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幫忙?那個獸人?”
宿舍的寢室里,坐在桌前自習的菲琳意外地轉過臉。
“是的,老師說在操場那邊等你。”柯可莉站在門口說。
“他不是都有你跑腿了嗎?干嘛還要叫我?”菲琳顯得不怎么情愿。
“這個嘛…”柯可莉想了想,“可能是有什么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他沒說是什么事情?”菲琳追問。
“沒…”柯可莉搖了搖頭,“只說讓你帶上法杖。”
“哼。”菲琳思考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站了起來,“行吧,既然他專門叫人來求我,那肯定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吧,姑且去看看情況好了。”
“那我們走吧。”柯可莉點頭。
其實希加還跟她說過如果菲琳手頭有事就不用叫對方來了,“倒也不是什么很必要的事”——這是希加的原話。
但柯可莉覺得這話還是不要說更好。
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操場上,一見到人菲琳馬上就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喂,這個蠻子在這里做什么?你以前不是叫別人少管你的閑事嗎?”
她一眼就看到巴德站在希加的身邊。
在轉到十三班不久,她就聽說了巴德被一幫高年級的學生欺壓的事情。
本著自己要成為這里的話事人,同班同學的事情能幫著出頭就幫一下的心態,她主動找到巴德說可以幫他出頭,教訓那些學長。
以她對自己施法水平的自信,她根本不怕跟普通水準的高年級學生對上,而對方再有背景,多半也比不過她,她也很喜歡這種出風頭的事情。
但結果巴德卻冷淡地回絕了她,叫她“少管閑事”,把菲琳氣得夠嗆。
巴德也有些疑惑地看看希加,不明白對方叫菲琳來意圖何在。
“他只是不希望別人幫他出頭罷了,所以我準備教他自己用雙手解決。”希加看著菲琳說道,“叫你來沒別的事情,就是想做下參考。之前的事件里,我沒有親眼看到,但報告里好像寫著你用過隱身術?”
“是啊,這怎么了?”菲琳不解。
巴德在一旁聽了低下頭,作為法師專業的學生又在應對這個法術上吃了那么多苦頭,他知道隱身術的難度。
而菲琳只是基礎學院的學生就能使用,同樣是法師,人和人的差距就是可以這么大。
“能給我示范一下嗎?”希加說。
“行吧。”菲琳倒也沒推辭,立刻開始默念咒語。
大約三秒鐘,她舉起法杖一頓,同時另一只手做出手勢在身前一劃,眨眼之間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巴德微微瞪大了眼睛,菲琳不僅會用隱身術,而且還用得很熟練,精細度也很高。
希加看完之后便轉向巴德:“她施法的速度,和那個人相比如何?”
“您說法比奧那個混球?”巴德意識到希加是在用菲琳施展的隱身術參考他一直在挑戰的那名學長,認真地思考了下,“相差不大,每次開始決斗的時候,他都會先默念好咒語,然后開場就施展出來。”
“也有手勢和施法動作?”希加追問。
“是的。”巴德回答。
法師會用道具、施法材料、咒語、符文、手勢等各種外在條件輔助自己施法,強化法術的威力和精度,如果是自己不熟練的法術,還能大大提升施法的成功率。
對于學院里的學徒來說,隱身術這種難度的法術肯定需要些輔助條件才能做好,像法比奧和菲琳這種默念咒語然后靠一個手勢就能用法杖施展出來,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比我想象得還好辦啊。”希加輕描淡寫地評價了一句。
“您覺得很‘好辦’?”巴德對這個說法感到詫異道,“這只要施展出來就完全看不見了啊。”
“哪里看不見?法師的隱身術很少能做到沒有破綻,不飛起來的話還有腳步聲,他們移動得也不快,只要有所警惕,基本上都能發現。”希加平淡地糾正巴德的說法。
“吹什么牛?”進入隱身狀態的菲琳心里嘀咕,她對自己的法術還是很有自信的。
帶著一點惡作劇的心態,她躡手躡腳地移動到希加旁邊,拿起法杖去戳希加的腰。
這時希加突然伸展臂展過人的胳膊,抬手按下去,正好放在了菲琳的頭上。
“咦?”菲琳突然被摸了腦袋,不由得吃了一驚。
接著希加的手又順勢往下,抓住菲琳的后領,像拎小貓一樣直接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呀!”菲琳慌了神,隱身術也不由自主地解除。
“你看,我看得到的。”希加對目瞪口呆的巴德說道,柯可莉也在一旁驚訝得直眨眼睛。
“放開我啦!!”被提著的菲琳羞紅了臉,不停地蹬腿。
希加這才重新放下了菲琳。
他確實不怎么怕法師的隱身術,法師的隱身術原理在于折射光線,大多數法師施展的折光多少會有些許不自然的光線扭曲。
相較之下,希加其實更警惕像夜鶯這種頂尖刺客的隱匿術,刺客的隱匿術是直接消除自己在他人意識中的存在感,讓你看到了卻會下意識地忽視她,慢半拍才能反應過來。
加上他們那鬼魅般的身法,很可能你看漏一次就再也抓不到她的影子,然后下一秒對方的刀就扎在了你的脖子上了。
“所以您是讓我提高自己的觀察力?”巴德疑惑地問道。
“這伱短時間內做不到的。”希加搖頭。
他能捕捉到隱身的法師,靠的是自己在狩獵和戰斗中培養出來的敏銳直感,這種東西沒法言傳身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
“這種隱身術應對的方法有很多,不過我得先了解你們決斗的規則,有什么限制。”希加盯著巴德問。
“也沒什么限制吧,武器可以自帶,法術也沒有禁忌,有一方被打倒就結束了,但主動認輸是無效的。”巴德回答。
那些人為了禁止被抓來的“角斗士”消極比賽,禁止了在決斗中認輸,一直要打到一方鼻青臉腫甚至爬不起來才算完,而對于法比奧來說,這個規則是方便他盡情折騰巴德到自己滿意為止的,而事實上就算沒有這規則,巴德也從沒有主動認輸過。
“能自帶武器是吧?很好,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只要比對方提前出手,讓對方施展不出隱身術就解決了。”希加說。
“呃…能這樣做的話,我早就做了。施法速度我根本不可能比得過他,我也不怕您笑話,其實我只會近距離的力場魔法,連最基礎的魔法箭也用不好。”巴德小聲說,“您是有什么速成的法術能教給我嗎?”
每次決斗開始的時候,雙方各自站在場地的兩段,相距超過十米,他沒有一項法術能碰得到對手。
“為什么要用法術?”希加皺著眉頭反問。
“不用法術用什么?”巴德疑惑道。
“用投擲武器啊!簡單地講…”希加說出了自己的答案,轉身走向操場邊裝飾用的花壇,從里頭撿了幾塊鵝卵石,挑出一塊手上掂了掂,“就是扔石頭。”
這一刻,在場的三名學生,巴德、菲琳甚至是柯可莉,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你他媽在逗我”的神情。
“別搞笑了!靠丟石頭就能對付法術?你丟石頭人家難道不會躲嗎?我魔法箭不念咒語就能瞬發,你要不跟我比比誰快?”菲琳一臉不高興,作勢就要朝希加抬起手。
她覺得希加的這個說法,簡直是對全體法師的一種侮辱。
“誰快?”希加說著忽然手腕一動,手上的鵝卵石當場消失,其他人只看到一道殘影閃滅,菲琳頓時感覺有什么東西擦過了自己的耳朵,飛向遠處跳遠用的沙坑,“咚”地一聲砸進沙子深處,濺起了不少細沙。
菲琳怔怔地回頭看了一眼,又看看希加空了的手,才意識到剛剛飛過去的正是那塊鵝卵石。
“你說呢?”希加朝菲琳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