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兩個小時的炮擊還沒結束,火箭炮的覆蓋又接踵而至。
普洛森第十一集團軍剛剛補充了一大批新兵,這突如其來的兇猛火力把一半的新兵給炸蒙了,有些直接崩潰了,抱著頭大喊大叫,最后被帶班的老士官一巴掌打沉默了。
至于另一半的新兵,已經死在炮火中了。
這么密集的炮火,老兵都死了不少,何況新兵了。
等炮火好不容易結束,士官們開始把蜷縮在地上的新兵一個接一個的拽起來:“快進入陣地你們這些豬玀!想想你們接受的訓練!安特人要上來了!”
新兵們剛被連哄帶威脅的趕進陣地,安特人就上來了。
至少三十輛T34坦克帶著三道散兵線向著城市壓過來——其實T34當中還混著KV1坦克,但是普洛森人沒有認出來。
胡樂中士負責帶領一個反坦克手雷小組,他們的武器是帝國最新式的反坦克武器:磁吸手雷。
但是因為這東西過于不好用,士兵們都叫這玩意棒槌,意思拿這這個東西反坦克,和拿這棒槌反坦克效果一致。
甚至還有個笑話:棒槌至少能把安特坦克的油漆刮花,而磁吸手雷連這個都做不到,因為拿著這么重的玩意兒跑不快,根本無法進入坦克的視野盲區。
胡克中士把兩個反坦克棒槌放在自己的位置旁邊,同時還拿出了幾個繳獲的安特燃燒彈。
他看了眼小組內唯一的新兵說:“我教過你怎么使用燃燒彈了吧?別害怕,這東西使用起來很簡單,安特的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使用起來簡單!只要拉弦,然后扔在坦克的散熱蓋上,就可以迫使坦克手跳車了!”
新兵疑惑的問:“那為什么我們不用這種簡單可靠的東西呢?非要拿這重死人的棒槌?”
胡克中士:“新兵,記住,以后這種話不要亂說,尤其是不要在憲兵跟前亂說。我們的武器精密有效,只要嚴格按照沒上過戰場的人編寫的作戰手冊使用,就一定能有效果!”
新兵一臉疑惑:“我聽不太懂您是在稱贊還是在說…”
“我是在稱贊。”胡克中士斬釘截鐵的說。
小組其他人紛紛附和:“對,是稱贊。”
“我們的反坦克棒槌太好用啦!我們的坦克新涂的防磁涂層也太帥了!”
新兵來回看著前輩們。
這時候他注意力忽然被別的事情吸引過去。
引擎的轟鳴聲中,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唱歌。
不對,是跟在坦克后面的安特人散兵線在齊聲高唱。
新兵問:“他們在唱什么?”
“不知道,”胡克中士搖頭,“我從未見過安特人在沖鋒的時候唱歌,這是第一次。”
新兵又問:“為什么安特步兵都披著披肩?和他們的騎兵一樣!”
胡克中士鐵青著臉:“那是他們的近衛部隊。”
“沙皇的御林軍的意思?”新兵繼續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另一名老兵解釋道:“這是一個榮耀稱號,那些在戰斗中表現突出的部隊會獲得近衛稱號以及新的番號,每個人都會得到你看到的披風,還會得到更好的武器,比如半自動步槍,還有‘秤砣發射器’。”
新兵:“秤砣發射器?”
“對,一種微聲步槍,特別適合夜戰,大半夜的你都聽不到槍聲,只是一陣風你就倒下了,子彈會打碎你的胸腔,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說著老兵突然大吼一聲,“嗷!”
新兵嚇一跳,手里的反坦克棒槌都沒拿穩掉地上了。
結果他不出意外的砸到了自己的腳。
胡克中士:“怎么樣了?快脫鞋看看怎么回事,我們這個兵種需要跑得快,腳受傷了可打不了坦克!”
“我沒事!”新兵說。
“把他靴子脫掉!”胡克中士下令道,“腳傷了的人不能加入我們突擊組!”
于是兩名老兵一左一右的夾住新兵蛋子,還幫他脫下了腳上的靴子。
果然,新兵的腳已經大了一點,眼看就快要爆了。
胡克中士:“來個人把他后送到野戰所,當然也可以成為志愿機槍手,管理一挺機槍。”
新兵:“我還能作戰!”
但聽命的老兵已經用鐵鉗一樣的手抓住新兵的胳膊,帶著他離開了掩體。
胡克中士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嘆道:“以后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孩子。”
話音剛落,逼近的安特坦克開始射擊,大概率是威嚇射擊,對這種射擊心急火燎的轉移陣地,那就正中安特人的下懷。 “沉住氣!”雖然小組里已經沒有新兵了,但胡克中士依然在不斷的鼓舞士氣,提醒大家要冷靜。
這時候正在接近的安特坦克持續開火,用主炮把看起來像是暗堡的東西都送上天。
然而安特人蒙了幾次都沒蒙到真正的地堡。
這時候安特人的散兵線通過了300米標的物,普洛森的機槍射擊馬上就開始了。
新式機槍掃射的時候聲音像是在撕帆布,密集的火力就算全安特最老資格的近衛軍也要忌憚幾分。
于是坦克后面的安特散兵線立刻全都趴下了。
然后坦克開火了。
距離胡克他們最近的機槍火力點立刻就啞火了。
胡克皺著眉頭罵道:“敵人坦克找我們機槍火力點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以前他們至少要五分鐘才能找到火力點在哪里!”
又有坦克開火,被命中的暗堡一下子把白煙籠罩。胡克還以為是煙霧彈,心想我們的戰術也被安特人學去了,結果下一刻他就看見地堡的大門開了,里面的人渾身冒煙的跑出來。
這些人在地上打滾,可不管怎么滾他們的身體還在滋滋冒煙,仿佛身體正在被蒸發。
慘叫聲即使隔著這么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胡克罵道:“又是新武器!安特人怎么老是拿出新武器!”
其實不是,聯眾國的白磷彈已經研發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最近才輸送給安特使用。
陣地上騰起的白煙越來越多,每有白煙騰起,就必然有人慘叫著從白煙中沖出來,在地上打滾,然而白煙依然滋滋作響的吞噬他們的身體。
這恐怖的情景,讓胡克中士不寒而栗。
他低聲呢喃:“老天,安特人到底使用了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一輛坦克噴出長長的火焰,從射擊口噴進碉堡里。隨后碉堡大門就開了,渾身著火的機槍手在地上拼命打滾。
胡克中士面如死灰:“看起來這次,安特人志在必得,壞事了,當真壞事了!”
13日中午1300時,阿巴瓦罕方面軍司令部。
巴甫洛夫把一份報告扔到王忠跟前的桌面上:“我們已經攻占了普林卡外圍陣地,正在向城區內挺進。我們按照將軍的意圖,沒有把敵人逃跑的路堵死,敵人現在隨時可以從城西出逃。”
王忠拿起報告掃了眼,草草在上面寫了個簽名,就把夾著報告的寫字板扔回給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又一個轉手,把寫字板扔給等在他身后的參謀。
王忠繼續說剛剛的話題說:“我們不知道守將有沒有出逃的魄力,沒準人家覺得自己就在這里當個敗軍之將也挺好的,以現在普洛森那個供應情況,到了我們的戰俘營說不定吃得比在普洛森軍中好。”
波波夫:“你不知道嗎?我們這接近一周的狂奔,戰士們繳獲了很多普洛森的補給品,甚至有猝不及防的普洛森補給車隊直接投降的。
“目前我軍指戰員對普洛森供應的軍用食物的評價是——豬食,而和補給一起運來的咖啡,則獲得了‘泥漿’的諢號。”
王忠笑了:“他們活該!”
話音落下,房間里所有人都帶著笑容。
那之后,過了兩個小時,通訊參謀之一跑過來大聲說:“報告!我軍占領普林卡!”
王忠握拳:“很好!來伙計們,這開了個好頭,我們繼續把第十一集團軍抽絲剝繭的消滅!”
希普林幾乎和羅科索夫同時收到報告。
他皺著眉頭,問通訊科長:“消息屬實嗎?是誰報告的這件事?”
通訊科長:“是準備實施反沖擊的裝甲師師長,在聽到無線電中的信息后覺得不對,攔截了潰逃的士兵詢問,才最終確定的。”
希普林眉頭緊鎖,沉默幾秒之后才說:“普林卡我們修了很久的工事了,在我們還沒有兵敗如山倒的時候,駐扎在那里的后方機動兵力就開始修工事。”
他停下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走了幾圈才繼續說道:
“要塞化的城市,居然一天不到就被攻克了,看起來我們要重新評估羅科索夫手下的阿巴瓦罕方面軍的實力了。”
參謀長:“在被拿下之前,第20步兵軍軍長和普林卡守軍通過電話,當時軍長認為普林卡至少能堅持48小時。看起來敵人來的速度,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啊。”
希普林點頭:“這次進攻之后,羅科索夫就不再是一個只擅長防守的將領了,我們就是他的試金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