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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趙都安你要與我對質?

無線電子書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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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命題!

  這一刻,端坐車廂內的趙都安竟都好奇,想知道呂梁會如何回答。

  雖說對方背靠李彥輔,但面對直屬上司的詰問,任何錯誤的回應,都會招致災難性后果。

  短暫沉默后。

  蓄著山羊須的中年御史抬起頭,大義凜然道:

  “回稟袁公,卑職既為青衣御史,下訪黎民,上佐天子,自有監察百官不端之權責…

  今查得白馬監使者趙都安,暗藏反賊,且疑包庇此女,殊為可疑,卑職私以為,決不可視若無睹!

  且府衙官差受趙都安脅迫,卑職故而斗膽,擅自提審女賊…事發緊急,尚未向袁公稟告,卑職甘愿受罰!”

  說完,呂梁夸張作揖,作秀演技滿分。

  一番漂亮話拋出,哪怕他行為確有不妥,但袁立也不好深究。

  果然是靠嘴皮子上位的言官…思維敏捷,占據道德制高點幾乎化為本能…趙都安嘆息。

  若是不了解真相的,極易相信他這套說辭。

  可惜,他面對的,不是“被蒙蔽”的袁立,而是一刻鐘前,剛從趙都安嘴里詳細聆聽了案件細節的袁立。

  “這樣么?”袁立語氣平靜,不見喜怒:

  “但為何本官從陛下處得知的,是莊孝成一案已交由趙都安辦理?此賊既為其弟子,理應歸屬他調查…

  本官倒好奇,刑部哪位官員這般剛烈,寧違抗天子任命,也要強索一區區少女。文書何在?”

  呂梁語塞!

  這本就是他扯的虎皮,個人行徑,哪里有什么刑部文書?

  他杵在車廂外,仍保持著彎腰作揖的姿態,高舉的雙手下,臉孔微微漲紅。

  強行轉移話題,突兀大聲道:

  “袁公容稟!據卑職所知,趙都安曾深夜提審此女,伴隨輕薄舉動,更關照獄卒,好生照應此逆賊…這般行徑,已遠超查案范疇!

  屬下以為,應予以監察!”

  伴隨他聲音傳開,霎時間,周遭圍觀百姓視線被吸引。

  袁公…趙都安…輕薄…關鍵詞實在抓人。

  本來遠處人群還在好奇,呂御史在接受何人問話,此刻聽到“袁公”二字,頓生猜測。

  但相比下,他們更關注的,還是“趙都安輕薄女賊”的故事。

  女帝男寵竟金屋…不,黑屋藏嬌?在大牢里亂搞?對方還是反賊?…信息量太大,京城百姓們三觀慘遭沖擊。

  囚車內。

  雙腿顫抖,黑發凌亂,正沉浸在不甘中的蕓夕嬌軀猛地一僵。

  探出在囚車外的螓首一寸寸轉向呂梁方向,整個人都懵了。

  等察覺到,圍觀百姓們投向她的曖昧復雜的視線,更是險些眼前一黑,背過氣去,雙眸噴火,“嗚嗚”地瘋狂掙扎。

  這狗官,非但要踩著她成名,更還憑空污人清白!

  “你看,她急了她急了,定是真的。”

  “未必吧,姓趙的小白臉若這般,圣人還能容他?”

  圍觀百姓立即劃分為兩派,就聲名狼藉的趙狗是否偷吃,展開激烈辯論。

  車廂內。

  趙都安聽著外頭驟然加大的喧嘩聲,表情古怪。

  他倒不在意些許緋聞,畢竟他早已就細節向徐貞觀稟告過,他在意的是:

  呂梁這么跳,竟敢以民意脅迫袁立?

  這般果決,想必并非初次。

  但轉念思量,作為李彥輔安插在都察院內部的忠犬,或許這正是呂梁的生存之道。

  自古斗爭,站隊不清晰,積極的,往往都沒好下場。

  “袁公,我…”趙都安輕聲開口,意圖解釋。

  但坐姿慵懶隨意的一品大員卻只擺了擺手,表示不必。

  旋即,他眸光深沉地望向車外,意味深長道:

  “你確定?可本官聽到的,卻不是這個說法。”

  呂梁一怔,既意外于頂頭上司竟全然不顧風評,刨根問底。

  又疑惑于,堂堂御史大夫,怎會對這種小案子細節知之甚詳?

  歸根結底,趙都安的地位還是太低了,若非涉及匡扶社,所作所為,根本不會被遞到朝堂大佬的案頭上。

  莫非在詐我?不重要。

  因為從他大聲宣布起始,便已沒了退路,呂梁義正詞嚴,擲地有聲:

  “卑職自然確定,哪怕趙都安在此,也敢對質。”

  不是…上次你我對質,你敗的還不夠慘嗎?

  又來?

  車廂內。

  趙都安面無表情,若非場合不對,他很想立即下車,看對方臉色會何等精彩。

  但考慮到自己名聲的惡劣,終歸只能想想。

  然而下一秒,袁立竟似看出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忽然說道:

  “既如此,也好。”

  趙都安:??

  旋即,便見大青衣手中造價不菲的長柄玉如意輕輕遞出,戳中車廂一側垂掛的窗簾。

  輕輕挑起。

  車廂外。

  呂梁仍維持作揖姿態,聽到“也好”二字,先是茫然,繼而生出強烈的不安。

  一個難以置信,堪稱瘋狂的想法于心海滋生,飛快蔓延。

  卻因太過荒謬,不愿相信。

  身體卻已誠實抬起,目光仰視,望向被玉如意挑起的車窗。

  驚鴻一瞥。

  這一刻,呂梁清晰看到,車內對坐著兩道身影,一位是當朝御史大夫,清名滿天下的人物。

  另一個…身披華服,容貌俊朗,此刻正居高臨下,冷冷俯瞰于他。

  “趙…趙都安?!!”

  呂梁身軀豁然僵直,如遭雷擊,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為什么,那個聲名狼藉,尋常百姓都鄙夷不恥的女帝面首,竟會出現在袁立的車內?

  且坐姿上,好似平等交談?

  這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只是因二者身份鴻溝般的差距,更因為,以己度人,呂梁篤定,身為“清流黨魁”的袁立,理應與趙都安這種人劃清界限。

  否則豈非污了聲名?

  遠處。

  因窗簾太小,角度刁鉆,圍觀人群被攔在外頭,所以幾乎沒有呂梁之外的人,看到窗內景象。

  但蕓夕是個例外。

  被困在囚車中的她,天然位于這片人群中的最高點。

  更因被呂梁的誣陷吸引,此刻恰好看到了飄起的窗簾,與車窗內,那張她曾無比痛恨,不久前又有些懷念的…可惡的臉。

  “趙…賊?!”

  蕓夕呢喃,幾乎以為自己中暑看錯了。

  而車內的趙都安武者靈感激發,察覺到了蕓夕的注視,目光抬起,遠遠隔著人群看了她一眼。

  “又見面了,逆黨姑娘。“

  她仿佛讀懂了趙賊的目光。

  可只是一瞬,趙都安的視線便垂下,不再看她,而是平靜地俯瞰外頭呈作揖姿態,朝他下拜的鐵嘴御史。

  “你說,要與我對質什么?”趙都安仿佛沒聽清。

  呂梁恍惚間,只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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