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突破六階,吞食天地
九黎鼎內，樹妖死界。
這里原本是一片死亡與毀滅的世界，黑衣樹妖當年被打入其中，堪稱萬劫難復，然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總會留下一線生機。
隨著白衣樹妖這些年由魔入道，改易天地，一片死亡世界竟然漸漸被她經營出些許生機，就如太極陰陽中的那一點陽極一般，在一座充斥死亡的世界，一片綠地，一座正常的山林石岳，更見珍貴美好。
那一片青山綠水西南方十數萬里之外，仿佛乾坤顛倒，一座萬丈巨峰之上懸浮著厚重黑紅云氣。
巨峰內部四通八達，只是隔不了多遠便會貼著一張靈光隱隱的繁復符咒。
“呱呱呱…”
一頭紫黑色的巨蟾，跳入山腹當中，它的目光中充滿警惕，但又有一種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渴望貪婪。
它能夠感受到，在這座山形的山腹深處，有著一場巨大的機緣，可以讓自己省去百千年的苦修之功，甚至，是更大的好處。
所以，盡管看著四周山壁上刻畫的陣圖，貼著的符紙，心生警惕，但仍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向其中深入。
不僅是這頭鬼面蟾而已，這座世界之內的許多兇獸，都心生感應，趕來此地。
轟隆，轟隆。
一頭暗金色、似犀牛又有許多龍族特征的吞金地龍獸，邁著沉重的腳步趕至。
它同之前那頭鬼面蟾一樣，雖然聞嗅到危險的氣息，但仍舊禁不住誘惑，走入其中。
除此之外，還有赤焰鬼狐、玄冰骨梟等等兇獸亦是如此。
吞金地龍獸越是向下行走，就越是感受到胸膛中漸漸積蓄一股兇戾之氣，恨不得與什么東西廝殺一番，四周的環境也漸漸變化，沉重的蹄掌踏在地上有水聲響起，接著發現并不是水，而是暗紅色的液體，可是如果這是血的話，未免也太多了。
吞金地龍獸不斷向下，終于在漫長的時間后，抵達到一處寬大山腹，在這里有巨大的冰蛛一躍而下，撲落在鬼面蟾的背部毒牙咬入。
一頭三頭六臂的熔巖夜叉撞碎冰層，它左臂纏繞著玄冰骨梟的霜翼，右掌捏著赤瞳鬼猿的頭顱，三者拼力絞殺，你死我活。
“喀嚓！”濃烈瘴氣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腐毒鷲王殘破的腹腔里鉆出一條三首白骨蟒蛇，中間蟒首卻頂著赤焰似的獨目，正常來說它的瞳孔應當是碧綠色的。
這畸變妖物剛吞噬完腐毒鷲王的尸身，背后突然刺入數根如矛的冰晶蛛腿——廝殺永無止息！
那頭吞金地龍獸看著面前這一幕，本能的就有一些恐懼，一步步地向后退走，然后逃了出去。
龍族的靈性，救下它一命。
一個道人，高高居于山峰頂部，注視著下方的一切，此人，當然就是在以培煉蠱毒之法培養妖魔的陸城道人。
樹妖死界多是這種窮兇極惡的生靈，那么便讓它們同惡相濟相融，就猶如太極陰陽中的那一點陰極。
“逃出去了？倒也聰明。”
陸城以自身精血，引誘匯聚的妖魔數量已經足夠。倒也并不介意放跑一頭吞金地龍獸。
數十日后，漫天血雨中，高達百丈的最終蠱王終于凝聚成型——它有著熔巖夜叉的六臂，脊背生長腐毒鷲王的羽翼，身軀胸腹纏繞巨型百足蜈蚣，四顆頭顱或大或小都呈現不同的妖魔特征。
“吼！”
這頭巨魔仰天嘶吼，終于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人族道人。
暴戾之氣在此妖魔的胸膛中如燃焚熾，頓時六臂齊揮，數種本源妖氣化作毀滅洪流，逆攻而上：殺了你吞噬你，讓你也成為我們的一部分，萬劫其中，難以解脫！
陸城見此不避不讓，只是揚臂前揮，一股凝煉剛勁的勁氣，直接將這股洪流自中斬斷。
無論附著何種的心境意志，力量不如便是不如。
“養你百年，該見真主了。”
在斬破這一擊后，陸城雙手結出一個玄異的法訣，在他的身旁似是有漆黑混洞浮現擴張，繼而一頭短毛白色細腰之犬一撲而出。
五階犬妖，陸城這些年唯一窮盡心血培養的鼎內妖魔，不僅是因為此犬妖天賦神通神奇而已，更是因為這頭犬妖本命神通與自身的道法體系隱隱可以互為印證相合，陸城也修有一門類似于吞天食地的魔功。
“汪汪汪汪汪汪！”
似是家犬的吠叫，然而那聲音卻巨大到足以充斥天地。由此帶來一種極為恐怖的感覺，涌上下方妖魔的心頭。
再下一刻，它便被巨大化的五階犬妖撲倒撲咬，無論肉身多么強悍，心神失守，也就只有被別人肆意攻擊的份。
在以利齒撕裂對方巨大血肉之后，五階犬妖聽到身后主人的命令：“退。”
它沒有猶豫立時就退，卻也因此成功避過對面妖魔身軀所纏繞蜈蚣的撲攻橫掃。
緊接著對面那頭妖魔起身，向犬妖發起可怕攻擊。
六條手臂瘋狂揮舞撕扯，似是無邊黑暗，籠罩四極八荒，陰陽五行。漆黑之中，爪影飛舞，一只巨大無邊的魔爪，朝著犬妖的頭顱抓攝下來，魔氣滔天，似要吞噬一切。
這座山形地腹當中，百年以來，被陸城刻畫陣紋，貼上數十張珍貴的五六階靈符，偷天換日，顛倒乾坤。
然而，他不惜元氣大損向其中滴入自己一滴精血。
樹妖死界方圓數百萬里的妖魔都被吸引過來，陷入其中不斷廝殺血戰。
勝利的一方可以吞噬失敗一方的血肉法力，迅速成長，特殊的環境，不斷的血戰，巨大的意志法力，扭曲了這片山腹內的天地法則。
若是五階犬妖也被這頭大妖魔所擊殺，陸城的兩百年辛苦便白費了，但速成的便是速成的，哪怕這頭大妖魔的法力、法體都遠遠超過五階犬妖，更兼兇戾滔天，但它卻斗不過背后有道人不斷指點的犬妖，不斷被撕裂身軀，削弱法力。
再下一刻，一輪仿佛可以吞噬萬物一般的混洞出現，虛空凝成漩渦法力以一種驚人的猛惡速度籠罩而來。
本命神通，“腹中日月、吞天食地！”
在這頭大妖魔的視角下，頓時之間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縮小，竟然向對面那頭犬妖口中投射過去。
狗是不知道自己的腸胃大小的，初時吞了那頭大妖魔，五階犬妖還歡欣鼓舞，只是轉身走了兩步，便摔倒于地，感到一股巨大的法力似乎隨時都要把自己撐爆了。
“嗚嗚…”
犬妖嗚嗚哀鳴，想要求得主人的救護。
然而陸城卻并沒有走入山洞，而是在洞外盤膝坐定，運轉奪天化靈大法，以其身軀為中心有混洞浮現。
“犬妖，這些年我喂養你無數妖魔，使你破境到五階頂峰，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再給你投入這樣多的時間資糧，我施展奪天化靈大法，你亦要潛心感悟，若能悟透，則破劫而出，若是參悟不透，此地便是你的長眠所在。
是生是死，皆在于你自己了。”
這些年來，陸城讓犬妖以自身本命神通，不斷吞噬九黎鼎內的妖魔，迅速積蓄法力，每當憑犬妖自身法力無法克化近死時，陸城就以九黎鼎的權能救它性命。
如此幾次后，自然迅速提升至五階頂峰。
但突破六階的資糧，就算陸城也不好籌備，他也消耗了一滴自身精血，雖然這百年以來已經恢復許多，可犬妖這次若是失敗，他雖然仍舊會以九黎鼎的權能救它，但無疑不會再重點培養它了，陸城自身也要修行。
數十日之后，陸城面前的那座山岳已經崩塌，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墓，而道人仍舊盤膝打坐，運轉著五階境界的奪天化靈大法。
這部奪天魔功，原本的潛力便只達到勉強五階，是陸城以自身道法補全，漸漸使其達到五階頂峰的，此時此刻那輪混洞與道人的法體互相重迭，人功合一玄妙無比。
但也就在這一刻，混洞出現更進一步的坍縮，陸城體內的法力簡直如同傳說當中的深海歸墟一般，近乎無窮無盡，永無止境，他的身體周圍甚至都出現了某種怪異的扭曲坍縮。
同時，陸城面前的巨大墳墓內，傳來趨同而似的波動，扭曲、坍縮、吞噬，漸漸的，陸城面前的巨大墳墓最終化為一輪漆黑混洞。
陸城在這一刻睜開雙眼，全力運轉法目神通，記憶著這混洞的一切變化，將自身奪天魔功摧至終極。
師法自然，人族修士向妖獸學習它們的天賦，這本就是正統的道法修持，觀自然，觀天地，觀宇宙，師法無極。
“吼吼”
終于，當陸城面前的混洞驟然化為一頭巨犬時，這頭巨犬足有小山般大小，沖著面前的道人呲牙。
陸城抬手就是一拳猛砸，巨大的恐怖力量瞬間把六階犬妖打得頭顱整個變形，砸陷入地面里發出痛苦的嗚咽。
這在佛門有一個說法，名為當頭棒喝。常常用棒一擊，促其領悟。比喻促人醒悟的警告。
佛門大法淵源流長，至少在陸城這里是很好用的，當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犬妖的眼神都瞬間清澈許多。
“嗚嗚…”的小聲嗚咽，似想喚醒道人的那殘余不多的良知。
“觀此犬妖的本命神通，果然對我的功行大有助益，用不了多久，我就有把握把奪天化靈大法推至六階境界，而且這犬妖積蓄法力極快，跨過此關后，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提升至六階頂峰，只是未來突破七階會很麻煩。
犬妖之后，我接下來該給五行靈蟲賦予性靈，如同天火童子，火云道人一般，若是他們各自生靈，定然可以使我的五行靈蟲大得裨益。”
“神君修煉百年，今日終于功行有成，我無以為表，便請神君飲幾杯清酒吧。”
在這個時候，陸城的身后出現這樣一道聲音。
陸城轉身，看到一名白衣老婦，執道禮鞠躬。
“哈哈哈哈，道友客氣，不敢請爾。”這本來就是我想要的，只是一直不敢請求罷了。
在白衣老婦的視角下，這座蠱山，陸城已經經營超過百年，投入心血資源無數，其中許多珍稀藥草，五六階的靈符，今日大功告成，她當然要過來祝賀，增加一些情義。
對于許多妖魔來說，九黎鼎內便是一方牢籠。
但是對于心境已然平和下來的白衣樹妖來說，九黎鼎內除了沒有人族以外，同樣是廣闊世界，并且鴻蒙原始，反而清凈。
在外面的世界，她想要清凈修持，但總有許多是非劫數自己找上門來，在死亡恐懼的陰影下，一身道法逐漸走偏走邪，而在這里就算有劫數也是面前道人擋劫，自己反而可以一心苦修，對于樹妖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環境。
時至今日，樹妖經營的那片山岳，已然化為一為一座靈山，林木茂盛、郁郁蔥蔥。
石生與幽冥不時回來看她，也從外面給她帶回許多靈物、道書。
今日，陸城前來，白衣樹妖取出最好的珍藏招待，雖然在口味上清淡了一些，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在神君看來，仙道是不是永恒唯一正確之道？”
幾杯靈酒之后，白衣樹妖也是談性漸起這樣問道。
“師法自然，只要符合自然、天地、宇宙的便是大道。”一邊說著，陸城一邊指了指桌上燒著的酒壺，其中噴出的白煙。
“先賢早就已經說過了，以大自然為師加以效法，下方燃燒，密閉環境，有效傳導，便可形成蒸汽動能，我輩金丹，說穿了不過質能轉化，只要能把金丹的質量百分之百的轉化出來，一劍之間，移山填海不過等閑。
這兩者都不過是能量規律，仙道又怎會是永恒唯一正確之道？”
“我曾掌教赤君神道，后來在我走后，各地神廟道觀漸漸有了受篆、傳缽、灌頂等等儀軌，只為緊握神權。
其實赤君、大道只在人的心中，心向赤君愿護道證法者，便是赤君信徒，心向大道，修器持道者，便為修行之士。信徒憑借信仰就可以與赤君直接交流，而無須以神廟道觀為首的教階制度做中介。
以私欲而穢凈庭者，我愿咒其地獄門前僧道多。”
無論佛道，其最基本特征都是導人向善的，凡擅施詛咒，凡圈權攬財，凡肆其污欲者，皆為地獄道中人，行善之人自當遠離避劫。
當然，上述所指皆是凡人，像陸城這般修有法力者，無論立功德還是罪業，都遠遠容易過世俗凡人，其中道理又大有不同之處。
七層煉魔寶塔之內。
第一層的夔牛妖王。
第二層的徐道人。
第三層的萬載尸妖。
第四層的玄冥鯨鰲。
第五層的天火童子。
第六層的寒淵冥蛛。
第七層暫空，一至六層盡皆是非妖即魔。
煉魔寶塔第五層，幽光驟暗，天火童子周身煉魔鐵鏈寸寸崩裂。
三顆頭顱同時睜開猩紅血目，脖頸處纏繞的金環竟與第二層囚室的灰袍道人腰間玉佩隱隱共鳴。
這兩人皆是出自元神門庭，多年以來蕭家姐妹以它們之間彼此妖魔法力互沖互制，彼此消耗，但在這個過程當中，徐道人與天火童子居然不知怎么聯系上了，互為援手，恢復法力，驟然爆發要掀翻整座煉魔寶塔。
他們的心中也非常清楚，若僅僅是自己兩人逃出去，恐怕囚禁多年，神識法力大損之下根本斗不過外面的那個陸城道人。
就算勉強逃出去了，還是只會被生擒活捉，不如讓所有妖魔一同逃出，一片混亂之下，方有一線生機，脫此大劫。
“啊！”
靈艦之內，原本正在行功打坐的蕭玉虹突然驚呼一聲，因為本命法寶受創，她身上有黑灰氣息升騰，內腑經脈也受到劇烈沖擊。
“姐姐！”蕭玉雪與自家姐姐心意相通，同時也能清晰感應到煉魔寶塔的狀況，驟然撲身而起，掌心鎮魔符咒猛拍在自己姐姐身上，但在下一刻她就倒飛出去，手中六階鎮魔符咒已現裂紋。
只是經這一沖一緩，蕭玉虹張口一吐，吐出一道金光，只見半空中的煉魔寶塔塔身迅速染上黑氣，整座黑金寶塔劇烈震顫，十二道檐角鎮魂鈴劇烈搖動，接連炸碎，寒淵冥蛛的冰魄毒霧正從六層囚室噴涌而出，此妖才剛剛被封禁未久，正是法力深厚橫沖直撞的時候。
不得不說，徐道人與天火童子確是有幾分天運在身的，他們身處塔中并不能知曉外界的情況，甚至連蕭家姐妹最近又鎮壓一頭妖王也不知曉，但他們此時出手，卻偏偏趕在寒淵冥蛛兇性最烈，掙扎最為激烈之際。
靈舟飛艦之內，陸城獨自一個人閉關潛修，蕭家姐妹與薛玉真、云靈兒，苗楚云，石生以及云凰兒這些弟子卻是呆在一起的。
也萬幸如此，薛玉真、云靈兒一見此刻場景，各自持道訣運轉法力投入到煉魔寶塔上輔助鎮壓。
接著，又各自祭出五行飛劍與陣圖，只見一張五行陣圖于外，五口各色小劍當空飛轉，斬刺著想要從塔內飛轉出來的灰煙與火光。
“凰兒，為師娘補充法力，石生，去叫師尊強行破關。”
苗楚云雖驚不亂，有大將風度，先閃身來到蕭玉虹的身后，探掌一按為其注入法力，保護肉身，同時發號施令。
與此同時，陸城正與白衣樹妖在樹妖死界內飲酒談道：
“你平日里好生修行，自做自事即可，若有機緣尋到好的尊師，自然跟隨學道。若是沒有機緣，也不要強求，遇上地獄道中人，反損功德。嗯！？”
陸城的神情突然從醉酒轉為酒醒，再下一刻他來不及說什么，立時便化為一道紅光沖天而起。
雖然嗜殺，雖然好色，但陸城修道多年，超度無數亡魂，興修神庭，傳播赤君信仰，斬妖除魔，功德是遠遠高過于罪業的，身上有著上天寵眷，所以遭遇劫數時也天意示警。
元神飛轉，很快便復歸原位。
而后陸城身形前撲飛出，揮手之間破關疾掠。
剛好與正在往這個方向飛遁的弟子石生相遇，陸城揮袖之間，便以罡風將其肉身卷起，遠遠拋出，同時傳念一句：
“讓陸乘風、醉道人他們迅速警戒，萬萬不可走脫一個妖魔！”
未思勝，先慮敗，煉魔寶塔內所鎮壓的妖魔，有一兩個根腳不淺，若是讓他們成功走脫，陸城也會覺得有些頭疼。
最麻煩的是那個徐道人，他不是妖類，自己的九黎鼎并不收他。但若是輕易將之斬殺，宗門之內魂燈一滅更是招惹災禍。
在這個時候，那室船艙之內，煉魔寶塔身表面浮現的鎮魔箓篆文正被六種異色妖魔氣息腐蝕污穢，爭斗到這個地步，夔牛妖王、萬載尸妖、玄冥鯨鰲三頭大妖魔也紛紛反應過來。
知道外界有變，紛紛不惜元氣激發全部法力，想要破塔而出，好在，它們大多已經被消磨一兩百年的時間，被收入進去的時候也不是全盛狀態，否則，莫說一座煉魔金塔，便是七八座也被這移山填海的妖魔法力，盡數打爆了。
“不行，我們快要鎮壓不住了。咳咳…”
云靈兒一邊說話，一邊吐血。
五道五色小劍劍光繞空飛轉，輔助著煉魔金塔斬殺那一道道妖魔法力。
只是反沖之下，薛玉真與云靈兒皆是不住地吐血，內腑震蕩、經脈損傷。
“靈兒撐住，夫君…”薛玉真的話語未落，艙室大門便已被轟然一聲破開。
“好個里應外合，不想活了，難道求死還難！？”陸城冷笑間踏空蹈虛而至，身后浮現的太古炎龍法相擴散深紅光輝將整個房間盡數填充籠罩。
肉身變化，大小如意。
陸城化為一道紅芒驟然縮小，投入到煉魔金塔之內。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妖魔都已經脫困而出了，最先向陸城撲過來的便是寒淵冥蛛，此妖剛剛被鎮壓，兇性戾氣不改。
“連妖丹都沒有了，你跟我張牙舞爪什么？”
陸城迎著寒淵冥蛛雙手持訣，手心似有一抹火光一閃而逝，緊接滂湃的氣血激蕩之聲透體而出！
奪天造化，道家氣功火里栽蓮。
所謂“龜蛇盤，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這是一門高明的道家護法神通，陸城看過這部道書但沒有修煉這門氣功，但憑借變化飛升術卻能催動，并且以本命神通三昧真火為引，激發周身氣血之力，甚至比原版都要更加暴烈兇猛。
陸城與寒淵冥蛛對沖一處，陸城在最后一刻祭出元始天魔印，火助土行，寒淵冥蛛龐大的身軀直接就被拍飛出去，重重砸在后面金壁之上。
殺魔鯨妖王的時候，陸城都沒有祭出元始天魔印，因為體修肉身需要磨練，事事都依仗法寶的話，肉身的修行進度就很慢了，此時是救急，三昧真火，元始魔印，當然是什么兇狠用什么。
飛擲魔印，再在寒淵冥蛛身上壓了一記，其全身骨骼咔嚓作響，處處骨裂，被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陸城方才踏地，驟然落到第五層。
第五層是天火童子，這個貌似童子的兇厲妖魔，剎那打出三千六百根離火箭矢，繞體飛旋。
陸城功法一變，同樣是火助土行，太古炎龍火勁消失轉為吞日神猿土行變化，三千六百根離火箭矢不閃不避，盡由其打在自己身上，在烈火當中有一頭兇厲的暴猿怒吼長嘯，一把抓住天火童子。
在那一刻，天火童子幾乎覺得自己快要被對方直接捏爆了。接著，則是暴猿扯著自己四面猛烈的摔砸猛跺。
第四層，以土生金，劍妖變，通玄一劍，外劍雖然沒有蓄勢，但內劍蓄勢已足，一劍之下玄冥鯨鰲幾乎被直接斬殺。
剛剛修成精進的奪天魔功，一定程度上可以加快內劍蓄勢。
剩下那半口氣，陸城也沒有理它，直接進入第三層，萬載尸妖，三昧真火，煉。
第二層，徐道人，三昧真火，煉。
隨著陸城化為一道虹光進入煉魔寶塔，寶塔劇烈的振蕩與反撲，幾乎在幾個呼吸間便被鎮壓下來。
三昧真火，六階超階道術，通玄一劍，六階超階劍術。
只是前者需要百年甚至數百年光陰積蓄，更有煉體修身之功，陸城平日里也是省之又省，輕易動用、消耗一多，就會耽擱自身的煉體修行，通玄一劍可以隨意使用，但是內劍外劍亦是需要蓄勢，不可能像三昧真火一樣運轉即發。
當陸城一路來到第一層的時候，那夔牛妖王已然發現幾分不對了，這七層寶塔內以它的法力最弱，只有元嬰三層，當看到周身火意劍氣兇虐的陸城降下時，已有幾分畏懼乖順之意。
“你若愿意簽訂契約，為我夫婦坐騎四千年，我今日便饒你性命，不計你反叛脫逃之罪。”
陸城一身殺意已起，有些難以按捺，但是好道人戒殺惜命，這里的惜命不止是珍惜自己的性命。
“好你個惡道人，老牛我”
陸城根本無意與它廢話，揮袖之間漫天金光中，一條白犬疾撲而出，直接就將夔牛妖王壓制于爪牙之下。
面對那森森白齒，夔牛妖王自然全力反抗。
然而這一戰陸城甚至都沒有出手，之前急切，是擔憂徐道人、天火童子這兩廝遁逃出去，打亂自己的計劃。
至于這老夔牛，其實逃也就逃了，未來再見陸城夫婦時，必然要遠遁百萬里，不敢回頭。
“今日它要么屈服，要么就成為六階犬妖晉升后的第一口血食。”陸城微閉眼目，調整自身火勁劍氣，夔牛妖王被消磨多年，自然不可能是六階犬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