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拉奇城東,森林陣地。
格里高利大聲鼓舞士氣:“只是炮兵們沒了!拿好你們的燃燒瓶!坦克沒什么可怕的,扔到后蓋上就行了!”
話音剛落,敵人坦克開始機槍掃射。
其實這個時候坦克進攻陣型和樹林還有五百米以上的距離,機槍基本上只能隨緣命中。
特別坦克的航向機槍本來就沒有辦法精確瞄準,只能靠曳光彈校正彈道。
但是只要機槍的子彈在噼里啪啦的撕裂白樺樹的樹皮,只要那些崩落的木屑還在往士兵臉上招呼,落在領口里,那這機槍射擊對士氣就是巨大的打擊。
第五別申斯克又是從護教軍走捷徑轉化成的部隊。
開始有驚恐的士兵跑出戰壕,向后狂奔。
格里高利打開沖鋒槍的保險,一個短點射打倒了兩個逃兵。
“沙皇的命令!逃兵、投敵、都視為叛國!”他怒吼道,“按照命令應該把你們家人全部連坐,但我心善,只會打死叛徒本人!給我留在原來的位置!”
這時候敵人的四號開了一炮,炮彈打中了樹林中最粗的白樺樹,把樹干直接打斷,半截大樹落向地面。
格里高利躲過樹干,但在他躲樹干的時候又有兩個逃兵沖出戰壕。
格里高利對著他們的后背開火,一邊射擊一邊喊:“你們想清楚了!抵抗到底可能會活著,逃跑就肯定死了!”
就在這時候,陣地另一端傳來歡呼聲,甚至壓過了敵人坦克的轟鳴。
格里高利疑惑的看過去,便看見戰術編號422的坦克繞過了炮兵陣地上的大火與濃煙。
坦克開炮了,穿甲彈呼嘯著穿過樹林,準確的命中了一輛四號。
更多的t34跟著422號車出現,一邊前進一邊對敵人開火。
剛剛還在咄咄逼人的敵人突然停下來,然后開始倒車。
可能這些普洛森坦克手已經從其他部隊的經驗分享那里,知道面對t34應該拉開距離——大多數t34在遠距離的命中異常的糟糕。
坦克部隊的后退,讓跟隨坦克前進的散兵線也開始后退。
而t34大隊見狀,越過樹林開始追擊敵軍坦克。
這時候有第五別申斯克團的新兵問:“為什么每輛坦克后面還站著個人?”
不等格里高利回答,打頭的422號車停下來,緊接著其他車發動機散熱蓋上的人掀開坦克的艙蓋對里面大喊著什么。
最終所有的坦克都停在剛過林木線的位置,向著撤退的敵人射擊。
剛過還想和t34對射的普洛森坦克兵終于釋放煙霧,選擇撤退。
奧拉奇城,臨時151師師部。
“好,知道了,做得很好。”巴甫洛夫放下聽筒,“東邊也擋住了,有兩輛t34被卡住了炮塔,敵人的射擊準確度很高啊!加上剛過斯圖卡炸壞的,我們現在就剩下6輛完好的t34了。”
王忠:“六臺都是有無線電的?”
巴甫洛夫搖頭:“沒有,敵人坦克好像都盯著有無線電天線的打。他們一定已經知道我們普通坦克沒有無線電。”
王忠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評論t34的弱點了。
明年有謝爾曼一定要整點來,就算沒有,拿點m3格蘭特李也不錯啊,那東西當坦克殲擊車相當優秀。
至少每輛車都有無線電。
巴甫洛夫:“好消息是進攻告一段落,今天也過了一半了。”
王忠看向手表,才發現居然已經下午一點了。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又響了。
巴甫洛夫抱怨道:“別是敵人又進攻了吧?”
他拿起聽筒:“師部,請講。知道了。”
掛上電話后,巴甫洛夫一臉苦澀的看著王忠:“最擔心的事情來了,敵人從我們西南越過了公路,包抄了過來,看起來準備在牧場那邊也展開攻勢。”
王忠也皺起眉頭:“我們本來想得很好,那邊挖了坦克掩體,敵人攻過來可以把t34開進去抵抗,結果現在就剩下六輛完好的t34了。”
“好消息是工人師傅們在搶修153高地側面壞掉的t34。”
拖拉機廠的工人師傅救我狗命——王忠真心實意的想。
巴甫洛夫:“但是現在阻擋敵人沖進城市的只有地雷陣,好消息是,我們布設的地雷陣還挺厚的,敵人要用炮火準備清理出道路,估計得炸個一兩小時,也就是說,至少到下午三點前我們不用擔心牧場方向。
“但是如果敵人出動工兵,用爆炸索排雷,那牧場方向很快就會出問題。
“一般雷區得有機槍和反坦克炮掩護,才能避免敵人的工兵迅速清理掉雷區。但是…”
王忠搖頭,打斷了參謀長的話:“敵人會打煙,你忘了。”
巴甫洛夫看看天花板:“是啊,會打煙。普洛森人就喜歡打煙。要是我們能搞出來看穿他們煙霧的東西就好了。”
熱成像嘛,但是考慮到安特的技術水平,估計沒那么簡單。
倒是普洛森,他們剛開戰就擁有弗里茨x無線電炸彈了,搞不好科技會比真實二戰發展快。
媽的,不會像那個德棍游戲《裝甲軍團2》那樣,43年就滿天飛的梅262和霍229吧…那可真是地獄難度,只能期望天兵(美軍)救一下了。
巴甫洛夫不知道王忠在想啥,他順著剛剛思路說:“不管怎么樣,最遲兩個小時后牧場方向就會有防守壓力。而我們已經沒有部隊了。”
這時候電話鈴又響了,巴甫洛夫念了句“別是壞消息”,拿起聽筒:“師部,講。”
下一刻,他把聽筒遞給王忠:“波波夫。”
王忠接起電話:“我是羅科索夫,怎么了?”
“教會這里還有兩個護教軍營,要把他們派到哪里去嗎?”
王忠看了眼巴甫洛夫,果斷回答:“讓他們去牧場。”
波波夫大驚:“牧場?那邊考察地形的時候不是說不適合防守嗎?”
“棄守牧場,守牧場周圍的房子和街道。”
波波夫:“你是打算讓護教軍打巷戰嗎?會被敵人欺負得很慘的!”
王忠:“你以為我想嗎?現在敵人已經在牧場那邊展開了,只有一道雷區阻擋敵人。如果我們不派人防守這個街區,他們會直搗黃龍的!被敵人中央切斷之后,所有的防御都會成為一紙空談!”
波波夫沉默了一秒,答:“好吧,我會讓他們去牧場那邊。
“另外,勞工營強烈要求我們給他們發武器,他們想親自保衛自己的家鄉。”
王忠:“他們會用燃燒瓶嗎?”
“那肯定會啊,我們這些天一直在教這個。”
王忠又問:“那我們有什么多余的武器?”
“相當數量的莫辛納甘,還有一些獵槍。”
波波夫說話的時候,王忠聽見電話另一頭有人喊:“給我們能打死人的東西就行了!”
王忠:“給他們發槍,如果發完了還有人想要獲得武器,就讓他們專門扔燃燒瓶。”
波波夫沉默了幾秒,答道:“我承認,我是故意把這個決定推給你做,沒想到你這么干脆的就做了。”
“因為我見識過地獄。”王忠答,“我知道怎樣才能阻止地獄降臨。”
“伱做得對。我這就武裝普通民眾。對了,我聽外面炮聲停了,情況如何?”
“我們暫時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但情況比早上更糟了。我們被包圍了,身陷囹圄。”
王忠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
波波夫察覺了這點,笑道:“我才到你的部隊不到一個月——到一個月了嗎?”
“剛到。”
“是啊,剛到。然后我已經覺得我們身陷囹圄、面對數量遠超我們的敵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你會像以前一樣堅守到完成任務。”
王忠剛要回答,要夸一些海口,卻臨時變卦了。
這次看起來真的守不到西南方面軍逃出生天了,敵人第二裝甲集群肯定會繞過奧拉奇,開始奪命狂奔。
西南方面軍最適合的撤退路徑將會被切斷,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這個身體的哥哥、父親,還有好兄弟會被包圍在阿格蘇科夫。
在這種情況下,王忠實在逞不起能了。
波波夫仿佛全都懂:“你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英勇的在這里抵抗了兩天——這是第三天!我相信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王忠:“謝謝你。請你武裝人民,做最壞的打算。”
“我會的。完畢。”說完波波夫掛電話了。
王忠剛放下聽筒,電話鈴又急促的響起來,于是王忠順手把聽筒拿起來:“我是羅科索夫,怎么了?”
電話那邊彼得修士急切的說:“道217!和上次洛克托夫扔那個無線電制導炸彈的飛機一個聲音,而且是兩架!兩架!兩架帶著那種大炸彈的轟炸機從高空對著我們來了!”
王忠:“你確定嗎?”
“我確定,我把音陣設定為窄波模式,犧牲了覆蓋面提升了性能,所以聽得非常清楚,就是道217!和上次差點炸死你未婚妻的那架動靜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王忠來到窗前,切換成俯瞰模式,卻看不到敵機——彼得修士切換了音陣工作模式,讓他能警戒更遠處的敵機。
終于,王忠看到那兩架道217,也看到了他們掛架上掛著的無線電制導炸彈。
弗里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