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生?和我一樣?”
虎杖悠仁聞言,頓時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了見到同伴一樣的憨憨笑容。
“你是春假期間轉過來的,她是開學之后轉過來的,理論上完全不一樣。”
伏黑惠甩了虎杖一個眼白,他的目光聚焦在后藤一里身上,審視般地上下打量著,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逐漸鎖了起來。
“太好了,是女孩子!”
三人中最開心的是釘崎野薔薇。
她當場歡呼一聲,以熱烈的笑容向后藤一里沖了過去。
“一里醬對吧?以后我們就是同學啦,請多指教啦!話說,你今年多少歲?原本就是高一嗎?哇,你的皮膚好白,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保養的?”
她一連串充滿熱情的迎新問題,就像連珠炮一樣轟向了后藤一里。
后藤一里只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哪個戰場,周邊只有自己一人,孤立無援,一顆顆炮彈像是要把她轟成灰一樣向她飛過來。
“壞、壞了!是現充!現充能量正在暴漲!大危機!”
后藤一里像是看鬼片一樣地頭皮發麻,一個勁地往后縮,滿心的恐慌不安。
“可惡,還我一個人悠閑度日的暑假生活!還我安安靜靜的自宅天堂啊!”
現在是七月份哪!
是剛剛放暑假沒多久的時候啊!
她剛上了幾個月的學校,過完了一整個學期,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解放了,沒想到才過去幾天,就突然被轉學,進了一所跟邪教一樣的學校!
她的假期呢?
長達一個半月的假期呢?
辣么大一個假期,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想似!
她是搞不懂突然找上門的虹夏叔叔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爸媽跟那人促膝相談一整晚之后就被說服了,然而二話不說就給她辦了轉學手續,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在新學校好好學習。
誰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慌!
轉學就意味著以前的人際關系完全沒用了吧?轉校之后新學校的人際關系不是全都要重新來過嗎?要是已經形成了圈子該怎么辦啊?
后藤一里心里慌得不行,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還在害怕要是被新同學排擠該怎么辦呢,慌得睡不著覺。
但轉念一想。
她在原來的班級里面也沒什么人際關系,和同學之間的往來就跟沒有一樣。
轉不轉學,好像也沒差。
都融不進班級里的小圈子。
她一下子就安然入睡了。
直到今天,她入學這座新學校。
班級里人好少!
除了她之外,居然只有三個人!
這真是太棒了!
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她有非常多的自由空間,不用擔心能不能融入圈子里,不用擔心會被人排擠吧?
好像也不對。
人少了,的確意味著個人空間很大,但也意味著自己會變得無比顯眼,在人很多的班級,有什么事她可以裝鴕鳥躲過去,但在人這么少的地方,她就算裝鴕鳥,也還是很顯眼,壓根沒得躲!
在這樣恐慌不安的心情之下,她見到了新老師。
嚯,沒想到是這個人呢!
她認識白頭發的少年。
沒想到居然是他安排她轉校的。
當初她就不該給那兩張門票!
而班級同學,一個個更是奇葩!
一個在木頭樁上跟會動的木偶打架,一個像牛馬一樣拉著一塊半人高的巖塊,這兩個不管怎么看都好恐怖,完全就是暴力分子!
還以為最后一個女生應該比較文靜,沒想到也是個現充,不,她是比現充更可怕的人來瘋!
后藤一里本能地把身形高大的羅伊當成了柱子,躲在他的背后,只露出一雙戰戰兢兢的眼睛,畏懼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橙發的女孩是個人來瘋。
棕發的男孩看起來憨憨的,人應該比較容易相處——她以自己在學校幾年的生活經驗發誓,這種人絕對是現充團體的一員!
她在學校每天都沒人說話的情況下,致力于觀察班級每個小團體的性格組成,然后在腦海里練習、代入什么的,以期待哪一天交到朋友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雖然最后完全沒有用上,但不要小瞧了她的經驗哪!
最后那個黑發的男孩…嗚哇,他在緊緊盯著她看啊!
他表情很冷漠,眼神像是很嫌棄她一樣,眉頭緊皺的模樣,好像對她很不滿的樣子!
釘崎野薔薇看著像狗子一樣撒冷麻溜地竄到了羅伊身后,只留出一雙眼神畏懼地看著她們的后藤一里,頓時一陣心塞。
她轉頭看向虎杖和伏黑二人,無力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可怕?我覺得不至于哦,不過確實是個怪人呢。”
“伱對自己的性格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嗎?”
“你們沒資格說我!尤其是你虎杖,你有什么資格說別人是怪人!”
釘崎臉上迅速紅溫,一腳向虎杖悠仁踹了過去。
伏黑惠默默地和這兩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他的目光落在了羅伊身后的粉發少女上。
比起那兩個人,他現在更在意這個叫后藤一里的。
“老師,她真的要轉進高專嗎?”
他看向羅伊,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困惑和不贊成。
“是真的,校長那邊我也已經說過了,已經是決定事項了。”
羅伊的目光從后藤一里身上收回,和伏黑惠對上視線,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想不通。”
伏黑惠眉頭緊鎖,他看著后藤一里,滿眼都是不滿,但卻帶著克制,神色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困惑。
“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個普通女孩,姑且不說戰斗力,光是心態就很成問題吧?咒術師是要和咒靈戰斗的,她看起來別說是斗志了,連和人說句話都很難,怎么可能勝任咒術師這種工作?”
“如果她將來在和咒靈的戰斗中死了,這個責任該由誰來承擔?”
死?!
和咒靈戰斗?
會死人的嗎?
后藤一里心里一顫,嚇了個激靈,在羅伊的身后像個鴕鳥一樣,全身都收縮了起來,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寫滿了害怕。
“不愧是惠,考慮得就是周到!”
羅伊并沒有在意伏黑話語中的辛辣味,反而贊嘆了他這種面面俱到的思維能力。
“針對你的問題,首先,如果她不進高專的話,將來會害更多的人,就跟乙骨憂太一樣,這么說你應該就明白了。”
至于為什么明明孤獨搖滾只是個日常番世界,波奇醬卻變得跟乙骨憂太一樣,這個理由,羅伊就沒有頭緒了,眼下也只能把她召進高專,教導她掌握咒力,這樣才能杜絕她將來無意識間害人的可能性。
“然后,我覺得自己作為一名教師而言,應該還算稱職。”
羅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之后的眼中閃過嚴肅的光。
“身為教師,我會對自己所有的學生負責,不僅是波奇醬,惠,也包括你和悠仁、野薔薇,任何一個人,我都會竭盡全力地不讓你們死,這個回答足夠嗎?”
體育場上不知何時變得一片寂靜。
就連正在打鬧的虎杖和釘崎,這時候也安靜了下來,兩人面面相覷一陣,放下了掐著對方臉的手和揣向襠部的腳,神色中逐漸浮現出溫暖的笑容。
“…足夠了,我無話可說了。”
伏黑惠怔了好一會兒,隨即苦笑一聲,舉雙手投降。
連波奇醬也一時間忘記了害怕,不由滿眼閃爍著星星般的看向羅伊。
好帥的話!
記下來!
這句話一定要記下來,將來耍帥的時候說不定能用得上!
“好了,要說的話就是這些,你們繼續訓練吧!剛才的對話浪費了十分鐘時間,得補回來哦,放學的時間就延遲個十分鐘吧!”
“你夠了!”
“明明剛才是你喊我們集合的!”
“拖堂也算是優秀的老師嗎!不,我絕不認可!”
“繼續喊的人延遲二十分鐘放學。”
虎杖、伏黑、釘崎三人紛紛作鳥獸散,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投身于熱火朝天的訓練之中。
原地只剩下羅伊和后藤一里兩人。
“那、那個…”
后藤一里猶豫了好一會兒,逐漸鼓起勇氣。
“我將來也要…戰斗嗎…”
她有點反應過來了。
虹夏的叔叔好像不是什么邪教人士,這里也不是邪教大本營。
光看那兩個男孩子的訓練,什么樣的邪教要這樣磨煉人的身體啊,而且他們的訓練強度也太超標了。
她好像進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世界!
她的心情十分緊張,既覺得充滿了刺激感,也害怕自己壓根不是那塊料。
“倒也不是非戰斗不可。”
見波奇醬神色搖擺不定,羅伊就知道她現在肯定滿心迷茫,于是出聲安撫道。
“咒術界也有一種叫輔助監督的職業,只負責輔助術師們,平常不會接觸戰斗,像你認識的伊地知潔高,就是一名輔助監督,如果你實在不想戰斗,就只做一個跟他一樣的輔助監督就行。”
“如果你甚至不想留在咒術界,我也可以幫你回到普通人的世界,本來我也只是為了讓你學會操控力量才讓你入學的,并不強求你一定要成為咒術師。”
“不過——你真的這樣就滿足了嗎?”
羅伊說話間,聲音忽然壓低了下來。
他臉上帶著充滿蠱惑味的笑容,湊到波奇醬耳邊,動人心旌的話語傳入她耳中。
“你難道不想在同學、好友面前炫耀嗎?”
“仔細想一想,某一天,你在跟朋友聊天的時候,一輛名貴的轎車忽然停在你們身邊,幾個看起來就很有氣勢的黑衣人沖下車,然后跑到你面前痛哭流涕,大喊著‘后藤大人,沒有你我們真的不行啊’這種話,然后你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無奈地表示‘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在朋友們震撼的注視之下和她們道別,坐上車,頭也不回,帥氣地揚長而去…怎么樣,是不是很心動?”
這設定會不會有點保守?
要不把名貴轎車改成直升飛機吧!
哦,看來不需要了。
羅伊看向波奇醬。
只見波奇醬仰著頭,一臉傻笑地看著天空。
臉上盛開的笑容就像是半夜一個人偷偷看戀愛番劇的死宅一樣,揚起的笑容怎么都壓不下去。
在羅伊繪聲繪色的敘述之下,波奇醬不知不覺就沉浸在了他描述的故事里。
好帥!
我好帥!
在這個故事的最后,如果她的事情就這樣傳出去的話,她的知名度一下子就會打開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搶著來跟她交朋友!
真煩惱啊,到時候該選誰當朋友呢?
到時候她就是名副其實的現充了!
“好,我要當咒術師!”
后藤一里非常用力地站起身,滿臉寫著對剛才那個想象中的畫面的憧憬,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斗志!
“真不錯,就是要有這種干勁!”
羅伊滿意地直點頭。
這孩子真是耿直啊。
她這個年紀,在想些什么實在太容易懂了。
“啊,但是,我能不做他們那種訓練嗎?”
后藤一里目光一掃,在看到虎杖和伏黑的訓練之后,剛剛鼓起的干勁瞬間就像被扎破的氣球一樣泄了個精光,癟著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羅伊。
…這個干勁壓根持續不了幾秒鐘,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放心,你的訓練跟他們不同。”
羅伊微微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呢,這麻煩是自己找來的,那就負責到底唄。
“他們會進行那種訓練,是因為他們只能用這種方式戰斗,或者肉搏是最大的那塊短板,你還沒到那個階段呢,你的訓練要從掌握咒力開始。”
原來她沒到那個階段哪?
還好還好!
那她就從基礎的開始,等將來到那個階段了,她就崩撤賣溜!
反正只要能學會一點點,也足夠在普通人的世界受盡歡迎了吧?
不管怎么說,她后藤一里,從現在開始,要為了成為現充而努力!
但波奇醬并沒有察覺到。
羅伊只是說她的訓練還沒到那個階段。
并沒有說一開始的階段就很輕松。
“不要!太可怕了!我不要當咒術師了,我要回家!”
半個小時后。
咒力掌控的訓練剛剛開始,后藤一里直接淚崩,哐哐哐地砸著大門,想要逃出房間。
在她身后,是晃來晃去猶如幽靈一樣在半空中飄蕩著的影子,旁邊的角落還躺著一具十分逼真的被砍成兩半的尸體。
到處都是陰風陣陣,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吹進來的寒氣。
后藤一里發誓,她從來沒見過這么逼真的鬼屋!
她身上不可控的咒力猶如漆黑的氣焰一般劇烈搖擺著,逐漸凝聚成了一只晃晃悠悠,形如鼻涕蟲一般的咒靈。
“這已經是最友好的咒力掌控訓練了,你適應一下吧!”
羅伊毫不動搖地笑著,伸手把波奇醬拎了回來,丟進了鬼屋里。
波奇醬的負面情緒暴漲,啵的一聲,那只鼻涕蟲咒靈化為了實體。
反復橫跳了數次之后,它終于誕生了。
不過看起來沒什么威懾力的樣子呢。
羅伊看了那只咒靈一眼。
鼻涕蟲趴在地上,全身總共也就只有一尺來長,跟貓狗的體型差不多,一雙觸角軟綿綿地耷拉著,圓滾滾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瞪著,一副“啊我真的誕生了嗎”似的,還未反應過來一樣的懵懂表情。
看起來就跟波奇醬一樣,很好欺負的樣子。
有點可愛。
但又有點惡心。
就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樣子。
難道他判斷錯了?
羅伊心中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不會真是他判斷錯了吧?
那把波奇醬騙過來,會不會太不好了?
羅伊正這么有些遭受良心譴責的時候。
忽然間,那只鼻涕蟲咒靈向著波奇醬蠕動了過去。
緊跟著發生的一幕,讓羅伊猛地瞪大了雙眼,滿臉呆滯地看著他們一人一咒靈。
“…真的假的?”
這可真是有夠不得了。
他搞不好親手造了個怪物出來!
時間一天天有條不紊地過去。
炙熱的七月、八月一個晃神之間就消失不見,這一年的時間正式邁入了九月。
距離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的日期,也是越來越近。
霓虹咒術界總共有兩所咒術高專,一所是東京校,也就是羅伊所待的這座學校,另一所則是京都校,顧名思義,一者坐落在東京,一者坐落在京都。
兩校之間進行只有學生參加的咒術交流會,就被稱作是京都姐妹校交流會。
“簡單來說,就是除了殺人之外,什么都能做的咒術合戰!”
高專體育場上。
禪院真希舞動手中的薙刀,一刀向正面沖來的虎杖悠仁劈了過去,力道之大讓破空聲都變得無比刺耳。
虎杖悠仁身形一矮,腳步墊起,猶如靈活的猿猴一樣竄出,躲過了這一刀,然后一記滑鏟,向真希的下盤鏟了過去。
“本來那是二三年級為主的活動,不過今年有些特殊,三年級的那兩個廢柴至今還在停學中,為了湊夠人數,就把你們一年級的拉上了!”
禪院真希低空微微起跳,這一跳她控制得無比熟練,身體幾乎沒有升高,緊跟著鍛煉得韌性十足的腰部緊繃而起,向后一彎腰,躲過了從另一邊襲來的一對拐杖。
伏黑惠撇了撇嘴,雙手握緊手中的一對警拐,和虎杖悠仁配合著,不斷向禪院真希發起猛攻。
“交流會持續兩天,每天各比賽一種雙方校長選擇的項目,不過每年都是第一天團體戰,第二天個人戰!你們最好做好準備!”
虎杖和伏黑的攻勢不可謂不犀利,二人你爭我搶,配合十分巧妙,但卻總是被禪院真希先一步察覺到攻擊而躲開。
二人正不服輸地持續猛攻之時,冷不丁的,一道身影從旁邊竄了過來,一掌推向了真希的后背。
她的手掌心中咒力涌動,形成了猶如釘子一般起伏不定的掌刺,一掌下去就能在人身上穿出幾十個細小的血窟窿!
真希雙耳一豎,手中薙刀一轉,刀柄猶如長棍般向身后捅了過來,一棍無比精準地命中釘崎的腹部,將她捅得雙眼一凸,倒飛了出去。
緊跟著真希將手中薙刀轉得猶如高速行駛的車輪一樣,眨眼間晃花了伏黑惠的眼睛,一棍子又把他捅飛了出去。
最后剩下的虎杖,又跟真希纏斗了數個回合,也被她抓到破綻,一棍子放翻在地。
“就到這里吧!”
真希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三個方向被她放倒的三名后輩,臉上露出了異常舒暢的笑容,像是多年的心結一下子在眼前解開一樣。
“難以置信…”
“閉著眼睛都能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太不講道理了吧,真希學姐,你真沒有作弊嗎?”
“我們可是在羅伊老師的魔鬼訓練下撐了兩個月的啊,原本很有信心的,這下信心一點不剩了!”
三人從地上站起身,一邊埋怨著,一邊向禪院真希投去不可思議的眼神。
“真希學姐到底做的什么訓練?”
“我沒記錯的話,最近真希學姐經常出入羅伊老師的宿舍。”
“難不成,羅伊老師給真希學姐開了小灶?”
“這個嘛…你們就別多問了。”
真希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臉上微微有些發熱。
“男生們,去買飲料回來!”
“是是…”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相互對視一眼,只好任勞任怨地向教學樓所在的方向走去,那里有學校專門買的自動販賣機。
和辛辛苦苦訓練了兩個月的他們不同,她能一下子變得這么強,確實是靠的羅伊給她開小灶。
這兩個月下來,她斷斷續續去了羅伊的宿舍十來次。
每一次出來,她都會感覺自己的身體里涌現出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甚至給她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
但她并沒有沉迷在暴漲的力量中,她深刻地明白自己遠遠算不上天下無敵,不談已經半年沒見到人影的五條悟,就是羅伊老師,也給她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時刻警醒著她不能飄。
直到昨天,她的“手術”總算是結束了。
“你的身體已經達到和甚爾一樣的天與暴君的層次了,之后就不用來我的宿舍了。”
當時羅伊就曾經說過,“但你強大了的也只有身體而已,如何有效發掘這幅身體的力量,我當然會教你,但最終還得看你自己的努力。”
不過最近羅伊老師好像很忙,不知道在干什么,沒什么空的樣子。
真希就只好找伏黑三人幫她訓練。
這不訓練不知道,一訓練真是狠狠嚇了她一跳。
強大的身體能力連三成的力量都不需要就能輕易擊退虎杖悠仁,可怕的五感讓她即便閉著眼睛也能分辨攻擊的來源,強大的反應能力賦予了她無比可怕的運動神經,身體機能遠遠超越了人類極限!
咒術師們經常用咒力強化身體戰斗,久而久之,在咒力的不斷洗練之下,術師的身體也會變得比常人更加堅韌、強大——這也是禪院家看不起天與咒縛的一個重要原因——但就算是最強的五條悟,也遠遠沒有這么強韌的軀體!
一直以來像鎖鏈一樣束縛著她內心的難題,此刻就像是雨后初雪一般逐漸消融。
從出生以來,真希從未有這一刻感覺如此輕松!
而這一切,都是羅伊老師賦予的。
真希也從未忘記這一點。
“話說回來,羅伊老師去哪兒了?”
真希將手中的薙刀收起,環視著體育場,到處都沒有看到羅伊的人影。
“今天是波奇醬第一天出任務。”
釘崎野薔薇轉動了一下有些生澀的手腕,聞言隨意地回道。
“老師不放心,所以就跟過去了。”
這樣啊。
真希了然地點頭。
“波奇醬才入學兩個月吧,這就要做任務了?”
“沒辦法,她那個心態很成問題。”
釘崎野薔薇也很無奈地一攤手。
這兩個月來,身為先入學的一年級前輩,波奇醬在學校的事基本都是她幫忙的,連她在校外玩樂隊的事情都知道,深刻地了解了波奇醬是多么有趣——不是,是說多么社恐的性格,她平常也非常樂于逗弄——不是,是說非常樂于照顧她。
“波奇醬的術式很強,但她的心態太不穩定了,必須要好好適應一下術師的戰斗,才能把術式的威力發揮出來。”
釘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我估計,可能也有交流會的原因。”
“波奇醬也要參加?”
“她畢竟也是一年級的一員,總不能破例吧。”
“其實倒也沒什么不可以…不過看羅伊老師的安排吧。”
“原來可以啊…”
釘崎無言地扯了扯嘴角。
她舔了舔嘴唇,劇烈運動一番之后嗓子正干渴著,她不解地向教學樓的方向看去。
“那兩個男生怎么還沒有回來,腳程不至于這么差吧?”
“…今天好像就是京都校學生過來的日子。”
真希這話一說完,就和釘崎大眼瞪小眼起來。
“他們會找茬嗎?”
“去年他們輸了,不好說——”
話音未落。
“轟!”
緊跟著不遠處教學樓的方向,就傳來穿墻破壁般的劇烈轟鳴聲。
兩人神色一緊,二話不說,迅速起身,向教學樓的方向沖了過去。
和郊外的明朗天氣不同,市中心的天氣卻有些靡靡不振。
烏云層次不明地在天空中移動著,細雨猶如梅雨時節般有一陣沒一陣地下著。
走在人行道上,羅伊并沒有撐傘。
他的頭頂上方撐著一只符文,形成的結界將上方落下的雨點盡數排開到兩側,身上自始至終都半點濕意不沾。
“那個,老師…”
有一步沒一步地走在他身后的,是一名有著粉色長發的少女。
她身上穿著高專的女性制服,裙擺長及膝蓋,纖細的雙腿上裹著絲襪,胸前的紐扣嵌上了漩渦的印記,咒術界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是高專的學生。
她懷中抱著一只像貓兒一樣大的鼻涕蟲咒靈,膽戰心驚地看著羅伊的背后,跟他據理力爭。
“雨天是不是不太適合做任務,你看,又沒什么人在街上…”
她非常努力地,用自己最硬氣的態度,向羅伊爭論道。
羅伊走在前面,聞言連頭都不回,不為所動地回道。
“我們要找的是咒靈,跟人有什么關系,沒人正好,戰斗起來不會波及到普通人。”
“可、可是…”
“還有理由嗎?”
“對不起,暫時想不到…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其他理由了。”
羅伊都無語了。
這兩個月下來,他無語的次數比這輩子加起來都要多!
波奇醬的術式非常強。
強到什么程度呢?
羅伊認為,或許能比肩五條悟的程度!
但問題是,波奇醬的心態太軟弱了,壓根無法支撐她那個術式。
以這種心態戰斗,連術式的真正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在真正對敵時,一旦被敵人知曉了她術式的威脅,敵人一定會在她發揮術式威力之前就將她一招秒掉。
她必須要經歷一場戰斗,來讓她增添信心才行。
羅伊不想讓她無功而返,便主動安撫道。
“你不想被人吹捧了嗎?這次要是成功了,下次可就簡單多了!要不我把你的戰斗英姿拍下來,發給喜多醬她們看看?”
“請請請請住手!”
波奇醬滿臉驚恐地看著羅伊的背影,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惡魔一樣。
“你一定是知道我第一次戰斗非常遜,想要把那個畫面拍下來,以后取笑我對吧?這兩個月下來我已經看透你了,你這個惡魔老師!”
為了讓她掌控咒力,就把她扔進鬼屋!
為了讓她適應和咒靈的相處,就把她扔進全是蠅頭的地下室!
惡魔!
根本就是惡魔!
其實蠅頭這種不入流的咒靈,就跟蒼蠅一樣,基本沒有傷人的能力,更別說她身上還攜帶著自己造出來的鼻涕蟲咒靈,雖然那頭鼻涕蟲咒靈外表看起來嚴重缺乏威懾力,但咒力量至少是二級咒靈的水平,蠅頭壓根不敢靠近。
“這樣倒也不是不可以。”
羅伊若有所思地點頭。
如果羞恥感也能成為驅動波奇醬術式的動力的話,那他或許可以換個思路,讓她百般出丑也不是不行…但是可能會對波奇醬造成嚴重的精神傷害,讓她從此一蹶不振。
還是算了吧。
“正好,前面有一頭咒靈。”
這個時候,羅伊忽然停下了腳步。
波奇醬瞬間忘了羅伊的惡行,整個人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要、要戰斗了嗎?
我打咒靈?
開什么玩笑?!
不遠處,距離兩人百米開外,有一座公交車站臺。
站臺前,有一只比人還高的咒靈正在那里徘徊著,全身上下長滿了如同栗子一般的棕色毛發,身上不同的位置長著好幾只長短不一的手,腦袋上還頂著一只燈籠似的吊燈,燈上還長著一張滿是獠牙的嘴。
“只是三級咒靈,正好做你這次的對手。”
羅伊一把捏住想要悄咪咪溜走的波奇醬的肩膀,把她向前方推出去。
但下一刻,羅伊忽然神色一頓。
在那座公交站臺上,此刻正有一名少女坐在那里,像是在躲雨。
“有人?”
還欠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