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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好多熱點啊

  采訪地點本身定在顧陸家,不過后來更改到茶樓的包廂。

  “小顧作家,剛才遠遠在紅綠燈等候處瞧見,就知道肯定就是你。神情帶著坦然,流露著儒氣。”

  記者李泉自我介紹,“《文藝報》記者李泉。”

  《文藝報》的記者怎么那么像夸夸群出來的?顧陸心想。

  其實李泉也并非是完全胡說八道,與普通的高中生相比,顧陸確實比較突出。

  成年人穿越成學生,哪怕被身體激素和環境的影響,也肯定有所區別。

  記者旁邊的老人是?顧陸目光轉向另一處。

  后者也自我介紹,“小顧作家您好,我是《通俗報》的主編馮景元。”

  “冒昧和文藝報的李記一起來,主要是拜讀了《鄉村教師》,感觸很多。”

  老人馮景元做了個解釋,“所以知道了文藝報有對小顧作家的專訪,就毛遂自薦的做了個文顧。”

  文顧是采訪里比較特殊的職業,一般來說要訪問比較專業的人士,就會邀請同專業的人在一旁。

  畢竟要問題更加有深度。有時文顧不會出現在鏡頭前,只會在幕后對采訪稿提供一點意見。

  “噢噢,馮主編、李記好。”顧陸打招呼。

  也不是第一次,因此顧陸還是有些小習慣。

  這茶樓算是附近中高檔的存在,因此包廂隔音還不錯,空間也大。

  圓桌旁邊擺放著自動麻將桌。

  李泉把文藝報的小牌子豎在旁邊,再打開錄音筆,與采訪對象對坐。

  文顧馮景元坐于靠窗的左側,也拿出個小本本。

  場景很專業的的。

  “那么現在我們的專訪開始了,”李泉說,“小顧作家,您之前在采訪中說,寫作的一開始源于要生活。請問這個話題可以展開講講嗎?”

  還看了顧陸之前的采訪,功課是做了的。

  “離婚的家,醉酒的爸,年齡尚小的我,大概就是這樣。”顧陸說。

  呃,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呢,似乎和自己之前去考察人間疾苦時,和女技師口中的差不多。

  李泉心中想法千萬萬,但表情很專業。“難怪《小王子》里的酒鬼,還有冰菓中父母親角色的缺失,都有跡可循。”

  實際上霓虹輕,基本是看不見父母親的角色的,不過你要這么理解,顧陸也不會反對。

  “一個國家要宏大的抱負,是一代人和一代人薪火相傳的努力,所以近兩年對青少年的教育話題關注度非常高。小顧作家您既是青少年,也是童話作家,雙重身份加持之下,有什么獨特的看法嗎?”李泉問。

  咦?這問題有點超綱,畢竟是文藝報的專訪稿,他前面是真沒看過。

  “獨特看法并沒有,但我有點切身的經歷可以分享。”顧陸幾秒鐘組織語言,然后說,“教育的趨向是越來越內卷的。”

  “內卷?”

  “也就是會有更多家庭以及學生,付出更多的努力來爭奪有限的資源的現象。”顧陸說。

  “聽小顧作家的語氣是不喜歡這種方式?”李泉問。

  “內卷的終點是收益和付出的比例下降,也可以說內卷是無效努力。”顧陸說,“比如說,高中本來已經夠累了,但學生全部都累了,那就讓學生只睡五個小時,或者是四個小時才能考上合適的學校。”

  顧陸上一世是聽說,南韓的高考制度是四當五落,就是睡五個小時就會落榜。

  “只要想要跟上其他人,你就必須這樣做。”顧陸說,“即便國家一直在擴招,但這種風氣是遏制不住的。”

  他說:“就會進一步造成雞娃和大學文憑貶值。”

  內卷、雞娃,這小詞一套一套的,李泉又問了不能理解的雞娃是什么含義。

  “國外有本挺著名的書叫《心靈雞湯》,就是讓人加油努力,雞娃就是指更小的讓孩子進行拼搏。”顧陸說,“我對教育業不了解,李記,我們還是講講其他的吧。”

  “哈哈哈,小顧作家的想法非常具有前瞻性。”李泉說,“那最后一個關于教育的問題可以嗎?”

  “請問。”

  “關于文憑貶值,”李泉說,“關于文憑貶值的事情一直在發生,小顧作家認為還會進行大幅度貶值嗎?”

  “李記你也說了,一直在貶值。”顧陸說,“按照目前內卷和擴展的趨勢,我放一個暴論,以后大學生出社會,根本找不到工作都有可能。”

  “哈哈哈小顧作家此話太夸張。”李泉沒當回事,繼續問下個問題,“剛來霧都我就聽說,讀物正在舉行[小小閱讀星]的活動,作為發起人之一,您認為這次活動有什么意義?”

  小小閱讀星?我,發起人?顧陸臉上透露著茫然。

  見過大風大浪的記者李泉,首先把旁邊的錄音筆按暫停。

  “小顧作家不知道這件事?”李泉說,“那可能是溝通方面出現了一點問題。”

  緊接著李泉對活動進行了介紹,霧都舉辦的一個公益活動,在縣城和鄉鎮新增更多公益圖書。城市里童話書也進行骨折價售賣,總之一句話,促進兒童的讀書興趣。

  除此之外,十四歲以下的學生還可以寫下讀后感,寄給活動方。

  會選出“閱讀星”進行獎勵,文章在先鋒報發布,還可以和小王子顧陸合影。

  按照主辦方霧都圖書和霧都宣傳部門給出的資料,顧陸是發起人之一,有照片為證。

  照片給看不見圖片的人詳細描述:顧陸右手握拳高舉,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聽完記者李泉的講解,顧陸沉默,好事情啊,但為什么不告訴他?

  至于照片,顧陸一眼就認出了,是去年為小王子舉辦簽售會時,沙區宣傳部門拍攝的。

  一魚兩吃是吧?

  最后大獎,還要與他合影,顧陸就要看看,現在不和他說,到時候怎么說。

  官方有時候辦一些事,真的比較離譜。

  弄清楚來龍去脈,李泉讓錄音筆恢復工作。

  “非常好,閱讀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閱讀也是寫作的基礎。并且以后就算不進行寫作,保持良好的閱讀習慣,也能提高個人的知識儲備。”顧陸說,“我每天都會閱讀,一周大概看五本書左右。”

  “那小顧作家一定要為讀者們分享書單。”李泉說。

  “好的,沒問題。”顧陸點頭,“采訪結束了我寫個書單。”

  “小顧作家,我們下一個問題。”李泉說,“《文匯報》曾經批評過您,說您的《小王子》是幻想童話,甚至包括以校園為背景的《冰菓》都不是廣大高中生能經歷的生活,文匯報認為應該提倡現實主義的兒童文學,對于此觀點,您有什么看法?”

  批評我的人多了,文匯報算老幾!顧陸心里想著,但他嘴上把心里話進行了修飾。

  “幻想童話和現實主義童話,我認為首先是要引起讀者的興趣,以我個人能力來說,寫幻想童話更能吸引讀者。”

  “關于冰菓,不是廣大高中生能經歷的生活,這點完全沒錯。”顧陸點頭。

  “其他城市我不清楚,但我朋友李古圓進行過調查,光是霧都,有我書中寫的各種活動社團的高中,算上民營高中也只有五個。”

  好精確的數據?李古圓是干甚的?記者李泉心中閃過一抹好奇。

  “哪怕是我就讀的八中,也沒書中那么悠閑。所以嚴格來說,冰菓是我的幻想。”顧陸說,“我只是給讀者提供一個幻想。”

  要說沒代入感,顧陸本人對冰菓的高中生活也沒代入感啊!

  他的學生生涯是寫作學習,偶爾在籃球社累得氣喘吁吁,顧陸高中還沒周琳、呂平等人精彩。

  之所以是專訪,那是因為文藝報準備了十五個問題。

  前面的問題,方向感是傾向于作者本人。

  后面的問題,重心就放在作品上了。

  顧陸回應后面的問題也更順暢,因為他做到了凡文抄必留痕。

  就好像他刻意為之的用詞習慣,為什么在《聊齋新義》中并未出現。

  對此,咕嚕大王是早就等人來詢問了,“因為投稿人民文學的文章是我用來為自身證明的,再加上人民文學審稿也很嚴厲。所以我反反復復修改了非常多遍,用詞習慣都被我修改掉了,關于這點看我的草稿就知道了。”

  沒錯,顧陸以防不時之需,在電腦碼字的同時還準備了草稿。

  先用紙筆把文章修改好,然后再打到電腦上投稿。雖然麻煩,但李泉采訪過的好多作家都這樣做。蓋因,紙筆寫起來似乎更踏實。

  “我們就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李泉說,“在某次四九城的文學會議上,少年兒童文學社的簡社長透露了小顧作家的新作是顛覆性的科普作品。”

  “剛才小顧作家也說了,要吸引讀者看下去,才是最好的,新作是科普題材,請問是否也會以趣味性優先?”李泉說。

  顧陸也明白,就好像《小王子》請來余心姚,新作《平面國》也開始造勢了!

  “準確說的話,趣味性和科普性兼得吧。”顧陸回應。

  “那顛覆性是真的嗎?”李泉追問。

  可不能拆簡社長的臺,顧陸聞言也是點頭。

  很好《顛覆性的科普》《顧陸談“內卷”》《顧陸認為未來大學生會找不到工作》唉呀,本場的內容太多了,李泉一時半會都找不到重點。

  采訪結束,一直沒說話的馮景元才開口。

  “《鄉村教師》看完,我的反應是,作者絕對是六零后或七零后,”馮景元說,“否則寫不出這類作品,現在我總算有點理解了,小顧作家年紀輕輕,但對教育行業非常關注,也有自己的理解。”

  “馮主編過獎了。”顧陸說。

  “沒有一點過獎,”馮景元說,“《鄉村教師》是對教育和傳承非常浪漫的呈現。”

  緊接著,馮景元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一句,“小顧老師不久后會收到一筆錢,但不多,哈哈哈。”

  “??”什么錢。

  緊接著,無論顧陸怎么詢問,對方也只是笑而不答。

  早就說過,把謎語人關進阿卡姆,別放出來。

  和文藝報比起來,之前的霧都日報的采訪,顧陸感覺有點業余。

  “好像也不能這樣想,前者是專門搞文學的報紙,后面更關注時事和名聲,側重點都不同。”

  縱觀文藝報的歷任主編,茅盾、丁玲、馮雪峰等,都是大作家。

  毛鄧兩位領導曾給該報定下了三個責任“展示名家風采”“縱覽文學藝術新潮”“讓世界了解中國文藝”。

  關于最后一點,沒有錯,文藝報是有英語、法語和日語版本的。

  “也幸虧只接了文藝報的專訪,這一趟太累了。”顧陸伸個懶腰。

  本來每逢雙休,都會給自己燉點好東西,但今日是完全沒精力了。

  很快,某人的到來,讓顧陸臉上的疲憊變成了開朗。

  湯圓跑來邀請顧陸去吃飯,因為李古圓家親戚,送來了野豬肉。

  趕緊就讓顧陸去嘗鮮。

  上一次顧陸吃的野生的東東是“山泡”,學名叫啥他不清楚,反正紅紅的,吃酸酸的,滿山遍野長。

  “野豬肉什么個味?”

  “嗯——應該和家豬肉有區別。”

  “你說得非常有道理。”

  來到雜貨鋪。

  顧陸也因為來過非常多次,所以輕車熟路,甚至還幫忙售賣東西。

  “我們家古圓成績能這么好,多虧了顧陸,來多吃點。”席間李母夾菜。“之前的月考成績就很好,他經常跟著你,肯定學到了不少東西吧。”

  “媽!我成績比轱轆好,我們互相補習。”

  “你補習什么?小顧還用你補習?”李母不相信。

  李父也不相信,因為兩人經常聽到自家小孩說顧陸又上報紙了,顧陸又寫出了什么作品,顧陸有多厲害。

  不看報的李父和李母,對顧陸的認知,全是李古圓自己拿報紙,拿雜志回來告訴他們的。

  “我記得伱爺爺生日,晚上喝了兩杯馬尿,然后就攬著我說‘顧陸我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我能寫作發表都是他給的信心…’”李父說。

  “爸!”這下子李古圓腳趾扣地了,臥槽,他怎么可能說過這么傻逼的話。

  有些話當心里就行了,說出來就是大傻逼。

  喝醉了真就這樣,顧陸還記得去年初中畢業晚宴,好多同學也喝了,張禹東攬著某人(不記得名字的同班同學),大喊:“老師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兒子,他是我兒子,我們關系最好,桀桀。”

  看著一臉渾身不自在的李古圓,顧陸出言證明,“關于學習方面,確實是湯圓給我補習。”

  “哦,那也是你給古圓機會,他應該珍惜這個機會。”李母說。

  “?”李古圓感覺自己成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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