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年10月3日,羅涅日城,可薩莉亞第一方面軍司令部。
王忠進入司令部之后,把外套脫下交給瓦西里。
瓦西里:“外面看起來雨還不大嘛。”
王忠:“是啊,我一路走過來也就濕了這么一點。天氣預報?”
巴甫洛夫:“最近一周只是這種程度的雨,對運輸的影響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王忠:“對飛機起降的影響呢?”
“暫時可以忽略不計,所以目前空中偵查還正常。”巴甫洛夫說話的同時,把一迭空中偵查照片擺在桌上,像攤開一摞撲克牌那樣攤開,手勢很有周潤發賭神的風采。
王忠來到桌前隨手抄起一張照片:“概括一下吧。”
巴甫洛夫:“普洛森人之前的退卻,顯然有意為之,目前他們的主要沿著布格河設防,因為整個防線相比今年夏季大大縮短,河對面普洛森軍隊密度明顯變高了。
“你看這些照片,全是在我們火炮射程外的普洛森營房,大部分營房都有生活痕跡,說明里面住滿了軍隊。”
王忠拿起照片,看著上面用紅筆圈出來的生活痕跡:“有沒有可能是普洛森人故意的?”
“有,但地下教區給我們傳遞的情報也表明撤下來的普洛森軍隊正在河岸那邊整補,兵力密度甚至超過剛開戰的時候。
“沒有足夠的裝備,我們很難突破普洛森人的防線。”
巴甫洛夫停下來,看著王忠。
“那我們的裝備情況呢?”
巴甫洛夫:“目前我們麾下裝備新式T54坦克的裝甲旅只有百分之十的坦克保持戰備狀態,維修部門報告,在有充足維修零件的情況下,可以在十月底把戰備坦克數量恢復到編制數量的百分之五十。”
短暫的停頓后,他加了句:“可是目前零件的供應有些困難,主要的產能都用來生產新坦克了,我們可能需要把一些新坦克開作為備用零件。”
王忠:“新坦克的補充呢?”
巴甫洛夫:“也很少,新坦克都用來給其他部隊換裝了,各方面軍都需要T54和羅科索夫一型。康斯坦丁諾維奇,我們大部分坦克手還在開T34W,這種坦克遇到敵人的長管四號都有些吃力,更別提越來越多的出現在戰場上的新式坦克了。”
王忠察覺巴甫洛夫話里有話,便問:“敵人還有什么新坦克投入實戰了?”
巴甫洛夫從照片里翻找出了幾張新坦克的照片:“這是空中偵查發現的。”
王忠:“黃鼠狼3和…”
他從巴甫洛夫手里拿過照片,死死的盯著:“和四號火炮運載車?”
這特么的不是坦克世界架空的車么?
果然現在已經進入了坦克世界的世界線了啊!
瓦西里疑惑的問王忠:“您怎么知道這些裝備的型號的,是在我不在場的時候收到了什么情報嗎?可是您能讀到的情報都會過我手不是嗎?”
波波夫:“瓦西里,在崇圣派看來這是神啟,在世俗派眼中這是來自未來或者另一個時空的‘信息’,圣安德魯也經常會未卜先知。”
那是因為圣安德魯大概率是我的老鄉啊,王忠想,有圣安德魯做先例,自己省去了很多解釋的麻煩。
王忠:“普洛森人沒有坐以待斃,這一輪甲彈對抗中我們占優勢,但這種優勢不會持續太久,普洛森人已經開始裝備能對付我們新坦克的武器了。”
和安特這邊沒辦法一下子全部換裝T54和羅科索夫一型類似,普洛森人那邊大概也會在相當長時間內呈現“高低搭配”的狀態。
“好消息是,普洛森人缺乏稀有金屬,盟軍的情報也證實了這一點。”王忠說,“所以未來普洛森人的裝甲鋼質量會下降,因為他們缺乏錳之類的稀有金屬,為了增強防護,他們只能把坦克造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而且——”
瓦西里:“壞消息是,敵人進入防御狀態,不需要在曠野上大規模機動了,機動性差的影響大大緩解了。您剛剛打算說什么?”
王忠看著瓦西里,接上剛剛被打斷的那個“而且”:“——會無法通過河網地帶的橋梁,但用作要地防守的話,這個問題可以忽略。
“而我們這邊,因為獲得了新的引擎生產授權,我們可以適當的增加新坦克的自重,新的羅科索夫二型突破坦克會有更好的防護,更大口徑的主炮。
“另外,我們正在仿制繳獲的普洛森新式炮彈,采用新彈的情況下,100毫米炮也會有更好的穿深——以及更差的命中后效。”
次口徑穿甲彈就是用命中后效換穿深,因為炮彈直徑比口徑要小得多,根本沒辦法塞多少裝藥。
這種思路發展到極致就是戰爭雷霆玩家都很熟悉的“鋼針”,俗稱“小飛棍”,壓根沒有裝藥,打穿之后靠碎片殺傷成員。
巴甫洛夫:“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這時候司令部外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讓我們進去吧!我們有可以改變戰爭形勢的重要發明!”
“這是司令部,你們找錯地方了!”
“元帥同時也是裝備委員會委員長,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不要那么大嗓門!這里正在制定非常重要的戰爭計劃,你們大吵大鬧影響了計劃制定怎么辦?”
“我們就是要吵!元帥聽到我們聲音會讓我們進去的!”
王忠心想好么,你們就不怕元帥突然耍牛脾氣不讓你們進來?
但是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按理說搞發明創造應該不是安特軍隊的特長才對,“改變戰爭形勢的重要發明”什么的,難不成有大頭兵狂懟伏特加之后手搓核彈?
于是他大聲說:“外面在吵什么?”
馬上進來一名警衛團的少尉:“報告!我是今天的帶崗軍官,有兩個人說有能改變戰爭形勢的發明!”
王忠:“讓他們進來。”
瓦西里:“我覺得讓他們進來之前要先測試酒精含量。”
波波夫:“這次我贊同瓦西里。”
說話間兩人已經被警衛帶進來。
王忠:“自我介紹一下吧,先生們。”
“我叫阿納托利·伊萬諾維奇·基托夫,近衛第一防空炮兵師少尉炮長。”
王忠:“防空炮兵師還有得近衛頭銜的?”
“就一個,在阿巴瓦罕戰役中擊落了21架敵機。”巴甫洛夫立刻答道。
王忠:“你的腦袋里是不是有個電腦——我是說,磁帶機,把所有的情報都變成磁帶記在里面了。”
這個時代已經有用來存儲信息的磁帶機了。
巴甫洛夫:“不,正常來講我不會記得這么瑣碎的事情,但是他們師不一樣,他們師最有名的戰果是你的座機。”
王忠:“啊?擊落我的那個防空炮師?那他們還有近衛頭銜?”
巴甫洛夫:“你簽字批準的啊。”
“啊?我簽字的?”
壞了,胡亂簽字沒看文件內容的事情要暴露了。
王忠:“哦,對,是我簽字批準的,我覺得他們知恥而后勇擊落了很多敵機,已經將功贖罪了。”
說完王忠強行轉移話題:“基托夫少尉,伱的朋友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這個瞬間,王忠覺得基托夫這個姓有點耳熟啊。
這時候另一位年輕人報告:“近衛第一防空炮師一等技術軍士,維克多·格魯什科夫。”
王忠一下子想到他們是誰了,這倆上過小約翰可汗的節目!好像是打算在六十年代的蘇聯搞大數據的,而且是機器編譯語言和控制論的先驅者,只是生不逢時功績被掩蓋了。
想起來一切后,王忠上前一步,對兩人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們。”倆年輕人被嚇一跳,不知道為什么元帥一下子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軍銜更高的基托夫怯生生的握住王忠的手:“呃…也很高興見到您,元帥——閣下?”
王忠:“叫我達瓦里希就可以了。你們帶來了什么發明?”
基托夫:“是這樣的,我們看報紙,說普洛森人鼓吹遙控炸彈和遙控車會改變戰局,所以我們——”
王忠:“你們造了干擾裝置?”
“確實我們造了。”格羅什科夫答道,“是一種有源電子干擾裝置,缺點是會連我們的無線電通訊也一起干擾。但這次我們來不是說這個的。”
王忠:“你們帶來了什么?”
“遙控火箭。”基托夫說,“我們造了一種線控火箭,射程1800米,使用火箭筒的聚能裝藥戰斗部。”
王忠:“線控火箭?”
基托夫:“是的,因為是線控,所以不怕干擾。”
王忠:“可是你們如何解決引導問題呢?敵人的遙控炸彈在尾部裝了一組燈來確保操作員看到炸彈,但效果并不理想啊。”
基托夫笑了:“對,但我們造的是火箭啊,在飛行過程中火箭尾部一直在噴火,還有煙,彈道非常的明顯,操作員肯定能看到它。”
巴甫洛夫搖頭:“不成不成,這種精密電子產品需要高精度的半導體,整個安特都沒有多少工廠生產這東西。”
“我們用收音機和步話機上的原件做的遙控機構,整個結構非常簡單。”格魯什科夫興沖沖打開手里的繪圖板,展示圖紙。
王忠看不懂,但是要裝出懂了的樣子:“啊,非常巧妙啊。我現在給你們一份調令,你們馬上返回葉堡,組織一個設計小組,把這個火箭的量產化方案拿出來。”
基托夫和格魯什科夫擊掌慶祝:
“好耶!”
“我就說元帥的話能懂!”
他們倆慶祝的當兒,瓦西里已經寫完了命令,拿到王忠面前:“您簽字就能生效。”
王忠立刻拿筆簽字,交給兩位:“祝你們一路順風,還有,等戰爭結束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們兩位談。”
基托夫和格魯什科夫一起向王忠敬禮:“祝您凱旋歸來!”
王忠:“你們應該說普洛森尼亞見。”
“普洛森尼亞見,元帥達瓦里希!”
兩人說完轉身走了。
王忠看向還杵在原地的警衛團帶崗少尉:“你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沒有放他們進來,值得表揚,獎勵一瓶伏特加。”
少尉咧嘴笑了:“謝謝元帥!”
“繼續執行任務!”
“是!”少尉和警衛兵一起敬禮,滿足的離開了。
他們全走了后,巴甫洛夫說:“又多了一張底牌,對吧?”
王忠:“是啊,至少不會出現開戰最初那種只能拿燃燒瓶硬換敵人坦克的情況了。”
波波夫:“這次輪到敵人來硬換我們的坦克了,就像你說的那樣,輪到他們流血犧牲了,用他們的血來洗我們的履帶。”
穿越最初的一年,王忠偷了巴頓的演講內容,效果拔群,據說直到現在很多教士在做動員的時候還會這么說。
“我們不能消極的防守!那樣只是用我們士兵的鮮血,來洗安特人的履帶!”普洛森皇帝一拳砸在地圖上,“不,不能消極的防守!之前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從西線調來了四個裝甲師,還是沒有擋住安特的進攻!防守,就是把主動權讓給了敵人!”
龍德施泰爾元帥:“可是在兵力不足的時候進攻情況會比防守的時候更糟。”
“不!羅科索夫也這樣想!我已經可以拿捏他的想法了!之前我就預想到了他會在九月進攻!而我的高級將領們全都覺得他會在第伯河冰封后才行動!我比你們更懂他!”
皇帝說話間把手里的鉛筆扔到了地圖上。
因為他扔得十分用力,鉛筆高高的跳起。
“我要進攻!正好我們集結起了四個營的豹式坦克,總共四百輛!還有四個虎王坦克營,總共兩百輛!用這些部隊,會打羅科索夫一個措手不及!他一定來不及修復自己手上損壞的新式坦克!”
(皇帝這一點確實猜對了)
凱爾特元帥:“就算裝甲部隊取得了突破,我軍也沒有足夠的步兵跟上,各部隊要到今年年底才能完成整補。”
皇帝:“可以用新組建的步兵部隊跟進!”
凱爾特元帥:“陛下,新組建的部隊大部分缺乏戰斗經驗,不適合打進攻作戰!”
皇帝還要反駁,吉爾艾斯忽然插嘴道:“現在貿然進攻,就算得手,我們也沒有準備好繼續進攻的補給物資啊。
“現在整個南線的情況,更合適防守反擊,這么短的戰線不適合羅科索夫展開大縱深進攻,等他們的部隊在我軍筑壘地帶上消耗殆盡,再投入攻擊不遲。”
皇帝看向吉爾艾斯。
紅發的青年斬釘截鐵的說:“我認為應該防守反擊。”
皇帝:“但主動權——”
“主動權的易手需要合適的契機,陛下。”吉爾艾斯說。
普洛森皇帝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說得對。”
同一時間,鷹巢副貨運電梯。
伴隨著鈴響,電梯的內閘門打開了。
負責拉外閘的士兵驚訝的看著電梯里的上校軍官:“您…這是貨運電梯!”
“我有機密任務,不許過問,也不許向任何人報告!”上校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軍官證。
士兵立刻立正:“是!”
上校:“打開外閘!”
士兵立刻用鑰匙開鎖,拉開外閘。
上校走出電梯,小心翼翼的不讓手提包碰到電梯門。
“陛下還在開會?”他詢問道。
士兵:“是的!”
“非常好,記住,你沒有看到我。”
“是!我沒有看到您!”
陌生的上校就這么提著手提包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