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后悔了
“頭一次見到短篇天賦和長篇天賦均長的作家。”
說說姚小駒的心路歷程，伊始認為顧陸短篇見長。科幻短篇、恐怖短篇、聊齋新義，太能打了。
后來《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閃亮登場，姚小駒認為其長篇潛能更大。現在為了反擊種族歧視隨手寫的短篇，還越來越好了。
“本來我認為威茅斯的陰霾就已是精彩，沒想到還有高手。這難道就是包都包不住的才華橫溢嗎？《波特舍姆恐怖事件》居然更好看。”
姚小駒感覺這未成年的少年太恐怖了！
快快的，代理人姚小駒聯系之前的譯者蘇珊·柯林斯。雖說是美利堅人，但居住在倫敦。翻譯內容不說有多優美，但也是準確而快。
很多事都需要快準狠，例如戚母已和舞蹈大師搭上線。
完成心中的事，戚母頗為開心地看著女兒，她說：“走吧，我們一起去超市購物，煮你最愛吃的咕咾肉。”
cc其實并不喜歡菠蘿，準確說，從小都沒多喜歡。更重要的是戚母擅長做咕咾肉。戚采薇就會想，如果母親擅長的菜恰巧是女兒最愛吃的，肯定會很開心。
將心比心，戚采薇會很開心。
和母親一同到超市，路上小手一會背著，一會叉著，動作頗多。
小女孩藏不住心事，明顯能看出戚采薇好似在下什么決定。不瞞大家說，顧陸睡下之后，卻突然想上廁所，到底是起床，還是憋著等明天，也是相同的糾結。
“媽。”戚采薇眼見著母親往水果區走，叫住了母親。
“怎么了？”戚母扭頭露出詢問的目光。
我其實現在不怎么愛吃咕咾肉，話到戚采薇的嘴邊變成了，“我今天不想吃咕咾肉…”
一點也沒用！轱轆師傅白教你了，戚采薇在心里責怪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同時注意到戚母目光的探索，戚采薇接著又說，“我們吃點其他的吧，辣子雞怎么樣？”
“吃辛辣的東西容易長痘痘。”戚母想要拒絕，但最終還是在女兒的撒嬌之下答應了。
“僅此一次哦。”
“好好好！”
想要戚采薇開心簡直不要太容易。
席間，按照慣例，進行兩方面的談話。
第一方面是家長訴苦，戚母在霧都舞蹈團當老師，平時還有點兼職。
“舞蹈團近期非常忙，我兼職都沒時間咯。”戚母說，“每天下來真的太累。現在我只要稍微伸展就感覺腰疼。”
“媽，那要暫時就不兼職了，爸每個月不是會打回來生活費嗎？我們…”戚采薇提意見。
“不兼職，你學費和舞蹈費怎么來？你還小，要用錢的地方有很多。”戚母說，“我這么辛苦是為了誰？”
實際上戚父每個月打來小幾萬的費用，哪怕戚母不上班也是夠用的。
戚采薇默默低頭，不敢說話了。
進入第二個步驟。
“薇薇，你們學校該評選八中之星了吧。”戚母問，“告訴媽媽，你有希望被選上嗎？你也是獲得了新星青年舞蹈冠軍，還有其他獎項，也是在校期間為學校奪取獎項。”
每年為了優秀學生的表揚，八中會先評選先班集體和優秀個人表揚大會，2012—2013學年的評選就在十二月份。
“比較難吧，因為我們學校有很多競賽厲害的，這種優秀的評選，取得成績的競賽生應該優先。”戚采薇說。
“哦。”戚母點頭，cc在回答完，目光就仔細觀察，擔心母親露出失望的神情，瞧見沒有后，才放心。
“為什么今天不想吃咕咾肉了，平時你不是很喜歡吃嗎？”戚母突然發問。
“啊？”
距離霧都大領導的巡察，已過去幾日。
常校長找到高二（10）班的班主任高老師，話語里進行了鼓勵。
也不算畫餅的告訴高老師，因為巡查中表現得不錯，距離升遷漲工資不遠了。
“胡主任，是不是因為小顧…”
高老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胡主任打斷，“高老師，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巡查團隊看下學生們上課的時間大概半小時，在你們10班就停留了至少十分鐘。你認為是為了什么？”
“因為班上有小顧同學。”高老師一點也沒有猶豫的說。
“并不完全是這樣。”胡主任回應，“小顧同學肯定是重要原因，可除此之外呢？大領導不會光是因為一個學生就站那么久。”
“能夠在十班花費了三分之一的班級巡查時間，肯定也是有你個人極其了解同學進度，創新性的進行分批問題抽答。”胡主任說。
是這樣嗎？高老師看著主任，她對班上的學生，不說是了如指掌吧。但也是對每個同學都了解個大概。
“所以不要覺得受之有愧，小顧同學在你班上，你是能獲得更多的機會。”胡主任說，“可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沒能力的話，一樣抓不住。”
主任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即便高老師沒瞧見，可話語的力量已經感染到了她。
“謝謝胡主任。”高老師道謝。
擺了擺手，胡主任說，“謝我做什么，要謝就好好照顧一下小顧同學。那孩子從小沒父母教，從小就自己摸索著為人處世，在該活潑的時候太懂事。”
關于這點，高老師贊同的點頭，她對顧陸的關注非常高。更多的原因是去年的家訪。
幾天時日，國內是按部就班，但在國外就非常不同了…
“凱恩要回來，你去鎮上超市，買點牛排，還有家里的羅勒葉沒了，記得帶回來。”范澤斯通太太說。
西方的家庭關系即便更重視個人空間，但面對許久未回家的孩子，正常的西方家庭一樣會挺高興。
牛排和烤雞，其實是普通歐美人能夠最簡單和快捷制作的大餐了。
奎恩·范澤斯通，也就是村里人稱呼的老范澤斯通。他是燈工，鎮政廳發工資，維護整修附近的路燈。
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可還是挺愛看書的，自家孩子能成為村里唯一考上好大學的人，很大程度是耳濡目染了他閱讀的習慣。為此，老范澤斯通是非常自豪的。
“引來了這么大的麻煩，還敢回來！”老范澤斯通呵斥。
嘴上不愿意，但身體卻很誠實，他開上自己的豐田皮卡，往鎮子開去。
剛一下車，六十多歲的奎恩就感到路人詫異的目光一直向他身上投來。
在人數不多的小鎮，即便不是和九月的霧都一樣，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熟人。但確實也能碰到很多熟人…
“是他，就是他，老范澤斯通。”
“太恐怖了。”
“我明天去隔壁臨鎮，要路過波特舍姆村，我不敢去了。”
“聽我說，我知道，我認識老范澤斯通，他也是豢養牲畜的。”
錯覺嗎？奎恩左看右看，確定路人是在對著他竊竊私語。
前面《威茅斯的陰霾》出現，鎮上的人，還是和他同仇敵愾的。好像鎮上的酒吧，前面罵一句華夏人，還贈送一杯蛇毒啤酒。因為受到攻擊的是全體小鎮居民。
朝著竊竊私語的地方迎上，奎恩想弄清楚是什么情況。
可一靠近，人群就作鳥獸散，弄得奎恩非常懵。
超市買東西時，收銀員女士也投來異樣的目光。謝特，你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奎因發火了。
這時兩個安保人員馬上跑過來，虎視眈眈，看情況好像是擔心老范澤斯通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此刻同一個村里，經常一起喝酒的郵遞員，勸走了老范澤斯通。
“我敢打賭，你看完這個之后，你的態度一定會改變。”郵遞員遞給了奎因一份報紙。
熟悉的報紙《每日快報》，奎恩臉上不滿的神情已經充斥著負面情緒。
翻到第四版，熟悉的連載區，瞧見名字，奎恩感到天都塌了。
《波特舍姆恐怖事件》，gulu
名字直接具體到村莊。
這篇文章的譯法有兩種，一種是第三人稱“偶爾，旅行者們也會看見一些飽經滄桑的老人孤獨地待在破敗的門階前”，以旅行者為開篇。而另一種是更貼合原著，以第二人稱翻譯“你偶爾會在崩裂的門前臺階或遍布石塊的山坡操場上見到一兩個飽經風霜的孤獨身影”。
譯者蘇珊·柯林斯的英文翻譯選擇了后者。
第二人稱常見于老福特ao3等圈子的同人文，非常難以掌控的寫法。好處就在于極具代入感，甚至對讀者來說，比第一人稱更有代入感。
正是這樣，奎因皺著眉頭瞬間就沉入故事中。
《波特舍姆恐怖事件》故事也簡單，就是講述了范澤斯通家族的女兒生下的孩子非常異常。
三個月像一歲，七個月像兩歲，一歲和三四歲的小孩沒區別。
故事里被村民們訛傳著會黑魔法的老范澤斯通會黑魔法，每到夜晚都會在賓頓山的巨石陣祭祀奇怪的東西。隨之而來的是山體震動轟鳴。
“誣蔑！”奎恩很生氣。
巨石陣也確實在波特舍姆村，但賓頓山是威茅斯的一個山峰，和村里壓根就不挨著。
更準確的說，整個村子就不靠著山峰。
[猶格·索托斯知曉大門所在。因為猶格·索托斯即是門，猶格·索托斯即是門匙，即是看門者。過去在他，現在在他，未來亦在他，因為萬物皆在猶格·索托斯。他知曉舊日支配者曾于何處突破；他亦知曉舊日支配者將于何處再次突破…]
恐怖的外神。
奎恩并不是教眾，但此刻也想大呼這個什么索托斯是異端！
他難以接受，書中的描述猶格·索托斯好像是掌管智慧的神，歷史上的所有偉大的巫師、藝術家、思想家，都只是他在不同維度中的投影。
如果想要變聰明，就穿越“大門”去見祂。
“那個華夏人就是個瀆神者！”
用大量的篇幅做景物和人物描寫，特別是很多畫面都非常有畫面感，“它腰部以上的部分基本與人類相似；但那塊被看門犬用鋒利爪子警惕摁住的胸腔上卻生長著一塊像是鱷魚或是短吻鱷才有的塊狀厚皮。…那些地方的皮膚上都覆蓋著濃密而粗糙的黑色長毛。許多條生長著紅色吸吮式口器的灰綠色長觸手自它的腹部延伸出來，無力癱在地上。”
是光想想就感到不舒服的長相，比如那條尾巴上有一條帶紫色環紋的肉喙或觸須，種種跡象表明那是尚未發育的嘴部或咽喉。
“我的上帝，這將會是什么鬼樣子。”
看完故事的奎恩渾渾噩噩開車回家。
范澤斯通太太根本沒注意到丈夫的異狀，接過食材，口中還有埋怨。
“為什么回來得這么晚？”
“讓你做點事，就啰嗦和緩慢。”
“快點快點，凱恩要回來了。”
太太開始在廚房忙活，今天的主菜是牛排，加上薯條和炸小魚。
大概十幾分鐘過去，門外響起車輛停靠引擎熄火的動靜。
孩子駕車回來了。
“凱恩，很久不見，你瘦了。”范澤斯通太太馬上從廚房繞出來，歡迎孩子回家。
“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牛排，你…”
范澤斯通太太話音未落，就瞧見丈夫一巴掌甩過去了。
“叭！”好清脆的巴掌，拍得很結實。
沒有防備的凱恩，一個踉蹌跌倒在沙發上。他捂著臉，不能理解地看著父親，為什么要動手。
“你在干什么？”范澤斯通太太尖叫，然后趕忙扶起凱恩。
奎恩把手中的報紙“啪——”甩在凱恩臉上。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對不起父親，范澤斯通家族的榮譽，都被你破壞了。”奎恩怒氣未銷。
瞧見每日快報，凱恩眼皮忍不住一跳。
“都過去了，鎮上都沒什么人討論了，你還說這件事干什么。”范澤斯通太太埋怨丈夫。
“過去了什么？這是今天的報紙，那個華夏人又在上面寫故事了。”奎恩說。
凱恩瞪大眼睛，什么東西，你還來？！
這一次不但是來了，且攻勢更加的洶涌，從小鎮具體到村莊，更具體到家族，凱恩打了一個冷顫。
身為《太陽報》記者，絲毫沒有節操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有點后悔。
后悔之后更大的情緒是怨毒。
即便我的報道稍微有點失去真相，但你憑什么就不能像其他華人一樣忍一忍？
你憑什么要反擊？凱恩怨毒的神情，從目光中流露出來，反復要化作實質！
身為報刊從業人員，他很清楚，《波特舍姆恐怖事件》一定會比之前更加出名。
凱恩的判斷是正確的。
《每日快報》直接印刷了二十萬份，但對吃瓜的市場來說是杯水車薪，很快就被一掃而空！
都沒想到，居然這種反擊的短篇還有后續。
且更精彩。
僅僅一個上午，英國互聯網就炸開了。
甚至引出了饒有名氣的書評人，對此進行評價。
“承認吧，我們必須得承認，我們小看了顧陸，他并不是華夏官方捧起來的天才。
衛報、鏡報、每日郵報好像篩子一樣的報道影響了我們的判斷。
他是切實可以觸摸的天才作家，從兩部短篇作品就能看他令人側目的天賦。
《波特舍姆恐怖事件》的恐怖事件講述著兩個外神之子，一個被勇猛的狗子咬死，一個被驅逐出了這片時空。
發展比較老套，但顧陸簡單的加入了很多設定，讓人眼前一亮。范澤斯通家族的二子居然就和外神猶格·索托斯一樣，沒有實體。只能看見祂行走的痕跡。但三劍客通過某些方式瞧見他樣子時——太驚悚了！
我這輩子不會再去威茅斯，更不會去波特舍姆。”
再讓熱度飛一會，畢竟威茅斯鎮政廳，以及村子的警役稍微滯后一點，需要反應時間。
“同學，住讀轉走讀，是必須家長簽字確定的。”朱主任瞥了一眼學生交上來的這份資料。
“我的家長沒多少時間…”
朱主任打斷顧佳渝，“父母沒時間，哥哥姐姐，或者是舅舅和叔叔，只要帶著大人的委托就行。”
他也松口了，眼前這學生來找他好多次。每一次都闡述自己是單親家庭，家長有多么不容易。朱主任不是理解學生家庭了，他只是對這個同學三番四次的找來感到麻煩。
“另外，同學我提醒你，即便是父母來申請，沒正當理由，也會申請失敗的。”朱主任打預防針。
“因為你住讀，已經在學校食堂吃了快一個多月。萬一回去吃了點東西，身體不舒服了。我們學校也是要負責的。”朱主任舉例子。
“肯定不會這樣。”顧佳渝保證。
連成年人的口頭保證在朱主任看來都沒一點意義，更何況是未成年人，朱主任只是說，“誰說得準呢？”
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麻煩，但女俠已經努力了，甚至超出了一般學生。你想想，剛入學的高一生，被班主任拒絕后，能夠自主找到負責此事的老師，還三番四次的“打擾”，已是許多成年人都沒有的勇氣了。
“知道了朱老師。”女俠推出辦公室，并輕輕閉上門。
讓哥哥去試試，如果實在不行，只有回去求肖叔叔。為什么要找繼父呢？因為顧佳渝很清楚，母親是肯定不會答應的。但顧母比較聽肖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