唱歌。
這一次,他唱得更加肆意。
眼前的夜色是晴空萬里的夜色。
腳下的長路是坦蕩無坻的長路。
沒有什么再阻擋在他面前。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的說聲再見遺憾感謝都回不去昨天我只想銘記這瞬間我們一起走過的光年 一首歌的表演時間只有四分鐘,但是陸嚴河卻感覺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
在他心中發酵了很久的情緒,那些無法言之于口的起承轉合,跟著歌聲唱出來,仿佛要乘著白鶴飛上青空。
到他最后一首歌演唱結束的時候,現場的燈光已經完全亮了起來。
他能看見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一個人的臉。
陸嚴河這一刻感受到了久違的暢意,就像上一次在《小歌聚眾燴》唱完后的那種暢意。
現場有好些人的眼眶通紅。
不是陸嚴河唱得多么感人,他也不是那種風格,他唱出的感覺是少年肆意,是晴空一鶴排云上的疏朗。
但現場本身很多觀眾都是剛考完高考的高中生,很多人聽著陸嚴河的那些歌詞,想起再也不會回去的學校和教室,就動了容。
陸嚴河并不知道,今天李鵬飛也在現場,他搞到了兩張票,帶著徐子君一塊兒來了。
他們坐在觀眾席上,聽陸嚴河表演完,李鵬飛跟徐子君說:“看看,老陸對我這個老同學多上心啊,這么舍不得我,還專門寫了一首歌來記念我。”
徐子君有些疑惑:“這首歌是寫給你的嗎?”
李鵬飛非常自信地點頭:“當然了,他在班上除了我,還有誰跟他關系不錯?要不是我,他在班上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徐子君:“他跟琳玉和陳欽的關系不也挺好的嗎?而且,他跟七班的陳思琦也很熟。”
李鵬飛:“…那誰也沒有我跟他的關系好吧?”
徐子君想著自己好幾次見到路嚴河跟陳思琦走在一起的畫面,心想,那可不一定。
當然,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陸嚴河準備下臺了,這時,耳返里忽然響起侯軍的聲音:“嚴河,稍等一下,幫個忙,后面的嘉賓還沒到,臨時加個采訪聊天的環節。”
陸嚴河一愣,頓時有些傻眼,一時間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傻站在原地。
他笑著跟現場的觀眾揮了揮手。
現場一陣激動的尖叫。
這個時候,彭之行終于出現了。
“嚴河,請留步!”
陸嚴河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匆匆上臺的彭之行。
陸嚴河一看他的樣子,估計也是臨時接到的消息,有些慌亂。
“行哥。”陸嚴河向他禮貌地致意。
“真好聽啊,這首歌。”彭之行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說,“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首歌是你自己作詞作曲的,是嗎?”
“對。”陸嚴河點頭。
彭之行笑著問:“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講一講你寫這首歌的背景?”
他這是臨時想的問題。
臨時接到導演組的消息,后面的表演嘉賓還沒有化好妝,后面幾個已經到場的表演者不肯提前出場表演,導致出現了空場,只能由他來找陸嚴河撐一下場子。
彭之行也是一頭霧水,但不得不頂上。主持人就是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必須將場面撐住。
在彭之行的眼中,這就是一個很常規的問題,講一講寫這首歌的背景,講一講故事,趁著這個時候,他再組織一下語言,看等會兒要問一下什么,好把時間給撐過去。
但他這個問題正好問到了陸嚴河的空白處,他可沒有寫這首歌的背景。
情急之下,只能胡謅。
“就是讀書這幾年帶給我的一種感覺,讓我想要寫一首歌紀念一下。”開了頭就好往下說了,陸嚴河說:“我也是今年剛剛畢業,和大家一樣,經歷了一個非常痛苦、難熬但苦盡甘來的高三,我想大家跟我一樣,都有一些話,沒辦法直接跟老師、同學和朋友說出口,所以,無法直接說出口的,就寫成歌。”
“說起來,這首歌還有個故事呢。”陸嚴河笑了起來,有一個遺憾他一直想要彌補,但沒有機會,沒想到現在可以直接說出來,“當初我要上《小歌聚眾燴》唱這首歌,但我只寫了曲子,沒有編曲,當時晚上九點就要彩排,是我一個好朋友花了三個多小時,緊急幫我編出了一個版本,才讓我第二天能夠在節目中唱出這首歌。”
彭之行驚訝地問:“這首歌是你的朋友幫你做的編曲?”
“對。”陸嚴河笑著點頭,“我的朋友,也是我十三中的同學。”
“哇哦,那我能問問是男生還是女生嗎?”彭之行馬上問。
陸嚴河不好意思地笑了,“首先我要強調,她只是我的朋友,然后我再回答你,她是女生。”
彭之行馬上“喔~”了一聲。
“好的,我聽到你的強調了,她只~是你的朋~友。”
陸嚴河:“…”
彭之行笑著收起了自己的揶揄,“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今年夏天,你真的讓大家很震驚也很驚喜啊,用石破天驚都不為過,我看到一篇報道說,你去年九月份的時候,你在年級里還排在五百多名,但你今年六月份就考出了657分,是全年級第二,這么恐怖的進度速度,你之前想過嗎?”
“想過。”陸嚴河點頭,“我就是沖著這樣的目標,才能在這一年里拼命努力的,沒有這個目的,我中間應該已經放棄無數回了。”
“在很多人眼中,可能當你提出這個目標的時候,會嘲笑你不自量力。”
“確實。”陸嚴河點頭,“但是沒有關系,目標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同。”
“說得對,目標是自己給自己的,不要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可而努力。”彭之行說,“其實很多人都很想知道,你報了哪所學校?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
陸嚴河馬上搖頭,說:“行哥,先讓我暫時保密吧,在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前,我先不告訴大家了,要不然到時候沒有錄上,我多尷尬啊。”
彭之行瞪大眼睛:“你這樣的分數還有錄不上的可能嗎?”
他并沒有為難陸嚴河的意思,馬上就轉口了。
“好吧,那就等你通知書拿到以后,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你會成為哪所大學的大學生,好嗎?”彭之行說。
“好。”陸嚴河爽快地答應了。
“各位,我可是為大家要來了一個福利哦,陸嚴河親口答應了,在他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一時間要告訴我們。”彭之行笑著說。
陸嚴河心想,還要撐多久?
后面的表演嘉賓還沒有好嗎?
彭之行:“等會兒你還跟你原來的隊友們有一個表演,對不對?”
“對。”陸嚴河點頭。
“看來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即使已經解散了,還是會聚在一起表演。”
陸嚴河心想,雖然他們感情確實不錯,但今天聚在一起表演可跟他們的感情沒有關系。
“我們彼此是很好的朋友,即使隊伍解散了,但友情不會解散。”
陸嚴河說完,耳返里終于傳來了導演組的聲音。
“劉芷蘭已在侯場。”
陸嚴河頓時松了口氣。
彭之行對陸嚴河點點頭,神態自然,說:“真好,那就等待著你們等會兒的表演了,謝謝嚴河。”
陸嚴河知道自己可以退場了。
他向彭之行點頭致意,轉身離開。
彭之行繼續串場。
一下臺,陸嚴河長吁一口氣。
陳梓妍就在臺下等他。
“剛才在臺上怎么還突然多了一段聊天?”陳梓妍問。
陸嚴河把話筒還給工作人員,還有人給他拆耳返。
他點了點自己的耳返,說:“剛才剛唱完,侯導就讓我幫忙,撐撐時間。”
陳梓妍一聽就知道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她馬上翻了個白眼。
“真是亂得沒邊了。”
她帶著陸嚴河回化妝間,路過中間一個大廳的時候,前邊表演的那幫高中生聚在一起,似乎是正在等他,看到他,馬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陸嚴河這才想起來,剛才陳梓妍還答應跟他們一起合影呢。
“陸嚴河,你唱歌好好聽啊!”
“也好帥!”
幾個女孩笑嘻嘻地說。
陸嚴河:“謝謝!你們表演也很精彩!”
陳梓妍幫他們拍了一張合影。
合影結束以后,他們按捺不住興奮,跟他揮手告別。
陸嚴河跟著陳梓妍離開,往前走了一截,再回頭看,他們還在看著他。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他們的偶像。
陸嚴河拿回了手機,打開一看,有好多條未讀消息。
尤其是班級群聊,又是99未讀。
都是在跟他說他剛才表演的。
陸嚴河一一回復,然后看到了陳思琦的消息。
她發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然后說:過了八百年才說感謝,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陸嚴河想了起來。
當初他請陳思琦幫忙,可是答應了要請他吃飯,只是后面一直沒有兌現。
他說:明天有空嗎?有空的話,明天中午把欠你的飯補上。
陳思琦:可以啊。
陸嚴河:那明天見。
他放下手機,嘴角情不自禁就翹了起來。
“你笑得這么春心蕩漾是什么意思?”李治百斜眼看向他。
陸嚴河被李治百這么一擠兌,陸嚴河猛地回過神來了。
他連忙收起了臉上的笑,“春你個頭,別瞎B。”
李治百嘖嘖兩聲,說:“虛偽,還不敢承認,說說,剛才是跟誰聊天呢?”
陸嚴河:“沒誰。”
李治百一臉懷疑:“不會是那個幫你編曲的姑娘吧?”
陸嚴河深吸一口大氣,“你別瞎B。”
李治百一副洞悉了一切的表情,“呵呵。”
其他人也跟著看向了陸嚴河,眼神都帶起了幾分探究。
“…”陸嚴河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從化妝間落荒而逃。
再待下去,他覺得自己就真裝不下去了。
李治百那狗東西眼睛怎么那么毒?!
陸嚴河穿過走廊,進了洗手間。
結果里面全是人,還在排隊呢。
他震驚了一番,決定換個地方。
夜風拂面,帶著熱氣。
越拉越熱了。
陸嚴河想著明天中午去哪兒吃飯,想著陳思琦,心緒莫名有些蕩漾。
還真是被李治百給說中了。
他好像確實有那么一點喜歡陳思琦?
陸嚴河腦子里混混沌沌,也不確定,只是對她的感覺確實跟對其他人感覺不一樣。
陳思琦呢?
她又是什么想法?
手機又嗡嗡震動,他以為是陳思琦問明天中午在哪見,一看,才發現是林淼淼發來的消息:你不會喜歡那個幫你編曲的女同學吧?
陸嚴河瞳孔地震。
今天晚上,這一個兩個的,怎么都來問這個?!
他演技這么差,什么都藏不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