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天淵一戰結束,源祖跟神族兩方的爭斗,都暫時停歇了下來。
在那虛空裂縫中,除源祖的二弟子天元圣人外,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毫無疑問,他們彼此達成了休戰協議。
隨著古殿開啟的日子臨近,眾圣也都猜到,此次除源祖外,那神王必然也不會錯過這次機緣。
有關古殿的種種消息,在諸圣間流傳,許多半圣也都在議論,畢竟先前持續多年的至尊天驕戰,其目的就在于刺激天才,培養出能掌握第六極境的妖孽。
如今這樣的人出現了,那牽動諸天的仙神傳說,也即將揭曉。
許多轉世修行的圣人,在覺醒記憶后,都紛紛選擇提前回歸,繼承前世力量。
古殿內的情況如何,暫時沒人知曉,若是一條康莊大道,倒是好說,若是名額有限,那必然是激烈的廝殺,需要提前籌備。
正是因古殿的緣故,源祖跟神王先前的交鋒,諸多圣地才沒有選擇插手,頂多是被迫站邊。乾坤界,渾天圣地中。
「師尊,那古殿內真有通往仙神的路徑么,也許仙神只是傳說,師尊已經達到修行的盡頭了。」
一位渾身有七彩羽翼的圣人低聲道,他的氣質看上去儒雅謙和,玉樹臨風,只是額頭處有孔雀羽毛,向后翹著梳起,眼影自帶碧綠。
「你修行年份太淺,仙神絕非傳說,那源祖如此執著仙神,便是因為在太古年代,他曾親眼所見,甚至他有可能還得到仙神指點。」
身軀巍峨,頭頂漆黑獨角昂然刺向蒼穹的混天圣人淡然道:
「仙神足跡,隨處可覓,那諸天之上的星辰,除神陽外,都是仙神力量虛構而成,你說世界本該如此?怎么可能,那人為痕跡太明顯了!」
「沒錯,諸天戰場的天碑,聽說就是古老仙神留下的寶物,具體的作用,疑似是仙神篩選弟子所用。」
在混天圣人前的那顆老樹也徐徐說道:「只是那仙神絕跡,那天碑才逐漸成為天驕驗資的東西,但你仔細想想,天地自然中,怎么可能會孕育出這樣一座稀奇古怪的碑。」
「仙神以天碑篩選弟子?」
那孔雀圣人怔住,仔細想想,發覺確實有理。
「那古殿內,也不知什么情況,那源祖跟神王會不會聯合,到時真打通了仙神路,沒人能競爭得過他們聯手吧。」孔雀圣人有些擔憂。
「不會,等到那時,源祖必然會邀請我們,先解決神王。」
混天圣人平靜地道:「那源祖當年對神王出手,說白了,從骨子里嫉妒和害怕對方,那神王...也算是千古第一妖孽了,可惜鋒芒太盛,太輕信他人了。」
孔雀圣人愣住,有些錯愕,那位源祖,會害怕和嫉妒別人?
「時間快到了,咱們提前去小千界吧,接應一下那小子,這小子是古殿鑰匙,也不是所有圣人都希望,現在將古殿開啟,別給這把鑰匙毀去了。」
混天圣人瞇眼,渾身氣勢收斂,從萬丈的碩大原型,收縮成平日里顯露的圣人模樣聽到他的話,孔雀圣人心頭一凜,不希望盡早開啟?
確實,古殿跑不掉,對有些圣人來說,提前開啟,未必得利。......
「小千界外,最近好像有圣人蹤跡,但沒找到人。」
盜天圣地中,小院內,風波平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對李昊說道 「源祖說的沒錯,確實有人不想讓我開啟古殿,興許里面還有某位至圣存在。」李昊能窺探天意,預測兇吉,察覺到有危險這小千界外徘徊,絕非善意。
他雖然沒跟風老說起,但風老卻依然維持先前的狀態,跟謊天圣聯手將小千界封鎖,將圣地也封閉,別的圣人想潛入進來,難度大大提升 「畢竟你出現的時機,對某些人來說,未必是最恰當的時候,古殿始終在那里,沒有你這把鑰匙,有人想自己修成第六極境,掌握更多的機會。」
風波平早將某些圣人都心思看穿,盡管神族跟源祖不再交戰,也依然封界封山,只為保護李昊。若是至圣出手,也很難悄無聲息將李昊殺死,要是鬧出動靜太大,那就等于是觸犯眾怒了。
「這次古殿,風老你真的不去么?」
李昊抓起旁邊的酒葫蘆,喝了兩口,對風老問道。
諸天圣人都在暗暗積攢力量,準備前往古殿,這次的陣仗甚至超過諸圣論道大會,沒人不動心,但風老卻是個例外。
「成為仙神,也無非是活得更久一些,跟天地同壽,活得久不稀奇,活得不開心才可怕。」
風波平仰頭灌下一口酒,淡然微笑道:「這次我沒法陪你,你只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了,我等你踏出那一步李昊凝視了風老一眼,隱隱感覺,對方似乎有東西瞞著他,但對方沒打算說,連仙神的機會都能舍棄,必 然是極其重要的事。
「若真有仙神路,我會來接你。」李昊說道。
風波平聽到這話,不禁大笑起來,道:「那我等著。」
李昊也是一笑,二人都沒矯情,碰個酒葫蘆,配上美食,只覺暢快。隨著古殿時間越來越近,許多熟人都給李昊發來關心的消息。
花游會中的旃檀,劍祖圣地內的瑤池,還有夜祖,青祖、清酒等等,他們都沒機會前往古殿,但知道此行極其兇險。
「我等你回來。」
林青纓通過圣人手令,給李昊傳來消息。
李昊看了眼,此行福禍相倚,他也不敢輕視 沒有回應,李昊將手令收起,等到源祖傳來消息,集結前往古殿時,李昊才開始動身「那小千界外,源祖的化身好像親自來接你了。」
「除了源祖,還有其他至圣,他們親臨到此。」
風波平來到李昊院中,感嘆一聲,笑著道:「看來在你打開古殿前,他們將你寶貝的很,不會有事,但后面你要小心了。」
「嗯。」
李昊點頭,跟風老道別。
謊天圣也來到盜天圣地外,李昊邀對方一道順路,謊天圣卻搖頭,「你身上的目光太多了,你自己去吧,我單獨走。」
跟隨前來相送的風波平聞言,白了她一眼,他知道對方沒打算去,這么說是騙李昊的。李昊有些疑惑,臉色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沒多問,只道:「行,那我先去探探路。」跟二人告別,李昊飛出小千界。
只見小千界外的寂靜虛空中,陡然眾多圣人的氣息顯露出來,其中最耀眼矚目的,便是混天圣人跟醫圣法圣等至圣存在。
諸天圣人,似乎都齊聚在這小千界外,等候于此「至圣也來了?」
「看來都對這次古殿非常重視,擔心有變故。
「誰讓只有他掌握第六極境,沒他的話,不知道還要再等多少年。
許多圣人的眼神凝重,這次事關諸天,若真開辟出仙神路,將會觸碰到更廣袤的天地。「準備好了么?」
源祖化身來到李昊面前,神色依然帶著溫和微笑。
李昊點頭。
目光掃了眼,看到人群中的劍圣跟劍主,此外,還有文圣。「走吧。」
法圣看了眼時間,冷漠地道。隨即便率先而去。
混天圣人對李昊看了眼,嘴角微微翹起,他能感覺到,這肉丹的味道越發濃郁了。盡管他能感覺到,李昊沒有渡過地劫,依然是一災圣人,但已經足夠芬芳。
「小心混天。」
李昊腦海中傳來醫圣的傳音,旋即便看到醫圣朝他看了眼,便轉身而去,彼此似乎顯得并不熟。李昊神色平靜,那混天圣人此次多對他出手,但如今的他,已經有幾分自信能在至圣手底下保命。
隨著至圣帶路,眾圣浩浩蕩蕩跟隨,李昊像被眾星捧月般包在中央,隨著接連跨越天地裂縫,沒多久,便來到上三界的天元界。
這里,有一部分圣人在等候,并未前去小千界外守著李昊。
等看到諸多至圣將李昊接來,都不禁微微凝眸,這等陣仗和派頭,諸天唯一。但他們知道,這些至圣是擔心這鑰匙遭遇不測。
李昊看到,在源祖本尊不遠處,坐著一道渾身赤金,盔甲崢嶸的身影,正是神王。他端坐的地方,異象如火山巖漿般,帶著可怕的威勢。
在神王身邊,是應瀟瀟和幾位神族圣人。
先前李昊將應瀟瀟帶走,等回到小千界便分別了,如今應瀟瀟作為神族圣人,自然也來參加古殿。在李昊到來時,應瀟瀟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眼中帶著擔憂。
「小心始祖。」
李昊腦海中響起應瀟瀟的傳音。
他微怔了下,朝這位女子看去,能看到她明眸中淡淡的憂傷和焦慮。李昊神色不動,沒有多問,徑直來到源祖本尊面前。
這時,李昊感覺到一道熟悉的隱晦氣息,轉頭望去,卻見人群邊緣,星圣的身影端坐于此,正一臉陰冷地盯著他。
李昊微微挑眉,沒想到星圣居然沒死,不愧是僅次于至圣的存在,有他不知曉的保命手段「既然來了,那就走吧。」
神王直接開口道,似乎一刻都懶得多等源祖微微點頭,起身道:「走吧。」
他抬手劃出一道裂縫,這裂縫是沿一處天地裂縫所撕裂,能橫跨極為遙遠的距離他看了眼李昊,率先進去。
隨后是幾位源祖圣地的圣人,都跟隨進去。
蕭天羽路過李昊時,看了他一眼,也低頭跟了進去。
法圣則緊隨其后,在其身邊是秋天律,已經成圣,他看了李昊一眼,神色有些沉默。
跟蕭天羽一樣,雖然他前世就是圣人,但這一世的記憶也融入到本體中,跟李昊同屆競爭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隨著眾人陸陸續續穿梭裂縫而去,李昊也沒再理會星圣,踏入到裂縫中,等再次走出,便看到眼前是一座星空之中。
在這星空上,懸浮著一座繚繞雷火的古殿。
這古殿外,似是禁區,李昊的神識剛靠近,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湮滅,就像觸碰到深淵,悄無聲息地粉碎。
李昊凝目,早就聽說過這古殿,如今終于得見了。
「傳說,這曾是仙神故居,諸位莫要胡亂觸碰,以免觸發某些超出掌控的機關。」墨家至圣說道。
源祖沒說話,來到古殿前,那里有道法則構建的星路臺階。他走上去,頓時周身浮現雷霆,但很快消散。
他快速走去,沒多久便飛掠到古殿的門外。「這點小問題,應該難不倒你吧。」
法圣瞥了李昊一眼,李昊將星圣斬殺的事他也聽說了,但星圣沒死,只是實力衰減了,勉強撿回一條命。說話間,法圣也朝古殿飛速而去。
李昊注意到,那條通往古殿的星空臺階,并不好走,但對他來說,不會有什么影響。
等至圣先后過去,李昊也踏上臺階,在臺階上頓時有法則力量席卷過來,蘊含著強悍的道力,似是圣人用道法在攻擊。
不過,這股力量觸碰到他的身體,卻悄然化作一陣風,避讓開來。他肉身仿佛巍峨的木樁,將臺階上陸續涌出的法則阻擋 李昊知道,這是聞道極境所自帶的力量,萬道不侵。
看到李昊跟至圣一樣若無其事地穿梭過那古殿臺階,不少圣人眼神認真了許多 很快,其他圣人也都紛紛踏上臺階,立刻便有諸多法則如風暴般掀起,臺階上出現種種異象。劍圣拔劍劈開火海,來到古殿前,劍主身邊劍域籠罩,同樣護住周身,安然抵達。
其他圣人也都用出各自手段,跨越臺階,而里面一些尋常的一災圣人,卻行進艱難,爆發大量香火力量才勉強穿梭過來。
此時,才讓一些圣人意識到,同樣是一災圣人,那少年實在是太過變態了。
在其他圣人還在臺階上趕路時,源祖等至圣卻沒停留,等李昊到來后,便推開古殿,眼前似乎推開一片嶄新天地。
那古殿內的天穹,竟有另一邊星空,璀璨如銀河。
源祖等人先前來探索過,似乎輕車熟路,在前面帶路。
古殿內有一處極長的通道,通道盡頭卻是殘破的高臺,遍布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