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家族底蘊,符劍雙行
天地劫煞到來，按照不夜城律法，所有修士都有維護本城安全之責，擅離出逃者，本城有權沒收其全部財產、乃至處死該名修士。
但如果是主動前往前線，分擔獸潮沖擊帶來的防守壓力，那就明顯不屬于“擅離出逃”范疇。
林家有權有勢，在不夜城巡城司略作登記，陸城等六人就獲得了協助守城的登記與憑證。
三日后，六名修士來到位于不夜城西南方向數百里的萬獸山。
“我家前輩在這里有一座隱蔽的地下洞府，經營多年并設有陣法守護，就算三四階的妖獸若無奇異神通也難探查到，就算探查到，這座洞府也有秘密地道通往數十里外，我們的安全還是無憂。”
來到一處矮丘小山，林蔭茂盛之地。
林輕月與林傳禮兩人各自拿出一塊玉牌，向前方一照。
轟隆，轟隆。
稍待片刻，在草藤間就傳來一陣沉悶的石頭摩擦聲響。
除了林輕月與林傳禮外，元無妄與元小蝶面面相覷，就算是陸城也在心中感慨一個強盛家族的底蘊深厚。
從那處草藤間進入一座山石洞府，雖然洞府里面已經積下厚厚的塵埃，但空氣是清新的，并且石桌石凳等物井井有條一應俱全，很明顯是數百年謀劃：
每當南疆獸潮爆發時，林家就會有小輩修士在家中長者指引下開啟這座洞府。
獵殺妖獸，磨礪自身法力與心性，積累修煉資源，一舉數得。
“這哪里是洞府，簡直是一座小型地宮，短時間內住上幾十人也不是不行。”
綠袍黃須的元無妄在洞府里來回走動，觀察一番后撫須贊嘆。
“地下還有活水與小型冰室，在獸潮沒有前來的這幾天，我們便以法力凝水成冰，這樣就算帶來的空置乾坤袋不夠用了，我們還可以把妖獸尸體放在冰室里面，延緩腐敗。”
一身紫衣勁裝的林輕月這樣道。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一行人便在這座洞府的地下冰室內運功凝冰，四人勞作，派出兩人外出探查，避免適合獵殺的妖獸群經過這里眾人還一無所知。
在第十九日時，夜晚，外出探查的元無妄與元小蝶匆忙返回，說發現一群火鬢牛正在遷徙。
“數量大概有五六十頭，都是二階妖獸，我和父親不擅隱匿法術，因此就沒敢靠得太近探查，它們去了河邊應該是喝水。”
元小蝶黃衣勁裝，眉清目秀，身材嬌小，這幾天她被洞府內枯燥的日子給憋壞了，今日發現目標后神色亢奮。
其實何止是她，在場所有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
“我與林兄弟去探查一下情況，若是沒有問題林姑娘便布置陣法，半個月了，也該開場利市了。”
當晚，陸城與林傳禮便在元無妄的指引下，來到那處無名河邊，他們事先已經在各自身上使用過一張斂息隱匿符，因此可以靠近到較近的位置。
月色之下。
只見一大群膚色暗紅的牛獸，正在河水當中嬉戲、頂撞。
“大概七十頭左右，沒有妖氣特別強烈的三階火鬢牛，沒有問題，通知林姑娘準備動手。”
一旁的林傳禮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張短距離傳訊符，在寫寫劃劃后將之點燃。
陸城，林家姐妹，林傳禮、元家父女，這六名修士沒有一人擅長修仙百藝中的陣法。
陣法一道玄奧艱澀，在修仙百藝中重要卻又冷僻。
好在，這世間還有陣旗、陣盤這類易攜帶好布置的陣法類法器，使用得當一樣能極大增強修士的斗法能力。
一座完整的陣法，法臺，陣盤，陣旗這些都是必要的，少一樣都會使陣法威力下降，但最為重要的卻是靈脈，有靈脈作為根基，在其上布置匹配的陣法，修仙者以寡敵眾，以弱勝強，都是可以完成的事。
當然，眼下并沒有這樣的條件。
“目標是火鬢牛群，那我們就布置云鎖水幻陣，以水破火、誅滅妖群。”
得到林傳禮的傳訊，林輕月思索片刻一拍腰間乾坤袋。
從中飛出白玉法臺、龜甲陣盤，數桿水藍陣旗，以及一冊云鎖水幻陣圖譜，然后指揮著其它人照著葫蘆畫瓢，現學布陣。
世間陣法那么多，除非是陣修，否則誰能根據情況不同學會那么多針對性的陣法，大多情況都是修士現學現賣的。
兩個時辰后，大陣布成，經過試驗一下，確定可以啟動并運行流暢。林輕月給林傳禮傳遞回法符，并讓其它人去幫助陸城兩人。
“林大哥，現在該怎么辦？”待眾人到齊后，林傳禮這樣問道。
現在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算充裕，天色快要亮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亮后，這批火鬢牛群就要離開。
“一會我出手，引這些火鬢牛入陣，你們各自小心一些，有把握就接應我，沒把握就以保存自己為主。”
“好的。”
“林大哥你要小心。”
告別眾人后，陸城不再隱藏自身，而是駕馭劍光來到無名河畔，他探手一指。
一張藍色的二階符紙便飛出其乾坤袋，在法力催動下，符紙燃盡，一道藍光驟然射在火鬢牛群歇息的水面處。
二階法術，水爆術。
原本溫和流淌的河水，驟然就變得狂暴起來。
藍光射中的水面，突然就有大量河水化為鋒利水槍、水劍，向四面八方激射。
“哞！”
鮮血驟然間就染紅了河流，處于術法威力核心處的幾頭火鬢牛，當場就死透了。
別看它們是牛，更是妖獸，草食動物也是吃肉的，它們不主要吃肉只是吃不到而已。
火鬢牛這種妖獸群，若碰到凡人可不會口軟。
相比人類修士的生養艱難，妖獸下崽都是一窩一窩生的，繁衍速度非常快，在這個世界人類與其說是天地間的主宰，不如說是百族爭霸。只是大唐這一片疆域，相對安寧。
“哞！！”
同族被殺，那群火鬢牛很快便發現出手的陸城，嘶吼著沖上岸來，低頭沖鋒。
還有一些火鬢牛，遠遠的噴出火彈火舌，于四面八方圍攻向道人。
然而在激發過第一張水爆符后，陸城根本沒有停止，直接就激發第二張符咒，三階土符土流之息。
符紙上的靈紋在法火中閃爍，下一刻化為一道靈光落入到陸城面前的土地上。
轟隆隆隆…
這是一張三階符，封存的是筑基境界法術。
陸城面前大地就好像活過來一樣，土石軟化，驟然升起，化為土浪海嘯，迎向那群低頭沖來的火鬢牛。
低境界的土行法術特別好用，因為雙方爭斗過程中多數不會飛遁，腳踏大地，便是地利所在。
土流之息所化的土石泥漿，擋下大量的火球、火舌威力卻是絲毫不見消減，仍然挾帶巨大力道，將最前面沖過來的十幾頭火鬢牛拍倒于地，甚至將其大半身軀卷入地下，碾成肉醬。
但是陸城這一邊，也瞬間覺得體內法力消耗近三成。
這還是陸城有些沒能供給上三階符咒足量的法力汲取，沒有完全發揮出土流之息的全部威力，否則，這個法術的威力只會更大：
低階修士基本無法御使更高階的法器，但是符咒是可以激發的，只是經脈往往無法負荷更高階符咒短時間內的法力汲取，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
陸城擁有練氣境氣海神通，經脈寬闊強悍，又是練氣十一層境的修為，法力精純，這張三階符的威力已經被用出大半，剩下不足的部分，土克火行（火生土）也彌補上了。
所以，火鬢牛群面對的就是筑基境修士的法術一擊。
更何況緊接著，法力稍稍接續，陸城就喚出背負著的兩口飛劍，斬殺出去。
純鈞、烈火金光劍，這兩口飛劍在劍主的催動下，化為兩道劍影，切割入火鬢牛群當中，配合著仍未結束的法術威力，尋隙而入，將短時間內的殺傷發揮到極致。
當火鬢牛群接近自己的時候，陸城召回雙劍，卷起自己便逃。
在這個時候，極為震驚陸城劍術法術威力的林傳禮等人，也反應過來，紛紛祭出各自法器進行接應。
林傳禮，林輕雪祭出的法器皆是飛劍。
元家父女，元無妄祭出兩根飛錐，他女兒元小蝶也是如此，這四根飛錐本身品質并不好，但是氣機相連，似有精妙配合。
因為水土兩道法術，那群火鬢牛大半的恨意都集中在陸城的身上，此時低著頭沖著他猛沖，偶爾抬起頭，也是噴射火舌、火彈一類攻擊法術。
只是陸城控御雙劍之下，整個人如同一尾靈活至極的游魚一般，七轉八拐，急速向林輕月布置陣法方向逃遁。
他修有止水心境，配合著高明過其它同境修士的神意精神修為，如神俯覽，難以擊中。 就算是遇到偶然的交叉火網，無法躲避，同境修士可以同時御使三件同階法器，陸城也會驟然間召喚出一面寒鐵盾牌，擋住攻擊。
寒鐵飛盾，二階上品法器，是這兩年中陸城參加流金古器坊拍賣會間或所得。
不止是這一件，他手上有大筆閑錢，又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全供著自己修行，因此這兩年中法器符篆、輔助修行之物都沒少買。
當年前身陸誠以火云府功法換到幾件克制南疆蠱術的實用法器，陸城不需要，他直接就購買并且全是上品，哪怕以后再賣掉也未必會吃虧。
兩年，八萬多塊靈石，在筑基修士眼中也不是小錢，陸城開設問劍齋的賺錢能力在練氣境修士當中是最頂尖那一批的。
發狂的火鬢牛群被斬殺掉大概二十頭左右，然后在陸城等人的引導下，沖入了林輕月的“云鎖水幻陣”。
白煙云霧升騰而起，錯亂感官紊亂方位，原本勁往一處使的牛群，漸漸便開始散亂了。
林輕月站在白玉法臺之前，身著紫衣，手持法劍，腳踏罡步，灌注法力全力維系著陣法的運行。
只是，雖然是幻陣，但是如此大量的火鬢牛群猛地沖入進來，壓力之大還是讓林輕月俏臉一白。
好在，陸城注意到這一點，猜測林輕月承受的壓力太大，雙劍一錯，彼此劍力疊加頓時加速，劍遁到一處水藍陣旗之前，拔起陣旗，向陣法中注入自身法力。
林傳禮，元無妄，林輕雪，元小蝶見此也紛紛投入陣中，注入法力，伴隨著六人合力，整座幻陣穩定下來，云氣升騰，霧鎖天地。
許多原本狂暴的火鬢牛原本是橫沖直撞，但是在這片霧氣當中找不到目標，漸漸的，它們便開始原地打轉起來。
其實，這剩下的四十多頭火鬢牛若是始終狂暴沖來踏去的話，云鎖水幻陣遲早是要被破的。
只是低階妖獸沒有足夠智慧，這一點始終是它們的致命弱點。
有眾人合力匯聚法力，陣盤之上、白玉法臺前的林輕月壓力驟減，這名女修略一緩和后，在法臺之上舞劍，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舞劍是以劍勢，身體之運行，由外而內調和自身法力之運轉。
道家誦言，則是平復心境，或者念誦的是剛剛記下的陣法要點，或者一前一后皆念。
“御令，兵甲齊出！”
在平復本身法力心境，檢查確定陣法運行無誤后，林輕月一拍腰間的另一個乾坤袋，自中飛出一片靈光。
落在地上，竟然是十八具人形傀儡。
刀盾傀儡、長槍傀儡、長弓傀儡。這些傀儡落在陣中后，開始攻擊那些被分割開的火鬢牛群。
這些傀儡行動極為機械、遲鈍，就算是結成陣勢，用來對付人類修士也是不足的，但是用來對付低階妖獸倒是合適。
豎盾，挺槍，長弓傀儡在后面射箭，其威力居然不小。
林輕月與陸城一樣，屬于身家豐厚，實力強橫的修士。
事實上這兩者是互為關聯的，身家豐厚的往往實力強橫，實力強橫的，也往往會很快身家豐厚起來。
當然，也有例外，通玄界就有一些劍修，全身上下除一口飛劍以外，一無所有到處窮橫，手段還凌厲得驚人。
陸城的那個便宜師尊，火云洞府赤神子老祖似乎就是此類苦修之士的代表人物。
“除非修有罕見的煉神法門，否則尋常修士也就只能控制符合自己境界的二三件法器，這些傀儡，應該是低階法器使用高階材料，而且是成套煉制的，這樣修士就可以用相對很少的神識，控制盡可能多的傀儡，很多時候，的確可以起到奇兵之用！”
陸城在陣旗之下注入著法力，同時觀察著陣中爭斗情況。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亮起。
伴隨越來越多的火鬢牛死亡，火鬢牛群開始崩潰，再也無爭斗之心，開始四散潰逃。
這是理性的，面對強大到無法戰勝對手時，轉身逃命，可以盡可能的保存下血脈后代。
隨著陣法內部壓力越來越低，各處陣旗下的修士紛紛入陣出手，盡可能多的多殺妖獸。
到最后時候，林輕月干脆就撤去陣法，大家皆是放手開殺，反正火鬢牛也已經不敢反抗。
陸城控御雙劍，指東打西每每劍光閃爍到處，便是一頭火鬢牛倒下。
他注意到，林傳禮右手揮舞著一支赤色小旗，有條條火蛟自中鉆出，烈火熊熊，糾纏環繞在他身邊游動著，護他周全的同時不斷攻擊四周妖獸，施放大威力火行法術。
在其左手腕上，有一只靈光閃閃的鋼環。
林傳禮不時將那只鋼環擲起，鋼環虛空滴溜溜地一轉，越擴越大，然后隱隱虛罩向某個方向，便會有數道暗紅靈機如受吸攝，投入其中。
然后鋼環再飛回到林傳禮的身上，與其本身氣機結合。
“奪天化靈大法，奪靈補元！原來如此，他使用那面火蛟旗施展各種大威力火行法術，再以那靈環吸攝對手靈機，補充自身。燃木山林家鉆研奪天化靈大法多年，果然已有成熟的功法體系。”
“他這一身法力如此駁雜不純，卻全然不受影響，亦絲毫不擔心未來無法修煉筑基，‘五氣如輪，可造化生滅世間一切法。’當真如此厲害？”
陸城法力高強，劍術精絕，林輕月布置陣法，身家豐厚，林傳禮火蛟靈環，內外道法配合無間。
這三人無論哪一個在練氣境修士中都是頂尖高手，剩下的三人弱上一些卻也不算差，因此聯手之下，很快就將剩下的火鬢牛盡數絞滅了。
斬殺殆盡，收攝牛尸。在這個時候，遠處又有一群妖狼趕至，但是六人選擇隱匿退避，返回萬獸山地下洞府當中練氣恢復。
六日之后，地下洞府冰室內。
“發財了，發財了！哈哈哈哈，跟著林家的人果然是能大賺特賺，這么多的妖獸材料，賣出去得多少靈石？”
獵殺妖獸后，并不是把妖獸尸體直接攝入乾坤袋就完了。
數量少的時候可以那么做，但如果需要攜帶的妖獸材料數量很多的話，合理的分割、處理，可以使乾坤袋內裝入的妖獸材料數量大大增加，尤其是可以舍棄一部分不值錢的，帶走妖獸材料中值錢的部分。
在洞府中休養調整的日子里，六人輪班進入冰室當中處理那批火鬢牛的材料，很多不值錢的部分直接就選擇丟棄。
元無妄散修出身，生存艱難更何況還要自己帶著女兒、修煉到今日的境界。
這幾日他的嘴就沒有合上過，總是在估算這批妖獸材料的價值。
“唉，我的女兒好命，生得花容月貌，比你娘親強，嫁給什么都不是的我。能看著你嫁入林家，我死后也好向你娘親交代了。”
一邊剝皮拆骨處理著手上的妖獸材料，元無妄一邊口中這樣說道。
“爹，你別總是這樣說行不行？還有您能不能別總是對林傳禮一幅討好的樣子，很丟臉的。那個林傳禮在我姐妹中的傳言一直很不好，他跟好幾個女孩子不清不楚，你干嘛總是把我跟他湊？”
“小蝶，你聽爹的，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對，他對你好就行了。你以后要是玄功有成，你跟他和離再找三四十個男寵爹都不管你，但你現在不是沒那個本事？”
“他喜歡在外面廝混，你就由著他，你能嫁到林家就行，跟著爹這么多年，散修有多艱難你不知道？無依無靠，每日都要為一顆靈石，一株靈藥奔波，你嫁入林家以后就不用為這些事發愁了。”
元無妄聞言放下手中活計，來到元小蝶身旁苦口婆心的勸說。
“當年你娘就是傻，當時明明有家族子弟喜歡她的，她因為我幾句甜言蜜語就跟我了，有什么用？最后被人打死，我連給她報仇都不能，帶著你東奔西跑亡命天涯，你希望你以后的兒女過你小時候那樣的日子？”
“哎呀，爹。那個林傳禮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們玄門修士若是真心選擇道侶，哪有在筑基之前就想要女兒身子的？”
“還有，這幾日我們幾個輪流下來處理妖獸材料，人家輕月姐姐，林烈大哥都是處理一批，就他，下來的時候什么樣，出去的時候這些妖獸材料還是什么樣子，這樣的人豈能托付終身？”
父親在身旁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心氣郁結下元小蝶放下手中材料起身反駁。
“還是說爹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女兒以后過得好壞，只是想把女兒賣出去，籌備筑基之資？”
“你…閉嘴。”
也不知是說到痛處了，還是怎樣，元無妄臉皮一陣抽搐，揚手就一耳光打下去。
耳光的聲音響徹冰室。
只是女兒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打了。
元小蝶眼含淚光，哭著跑出冰室。卻剛好與前來冰室的林輕雪撞見。
“唉，小蝶？”
林輕雪不知剛剛發生什么事，一臉茫然。
而元無妄，他則是站在冰室里愣愣注視著自己的手。
另一邊，閉關石室之內，陸城、林傳禮正在盤坐練功，經過這六日的調整，兩人的法力與狀態都已然恢復回頂峰。
因為地下洞府空間有限，靈氣匯聚之地只有一處，所以恢復法力，在這間石室內比較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