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的午飯吃得很愉快,和他倆分開時,笑容燦爛的揮手告別。
陳暖晗和伍天佑溜著腿兒往校本部走,伍天佑像條哈巴狗似的圍著女主人轉來轉去,時不時的被呵斥一句。
這一幕,讓剛剛重生尚未平復心情的蘇淮又是一陣舒爽。
我可真他媽狗啊…
但是你倆也真配合啊…哈哈!
心里賊有逼數的蘇淮快快樂樂的回到寢室,準備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去學生處報個到。
推開房門,寢室里人已經齊了,三個男生正在那里侃大山。
看到蘇淮走進房間,其中的蘑菇頭熱情招呼:“哥,你是咱們寢室最后一個同學?”
蘇淮笑呵呵回道:“哥幾個你們好啊,我是大數據管理今年的新生,我叫蘇淮。”
蘑菇頭第一個湊上來,擠眉弄眼的自我介紹:“我叫奚自流,中文2班的…不是小溪的溪,但確實是自動流淌的自流…”
什么玩意?
蘇淮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神人。
175左右的身高,身材瘦弱,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臉上凌亂生長著一些青春痘,胡須稀疏,人中淡而嘴角重,笑起來特別猥瑣。
好一個八字胡悶騷師爺!
奚自流并不是口誤,洋洋得意的挑眉,好像很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驕傲。
另一個男生迅速接口:“蘇淮,你管他叫騷雞就對了,丫的滿肚子騷水兒,嘩嘩往外流…”
他歪過身體,向著蘇淮伸出右拳,那意思大概是要碰一下。
“我姓楚,楚長闊,管院公共管理專業的本地人,以后想出去吃喝玩樂,盡管問我!”
在看清楚楚長闊的一瞬間,蘇淮瞳孔劇烈收縮,情不自禁的楞住了。
臥槽!
怎么會是他?!
楚長闊身高180左右,穿著一件巴寶莉經典格紋半袖襯衫,下擺掖在休閑褲里,腰間系著一條藍格LV腰帶。
中短發三七開側背,左耳戴著白金耳釘,脖子上掛著一塊翡翠觀音,手里把玩著一串珠串。
國字臉,皮膚白,濃眉大眼,有點張國榮的味道。
整體評價可以用三個詞來形容——小帥、矛盾、氣場強。
小帥很好理解,單看臉80分左右。
矛盾則是一種感覺,帝都土著的保守、高傲、混不吝,和年輕Z時代對于時尚潮流的向往追求混搭在一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割裂。
胡同里長大的小爺們就得玩核桃玩珠串玩扇面,鼓搗玩意兒才有范兒。
可又抹不開臉面穿褂衫踩布鞋,于是就形成了時尚前衛的整體穿搭加上大俗大雅的珠串佛牌,表面上融得挺好,實際上很飄,那樣一種怪異虛浮的感覺。
氣場強則是因為土著身份,也有相當一部分家底厚實的原因。
所以整體看來,對這哥們最恰當的形容是——正在努力學習老帝都社會范兒的別扭小年輕。
蘇淮與他輕輕碰拳,咧開嘴,憨厚一笑。
沒有人熟悉現在的蘇淮,所以大家都對他印象很好,可是只有蘇淮自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再沒有比這更巧的事兒了——楚長闊就是那個和陳暖晗糾纏了兩年多的富二代。
咱哥倆居然分到一間寢室了…真好!
在上輩子的大學生涯后兩年,楚長闊是蘇淮最大的敵人。
蘇淮規規矩矩的當陳暖晗備胎,盡管看不慣楚長闊的某些行為,但也從來沒在背后使壞。
可楚長闊不一樣,當面硬懟、背后嘲諷、吵架時拿蘇淮當做陳暖晗眼光稀爛的證據…
反正把蘇淮貶低得啥也不是。
是,蘇淮活該,但是父母可以罵他,你楚長闊沒有資格。
要不是蘇淮始終堅守著道德底線,以陳暖晗一喝悶酒就喊他的風格,楚長闊的綠帽子都不知道戴上去多少頂了。
實話實嗦,就以咱淮哥那老式手電筒的規模,有一回之后,真不好講陳暖晗最后跟誰。
蘇淮迂腐蠢直,自然有社會毒打他,可楚長闊那身四處流淌的優越感,比社會的毒打更讓他惡心。
蘇淮本以為那些仇沒啥機會報了,現在可好,老天爸爸把咱倆關進一間八角籠里了!
嘿,哥這大學生活越來越刺激啦,開心!
蘇淮眼底滿是興奮,把這場遭遇視為驚喜,而非折磨。
那眼神讓楚長闊感覺怪怪的,菊花不自覺的一緊。
幸好最后一個哥們走上前,給蘇淮發了支煙,驅散了那種微妙的感覺。
“我叫夏羽,老家是山西的,音樂表演專業。淮哥來抽支煙,敬我們四海相聚的緣分。”
夏羽長相普通、氣質溫和,聲音不急不緩,給人的感覺非常好。
這哥們兒前世蘇淮知道但沒接觸過,第一印象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大家都抽煙嗎?”
“嗯,除了騷雞是乖孩子…”
“我乖個雞毛!”
奚自流主動要了支煙,滿是怨念的叨咕著:“我純屬是被管的太嚴了好吧?”
蘇淮叼著煙,借著奚自流的火兒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后世的他煙癮挺大的,熬夜加班時沒有香煙咖啡真扛不住,但是對嗓子和呼吸道是真傷。
重生回來本應該加強鍛煉戒煙戒酒的,蘇淮不缺那點毅力,可是既然有了大爹,能往健康體質等方面庫庫加點,那也就沒有必要把自己限制得太死。
大家都抽,那就和光同塵。
大家都不抽,那就注意點素質,別干自私自利惹人煩的事。
集體生活很考驗情商,要么互相遷就,要么有能力把大家掰成自己的形狀,總之,共識將決定舒心與否。
蘇淮叼著煙,打開儲物柜,從背包里掏出一條軟中華,拆開之后,一人扔了兩包。
“哥幾個拿著抽,我就不一個一個的敬煙了。”
“唉喲!”奚自流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淮哥的煙真好!你和闊哥一樣,都是富二代吧?”
楚長闊的表情有一點點尷尬,他身上只揣了自己常抽的煙,倒不是差那點錢,而是沒有給室友帶煙的意識。
如果大家都一樣,那也不算什么。
可是有了蘇淮的行為做對比,便顯得他挺不會來事兒似的。
夏羽和蘇淮住對床,看到他從包里掏出整整6條煙,擺在柜子中間,當場驚了個大呆。
“鬧球!淮哥你是大煙囪嘛?一帶帶六條,有點嚇人啊…”
蘇淮輕輕一笑,隨口道:“有兩條是給輔導員準備的,另外兩條給軍訓教官,剩下的大家分,沒煙了盡管到我這兒翻,我柜子不鎖。”
獨立儲物柜沒有上鎖的必要,真正的貴重物品放到衣柜里就好。
如果一點煙水零食就能爭取到夏羽和奚自流的傾向,那蘇淮樂不得讓楚長闊天天吃癟。
現在的他,大錢沒有,小錢是肯定不會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