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看得見黑暗,還能看見光
“先定一個小目標，賺他一個億。”
臺上的白又樓在漂亮女主持的捧哏下分享著自己的“成功心得”。
關于這方面，他倒不是故意裝嗶，主要是臺下坐著的平均學歷實在是太高了。
他要是真擱那一本正經地聊成功學，太容易被人逮到一堆漏洞，等會兒提問的時候大概率是要讓他好看的。
干脆就使用“白言白語”，胡扯嘛。
別問，問就是來感覺了，別問什么感覺，成功的感覺。
天才的世界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的。
哥們就是能隨隨便便成功。
好玩的來了！
白又樓這樣說，反而跟臺下這幫天之驕子對上腦電波了。
對！天才的世界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
要的就是抽象，要的就是不講道理。
白又樓越是不說人話，天之驕子們越覺得自己人來的 還別說，那種一本正經說話的，哪兒有白又樓這種瞎幾把亂說有意思。
就跟脫口秀似的。
哦不對，白又樓這還有個女主持人呢，兩個人配合，這應該叫做說相聲。
話說回來，單口相聲和脫口秀的區別到底是什么？
在采訪的最后階段，白又樓倒是收斂了不少。
甚至開始上升高度了。
沒辦法，這畢竟不是真的脫口秀，就算真是脫口秀，最后上升點高度也沒什么毛病。
“賺錢其實不是什么本事，至少在我看來，如果一個導演或者歌曲創作者在創作一個作品之前，滿腦子都是沖著賺錢去的，那就失去了本心”
一句話，讓剛剛被扯到頭暈暈的女主持人，再度眼冒小星星。
就連臺下的天之驕子們也趕緊正襟危坐，認為白又樓可能要來點真實的了。
女主持人望著白又樓的眼神垂涎欲滴，嬌滴滴地問了句：“所以白導您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拍電影之前的目的不是為了錢？就像《藥神》一樣，很多人都說，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一部商業電影，它承載了更多的意義.”
好捧哏！
如果不是白又樓公司不做藝人經紀這一塊，他是真想讓人給這姑娘簽回去。
這時候還不忘記幫白又樓給《藥神》打廣告呢。
或者說，這才是白又樓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嘛。
不過對于她的問題，白又樓卻搖了搖頭，“我一開始并沒有想著賦予這部電影別樣的意義，電影就是電影。”
“我看到網上很多人對于《藥神》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分析，什么隱喻，什么導演的私貨在座的都是高材生，都做過語文試卷里頭的文章分析.你們拍著胸脯說，標準答案里的作者的意思，真的能是作者本人的意思？”
“哈哈哈”
臺下頓時一片笑聲。
人均高手做題家的地方，你跟他們聊做題，那可真是對味兒嘍。
很多學生對于白又樓這番解釋也覺得相當有趣。
就是女主持人臉蛋更紅了一些，啊？拍著胸脯說？現在拍嗎？
白又樓瞄了一眼，小小年紀，吃什么長的啊？沉甸甸的。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在我這里，拍出來的作品就只是一部電影，作品在完成的那一刻，我想要說的就已經全部說完了，其他的意義.”
他笑了笑，看向所有人，“是你們賦予的！”
“你們所有人的目光，給予了電影更高的熱度，讓它被更多人看到、熟知，想要說的話才會更加放大，讓更多的人聽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關于醫療保障方面的“功勞”，白又樓絕對不會往自己身上攬。
他大大方方地分給了所有人。
作為導演只需要拍戲就好了，但觀眾們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要說啊，大學生這個群體是真的清澈且“愚蠢”，還很好忽悠。
這不，臺下還真有不少激動亢奮起來的。
社會責任披上身！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白又樓多好的人啊 不像有些憨批，只會說他們是小鎮做題家。
女主持人滿面潮紅的看著白又樓，問出了采訪環節的最后一個問題：“所以白導您當初選擇拍這個題材，是想要借助電影說些什么嘛？”
“那不是，我拍這電影是為了賺錢。”
啊？！
女主持人的小嘴下意識張成一個o形，她顯然第一時間有點迷糊，覺得白又樓前后矛盾了。
但很快，她眼睛一亮，帶頭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
我對錢沒興趣；我拍電影是為了賺錢。
這是白又樓在采訪的最開始與結尾處給出的兩種答案。
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這個問題，自然是要留給觀眾們慢慢琢磨去了。
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至少很會做題。
老師曾經教過，有時候一道題目的答案，其實就藏在文章當中。
白又樓在中間曾經說過：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電影他已經拍出來了，意義由觀眾賦予。
就像這場采訪一樣。
掌聲長達幾分鐘。
很顯然，白又樓這次在天之驕子們面前的裝嗶，算是成功了。
以一種還算比較真誠且幽默風趣的方式糊弄了過去，期間夾雜著幾個段子。
踏馬的這就是脫口秀。
不過只要觀眾覺得有所得，這是不是脫口秀也沒啥關系。
以后白又樓要是又想到高校宣傳電影，估摸著會很受歡迎就是了。
接下來，那就是戰斗環節了！
在女主持人直勾勾的眼神下，白又樓扯開了自己的領帶，擼起袖子，甚至還把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幾顆。
從女主持人的角度偷偷看過去，居然還能瞄到胸肌 這下子是徹底嗨起來了！
“白導，您這是.”
“愉快的采訪環節結束，接下來不就是要吵架了么，我準備好了！”
白又樓一邊笑著回答，一邊還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平光眼鏡。
這玩意是章老師給他整來的，說是去高校宣傳，這樣看上去會多一些書生氣，比較斯文。
嗯.但章小茸可能也沒想到白又樓會進入“戰斗模式”。
倒也不失斯文。
只是多了幾分“敗類”的味道。吵架？！
女主持人心里頭一驚，眉頭一皺，怒視著底下的同學們。
誰？！誰要吵架？老娘弄死你！
學生們其實也挺無辜的，就算其中一部分刺頭兒，這會兒也還在琢磨白又樓的“對錢沒興趣”和“為了賺錢”呢。
這王八蛋把話說的那么模棱兩可，一時半會兒想要找點角度攻擊都不太行。
所以，學生們這會兒暫時沒什么動靜。
漂亮女主持人的目光就跟個探照燈似的，很快又集中到了那些個“專業人士”的身上。
這幫人心里也苦啊！
好吧，他們確實有人是準備找白又樓麻煩的。
但現在這情況有點不對勁.最為不對勁的是白又樓本人！
眾所周知，白又樓的脾氣可不太好，這貨是個聲名狼藉的“瘋批”。
看到他擼袖子露出手臂肌肉線條的樣子，哥幾個都懷疑這混蛋萬一被問住了，會不會跳下來直接真人pk。
那手膀子看著可太有勁兒了！
白又樓：哥們健身兩年半的肌肉，一拳打死你們這些個王八蛋！
然而，中國人有句老話來都來了 這不，還是有一位網絡大v勇敢地站了起來，向白又樓發起了第一輪沖鋒。
雖然是第一個上的，但這哥們并不是什么雜魚。
上來先夸了白又樓幾句，給他捧的高高的。
但白又樓見慣了這種人，笑都沒笑一下，就等著這貨轉折呢。
對方的燕國地圖也短的很。
幾句話之后就露出了真面目。
“白導，能聊聊你為什么沒有對《藥神》這部電影的題材進一步的挖掘嗎？”
白又樓看著這貨，心里想著，對方到底是恨國黨公知，還是想要把話題往審核方面引。
想要從《藥神》這部電影出發來攻擊他，大概率會從這兩方面入手。
而白又樓自己，肯定不能再這時候埋怨審核制度，哪怕那些搞審核的家伙給他卡的欲仙欲死，重新剪輯了好幾次。
至于前者嘛 “進一步的挖掘我這是一部商業片，剛剛我就說了，拍這部電影是為了賺錢。下一位。”
你踏馬的！
向白又樓發難的這位大v屬實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么賴上了。
就直接承認自己拍《藥神》是為了賺錢，你能拿我怎樣？
好在，他今天“隊友”不少。
下一位倒是吸取了一些教訓，但手法依然還是差不多，只不過這次給白又樓戴的高帽更離譜了。
仿佛他成為了影視圈唯一的良心，事間的黑暗只有他才能揭露似的。
還是個表演選手，那叫一個痛心疾首，仿佛白又樓沒有在電影里揭露更多的黑暗，就造了多大孽似的。
這貨的情感渲染能力還可以，周圍那些蠢萌而又自認為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大學生們，有一部分就仿佛進入了“深思”。
有道是，達則兼濟天下嘛。
你白又樓這么牛掰，不就應該多履行一些義務嘛。
揭露黑暗與不平等，舍你其誰啊。
嗯.捧殺，戴高帽，道德綁架.
全是熟悉的招數。
白又樓把袖子往上擼了擼，肌肉微微膨脹，笑容和煦。
同時表示，要不你們一起上吧，別藏著掖著了。
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達成了py交易的家伙對視一眼。
對付這種邪魔外道，不需要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并肩子上！
之后之后白又樓就“開噴”了！
“截止到目前為止，《藥神》的評分是九點四”
“白導，又漲到九點五了！”女主持人害羞地提醒道。
“噢，謝謝，九點五，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很高的評分了，很顯然，這部作品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相當多人的認同。”
“不過，從我個人角度出發，它其實并不值得這么高的評分，就故事、劇本、剪輯、調度、講述、演員、配樂、抖機靈如果你把它當一個作品來看的話，和眾多電影佳作中一起評價，它應該是一部標準的豆瓣8～8.5分電影。”
“這也是我一開始拍這部作品時候的預期。”
“那現在的評分是虛高的嗎？是也不是。”
“多出來的這部分評分，主要在于它的‘價值’和‘意義’。”
“價值在于，整個故事能讓觀眾動容，讓普羅大眾都能看懂，不管你年紀大或小，不管你所受教育程度，也不管你本人逼格高不高。”
“你都會覺得，這是一部好電影，起碼它講出了一點點讓人深思回味的東西。”
“意義在于，它是一部現實題材電影，且真的講出了一部分社會問題，這方面是占了題材的便宜。”
“但用你們這些公知的話來說，仿佛挖掘不徹底，就等于徹底不挖掘。”
“開口是意義，閉口是內涵。”
“但站在導演的位置上，電影作品不管想要說什么或者傳達什么，最重要的是讓人看見，讓更多的人看見。”
“可能聲音不夠尖銳，但你不能說沒有聲音，這種偷換概念的說法，出了門我沒套麻袋打你一頓真是因為最近修身養性了”
說著說著，白又樓那股子流氓氣息還是流露了出來。
前面的“開噴”對于這幫子公知來說真的還好。
畢竟都是在網上跟人嘴過無數次的人，被噴這點壓力，毛毛雨來。
但白又樓這廝經常不按套路出牌，有種瘋起來就不管不顧的癲狂感。
這不，他好像真的在琢磨，出門找個麻袋扁他們一頓的可能性。
坐著距離白又樓最近的女主持人分明聽到他嘴里念叨了一句：“踏馬的，最討厭公知這玩意了”
哇哦！白導罵人也好酷呢！
白又樓總歸還是想起了自己最近需要稍微收斂一點。
看在錢的面子上.畢竟《藥神》還在上映呢。
又有理有據地噴了他們五分鐘。
沒辦法，話筒在女主持人手里捏著呢，不給你，你壓根還不了嘴啊！
這女主持人擺明中了美男計，完完全全站在白又樓那邊，就是偏幫。
好在，噴到最后，白又樓還是說了句“人話”，作為總結：
“衡量一部電影到底是好是壞的標準到底是什么？”
“不僅看得見黑暗，還能看見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