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鬼在仙,元始天界方為鬼土
去泰古仙祖應書常古仙祖之邀而來，這兩位所在之地，是一座不在人間的山。此山扎根于虛無，好似天外天，隱露一角，氣息沛然，巍峨卻又驚悚。
若是某個魔修瞧見了，定然會有點眼熟，因為這山的存在方式，有點類似于四天柱之地的那座邙山。
這兩位古仙祖還在交談著，不過已經從之前的話題上轉移了，畢竟兩人都身為古仙祖，自然不可能被這種事情驚嚇到。
哪怕是身為當事人的書常古仙祖，亦是如此。
這是作為古仙祖的自信！
而這兩位此時討論起了十荒的天數變化一事，原本只演化了九荒的缺損，此時在被飛速補全。
那“般瓠之境”也不再是鏡中觀花。
“此事吾略感蹊蹺，不知道友如何看？”書常古仙祖神情平靜地說道，他語氣依舊是那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或許是和那些敗走者有關。”去泰古仙祖略有所指的道。
“道友是說，那些敗走者逃出十荒之時，也引來了十荒之外的目光，于是這才有了這天數被推動變化？”書常古仙祖瞬間會意，而他說著這話，語氣中明顯也有幾分認同。
“還請道友小心了，能夠補全十荒天數之缺，這位絕對是在我等六人之境。”去泰古仙祖說完這話，便不再開口。
這是這位古仙祖已經離去，眼下留在此的，只是去泰古仙祖的一縷投影。
不過，雖為投影，但這投影其實是活的！
而書常古仙祖見此情形，自然不會有意外之色，畢竟他在成道之前，就磨滅過不少這樣的投影了。
能成就此境者，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多謝道友提醒了。”書常古仙祖說出這話，他的目光卻是有些冷淡，因為去泰古仙祖這一句話，看似是在提醒，但根本在暗示他先下手為強。
能殺古仙祖者，必然是另一位古仙祖。而成就古仙祖之難，每一位古仙祖都是深有體會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令祂產生心血來潮之人，是古仙祖之下的可能！
而一個能補全十荒天數之缺的外來古仙祖層次的存在，毫無疑問是能對一位古仙祖產生威脅的。
不過，十荒天數之缺，連他們六人聯手都無法補全，只能選擇待時以動。這外來的古仙祖層次的存在，卻是能夠辦成此事，這無疑意味著對方可能比他們六個，更加接近那“般瓠之境”！
跟這樣一位動手，先出手的不一定能占據上風。唯一能肯定的，也只是先出手的，能讓其他幾位古仙祖，借此一探究竟。
可他確實有不得不先下手為強的理由！
“都是此境者，你比我更接近般瓠之境又如何？”書常古仙祖這話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有所變化了。
其身形變得有些模糊，這是在此地留下了一道過去身影。
至于其本體真身，早已經來到那絕壁之后了。
而這位書常古仙祖一來到此地，便立馬發現了那一個千丈直徑的漩渦，但同時也被一直在此地的那位世心道祖發現了。
沒有猶豫，世心直接現身。畢竟是一位與他同境界者。
書常古仙祖見到了世心，便心中松了口氣，因為那種宿命廝殺感并沒有出現，這意味著祂無需和對方做過一場。
不過，書常古仙祖不準備動手了，本為滅世之魔的世心可不這么想。
畢竟這十荒之界有六位與他同境界者。
那一只素白手掌雖然正在恢復中，但想要能對他提供足夠的幫助，還有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
所以，眼下如果能鎮壓一位與他同境界者，那么對他來說，無疑是好處巨大的。
故而世心一句話也沒有，直接就動手。
不同于在元始天界時候的“打假賽”，能被人召喚一座殘破宮殿，給撞一個趔趄。此時的世心，哪怕身上傷勢未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在瞬間就壓制住了書常古仙祖。
這位書常古仙祖沒有猜錯，世心距離般瓠之境，確實比祂們六個還要接近！
畢竟是唯一的滅世之魔道祖。
世心的道在演化。
雖然世心以劍道走到天司盡頭，但這并不代表他不精通其他。只不過，能夠代表元始天界的天司正法這條路終點的，只能是他的劍道而已。
劍道鋒芒在展現，只是一劍，便傷到了那位書常古仙祖。
這令這位古仙祖難免錯愕。
祂雖然料想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但也沒想到會這么大。在感覺自己要被鎮壓后，這書常古仙祖也沒有半分驚懼，只是看著將祂鎮壓的世心，語氣冷淡地說道：“道友以為這樣就能穩入般瓠之境了嗎？”
世心卻沒有開口，只是將這位同境界者給鎮壓在了那個漩渦之下。
同為古仙祖這個境界，世心自然是無法殺死一位同境界者。不過，他也并不是要殺了對方，只要能鎮壓對方萬年時間即可。
萬年之后，他如果成不了般瓠之境，那么就是成不了了，對方能不能出來，對他來說都沒什么影響了。
因為到那個時候，他只需令元始天界歸位，就可以帶著一切回去。
也就是說，他成不了般瓠之境，那么這十荒的天數，還是得退回有缺的狀態！
前可進，退可守！
這便是滅世之魔的老謀深算。
此時，那“譚書常修行日記雨”沒有停下，還在到處亂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當事人的情緒，凡譚書常此時所到之處，其周遭方圓千萬里，哪怕生靈再多，都不會出現半篇日記。
而原本已經顯化了的，也會直接消失。
所以，譚書常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那一只來歷神秘，能讓世心道友賣其一個面子的素白手掌，其報復的手段，就是再把他的日記給“傳”一次。
如果能夠早知道會這樣的話，譚書常一定會表示——那封口費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不能談。
他是說過，對這類事情其實完全不在意。
但也得看是什么情況下下啊！
這又不是在四天柱之地，更不是在參宿天，這可是在十荒之界啊！
光是南瞻大陸已知的“祖仙”存在，就多達上千之數。
這等真仙數量，即使是曾經的四天柱之地，那也是無法與之媲美的。因為即使按照當時一域平均一個的真仙數量來計算，也湊不出上千個來。
有些域，如靈域是有好幾位真仙，但更多的，還是如五靈域一般，貧瘠到連凡人小國都只有兩三個。
由此可見這十荒之界的不簡單之處。
更何況，縱使不清楚這些，初來乍到，總得先低調行事一陣子啊…
此時的譚書常，正在為元始天界倒過來一事思索著，他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十荒之地，無疑是和元始天界倒過來一事有關。
所以，他不由想到——要是能元始天界恢復原來的狀態，他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不過這樣一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里轉一轉。
因為他現在還辦不到。
“罷了，還是先修行吧！這十荒之界的修行之道，能讓三證就具備不滅性，可見其了不得之處。我的《仙經》第八卷，應當是要落在此界了…”譚書常很快就調整好了思路。
地煞正法真仙不是盡頭，這只是真仙的開始！
而此界還沒有像道祖那般的阻路者，他或許能在此界走到天司正法真仙這條路的盡頭！
于是，譚書常決定不繼續在這一塊塊彼此勾連的大地上停留。
他準備走出這里。
在此期間，他又以仙術“晝夜之經”變化了一番。
在這絕壁之后的地域，他無需在意南瞻大陸遂古朝這邊會存在的麻煩，可走出絕壁范圍后，這就得小心謹慎一番了。
畢竟他眼下還只是地煞正法道果，連天罡正法道果都還沒獲得。
而這一次，譚書常變化成了太阿火主的模樣。
周身陰氣絲絲縷縷，交織如冰，但并不冰寒，也不給人驚悚感。
然而，譚書常這邊才剛變化好，他就發現自己周身的陰氣，在被什么東西給吸走。
于是譚書常趕忙解除了自身變化。
這變化一接觸，譚書常就發現，那種吸走陰氣感立馬就沒了。
“是我身上沒有陰氣了嗎？”
譚書常不由這樣想，于是從血池中喚出一件法寶，這件法寶同樣達到了仙的層次，為一個圓碗，輸入法力，就可以演化出陰氣，然后傾倒不盡。
不過，當這碗中的無邊陰氣，滾滾而下后，那種陰氣被吸走的情況，卻是始終沒有出現。
“是我所變化的太阿火主道友身份？”
譚書常立馬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仙術“晝夜之經”早已經達到極致之境，所變化的任何人，不僅僅是以假亂真，甚至連其本身氣運，都可以暫時掠奪過來化為己用。
哪怕死了也沒關系，只要在曾經的晝夜中出現過就行。
即使是虛構人物亦是可以。
于是，譚書常再度以此仙術變化成了太阿火主的模樣。
一瞬間，那種陰氣被吸走感再次出現。
而且這一次不僅是陰氣，連帶他變化出來的鬼道法力，都在不斷被吸走。
不過，隨著這些鬼道法力被吸走，倒是譚書常發現了這些鬼道法力的去向，于是他便不斷變化出新的鬼道法力，以滿足這一股吸力，同時他不斷追尋過去。
而這個時候，剛好是世心道祖將書常古仙祖鎮壓后離開的時候，于是隨著譚書常的追尋，一片虛影突然浮現，將他給包裹住。
對于這突然出現的虛影，譚書常自然是有所警覺，但這東西的速度，卻是直接快過了他的反應。
不過，在他被虛影包裹后，譚書常卻意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陰冥之地！
只是在感受著此間的鬼道氣息后，譚書常不免怔了一下。
因為這里的鬼道氣息，在不斷化為仙道氣息！
不過，也只有這一個變化，卻是這時的陰冥之地，周遭空蕩蕩的，別說是那一座座幽魂主城，就是各種陰神厲鬼，都不見了蹤影。
“你怎么來了？”這時，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出現。
譚書常聞言，不由循聲望去。
果不其然，是他那位生母。
雖然穿著不一樣了，不是當年那一副尋常女子的打扮，但容貌仍舊如當年，沒有半分變化。
“見過娘親！”譚書常恭敬一禮，同時要變化成原本模樣。
不過，他這才剛有所動作，就被他這位生母給喊停了。
“你且不要解除這仙術，不然，你瞞不過這個地方，到時候也定然是會被道祖察覺的。”她這樣說道。
譚書常聞言，自然是沒有解除仙術“晝夜之經”，只是問道：“娘親，這天地如此變化，可是跟道祖有關？”
“不是和他有關，而是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算計好了的。”鬼母沒有參與那一戰，因為那個時候譚書常的那一番話，令她心生警覺，再加上她生性多疑，便選擇避戰躲了起來。
也因此，叫她不僅躲過了一劫，還親眼目睹了天地的變化。
然后，在接下來鬼母的講述中，譚書常這才知曉，道祖他老人家還真是如他所猜測的那般，可以輕易壓制一切天司真仙。
那一戰爆發在元始天界，一開始很順利，道祖一副完全不敵的模樣，在青蓮宮那位道主現身后，更是被青蓮宮砸了一個趔趄。
于是，原本還在猶豫的，全都選擇了出手。
但也在那時，一切瞬間反轉！
道祖只是一掌落下，天司真仙便死了一個干凈。然后以那些天司真仙之死，道祖解除了元始天界上的古老詛咒，使得元始天界恢復原本面貌。
“元始天界，其實才是真正的鬼界？”譚書常得知此事，不由看了一眼左右。
他現在能理解，為何此地會出現仙道氣息了。
元始天界恢復了本來面貌，這陰冥之地自然也要恢復本來面貌了。
“我雖為鬼道之仙，但其實早已經超脫鬼道，可又無法入仙道，是以我不得已自成諸惡道。不曾想，元始天界顯了原形后，我反而因此成了這仙道之仙…”哪怕是鬼母，說起此事，也不免有些情緒波動。
就像是八十歲老人挑了一下午的水，去村頭澆了二畝地后，發現澆的地是別人家的。本無奈認了，然而等到把自己的地澆好了，卻發現兩家的地，互相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