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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此地之名

  任文烈被李伴峰抹了脖子,剩下兩個師弟,裴茂金和高揚庭,還站在原地。

  他們不敢回頭,也不敢向前走,因為李伴峰說過,站在原地不動,才是上上之選。

  李伴峰拍了拍兩人的腦袋,微笑道:“你們是圣人弟子?”

  裴茂金哆哆嗦嗦道:“圣人法力無邊,你已經鑄成大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高揚庭在旁附和道:“我們到師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此事就此作罷,日后也不再追究你等。”

  李伴峰點點頭:“真不愧是圣人子弟,心地善良,心胸寬廣,來,兩位隨我去洞府里坐坐。”

  肖葉慈站在原地,身上的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

  李伴峰很是贊賞的看了看這女子:“今天你立功了,我先陪這兩位圣人弟子好好聊聊,今夜另有褒獎。”

  肖葉慈回身看著李伴峰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所說的褒獎是什么。

  進了山洞,裴茂金氣勢依舊很足:“我看你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圣人等著我們回去復命,我們得盡早動身,就不在這耽誤工夫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裴茂金都快尿褲子了,但他還是覺得只要再放兩句狠話,眼前這個大胡子就能放過他。

  高揚庭已經意識到狀況不對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李伴峰面前,哭道:“恩公爺,我是被逼著來的,我學藝這么多年,年年都說我機緣不夠,今天不知為什么,突然就成了圣人弟子,

  他們就是騙我來送死的,我不想來,可也不敢不來,恩公爺,您饒我一命吧。”

  生死關頭,兩人的表現很不一樣。

  差異從何而來?

  李伴峰把兩人帶到隨身居里好好研究了一番,問了不到兩句,根由找到了。

  裴茂金在慕賢村出生長大,在他眼中,圣人無所不能,無所不在。

  高揚庭在黑石坡長大,十五歲被家里人送到了懷恩村,他知道像圣人這種大人物,一般不會為了他們這樣的角色出手。

  李伴峰問裴茂金,這里是什么地方,裴茂金給出的答案是:“這里是慕賢村旁邊的荒山,沒有名字。”

  “我問的是整個這塊地界叫什么名字?”

  “這是圣人的地界,整個天下都是圣人的地界。”

  在裴茂金的眼界里,天下就這么大。

  同樣的問題,在高揚庭這里就大不相同了。

  “恩公爺,你是想聽外邊的說法,還是里邊的說法?”

  里邊的說法不用聽了,李伴峰聽了太多次。

  外邊的說法有兩種,高揚庭逐一說道:“我爸告訴我,這是圣恩山,是圣人傳授圣賢之說的地方,

  可我在路上,聽人說這里不叫圣恩山,這里叫賤人崗。”

  賤人崗!

  李伴峰想起了姚老的地圖,想起了馬五對普羅州后三分地的描述,每次聽到賤人崗這個名字,李伴峰總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樣的地方會被叫做賤人崗。

現在他不好奇了  從來到這個地方,李伴峰見了太多的賤人,以至于不想當賤人的人,在這居然成了異類。

  李伴峰很驚訝,唱機更驚訝。

  “相公,你怎么會來到了賤人崗?”

  李伴峰搖頭道:“這事一半句說不清,娘子,伱來過賤人崗?”

  娘子回答道:“喂呀相公,賤人崗小奴沒來過,但是聽過。”

  李伴峰點點頭:“嗯,聽過。”

  “喂呀相公,這地方不尋常啊!”

  “是啊,不尋常。”

  娘子說話,怎么有點吞吞吐吐?

  “喂呀相公,賤人崗這地方很難找,近些年越來越難找,據說來過這地方的人,能出去的人寥寥無幾,咱們怕是要被困上一段日子。”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我已經被困了一段日子,算下來有十幾天了。”

  “十幾天不算長,小奴曾經聽說有人被困了幾十年才能離開此地。”

  李伴峰擺擺手道:“忍不了,不用幾十年,有個三五年,估計這的賤人都被我殺絕了。”

  “相公,這事真心急不得,剛才聽你審問那兩個人,他們口中那位圣人絕不是凡輩,相公要小心,過幾日,只怕他要親自找上門來。”

  隨隨便便就能派來五層高手,還有破繭蛹這類強悍部下,這人確實不是凡輩。

  李伴峰看了看唱機,總覺得她還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沒有說出來。

  娘子不想說,就不要逼問。

  李伴峰把裴茂金和高揚庭拎了過來:“娘子,用膳吧。”

  高揚庭哭聲不斷:“恩公爺,饒我一條命,我是被逼著來的!”

  裴茂金還不忘了放狠話:“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什么來歷,動了圣人的弟子,你肯定活不了!你趕緊放了我,我去給師尊求個情,圣人或許還能開恩…”

  一線蒸汽襲來,割了裴茂金的舌頭。

  娘子的心情不是太好,她嫌裴茂金太聒噪了。

  等李伴峰離開了隨身居,娘子沒心情嗦魂,直接把兩個人的魂魄吞吃了。

呼哧呼哧  唱機思量再三,問了洪瑩一句:“賤人,你剛才看那個破繭蛹,有沒有覺得眼熟?”

  洪瑩惡狠狠回答:“惡婦,我有眼睛么?拿什么眼熟?”

  差點忘了,洪瑩看不見。

  唱機又問了一句:“賤人崗這地方,你聽說過么?”

  “沒聽說過,你們說的那些地名,什么綠水灣、藥王溝、海吃嶺,我都沒聽過,我連鐵門堡都沒聽過。”

  這是不是有點荒唐了?洪瑩在鐵門堡被困了許多年,居然沒聽過鐵門堡。

  她確實沒聽過,她又聾又盲,已經失去了接收外界信息的能力,她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地,這些年世間諸多變遷,她都不知曉。

  “你這惡婦倒是知道的不少,想你死后,看來還有不少遭遇。”洪瑩的聲音陰沉了許多。

  換做以往,要是被洪瑩主動提起這段往事,唱機會大發雷霆。

  但唱機今天沒心思發火,賤人崗這個地方,她關注了很久。

  喇叭口轉向了紅蓮,唱機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內情?”

  蓮花不作聲,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回答,她一直專心致志煉化叢士祥的尸首。

  李伴峰回到恩公寨,先吩咐人把破損的木屋和大門修好。

  寨子里的人,看李伴峰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以前來投奔恩公,是聽說恩公敢和圣人叫板,敢搶圣人東西。

  然而今天,他們親眼看到恩公殺了圣人弟子,而且殺了好幾個。

  從今天開始,李伴峰吩咐的事情不用說第二遍,李伴峰沒吩咐過的事情,他們也會主動想著去做。

  肖葉慈的地位也提升了一大截,恩公親口說的,這是八層的文修,八層的高手。

  到底是什么是八層,他們也沒見識過,但能被恩公看得上的人,自然值得他們敬重。

  夜里,李伴峰找到了肖葉慈,給了她一百大洋。

  白天答應的另有褒獎,李伴峰說話算話。

  肖葉慈不肯收:“恩公啊,這個錢我不要的。”

  李伴峰一怔:“嫌少了?”

  肖葉慈擺擺手道:“一百大洋對我們母女不是小數,可我今天沒幫上恩公,無功不該受祿,我還欠了恩公那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上,

  況且在這個地方,錢根本用不上的呀,我們不敢去村里買東西,就算敢去買,村里人也不會賣給我們。”

  “那就存下來,等以后用。”

  肖葉慈低著頭道:“恩公啊,有些話,跟囡囡不敢講的呀,只想著跟你說,我不知道我以后會是什么樣子,也不愿意去想,

  今天來的那個什么師兄,我現在想起來,心口還抽著疼,我不知道那是個人還是個魔怪呀,我看過那么多書,書上都沒有那么嚇人的東西呀,

  恩公啊,你和他拼命的時候,我真的嚇壞了,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拼得贏呀,我只想著和你一起拼死在這算了。”

  李伴峰笑一聲道:“怎么?后悔跟著我了?”

  肖葉慈連連搖頭:“不后悔的呀,小時候寄人籬下,自己還沒長大,就先當了媽,

  帶著囡囡東奔西走四下討活,好不容易遇到個大戶人家,還容不下我,

  這輩子,也就這么一段日子活的體面,恩公啊,說句沒羞臊的話,哪怕這輩子真就出不去了,我也心甘情愿追隨你一輩子呀,恩公啊,我…”

  肖葉慈一抬頭,發現李伴峰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草席旁邊的一袋子銀元。

  肖葉慈咬咬嘴唇,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讓人家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我是沒有那個心思的呀,我還帶著個閨女,哪里配得上人家?”

  李伴峰悄無聲息的走了,并不是因為肖葉慈說錯了什么,而是他感知到了危險。

  雖然不知道技法,但李伴峰的旅修已經到了五層,他知道危險就在山寨門口。

  到了門前,李伴峰看到了白衣少年靜靜等在門口,山寨里負責站哨的幾個人,如泥塑一般在門口站著,暫時失去了正常人應有的反應。

  白衣少年上下打量著李伴峰,他很想知道眼前這位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能讓他三位師兄有去無還,甚至還包括他的大師兄。

  他很想多看兩眼,忽聽李伴峰喝道:“非禮勿視!”

  白衣少年趕緊低下了頭,解釋道:“我沒有惡意,我沒有傷了你的人,他們只是暫時昏睡…”

  李伴峰又喝一聲:“非禮勿言!”

  白衣少年不敢多說話了。

  李伴峰默然片刻道:“是你師尊讓你來的?”

  少年點點頭道:“他想見你一面。”

  李伴峰道:“想見我,就讓他自己來見。”

  少年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師尊的意思是讓李伴峰登門拜訪,可貌似李伴峰沒有登門的想法。

  停頓片刻,少年接著說道:“師尊說十天之后想見你,讓你早做準備。”

  李伴峰皺眉道:“為什么要十天之后?今天不行么?”

  少年低著頭道:“師尊是這么說的…”

  李伴峰思索片刻,答應了下來:“回去告訴你們師尊,十天后,晚上十點鐘,我在這里等他。”

大年三十不斷更,諸位讀者大人,給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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