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珀里翁不知道什么是句號,此時的文字,也不需要用標點來斷句。
但縱使如此,遠古太陽神依然聽懂了‘克洛諾斯’話中的意思。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還有這種力量?!”
“你明明連封鎖我的力量都沒有了,又怎么還能有余力對抗太陽本身?!!”
前一刻還志得意滿,下一刻便落入深淵。許珀里翁沒有想到,自己本來預計中光芒萬丈的回歸,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破產了。
只手擒拿太陽,上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還是在萬年以前,但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維持封印針對的只是他個人,如今克洛諾斯對抗的卻是整個太陽。如果他還有此余力,又為什么要解開他的封印?
瘋狂掙扎起來,太陽神試圖證明對方只是在強撐,可雖然大日隨著自己主人的反抗不斷膨脹又收縮,但在虛空化作的大手中,卻顯得異常可笑。
不是沒有效果,這種層次的力量,即便是此刻的‘神王’也要正視。但有沒有效和能否掙脫,顯然并不相等。
“不用白費力氣了,我警告過你,許珀里翁,但伱顯然沒有聽得進去。”
輕笑一聲,時空之力在周身環繞,‘克洛諾斯’看向太陽,也是在看向太陽里面的那道身影。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對方最后一次和他交流了。
“不過也無妨。先給予希望,再親破,確實是讓你們學會敬畏的最好方法。”
“尤其是你,我的孩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王’微微低頭。
那大如蒼天的臉龐俯瞰而下,雷云次第排開,映照著宙斯絕望的臉龐。
他那神器加持下的雷霆就像是給神王點綴的裝飾,銀蛇蜿蜒舞動,只是在巨神的身上蕩漾起點點漣漪,卻又沒有絲毫效果。
“宙斯,我叛逆的孩子,作為父親,今天我再教給你一個道理。”
余光掃過大洋神俄刻阿諾斯,‘克洛諾斯’冷笑一聲。他不再理會還在叫囂的太陽神,而是將握住大日的手高高揚起,然后向著東方狠狠摁下。
“忍耐,有些時候是必須的。”
“不然,你叔叔們的今天,就會是你的明天。”
拿日月,縮千山,乾坤摩弄。在這道接天連地的巨神面前,半個大陸,不過一手之隔。
一個紀元過去了,繼烏拉諾斯的時代之后,太陽又一次和他的老朋友接觸在一起。
于是就在這一天,大日,沐浴東海。
大陸北方,一處偏遠的山谷中。
遠離眾神的戰場,遠離世界的紛爭,言論之神伊阿珀托斯就這樣孤獨的隱居在這里。
原本,在造人以后,他們一家是一起來到這的。
只是后來,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普羅米修斯與厄庇墨透斯一同選擇了奧林匹斯。
先覺者聲稱他們因為造人開罪了神王,又因弟弟阿特拉斯的緣故難免遭到奧林匹斯的敵視,所以他帶著厄庇墨透斯一道,為命運所示的新王效力。
至于妻子名望女神克呂墨涅,她向來耐不住這里的冷清,一年中少有回到這里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但伊阿珀托斯很清楚,她在沸水女神那里,結識了新任太陽神赫利俄斯。
不過言論之神選擇放任自流,事實上,依靠實力他們也是半斤八兩。既然攔不住她,索性,他一個人待在這處山谷,也算清凈自在。
直到今天,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先后見證了神山的傾倒,天空的西垂,以及那仿佛開天辟地的巨神將太陽摘下,按向東海。
一切都是那么震撼,但卻又有幾分熟悉。
畢竟,他曾經不止一次見過相似的場景。有的是在上個紀元,最近的,則是那副虛幻的景象。
哪怕那只是一個恍惚,但伊阿珀托斯依舊記憶猶新。
“這就是我之前所看到的未來嗎?沒想到,它這么快就上演了。”
“就是相比起那一幕,現在這些似乎還差了一點。”
低聲自語,哪怕很多年過去了,言論之神依然還清晰記得那一幕。
銀蛇在天空狂舞,黑暗與虛幻交織,一個渾身繚繞時空之力的高大身影手握熾烈的光球,將它狠狠摁向東方,這是伊阿珀托斯曾經第一次踏入靈界時,于隱約間看到的畫面。
現在,除了黑暗與虛幻的影像,一切都已經應驗了。銀蛇來自神王的‘長子’,光球是星空的至尊,而那道身影,就是主宰萬物的神王。
至少,他看著像是神王。
“這個世界還是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淪為了偉大存在間爭斗的棋子。”
“我之前的決定真是明智,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搖了搖頭,伊阿珀托斯又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又前往東海了,但現在哪里恐怕并不怎么‘安全’,也不知道熱衷‘名望’的她現在感覺如何。
反正那位年輕的太陽神大概不會很舒服,畢竟神職象征間的碰撞,也必然會導致神靈本身受到牽連。赫利俄斯和許珀里翁也好,大洋神俄刻阿諾斯也罷,大概都要體會一下直達靈魂的痛苦了。
他是經歷過上個紀元的,烏拉諾斯將太陽擲入大海的時候,言論之神就在旁邊。當時的天父不過淺嘗輒止,但兩位泰坦神的反應依然讓他記憶猶新。
“還有原始神,真是可怕。”
“也不知道將來會變得如何。諸神這樣肆無忌憚的在現世釋放力量,真的會被容忍嗎?”
有些后怕,結合起自己的經歷和一些傳聞,伊阿珀托斯同樣已經猜出了那黑暗與虛幻都是什么。
三位觸及偉大神力的存在與現世交鋒,這會造成什么后果,已經超出言論之神的想象之外。
他不知道哪一位才是眼前一切的導演者,誰又將是最后的勝利者,但無論結果如何,下一個紀元,大概會和現在大有不同。
“但那都和我沒有什么關系。”
曾經只是一個傳話者,現在,更只是一位旁觀者。伊阿珀托斯沒有什么別的能力,甚至自認比不上自己孩子的智慧,他只知道一件事,永遠不要插手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于是言論之神就這樣看著,作為一個觀眾,見證著第二紀元的終結。
二流寫手的戰斗場面,沒錯就是我,我認清現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