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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租車公司…這一段沒有被警方調查過嗎?」
林弦看著捂得嚴嚴實實、專心開車的鄭成河:
「當初撞死許云教授的車輛、還有前段時間撞死那位女科學家的車輛都是出租車,你們這些司機們有沒有被調查過?」
「肯定有啊。」
鄭成河打著方向盤答道:
「但是你別看東海市出租車這么多,其實每一輛都是有編號的,而且現在新換的出租車都有實時定位系統,調查起來很簡單,每時每刻在什么地方在平臺上都顯示的清清楚楚。」
「許云教授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當時也關注過。但是那輛出租車應該是輛假出租車,是惡意涂裝改造的,并非記錄在案的正式出租車…所以最后也沒找到。」
林弦注視著認真開車的鄭成河,沒有再說話。
鄭成河將林弦送到東海市公安局后,就去拉客上班了。
林弦也和同事們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現在的破案大方向還是和季臨之前定下的計劃一樣——
通過預知下一次00:42分發生的科學家謀殺案,然后提前埋伏在附近,在阻止車禍保護好科學家生命安全的同時,將肇事車輛截獲、進而抓捕到司機兇手。
因此。
目前的難點就在于,如何準確預知下一次兇手謀殺的目標、以及謀殺進行的日期。
季臨走后,林弦確實自由了不少。
他曾短暫入夢過,目的只是確認一下夢境世界是否發生了變化。
但是結果和他想的不一樣…
舊東海依然是舊東海、新東海市依舊是新東海市。
第二夢境里,完全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這讓林弦比較詫異…
按理說,常溫超導體這么劃時代的發明結果,難道連引發一點時空變動的顏面都沒有嗎?
亦或者說,常溫超導體的出現,本身就在第二夢境原本的歷史軌跡中?
這其中的時空邏輯林弦感覺有些奇怪。
可一時,也想不出來哪里奇怪,只能一邊帶著問題思考,一邊和同事們一起監控那些冬眠領域科學家們的行程。
這段時間,他們也曾嘗試埋伏過幾次。
只是那些科學家們都在00:42分無驚無險的通過了馬路,沒有任何謀殺跡象。
沒人出事固然是一件好事。
但對于一心想破案的專案組而言…他們更希望能夠蹲點成功,早日抓捕兇手。
4月10日,早上。
東海市公安局,專案組會議室。
一位男組員拿著教鞭,指著投影幕布上五張科學家的照片,每張照片下面還有他們各自的簡介:
「4月12日晚上,東海市將有兩場大型科學交流晚宴、一場學術報告會舉行。4月13日,還有一個重點冬眠實驗室的剪彩儀式,邀請了數位重量級科學泰斗前來參加。」
「這些天,我們一刻也沒松懈過,每天都蹲點可能遇害的科學家,全都一無所獲。但4月12日夜晚、也就是4月13日凌晨00:42,我們同樣不能放松警惕。」
「最重要的是…這一天晚上,我們的任務很嚴峻,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一共有這5位科學家可能會在00:42分暴露在危險之中。」
男同事指著前兩位科學家,都是冬眠領域的科研新秀,年紀不算大,40多歲,但是在冬眠設備領域已經是領頭人的存在:
「這兩位冬眠專家,將分別參與東海市的兩場科學交流晚宴,我們很 難判斷他們會不會在00:42被謀殺,但他們兩個肯定是重點監控的對象。」
然后,又指著中間的那位肥頭大耳科學家:
「來自加納大的里昂院士,大家應該都不陌生,前段時間他的常溫超導體研究震驚全世界,他也會在4月12日晚上出席一場學術報告會,開完會之后會和領導們吃飯聚餐,幾點結束也不在我們控制范圍內,不排除兇手要謀殺他的可能。」
最后,男同事又分別指著幕布上最后兩位科學家:
「這兩位科學家是來參加4月13日的剪彩儀式的,同樣是研究冬眠技術,他們的飛機是在4月12日午夜抵達,所以00:42分他們同樣有危險。」
林弦身邊的女同事托著下巴思考:
「如果只是為了保護他們,那是很容易的,只需要讓他們避開00:42這個時間點,自然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如果不給兇手們殺人的機會,他們就不會出現,我們也就沒法抓到他們,這兩件事情太矛盾了!」
「沒錯。」
講解的那名男組員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我就在考慮,我們總是會在道路兩頭設置路障、阻攔網…如果兇手真的籌備非常充分,那他們肯定會覺察到我們的埋伏,就算當天有殺人計劃也會取消掉。所以說…是不是正是因為我們的行動都被發現了,所以才次次抓空?」
男組員說完,其他成員們也跟著點點頭。
確實。
兇手們殺人很囂張不假,但是他們并不傻。
如果明顯覺察到有警察埋伏、還設置了路障,他們是不會鋌而走險的。
他們很可能會耐心等待下次機會。
這樣的拉扯持續下去…警方這邊只會越來越被動。
「大家說的對,現在我們主要面臨有兩個難點。」
男組員撐著桌子總結道:
「第一,我們不能讓兇手覺察到我們的行動,包括保護科學家、設置路障阻攔網等等,不然他們是不會上鉤的。」
「第二,如果不提前埋伏,我們無法保護科學家的生命,就算是事后抓住兇手,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這是很矛盾的兩個點。況且如果同時埋伏五個目標地點…動作實在是太大了,不引起兇手們察覺是不可能的。而一旦引發察覺,他們就會取消行動,這樣下去我們永遠抓不到兇手。」
聽著大家的討論,林弦轉著筆沒有說話。
其實,他心里一直還 有一個顧慮。
他環顧四周的組員…
季臨是離開了不假。
但是剩下的組員里、這個警局里、還有沒有季臨的內應呢?
或者說,有沒有季臨他們的眼線呢?
自己并非不信任同事們。
只是在對手極其聰明和狡猾的前提下…林弦不敢輕易信任這些組員。他們雖然看起來是和自己一伙的,但未必沒有被季臨利用的可能。
再加上,如果真的出動大規模人員進行部署埋伏,那不可避免會泄露計劃,更不可能抓到兇手。
「林弦,你怎么看?」
那名男同事微笑看著林弦:
「季臨走之前也說過,因為你經歷過兩次案發現場,所以從直覺和感覺上,比我們更能覺察到兇手的意圖。這五位科學家里…你認為哪一位最有可能是兇手的暗殺對象?」
林弦停下轉筆,若有所思:
「…現在我做不出決定,我需要時間思考一下。」
男同事點點頭,看著諸位:
「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要慎重而行,很可能我們一次錯誤的決斷不僅會導致兇手逃跑、更是會讓一名科學家喪命,所以…大家回去后都好好想一想,咱們明天例會上再交流。切記,一切事項注意保密!」
「散會。」
中午,林弦久違的回了一趟家。
反鎖房門后,他上床睡覺。
他越來越感覺,自己似乎仍舊在季臨的監視之中,或許自己在警局中的一舉一動都同步被季臨周斷云他們看在眼里。
不過。
這也是自己破局的一個機會。
而破局的關鍵,就是要獲取更多的情報、信息。
如果能準確知道哪一個科學家會被謀殺就好了。
眼下,唯一能獲取這些「預知信息」的地方…就是夢境里、新東海市里、那個滿是書籍的連鎖書店。
「去碰碰運氣吧。」
林弦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夜晚的新東海市,書店。
這里林弦已經輕車熟路了,像是回家一樣。
他利用收銀臺的電腦查詢4月12日抵達東海的那五位科學家的名字。
這600年后的圖書指引系統非常好用,不像2023年的圖書館只能搜索書名,這里甚至可以檢索每一本書里的內容,只要你輸入關鍵詞,哪本書里有這個關鍵詞出現,都會給你列出來。
不過這種技術進步也是應該的。
畢竟新東海市方方面面都比現實世界發達的多,有這種檢索能力并不奇怪。
林弦先輸入了那四名和冬眠研究有關的科學家名字,然后分別點擊搜索。
結果…
全部都是查無此人。
看來,這四人在600年的時光里,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連提個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林弦好奇的輸入許云。
意料之中,有不少結果。
很多書籍里都提到了許云的名字,稱其為冬眠之父,還有很多評價,也有一本書籍里寫著許云死于一場車禍,然后也沒有其他信息了。
然后再輸入唐欣的名字…
也是沒有查詢到任何信息。
「果然,600年的時光實在是太漫長了,足以淹沒一切。」
林弦感嘆道。
除非是像許云、愛因斯坦這般等級的偉人,才能夠在青史上留名。
林弦又輸入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
同樣也是查無此人。
也罷。
連MX公司都在歷史上一點記錄沒留下,更何況是自己一個小芝麻呢?
萊茵貓再受歡迎也只是一個玩具,和許云的冬眠艙、愛因斯坦的偉大成就沒法比。
純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林弦在搜索欄里輸入里昂院士的名字,然后點下搜索鍵——
頁面瞬間刷新。
嘩啦嘩啦嘩啦!
竟然蹦出來很多條信息!
信息數量甚至比許云教授的信息還多!
「看來,這是一位重量級人物啊。」
可以理解。
他的常溫超導體可是可控核聚變的前置科技,雖然可控核聚變之父的名號輪不到他…但只要是提到可控核聚變的地方,怎么也不能少了他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吧?
更何況,現在新東海市的科技依舊沒有攻克可控核聚變,只是普及了小型核電池而已。
那么在這種前提下,可控核聚變的關注度肯定要比已經實現的冬眠艙大的多。
然而…
林弦瀏覽著這些蹦出來的檢索信息,卻越看越皺起眉頭。
本以為這些信息應該都是夸贊、膜拜里昂院士的。
但事實卻完全相反!
近乎所有書籍里對里昂院士的評價,都是清一水的批評和抨擊!
什么學術騙子、學術竊賊、死有余辜、手段骯臟…這些貶義詞都快把里昂院士的名字給淹沒了。
「這是怎么回事?」
林弦很不理解。
在他生活的2023年,里昂院士已經被捧為人類之星了,無數研究所也證明了他的理論和實驗數據是正確的。
這樣的前提下,怎么就在未來的書籍里成為眾夫所指的過街老鼠了?
林弦繼續瀏覽那些滿是謾罵的文章節選,最終,找到了一句有用的信息——
…一直到里昂院士車禍死亡3年后,龐斯麥博士才終于沉冤昭雪,人們也自此開始展開針對里昂院士的調查,這位學術騙子的骯臟真實面目,也由此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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