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地位太低了點,總警司年齡也快到了,也許,我該做點什么。」
汪玉林想了想,又撥通一個電話。
「陳女士,明日行程可要取消?」
「取消什么?不用,繼續執行計劃。玉林啊,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沒看到真實。」
電話對面的陳議員,聲音顯得有些慵懶,甚至還帶著絲絲鼻音,脫長了音調,也不知在做什么?
聽得汪玉林心頭微微發熱。
「這話怎么說?」
「今日在場之人,或許看到了基因改造技術的不完美,看到了其中險惡之處,對于被精神控制住,感覺到巨大的憤怒。
但是,你卻沒注意到那些人,他們眼神深處的渴望。這么想啊,有精神控制,有肉身強化,那么,是不是還能有再生修復,有生命延長呢?」
對面的聲音悠悠傳來,就像是魔鬼的誘惑。
「這…」
汪玉林怦然心動,終究還是有些理智。
疑惑問道:「不是沒研究出來嗎?」
「能不能研究出來,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就算沒有,但我們可以說他有,玉林啊,這事不用我多說什么了吧,你信不信,明天的演講,一切都會定局。三組那個小伙子,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讓他盡快出城吧,有這么一個人在城里,礙事得很。」
前半句還說得興高采烈,后半句,陳女士的聲音之中,已經充滿肅殺之意。
聽得汪玉林心中一凜。
什么綺念都沒有了。
他這時才想起,陳女士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卻因為基因改造技術,看起來就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一般。
她本身就是一個活廣告,演講的時候,現身說法。
定能讓別人相信,那什么生命延長之類的謊話,的確是真的有可能實現。
對于那些有錢人來說。
什么樣的競選理念,可以比得上這個?
東江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門打開,一組警員連忙圍了上去,王春明急切問道:「柳醫生,怎么樣,組長的手臂接上了嗎?」
「手術很成功,幸好手臂斷裂的時間還不長,再來晚一點,就危險了。」
主刀醫師柳懷山滿臉疲倦,難掩眼中的興奮情緒。
能把一支無規則撕裂折斷的手臂,再接上去,手術做得這么完美,在東江這里,也沒有幾人能做得到。
以后再有誰說,東江外科手術最強的,并不是在第一人民醫院,而是在平民醫院成康,就不妨讓人瞧瞧,那位姚督察的手臂。
東江特戰隊一組組長受傷,也要前來這里治療,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
「去看看吧,病人還很虛弱,不要說太多話。」
柳醫師很溫和的說了句,就安排護士把病人推進病房。
傷筋動骨一百天。
住院是肯定需要的。
更何況,那位姚組長的整個手臂被人直接撕了下來,傷口犬牙交鋒,碎骨更是大面積缺損,要長好,沒有幾個月,那是不可能的。
王春明連忙跟著護士,推著挑振邦進了病房,看著組長已經醒來,十分狗腿的問候:「組長,此仇不報,我一組上上下下,都不會甘心的,您放心養傷,那小子也蹦噠不了幾天。」
「那些人的聯系方式,你也知道,等出了城,就送給他一份大禮。」
麻藥效果漸漸消退,姚振邦也清醒了過來,此時想到自己開槍打在周平安身上,結果,連皮膚都沒打破,心里后悔得直咬牙。
‘只差一點,
就差一點點。若是當日自己能夠更強硬一些,堅持審訊,這時候,實力變得這般強大的,也許是自己了。"
一想到這里,姚振邦就感覺到剛剛做完手術的右臂劇痛至極。
「很好,等出了城之后,有的是辦法,慢慢玩。」
城外可不比城內。
實力高低,并不是能不能活下來的主要因素。
多數時間,看的是運氣。
實力再強,能強過那些連主炮轟擊,都能扛下來的兇獸嗎?
一旦進入到級兇獸地盤,就算周平安再強,也無非是比別人死得更痛苦一些,能喘更久的氣。
他完好的左手撐住床板,掙扎著,就想坐起來。
剛剛一直躺著,躺得后背麻癢難當。
正撐到一半,姚振邦就感覺到怦怦跳動的心臟,突然抽搐,似乎有一股涼意擴散開來,向著自己背部沖擊。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脊椎處就傳來劇痛,然后,全身上下,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身體一軟,就癱倒在床上。
「怎,怎么回事。」
姚振邦看著房頂,眼珠子骨碌骨碌向一旁傾斜,腦袋突然就不會轉動了一般,最離譜的是,明明眼角余光看到王春明和幾個組員,前來扶住自己,卻根本無法感覺到一點點觸感。
好像這具身體,就是別人的一樣。
「我…動…不…了,醫…」
姚振邦心中這一驚,非同小可。
王春明等人,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說話,再看到他眼歪嘴斜的模樣,也立即慌了神,有人就連忙沖出病房,去叫醫生。
這看起來,就是中風的癥狀。
但是,斷了手臂只是外傷,接好了也就接好了,只看以后恢復的情況如何。
對身體內部并沒有太多影響。
眼前的一幕,卻是顛覆了一組眾人的認知。
全身能動的,只有眼睛和嘴巴,如果治不好的話,這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吧。
想到這里,幾人齊齊的打了個寒顫。
「關起來再審訊?審,審個雞毛?」
周平安面上帶著盈盈笑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時間,心想,這時候姚振邦應該收到自己那份大禮了吧。
斬殺同僚的名頭。
誰愿意背,誰去背。
反正,周平安也不太好在那么多眼睛之下,直接還手,把姚振邦殺掉。
雖然對方已經沖自己開槍。
他也不想把自己明面上的形像,變得兇殘。
試問,誰不會喜歡身邊交往的人,會是一個性情溫厚,留有情面的人呢。
更何況,汪玉林大隊長還發話了。
當然如他所愿。
不過,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決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就是不知道,姚振邦會不會喜歡這種生活方式。
好死不如賴活著,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大小便都有人護理操持,應該很爽吧?
周平安這樣想著,就不再關注姚振邦的事情。
伏波九轉柔勁,深潛入體,沒有爆發之前,還有得救。
一旦發作,震斷脊椎和經脈,傷損到極細微的所在。
別說那些二把刀手術醫生,就算是來一批真氣境的高手,也是沒有辦法的。
破壞容易建設難。
他不相信,在經脈都找不到,都不承認的現代醫學專家中,能有人治得好這種「
奇怪的病」。
當然,利用生死無常針法灌輸海量生機,讓姚振邦身體自我修復,倒是可以慢慢養回來。
但是,自己會去做這種事情嗎?
「呵呵…」
很快,電話響了起來。
果然,唐棠語氣古怪的,跟自己說了第一人民醫院發生的事情,她倒是沒有什么懷疑。
當然不用懷疑了。
甚至,周平安能從她的語氣中確認,師姐其實基本上就已經猜到,姚振邦的事情,就是自己做的手腳。
猜到也好。
周平安笑了笑,只感覺心情暢快。
腦海之中,突然重重一跳,也沒有燃燒心念愿力絲線,靈魂就像是變得清明了許多。
能夠感應到身周十七八米遠的精神力,不知不覺中,就向著身外繼續推進。
他閉上眼睛,默默存神,就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在剛剛這一刻,突然就變得強大了不少,幾乎能感應清楚,院子外面那棵石榴樹上的螞蟻。
小螞蟻正舞動著觸角,一雙前肢費力的推攘著不知從哪里偷來的飯粒。
漆黑的夜色下,沒誰能知道,這里有一個小生物,直到夜了還沒歇息,正在辛勤勞作。
清晨,陽光余余照在三組辦公室敞開的大門口。
明明是好天氣。
剛剛趕來上班的所有組員,卻全都沒有說話,氣壓低得嚇人。
小琴收到的傳真,就是他們心情很不好的原因。
「吳叔,你跟組長慣熟,要不,你問問看,這事是不是真的?」
歐陽琴受不了這種壓抑氣氛,小心翼翼的問吳示。
「不需要問,肯定是真的。」
吳示面色倒是有些平靜。
自從女兒樂樂病好之后,他就仿佛一夜之間頓悟成佛一般的,開始無欲無求起來。
沉重的壓力,已經消失。
他感覺,就算再大的風浪,自己也不怕,無非就是拼個你死我活而已。
在很多人眼里,城外或許是龍潭虎穴,但他并不覺得,那些小小的危險,能攔得住新任組長。
那人太過神奇。
永遠不知道,他還藏著什么樣的本事。
在自己這些人眼里的九死一生的任務,也許,并不是那么危險。
「都愣著干什么?不用干活了?組長沒發話之前,該干嘛干嘛去…」
吳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有些納悶。
按理來說,剛剛就任組長職位,就算不想新官上任燒幾把火,至少,形勢還是要走一走的。
確定權威,安排任務,并且,展望未來,也就是俗稱的「畫餅」。
這些都不做,有傷軍心啊。
周平安并不知道,三組正有人在在等著他安撫軍心。
他根本就沒打算去上班。
起來之后,去了外面,買了早飯,看著周蘭興沖沖的出去上學,老媽又開始折騰那幾株花草之后,才施施然的出了別墅,轉了幾個彎,在一個隱秘角落,換了衣服,氣血游動,運轉肌肉骨骼。
隨著「喀啦啦」輕微爆響,他的體型就矮了足足十厘米,眉眼之間的俊秀,隨著眼尾耷拉,骨骼細微移位,就變成一個神情比較「喪」的平凡青年。
就如那些被生活壓彎了腰的普通打工族一般,沒有什么精氣神。
換上一身夾克和牛仔褲,背著旅行包,再戴上鴨嘴帽。
周平安拿著小鏡子照了照。
他敢說,就算是老媽站在面前,不出聲的話,也不見得就能認出自己。
打了個車,來到明湖廣場。
就看到此處已經人山人海。
周平安甚至還看到,昨天晚宴之時曾經看到過一些社會名流,許多熟面孔。
前方不遠處,正有數十個特戰警安值勤。
而汪玉林,陪同一個女人,站在廣場臨時搭建出來的高臺上。
那女人笑容溫和,精神奕奕,正要開始演講。
‘很好,不早不遲,剛剛好。昨晚你們給我準備了一場大戲,今日,我也為你們準備一場大戲,就是不知道,你們接不接得住…"
周平安喉嚨之中,發出一聲輕微呵呵低笑,就像那些前來瞧熱鬧的閑人般,揮舞著手中的彩旗,跟著吼了兩嗓子。
等待大戲開場。
鋪墊的章節不是很激情,接下來,就會有重重高潮,瘋狂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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