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臆想癥患者。
數學老師聲音響亮的說道：“這個學期，還有82天。”
“期末考試會在82天之后。”
82天？
周震立刻記下了這個數字，他不能確定，這82天，是指夢里的時間，還是現實的時間，但通過這個數字，可以判斷出，下次考試，暫時不會到來！
“…從而達到測量的目的。”
“也就是說…混沌系數為…星體誕生…”
這個時候，數學老師回到黑板前，揮舞著教鞭，繼續講課。
周震再次舉手，但數學老師毫無反應，似乎是無視了他的舉動。
看到這一幕，周震微微點頭。
一節課，只能提一個問題，陶南歌總結的這條規則，對他也是一樣。
緊接著，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課本，想了想，最后還是沒去翻開這些教科書。
這些教科書里面，是他以前的記憶。
但查看起來，需要消耗大量“數字能量”，他接下來還要配合陶南歌進行測試，需要保留“數字能量”。
查看記憶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
于是，周震坐在座位上，開始發呆。
叮鈴鈴…
熟悉的下課鈴聲終于響起，數學老師回到講臺上，收拾教案，很快離開。
周震馬上站了起來，也朝教室外面走去。
他走出前門，外面是熟悉的空曠走廊，到處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卻看不到數學老師的足印。
周震快步走到高三（7）班的教室門口，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里面還是跟之前一樣，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兩道人影。
一個是陶南歌，另一個是鄭鳴。
周震迅速望向陶南歌，陶南歌跟上次差不多，渾渾噩噩，意識明顯很不清醒，數字興奮劑，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作用！
周震微微搖頭，然后直接朝著鄭鳴走去。
很快，跟上次一模一樣的情況，周震拿起鄭鳴面前的筆記本，被鄭鳴阻攔，然后陶南歌過來幫忙…
乒乒乓乓！！！
周震很快就把鄭鳴的筆記本，放到了陶南歌的課桌上，然后跟陶南歌聯手，把鄭鳴暴揍了一頓。
打完鄭鳴，鄭鳴的筆記本，也完全轉變成陶南歌的筆記，得到了這股“數字能量”的補充，陶南歌總算清醒過來，她沒有遲疑，直接對周震說道：“課間休息時間不多，快去你的教室！”
周震點了點頭，立刻帶著陶南歌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沒多久，他們再次來到高三（8）班。
周震毫不耽擱，直接帶著陶南歌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問道：“南姐，現在可以看到我的課桌么？”
陶南歌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周震，在她的視野中，周震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這些數字蠕動著、掙扎著，仿佛在不斷發出嘶吼與嚎叫，企圖脫離周震這道輪廓，融入四周的空氣里。
這一幕驚怖無比，是很多人噩夢之中，都無法想象的瘆人場面。
但當周震在面前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所有的數字，全部煙消云散，化作正常的血肉皮膚，露出了周震原本的模樣。
與此同時，在她的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周震的對應信息：周震，全校第一名，性格冷血，連環殺人魔，臆想癥患者，無情型人格障礙，終極欺詐師，法外逍遙者…
一連串常人根本接觸不到的詞匯，全部都是極端與恐怖的代表！
信息的最后一個詞語，則是：記憶被封印。
此刻，陶南歌看到周震坐在一張蠕動著無數數字的座位上，在他面前的課桌，同樣由密密麻麻的數字構成，它們緩慢而充滿惡意的蠕動著，沒有一刻平息下來，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坍塌成數學的深淵，吞噬一切敢于直視它們的生物。
而課桌上擺放著一摞摞課本，在她的視野之中，這些課本似乎只是一個偽裝的虛影。
只要稍微凝神望去，就能看到，這些課本里面充斥著難以計數的數字、公式、符號…它們扭曲旋轉，拉扯翻騰，仿佛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解答，仿佛被壓縮到極致的無垠未知，又仿佛充滿了人類難以想象的陷阱與誘惑，如同一個個被封印起來的潘多拉魔盒！
一種濃烈的預感涌上心頭，僅僅只是貿然觸碰這些課本，似乎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后果，更別說翻看它們。
陶南歌臉色頓時一變，但作為幽靈小組的成員，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這些忽然在她腦海中出現的信息，不一定準確！
她這段時間，一直都跟周震一起行動，從來沒有發現周震這個主人格，有過任何犯罪傾向。
恰恰相反，無論是當時竭盡全力救治她，還是執意準備重建隔離點，都可以看出，周震的本性，應該是追求公平正義、憐恤弱小，充滿了正能量。
甚至有點這個時代的局勢下，看起來比較天真的夢幻主義…
“南姐？”這個時候，周震熟悉的語聲，再次傳來。
陶南歌頓時回過神來，立刻說道：“我記下來你課桌的位置了，馬上就要上課，你速度要快！”
周震迅速點頭：“好！”
說著，他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朝后門走去。
周震一離開座位，陶南歌的視野頓時發生改變，面前的桌椅頓時變得非常模糊，仿佛一下子跟她拉開了相當遙遠的距離，即使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與方位，而且這種距離，似乎還在不斷的變換著，只要她的視線轉移，就會瞬間丟失眼前的目標。
與此同時，在她眼中的周震，渾身上下，再次化作密密麻麻的蠕動數字，如同一道數字凝聚而成的人形輪廓。
很快，周震在教室后面的位置，打開了一扇門，走了出去…
通過眼角余光確認周震的身影已經完全從班級里消失，陶南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周震的座位，開始耐心等待。
玉欖隔離點。
總控制室。
周震睜開眼睛，望著周圍逐漸開始熟悉的監控設備，沒有任何耽擱，立馬坐直了身體，精神集中到腦海中的一組公式之中…
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什么，迅速拿出手術刀，雪亮的刀身，轉眼覆上了一層濃稠黏膩的血色。
周震對著旁邊一張空著的椅子直接砍去。
手術刀直接斬斷了面前看起來非常堅實的轉椅，仿佛是燒熱的刀刃切割成塊黃油一樣，中途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
面前這把足以承重幾百斤、擁有防爆板、做工扎實的轉椅，就好像是紙糊的一般，當場被斬成兩截，哐啷落地。
金屬敲打著地磚的聲音清脆利落，旋轉時還發出細微的嗡鳴，斷口處平整光滑，仿佛是用車床精心處理的結果。
望著這一幕，周震微微點頭，這是他從龐少斌那里抄來的第一個“數字域”，這個“數字域”的效果，是為武器附著一層類似于破甲的效果，可以輕松破開一般的防御，它的名字叫做強化穿透。
緊接著，他又把精神集中到腦海中的另一組公式之中。
他的腳下，頓時滲出了汩汩的血水，血水出現之后，如同決堤洪流一般，飛速暴漲，越來越多。
很快，整個總控制室的地面，都被血水浸沒。
但周圍的電子設備、桌椅，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股血水粘稠沉重，散發出刺鼻的腥甜氣息，仿佛是屠殺了眾多生物之后，硬生生流淌匯聚成的血泊。
它們靜靜的浸沒地磚，彌漫在整個總控制室內，表層微微晃蕩，漣漪層層疊疊的推向四周，望去詭異而浩大。
嘩啦…嘩啦…嘩啦…
周震在血水中走了幾步，頓時明白過來，這血水的本質，是一張蛛網！
他在血水里面，可以自由穿行，不受任何限制，甚至行走時也沒有行走在同樣深的水里困難。但外界的生物進入血水范圍之后，就好像被蛛網網住的蟲子一樣，很難移動，更難以逃脫。
倘若是飛行生物，則無法起飛。
此外，他還可以通過宰殺生物，來擴大血水的范圍。
這個“數字域”，也是來自龐少斌，名字叫做緋紅陷阱。
周震迅速把精神集中到腦海中的下一組公式之中。
他渾身上下，忽然浮現出一股濃重的血色霧氣。
血霧沒有散開的意思，只是縈繞在他周身，仿佛為他穿上了一件輪廓模糊的鎧甲。
除此之外，血霧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周震仔細的感應著這團血霧給自己帶來的變化，沒多久，他就知道，這種血霧，正常情況下，別人無法看到，只有接觸到了他的身體，才能出現在生物的視野之中。
血霧的作用，是威懾獵物。
所有看見血霧的生物，都會轉變成“獵物”這個角色，難以做出反抗他的舉動。
跟緋紅陷阱一樣，這團血霧，可以通過宰殺生物來增強。
宰殺的生物越多，血霧的效果也越好。
這個“數字域”，同樣來自龐少斌，名稱為零距離恐懼！
龐少斌的三個“數字域”測試結束，周震馬上把精神集中到腦海中最后一組公式之中。
他面前頓時浮現出鋪天蓋地的數字、公式、符號、圖形…它們浩浩蕩蕩，似乎無窮無盡，如同一道無形的長河。
周震心中若有所悟，這道“長河”，可以跟外界的信號，進行對接。
這個“數字域”的發動形式，跟超頻干擾很像！
但在一些細節上，又有些不同。
周震看向旁邊一臺閑散的平板電腦，心念一動，“長河”頓時滔滔而下，與這臺平板電腦的信號開始對接。
呲呲呲…呲呲…
平板電腦原本正在變幻屏保的屏幕，立刻一陣明暗閃動。
幾秒鐘之后，屏幕恢復如常，看上去好像一切正常。
周震心念微轉，頓時想著，要聽一首音樂。
下一刻，平板電腦屏保依舊，但后臺卻自動打開文件夾，播放出一首樂曲。
周震接著又換了一個想看電影的念頭，平板電腦馬上關閉音樂，去掉屏保，打開了儲存在內的一部電影。
望著這一幕，周震微微點頭，頓時明白了這個“數字域”的作用…可以給外界信號，植入類似木馬的程序，從而對目標進行遠程操控！
這個“數字域”，不是來自他的其他人格，而是“數字雨”對他作業本上第二題的解答！
“植入木馬…”
“跟超頻干擾差不多，會受視線影響，看不到外界信號，就無法跟外界信號進行對接。”
“不過，如果配合能量觀測這個‘數字域’，就可以彌補這個弱點。”
“現在的問題是，其他人格的‘數字域’，都有很大的副作用…”
想到這里，周震關掉電影，停止了對平板電腦的操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強烈的念頭，忽然涌上心頭。
他忽然很想殺豬！
周震馬上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相冊”之中，密密麻麻的女生照片，清一色腰肢纖細、膚白貌美，一顰一笑，風情各異，望去秀色可餐。
但此刻，在周震的視野中，所有照片上的女生，都變成了一頭頭白白嫩嫩、壯實可口的大肥豬！
粉筆灰在空氣里慢悠悠的飄蕩，高三（8）班的同學正在享受著自己的下課時光。
小圈子嘰嘰喳喳的討論，時而爆發出陣陣大笑；個人或者獨自休息，或者抓緊時間整理筆記，或者在自己的座位上搗鼓著自己感興趣的物事…大家都顯得很悠閑，絲毫沒有關注其他人的意思。
陶南歌站在課桌之間的走道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周震的座位。
忽然間，龐少斌從自己的座位上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過陶南歌身旁，來到周震的座位面前，直接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望著這一幕，陶南歌頓時明白，周震那邊，出問題了！
對方的座位，不能讓其他人格坐！
這就是對方副作用發作的原因！
想到這里，陶南歌正要動手，旁邊不遠處的楚晶妍，忽然同樣站起身，朝著周震的座位走來。
她走到龐少斌的旁邊，一把揪住龐少斌的頭發，語聲陰沉的說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