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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妙手空空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綠水丐就在眼前,何家慶慌亂了一小會,很快平靜了下來。

  胸前的紐扣還在顫動,聯絡并未中斷。

  何家慶有脫身的把握,但前提是脫身之前,沒中了綠水丐的技法。

  “前輩,咱們之間有什么過節么?”

  “沒什么過節,”綠水丐笑道,“我有位朋友想問你幾句話,他想知道你什么道門,什么修為,你沒事跑到他家里去鬧事,到底是什么用意。”

  何家慶一怔,語氣謙恭回答道:“前輩,道門和修為都能告訴你,可您說我去您朋友家里鬧事,這事說的我可有些糊涂了。”

  綠水丐聳聳眉毛:“你說糊涂,可就沒誠意了。”

  在他眼角下方,一顆膿瘡爆裂開來,綠色的膿汁順著臉頰緩緩流淌。

  何家慶眼角一顫,他知道綠水丐要動手了:“前輩,我知道綠水灣的規矩,按道理您一年只能露面一次,這么寶貴的機會浪費在我身上,不值得吧?

  咱們之間明顯有誤會,事情查清楚之前,您就當沒看見我,我也當沒遇見您,就當您從未露過面,您看這么辦合適不?”

  綠水丐眉頭微蹙,轉而舒展開來:“你小子挺會說話,還知道我要害在哪,可惜你這算盤打錯了,

  實話告訴你,我沒露面,因為我沒出門,這是我的家!”

  何家慶詫道:“前輩,您該不是想說整個綠水灣都是您的家吧?這番話騙我行,可騙不過規矩。”

  綠水丐笑容不改:“我再說一次,這是我的家。”

  何家慶聞言,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過往行人。

  何家慶現在是一個穿著體面的文明紳士,被一個滿身膿瘡的叫花子攔住了去路。

  叫花子滿臉猖狂,紳士極度謙卑,遇到這種反常的現象,路上連一個看熱鬧的都沒有。

  所有行人都把他們當成了透明的,走路的走路,閑聊的閑聊,仿佛街上根本就沒有這兩個人。

  何家慶當即明白了狀況,綠花子確實沒出門,是他自己進了綠花子的家。

  綠水丐的家,是尋常人無法觀測到的一重空間,他沒有違反綠水灣的規矩,只是何家慶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進了綠水丐的家門。

  誤打誤撞?

  不可能。

  這種巧合發生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

  真正的原因是,綠水丐用手段把何家慶引進了家門,這證明綠水丐一直在蹲守何家慶,而且早有準備。

  綠水丐怎么會掌握自己的行蹤?

  思緒飛轉之間,何家慶第一個想到的是陸茂先,是他在影院里看到了自己。

  陸茂先怎么會知道我在普羅州?

  肖正功給他送來的消息。

  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肖正功、陸茂先、綠水丐之間是什么關系?

  現在還不得而知,眼下當務之急,是怎么從綠水丐手里脫身。

  “前輩,誤闖您府邸是我不對,晚輩先給您賠禮了。”何家慶俯身施禮。

  在施禮的同時,何家慶右手猛然前伸,要觸碰綠水丐。

  他動作極快,就連綠水丐都看不清他出手的軌跡。

  可綠水丐的經驗太豐富了,他提前有準備,先一步閃身,躲在了一旁。

  “一別萬里,伱這個歲數居然能修到旅修九層。”

  綠花子笑了,他的判斷沒錯,何家慶的確想使用一別萬里之技。

  只要推綠水丐一下,何家慶就能脫身。

  一招落空,何家慶手臂橫掃,又來觸碰綠水丐。

  綠水丐身上膿瘡炸裂,膿汁化作膿霧,蔓延開來。

  “你敢碰我?不怕染病么?你膽子可真不小!”綠水丐笑了。

  膿霧擴散的速度不算快,何家慶想躲開并不難。

  但他無路可逃。

  因為他逃不出綠水丐的家,而膿霧必定會覆蓋到每一個角落,只要何家慶沾上一滴膿汁,這條性命可能就沒了。

  這場戰斗貌似已經結束了,綠水丐正想著該如何處置何家慶,是直接殺了,還是多留一會問點事情。

  忽聽何家慶厲聲喝道:“生死兩隔!”

  話音落地,一道無形屏障,隔在綠水丐和何家慶之前,濃霧都被阻擋住了。

  綠水丐不笑了。

  “同文共規?”綠水丐詫異的看著何家慶,“你是幾層的文修?”

  何家慶用了文修技同文共規,綠水丐是亡魂,何家慶是活人,生死兩隔之間,他用技法制造出了一道屏障。

  文修技法吃修為,低層修者的技法在高層修者面前效果有限。

  但何家慶的技法效果很好,膿霧被徹底阻擋了,這證明他的文修不比旅修低。

  趁此機會,何家慶再度施禮道:“前輩,我很仰慕你,我早就想來拜訪你,咱們能心平氣和說幾句話么?”

  “行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綠水丐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濃痰。

  濃痰掛在屏障之上,屏障冒起青煙,被腐蝕出了一個窟窿。

  膿霧擴散過來,何家慶還想用同文共規之技,卻沒敢貿然開口。

  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在膿汁之外,綠水丐還散播了其他病原。

  現在何家慶很可能已經染病了,如果開口說話,吸入更多病原,可能會當場斃命。

  狀況危機,不容拖延,何家慶主動解除了屏障,從懷里掏出一只懷表。

  按開表殼,三根表針狂轉,表盤之上蕩起一片漩渦,把周圍的膿霧和病原吸得干干凈凈。

  綠花子笑道:“好法寶,我看你能吸多少!”

  他身上的膿汁源源不斷噴涌,懷表轉眼吸到了極限。

  趁此機會,何家慶搶步上前,再次朝綠水丐伸手。

  綠水丐皺眉道:“你還敢碰我?”

  膿液在綠水丐身體上迅速蔓延,可何家慶還真就在衣襟上尋找到一處空隙。

  那處空隙沒有膿液,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

  綠水丐見何家慶迫近,滿身膿汁如雨點般潑灑出來。

  何家慶的手指靈巧的躲過了所有膿汁,用指甲碰到了那處空隙。

  就這一瞬間的接觸,何家慶身體迅速倒退,轉眼不見了蹤影。

  一別萬里,得手了。

  綠水丐的身體隨之倒退,但只退了兩步。

  他把一別萬里之技頂了回來,自己沒飛出去。

  可何家慶已經飛走了,一別萬里之技無視障礙。

  綠水丐站在原地默然許久,喃喃自語道:“在我家里,居然讓他跑了,好個強悍后生,

  旅修九層,文修至少也有九層,這樣的年紀,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修為?

  這就是玄生紅蓮的妙處?

  他真是雙九層的修為么?

  他為什么敢碰我?”

  綠水丐盯著自己破爛的衣衫,看了片刻,似乎找到了答案。

  “難道是妙手空空?

  如果真是妙手空空,這就說的通了,

  這事要不要告訴那老東西?

  再看吧,

  先說雙九層,嚇唬嚇唬他。”

  綠水丐坐在自己家里,看著街上過往的行人。

  他很想出去乞討,找個和藍楊村同樣淳樸的地方乞討,只要沒有獲得三次施舍,他就能出去做點事情,為所欲為的做點事情。

  他可以找個地方吃喝玩樂。

  也可以在周圍找個地頭神教訓一頓,搶點地盤。

  他可以在某個地方散播點小疫病,把老弱全都淘汰掉。

  也可以在某個地方散播一場大疫病,讓整個地界不得安寧。

  他也可以讓整個綠水灣徹底安寧下來,只要這地方沒人了,就徹底安寧了。

  真要這么做么?

  “這后生還會來找我么?”綠花子笑笑道,“再等等也行,先看他能不能活下來。”

  靠著鉤子的定位,何家慶一路飛進了深山老林,落在了萬晉賢身邊。

  看到何家慶,萬晉賢趕緊迎了上去:“家慶,出什么事了?我剛才聽你跟人交手,那人是誰?”

  何家慶嘆口氣道:“說出來怕嚇著你,那人是…咯啾”

  話說一半,何家慶打了個嗝。

  不是飽嗝,是那種打起來就停不下來的嗝,學名稱之為膈肌痙攣。

  何家慶咯啾、咯啾打個不停,萬晉賢看了片刻,發現狀況不對。

  這是病,重病!

  他沒有多說,準備用病修技,把病原吸出來。

  何家慶擺擺手道:“你不,行,千萬,別!”

  他知道自己的狀況有多嚴重,每打一次嗝,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移位,用不了一百次,他的內臟會被拉扯個稀碎。

  能止住不打么?

  要是那么容易止住,這就不是綠花子的手段了。

  何家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思索片刻,選定了左手。

  他擼起衣袖,對著左手喊了一聲:“移花接,木!”

  這不是同文共規,這是一語成真。

  過了片刻,何家慶不在打嗝了,他的左手開始一陣陣抖動。

  他把膈肌上的疾病,轉移到了左手上。

  萬晉賢道:“我看見病根了,交給我就是。”

  何家慶攔住他道:“我說了,你不行,這是你祖師爺種下的病根,你要是吸走了,性命就沒了。”

  “祖師爺,你說的是…”萬晉賢臉頰抽動,他不敢提起那人的名字,“家慶,得趕緊把這病根去了,要不然你這手就廢…”

  話沒說完,何家慶拔出刀子,把左手砍了。

  萬晉賢瞪圓了眼睛,看著何家慶還在噴血的傷口。

  何家慶皺眉道:“別看了,趕緊給我止血呀!”

  萬晉賢立刻給何家慶包扎:“家慶,你這是何苦,咱們再想想辦法!”

  “辦法?”何家慶苦笑一聲,沒有多說。

  他身上有丹藥,有法寶,他還知道有些手段能慢慢化解病根。

  可這需要時間。

  綠花子從來不給人時間。

  先是手抖,接著是胳膊抖,接著是全身一起抖,抖上幾分鐘,整個人就零碎了。

  何家慶放了把火,把自己的左手燒成了灰燼。

  老萬不停的咂嘴唇:“你這又是干什么,先把手留著,等找個機會接上。”

  何家慶搖頭道:“接不上了,這手已經廢了,我得趕緊回外州,周昌宏那邊露底了。”

  老萬道:“那你這手該怎么辦?”

  何家慶嘆口氣道:“我去三頭岔碰碰運氣吧,看能不能長出一只新的,時間緊急,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萬晉賢一臉愁容道:“家慶,先別急著回外州了,把傷勢處理好再說,外州那幫鳥人,不敢把你怎么樣。”

  何家慶搖頭道:“我不擔心外州的人,我擔心我自己家里的人,我怕有人會把消息散出來。”

  何家大宅,何海欽坐在屋子里,一語不發。

  聽說何海欽將近一天沒吃東西,何玉秀嚇壞了,食修一天不吃飯,是要出大事的。

  “兄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說呀。”

  何海欽神情呆滯,看著何玉秀,有氣無力說道:“姐,有人說,家慶回普羅州了。”

  何玉秀愕然道:“兄弟,你說什么胡話?家慶不是在外州的醫院躺著么?”

  “是呀,都說他在醫院躺著,那我親兒子,他現在回普羅州了,我還不知道,這事你敢信么?”

  我一直以為那里只能長腦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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