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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油滑

  李伴峰坐在三房之中,仔細想象著隨身居里每一個房間的模樣。

  從正房想到十三房,每一個房間的細節都沒落下,就仿佛親自走了一遍,

  火車公公曾經說過,小火車里三房最特殊,能自由行動,李伴峰覺得在三房里練連洞房,最有希望成功。

  在腦海里,李伴峰對兩個房間的格局最為了解。

  一是正房,平時在家的時候,他總在正房和娘子待在一起,房間里的桌子、

  椅子、柜子,就連架子上的陳設,李伴峰都非常熟悉。

  第二熟悉的房間是十三房。

  十三房是晉升云上三層之后才出現的,里邊沒有家具,空空蕩蕩。

  李伴峰想把這兩個房間調換一下位置。

  調換位置的關鍵,在于腦海之中的順序和過程。

  要明確調換之前雙方的位置距離和各個細節,還要在腦海中仔細構想兩個房間對調的各個步驟。

  這個過程非常不合理,但李伴峰必須要在認知之中把這一切變得合理化。

  好在隨身居的本體是個火車,兩節車廂調換位置,從邏輯上來說,還比較容易構想。

  試了十來次,一直沒成功,李伴峰卯上了,躲在三房里一直沒出來,屏息凝神,用了差不多兩個鐘頭的技法。

  技法越用越投入,李伴峰感覺就要成功了,卻突然打了個冷顫。

  這什么狀況?

  趨吉避兇么?

  家里能有什么兇險?

  又或是技法已經學會了?

  李伴峰推開房門一看,門外空無一物。

  正房變成十三房了!

  李伴峰大喜過望,趕緊去十三房看看狀況。

  路過九房的時候,看到地上多了個箱子,這箱子原本在正房,手套經常鉆到箱子里邊睡覺。

  這箱子怎么跑到九房來了?

  連洞房沒能把箱子調換過去,只把箱子留在了半路?

  不對呀,按照李伴峰的構想,應該是兩個房間完整對調,這箱子不該落下了李伴峰繞著箱子走了一圈,盯著箱子下邊問道:「兄弟,你這做什么呢?」

  手套從箱子底下鉆了出來,聾拉著食指道:「要搬的東西太多,來不及了。」

  「誰讓你搬的?」

  「當家婆讓搬的,她看當家的練了一整天了,實在覺得心疼,讓我們都把東西都搬到十三房去了。」

  李伴峰一臉慚愧,陪著一家人把東西又搬回了正房。

  唱機安慰道:「寶貝相公,連洞房不好學,云上技法都得慢慢打磨,不能操之過急。」

  洪瑩在旁道:「急一點也沒什么不好,七郎做事一直很快。」

  九姑娘搖頭道:「他快,不是因為他急。」

  聽了眾人的安慰,李伴峰神情略顯沉郁。

  唱機沉思片刻,想到了一個由頭:「相公,想練好連闊洞房,得和宅子有感應,咱家老爺子受了傷,和相公感應不起來,技法自然不好施展。」

  聽了這話,李伴峰好受了一些,可又替隨身居擔心:「不知道老爺子什么時候能復原。」

  唱機檢查過隨身居的傷損:「這下傷的確實不輕,想要早日復原,得需要一些材料修補。」

  娘子懂工修手段,李伴峰自然是信得過的,娘子寫了一份清單,李伴峰拿著清單去了外州,讓唐昌發去采購材料,他又去了一趟暗星局,讓陳長瑞給中二辦理出差手續。

  李伴峰要帶中二去普羅州,陳長瑞想著該寫什么事由。

  李伴峰不耐煩道:「這還能有什么事由,你提單子,我批了不就完了么?」

  「李局,而今不比以前,上頭對咱們管的嚴了,去普羅州出差都要一事一議,燈泡和湯圓的事情,咱們還沒說清楚呢。」

  「跟他們有什么好說!一天吃飽了撐得,專門折騰這些閑事,你直接寫調查商國人員滲透情況,我一會批完了就把人帶走,剩下的事情你處,處理。」

  「這不成了先斬后奏——」看到李伴峰生氣了,氣得說話口吃,陳長瑞趕緊說道,「您帶中二出發吧,我去給您安排火車,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李伴峰口吃,不是因為氣的,是因為他打了個寒顫火車安排妥當,李伴峰帶著中二到了綠水城,把中二安置在了逍遙塢。

  他讓張管事多留意貨郎的消息,貨郎到了綠水灣,立刻帶中二去治傷。

  事情囑咐妥當,李伴峰又打了個寒顫。

  什么情況?

  有兇險?

  兇險從何而來呢?

  中二要出事?

  在逍遙塢能出什么事?

  中二對普羅州的情況了解一些,但不夠多:「李局,我傷成這樣,康醫生都沒辦法,貨郎能治得好么?」

  李伴峰笑道:「放心吧,手腳斷了都能治好。」

  安置好了中二,張管事對李伴峰道:「七爺,有一位朋友,這幾天每晚八點,準時過來找您,再過兩鐘頭,他差不多就要來了,您見不見他?」

  「什么樣的朋友?」

  「他不說名姓,長得也沒什么特點,就是臉挺大的。」

  李伴峰點點頭道:「一會去收拾個雅間,準備桌酒菜,客人來了立刻告訴我張管事準備雅間去了,李伴峰給邱志恒打了電話:「邱哥,你讓燈泡回綠水城一趟,我之前跟他說的那位朋友來了。」

  到了晚上,臉不大來了逍遙塢,李伴峰熱情招待。

  「你也太難找了,」臉不大連連搖頭,「今天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想走了,我聽說我那位道門弟子來三頭岔了,能讓我見他一面么?」

  李伴峰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這事?」

  「我在三頭岔有幾位老朋友,他們說看見有人用我道門技法,還是李七的手下,我就猜是我那位外州的弟子,

  我不方便去三頭岔,聽說你前段日子到過綠水城,我就來這找你,找了好幾次不見人,后來聽這管事的說,你三五個月未必能來一次,我還真有點灰心了。」

  李伴峰道:「我已經叫那位兄弟來了,你是想傳授他技藝么?」

  臉不大點點頭:「我聽朋友說了,我那弟子的修為可能也就地皮三層,有沒有三層還都兩說,

  就靠這點修為,哪能延續香火,我想著在綠水城留些日子,教他一點真本事,將來要是我有不測,道門起碼別斷了根基。」

  聽他這話說的傷感,李伴峰問道:「是不是收到什么風聲了?有人要來對付你么?」

  臉不大點點頭道:「這段時間,內州人派來不少人對付我,其他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但有個叫單成軍的,我是真的斗不過他,你聽說過這個人么?」

  李伴峰點點頭道:「聽說過,這人是武修祖師。」

  臉不大嘆口氣道:「這人不光能打,而且心狠手辣,前一段時間,你在朝歌弄出了變數,單成軍帶著圣人去了土方國,到魔主那里搖尾巴去了。」

  李伴峰一愜:「圣人投奔了土方?大商不是土方的敵對國么?」

  臉不大笑一聲:「你以為圣人在乎這個?只要能活命,你讓他管魔主叫爹,他都不含糊,

  最近他頻繁派人來普羅州,一是為了找你,二是為了找我,三是為了找何家慶,已經弄出不少人命了。」

  李伴峰知道單成軍在找他,娘子已經把這事兒告訴李伴峰了,雪花浦為此還損失了一名高手。

  他想找臉不大,也在情理之中,因為臉不大掌握了關鍵技術,拿到這關鍵技術,圣人還有可能在商國翻身,就算他翻不了身,至少在魔主那邊,他還能多給自己攢一點本錢。

  「他找何家慶的目的是什么?」這一點李伴峰就不太好理解了。

  臉不大道:「這不應該問我呀!你不是和何家慶一起去的內州么?」

  李伴峰道:「我是跟他一塊去的,可我不知道他做過什么得罪圣人的事。」

  臉不大瞪圓了眼睛道:「他偷了那么多契書,難道還不算得罪圣人?」

  李伴峰想了想,搖搖頭道:「他偷契書,算是得罪了朝廷,圣人已經離開了朝廷了,難道還會管這事么?」

  臉不大搖搖頭道:「是什么緣故,我也不懂,應該是圣人把何家慶當成是你的同伙,讓單成軍報復去了,

  單成軍在何家慶那邊下了狠手,他殺了十幾位地頭神,還差點把何家慶給殺了,兄弟,總之你要多加小心。」

  單成軍殺了十幾個地頭神?

  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李伴峰再問詳情,臉不大也不知曉了。

  過了兩天,燈泡來到了綠水城,第一次見到祖師,燈泡還有點害怕,一直不敢說話。

  臉不大笑道:「怕什么,你小子造化了,你爺爺那么好的天份,一輩子都沒受過我的指點。」

  燈泡一愣:「您知道我爺爺?」

  臉不大點點頭:「見過兩次,還給過他丹藥,可惜我當初被困住了,否則一定能傳授他一些真本事,

  看你天份挺一般的,可運氣是真的好,我去了藥王溝,得知你師兄不在了,

  咱們道門就剩你一個弟子了,能教你多少算多少吧。」

  李伴峰找了一座宅院,把臉不大和燈泡安頓了下來。

  這邊事情處置妥當,李伴峰立刻去了新地,去找楚二,他想知道新地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楚二支走了所有人,關上房門,加了三道鎖,用法寶檢查了兩遍鉤子,把李伴峰摁到床上,蒙著被子,才敢說起這事:

  「七哥,我早就想為這事兒去找你,可又怕苦婆婆知道。」

  李伴峰皺眉道:「這事和苦婆婆有什么關系?」

  楚二把聲音壓到最低:「何家慶真不是東西,他召集一群地頭神開會,想要把他們地界全都收了,

  我爹現在給你做事,自然不能讓何家慶得遙,我爹打算攪局,我跟著一塊去了,

  何家慶讓沈容青過來敷衍我,段樹群和鄒大頭這兩個鳥人也一塊來了,我不想搭理他們,他們還一直糾纏我這眼看要和他們開打,結果是沒想到,何家慶把那十幾個地頭神都給殺了,就留了一個楚腰纖。」

  李伴峰愣然道:「你說那些人是何家慶殺的?」

  當何家慶集齊所有地塊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會殺了這些地頭神,獨占所有地界,這一點上,李伴峰早有預料。

  但現在就殺,這事兒是不是辦的太早了?

  而且他也不該在盟會的時候下手,他要這么做,以后還有人愿意加入手足盟么?

  這事不像是何家慶做的。

  楚二非常肯定:「就是他做的!他就是為了搶那些地頭神的契書,留下楚腰纖,是因為他不能在地界上殺地頭神,這樣就不算違背了貨郎的規矩,

  你說他這個人多惡心!還有他辦不出來的事情么?我想把這事告訴你,可苦婆婆不讓我說,還說要是我說了,就打折我的腿!

  我真不知道苦婆婆為什么一直護著何家慶,我雖說被她打怕了,可你今天都來找我了,我肯定得告訴你,周圍幾個地界的地頭神都被何家慶嚇怕了,他們都想投奔你·」

  李伴峰捂住了楚二的嘴唇,在被窩里緊緊抱住了楚二。

  牽絲耳環剛剛告訴他,附近有動靜,不是尋常人的動靜。

  楚二呼吸困難,鳴鳴叫了兩聲。

  等李伴峰松開手,楚二喘息了很久。

  聽到叫聲和喘息聲,那人離開了,牽絲耳環只能聽出極其細微的動靜。

  這個人的層次很高,換做以前,牽絲耳環不可能感知的到,得了笑老鉗一只手,牽絲耳環的實力有了質的變化。

  等那人走遠了,李伴峰叮囑楚二:「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這段時間讓你爸多陪在你身邊,如果覺得狀況不對,就立刻打電話給我。」

  看到李伴峰如此關心她,楚二心里甜的要命,在被窩里抱了好久,才肯讓李伴峰離去。

  走在路上,李伴峰一直在想這事,這些地頭神到底是誰殺的,楚二和臉不大說的完全是兩回事。

  找個相對近一點的人問問。

  李伴峰找到了顧無顏,這件事出在他地界附近,他的消息會更可靠一些。

  顧無顏一見了李伴峰,趕緊施禮道:「七爺,你可算來了。」

  李伴峰一:「你這是在等我來?」

  顧無顏點頭道:「七爺,不光我在等你來,周圍這幾個老弟兄都等你來,他們愿意投靠你,

  我顧無顏當初不懂事,我特么瞎了眼,我還懷疑過七爺,還差一點進了手足盟,而今我終于看明白了,何家慶這鳥人真不是東西,他就說開個會,十二個地頭神死在了他手上!」

  顧無顏的說法和楚二一致,可李伴峰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十二個地頭神,

  打不過一個何家慶?」

  「七爺,何家慶修為高,相當的高,他應該到了云上之上,而且這十二個地頭神都沒防備,他們都受了楚腰纖的邀請,去何家慶地界上開會,誰知道他能下這么狠的手?

  關鍵是苦婆子還出手了,有她幫襯,這幾個地頭神哪能是對手?等于伸著脖子讓他殺!」

  李伴峰很是驚訝。

  「苦婆婆幫著何家慶殺地頭神?老顧,這話可不能亂說!」

  顧無顏抱拳道:「七爺,我要是胡說八道,您怎么處置我都行!何家慶在莊佳瀚的地界上挖契書的時候,苦婆子就在旁邊站著,有人親眼得見!」

  顧無顏是個直性子,這件事上,他應該不會撒謊。

  可苦婆婆為什么要這么做?

  顧無顏道:「我們現在都等個交代,看看貨郎到底怎么處置這事兒!」

  李伴峰想了想道:「這事兒好像沒犯了貨郎的規矩,楚腰纖不還活著么?」

  顧無顏有點生氣,他咬咬牙道:「是,沒錯,七爺說得對,這些地頭神沒死在自己地界上,這事不犯貨郎的規矩,

  可沒死在自己地界上,貨郎就不管么?那以后這事兒好辦了,我出去把地頭神騙到我自己地界上,我挨個殺!

  就算我沒這個本事,云上之上的大能肯定有這個本事吧?苦婆子肯定有這個本事吧?這么殺下去,地頭神永遠不敢離開自己地界,出門就得掉了腦袋!

  十二個地頭神就這么沒了,地界都歸了何家慶了,沒人管么?貨郎要是這么辦事,以后可沒人服他!」

  顧無顏很激動,說話的時候眼睛通紅。

  李伴峰道:「你先冷靜,這事兒我得查個明白。」

  「您找誰查去?您還信不過我?’

  李伴峰道:「我得問問當事人去,楚腰纖不還活著么?」

  顧無顏搖頭道:「七爺,您可不能去找楚腰纖,楚腰纖是何家慶在被窩里錘煉出來的,什么都聽何家慶的,何家慶沒了人味了,她也一個德行,

  這次十二個地頭神,都是這個騷娘們給引去的,您要是去找她,怕也是兇多吉少!」

  楚腰纖正在睡覺,忽然覺得被窩里灌進來一陣冷風。

  睜開眼晴一看,李伴峰正掀她被窩。

  楚腰纖一驚:「七爺,你這是做什么?」

  「何家慶哪去了?」

  「他不在這。」

  李伴峰問道:「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十二個地頭神是誰殺的?」

  楚腰纖含著眼淚道:「何家慶殺的。」

  「他怎么殺的?就靠他自己么?」

  楚腰纖點點頭:「就靠他自己,有盜修技還有苦修技,他沒殺我,是說和我有情義,讓我以后乖乖聽他的話,就能留我一命————..”

  何家慶會苦修技?

  他是入了苦修的道門,還是從苦婆婆那偷得技法?

  以苦婆婆的修為,何家慶想偷到技法,怕是沒那么容易。

  可楚腰纖一字一句,每個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也由不得李伴峰不信。

  坐在逍遙塢里,李伴峰感覺一陣頭疼,四個人四個說法,除了臉不大那個不著邊際的說法,其余人的說法都是何家慶做的,兩個人的說法牽連到了苦婆婆。

  這件事會不會引起苦婆婆和貨郎的一場惡戰?

  很有可能!

  李伴峰總覺得這里有一場陰謀,很大的陰謀,但他找不出解決問題的頭緒。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收到了楚少強的消息:「新地的地頭神都坐不住了,他們不光不服何家慶,現在連貨郎都不服,他們就服你,王爺,現在就是最好時機,把他們都收了,以后他們都對你忠心耿耿。」

  最好時機?

  有那么好么?

  李伴峰打了個寒顫,危險貌似已經很近了。

  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李伴峰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動。

  到了下午,臉不大找過來了。

  「老七,我看報紙上怎么沒動靜?」

  「什么動靜?」

  臉不大咂咂嘴唇道:「你不是有報社么?單成軍殺了十二個地頭神,這么大的消息,你怎么不散出去?」

  李伴峰笑了:「大哥,恕我直言,這事兒我去查了,諸多消息之中,就你說的最不靠譜,我哪能把這消息散出去?」

  臉不大急得直腳:「你查什么呀?就當這事兒是單成軍做的不就完了么?」

  李伴峰聽不明白了:「什么就當是他做的?」

  臉不大更著急了:「不然還能怎么辦?難道當是何家慶和苦婆子做的?一兩個地頭神倒也無妨,這整整十二個呀,貨郎必須得給個交代,這不逼著貨郎和苦婆子翻臉么?

  苦婆子這么多年一直和貨郎不對付,兩人真打起來,就得拼到你死我活,到時候內州趁虛而入,吃虧的不還是普羅州么?」

  李伴峰也想到了這一層:「可不想讓他們打起來,就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真什么相啊!」臉不大連連搖頭,「就把這事扣在單成軍頭上,就說是圣人讓他做的,單成軍是王八蛋,圣人是老王八蛋,把這倆王八蛋栓在一塊,放在黑鍋里煮著,不正合適么?」

  原來臉不大是這么想的。

  李伴峰搖頭道:「不是這么簡單,想賴在單成軍身上,得有證據,想找到證據,還是得把事情查清楚。」

  臉不大擺擺手道:「不要查了,就硬賴,證據咱們哥倆一塊想辦法,總能想出點蛛絲馬跡!」

  李伴峰道:「想找蛛絲馬跡,起碼得知道事情是誰做的!」

  臉不大嘆口氣道:「你這么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事情是舒萬卷做的,朝歌吩咐他做的。」

  李伴峰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臉不大道:「我在朝歌有內線,這事我已經查明白了,這是喬毅親自下的命令。」

  李伴峰一拍大腿:「這不就合情合理了,何家慶偷了契書,等于挖了朝歌的墻角,地頭神投靠何家慶,等于背叛了朝歌,

  朝歌派舒萬卷來殺了地頭神,栽贓給何家慶,兩全其美,把這事兒說出去,

  不就全都解釋清楚了,了么?」

  說話間,李伴峰又打了個寒顫。

  臉不大笑了一聲:「趨吉避兇,知道兇險了吧?這可不是兩全其美,這背后好事兒多了,可那不是咱們的好事兒,

  這事兒不能說出去!一旦說出去了,所有事情都會指在一個人身上。」

  「指在了誰身上?」李伴峰還是沒想明白。

  臉不大道:「你和何家慶手里都有契書,為什么何家慶被栽贓了,你一點事都沒有?

  十二個地頭神死了,何家慶被栽贓之后,誰受益最大?不就是你么?

  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有多少人想投奔你,有多少人連貨郎都不服了,就服你!

  一旦把真相抖落出去,你讓別人怎么想?你是大商國的平遠親王,這不就成了你指使舒萬卷殺了十二個地頭神,又栽贓給何家慶么?

  到時候你就成了普羅州最大的惡人!你能怎么辦?」

  李伴峰半響無語,身上的寒一個接著一個。

  臉不大長嘆一口氣:「你把喬毅想簡單了,他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他這手棋叫啞巴虧,不管誰吃下去了,都是百口莫辯如果真相抖落出來,你把這啞巴虧吃了,到時候你就剩兩條路,要么在普羅州死無葬身之地,要么帶上你立起來的皇帝,死心塌地投奔大商國,

  這一次,喬毅做的天衣無縫,如果成功嫁禍何家慶和苦婆子,苦婆子吃了啞巴虧,普羅州內斗,他趁機出兵,這事兒是他大賺如果嫁禍不成功,最后查明真相,你吃了啞巴虧,被迫投奔內州,也是大賺你硬著骨頭不去內州,最后死在了普羅州內斗,對他來說還是大賺,

  苦婆子這事兒做的還行,她肯定知道真相,但是沒有說出去,這證明她想護住你,

  可貨郎這邊得有個交代,否則事情一直耗下去,貨郎吃了啞巴虧,地頭神紛紛造反,喬毅還是大賺!

  他怎么都是賺,這事兒沒法破局。」

  李伴峰沉默許久道:「真就沒辦法破局?」

  臉不大看著李伴峰道:「你知道油修最擅長的事情是什么嗎?」

  李伴峰想想道:「滑。」

  臉不大連連點頭道:「兄弟,你可算想明白了,這事兒破不了局,咱就把它滑過去!這事兒的關鍵,就是讓貨郎給個交代,交代在單成軍身上,這啞巴虧送到嘴邊,咱們不吃,把他滑過去,送給圣人那王八蛋,不就完了么?」

  李伴峰活動了一下肩頸,身上的陣陣惡寒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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