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將計就計,衛圖獻身

　　不過對此女，他也僅是欣賞，并未有任何占有的想法。

　　以金蠶雪女的高傲，是絕不會容許自己與其他女修共事一夫的。

　　況且，他已有閭丘青鳳這化神道侶了…

　　在道途和性格上，現在的閭丘青鳳堪稱他的最佳伴侶，足可讓他收心了。

　　另一邊，在前面飛遁的金蠶雪女亦察覺到了，衛圖不經意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

　　她心中不以為意。

　　如她這等站在修界巔峰的漂亮女修，又兼是處子，遭男修垂涎很正常。反之，不覬覦她的男修才是真的有問題。

　　更何況，衛圖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還算可以，比那些沒有半點心機，暴露出赤裸裸色欲的男人強多了。

　　“而且此人氣血渾厚，根基應該不錯…畢竟能被齊瑤仙帶來的元嬰小輩，在仙靈道那里，又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輩…”

　　金蠶雪女心思活絡，暗暗思索起了給衛圖安排大雪山女修相親這一件事。

　　此事適才雖是以她開玩笑的口吻談及，但在她的心底里，其實一直把此事當做正事在干。

　　和大雪山結盟，盡管是仙靈道、炎皇宗兩派率先提出，但這并不意味著，大雪山就對結盟之事不著急了。

　　換句話說。

　　仙靈道和炎皇宗與大雪山的結盟，是正中了大雪山的下懷。

　　作為當家雪女，她將其視為了，解決大雪山如今危如累卵局勢的救命良藥。

　　——和仙靈道加深關系的方式，不止聯姻這一種，但唯有聯姻，是代價最低，收益最高的一種方式，是真能從事實層面上，向外界證明兩派的友好關系。

　　計劃已定。

　　到達大雪山主殿商議聯盟細節的同時，金蠶雪女亦開始旁敲側擊，問起了齊瑤仙衛圖在其心中的地位，是否為仙靈道的道子。

　　或者說，仙靈道的化神預備役。

　　單單一個仙靈道六長老的身份，可無法作為兩派聯姻的代表。

　　而以齊瑤仙的聰明，亦僅靠這三言兩語就猜出了金蠶雪女的想法，她微然一笑，直接挑明道：“六長老是本座最為看重的后輩，此前與本座也曾有過生死之交…他日，此子必會被本座扶為化神修士…倘若雪女真的愿為此子許下姻親，大可不必擔心此子的背景問題、潛力問題。”

　　“生死之交？”

　　聞言，金蠶雪女暗自詫異，她想過衛圖的身份在仙靈道內可能不簡單，但卻從未想過，其與齊瑤仙這老祖還有過“生死之交”。

　　只是，此事不免涉及仙靈道隱秘，她也不好多問。

　　但在心中，她已然把齊瑤仙此話當了真，心中對衛圖愈發重視了起來。

　　而看到此幕的齊瑤仙，則暗中一笑。

　　背景？

　　衛圖自身就是他自己最大的背景。

　　潛力？

　　以她的天資，也不得不感嘆衛圖的年輕，短短不到千年，就成為了與她同階的化神尊者。在實力和底蘊上，絲毫不弱于她。

　　當然，齊瑤仙也沒有貿然越俎代庖，替衛圖決定一切，在猜出金蠶雪女的心思后，便暗中傳音，先通知了一聲衛圖。

　　為了打探大雪山的虛實…

　　撒這個謊，對于衛圖而言，卻也不是不可接受之事，反正聯姻還只是暫定，短時間內，根本決定不了什么。

　　有了即將聯姻這層關系。

　　金蠶雪女和齊瑤仙、衛圖二人，關系肉眼可見的親近了許多。

　　而這時，齊瑤仙也趁機提出了，拜訪“天眉雪女”這個大雪山老一輩化神之事。

　　齊瑤仙給出的理由很有道理。

　　三派結盟，共同對抗鬼影宮、森羅教，自然要整合一切可整合的力量，“天眉雪女”盡管一直以來避世不出，但在大雪山的危急存亡之時，也理應出一把力，哪怕只是當作策援也好。

　　當然最好，是以主要戰力出擊。

　　所以，商議結盟細節的時候，不宜繞過“天眉雪女”。

　　說完此話后。

　　衛圖和齊瑤仙二人佯作平常，但目光一直盯著金蠶雪女，想要從此女的細微表情中，發現一些端倪。

　　可惜，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在談及“天眉雪女”的時候，金蠶雪女失去了一些坦然，言語稍有搪塞，似是不愿衛圖和齊瑤仙二人與天眉雪女相見。

　　若無此前閭丘青鳳的情報，此時金蠶雪女的舉動，當有不少可能的解釋，譬如不愿打擾師尊天眉雪女的安靜…等等理由。

　　但多了閭丘青鳳的情報后，金蠶雪女此舉頗有些欲蓋彌彰了。

　　然而，他們二人現在，也不敢篤定金蠶雪女一定會站在他們這一邊——鬼影宮的敵對面，所以縱使抓到了一些端倪，卻也不好坦誠布公、共面危機。

　　況且，關于天眉雪女是否叛變之事，現在還只是他們的單方面猜測，在沒有掌握到確鑿證據之前，就在金蠶雪女面前貿然懷疑，盡管不至于釀成大禍，但在此聯盟內，亦會不可避免的多出彼此間的信任裂痕。

　　——不能同心戮力，又談何解決掉鬼影宮這一化神強宗。

　　“所以，多此兩派聯姻后，天眉雪女若當真是內賊，想要破壞三派間的結盟，大概率…會選擇直接對你下手。”

　　商談結束后，前往大雪山迎賓殿入住的路上。齊瑤仙嘴角微勾，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大炎中域各派的競爭，可比其他四域烈度大多了，她作為仙靈道老祖，一直讓仙靈道牢牢坐穩中域四派的地位，可不僅只是靠個人實力。

　　而對此，衛圖亦早有所料。

　　——他們二人，都是千年老怪、千年狐貍。

　　在殿內的時候，他也看出了齊瑤仙的計劃，所以才會答應的那般痛快，沒有半分猶豫。

　　所以，聽到齊瑤仙此話后，他點了點頭，順著話繼續說了下去，“天眉雪女再是癡心離鬼王，對大雪山也是有感情的，況且現在鬼影宮的戰略重心更是落在了南域，短時間，不會對大雪山產生威脅，甚至在她看來，欲與大雪山結盟的我們，是破壞北域平和的罪魁禍首…”

　　“因此，為了大雪山著想，為了自己的私心著想，她必然會以最小的代價，使三派聯盟告吹…恰好，聯姻是加深仙靈道和大雪山之間關系、代價最低，效益最高的一種做法。將其破壞掉，也就是在大雪山內對我下手…對大雪山的代價，自然就最低了。”

　　衛圖面色微寒，冷哼一聲道。

　　畢竟，以自己為餌的感覺，可不好受，不過這也是此番將計就計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了。

　　——在大雪山內受到襲擊，比當作化神尊者對待，在外被天眉雪女和鬼影宮等修設伏，危險程度低多了。

　　其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自信，單是以天眉雪女的實力，還不至于傷到他。

　　而且，若如此時所料，天眉雪女當真在大雪山襲擊了他——只要金蠶雪女沒有徹底倒向天眉雪女那一邊，以他現有的實力，結果無論走向何方，都將會對他有利。

　　這便是他這強者的余裕。

　　更別說，他還有閭丘青鳳這化神道侶，在外虎視眈眈。

　　“現在，就看天眉雪女是否真的為內賊了。”

　　齊瑤仙抬頭，杏眸似乎跨越了重重空間，望向了大雪山深處，正在閉關的天眉雪女身上。

　　另一邊。

　　與齊瑤仙結束會談的金蠶雪女，在目送衛圖和齊瑤仙二人離開后，思索了一會后，抬手發出符信，喚來了一個彩衣少女。

　　這彩衣少女是她膝下的唯一弟子。

　　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成為繼她之后，大雪山的下一任雪女。

　　現在，倘若真要聯姻的話——唯有此女才能配上，與齊瑤仙有過生死之交，并且是仙靈道化神預備役的衛圖。

　　只是，此次她喚來彩衣少女的目的，遠不止于此，有著更深層的想法。

　　“萱兒，你跟隨為師前往后山，拜見師祖。”

　　金蠶雪女揉了一下面前彩衣少女的秀發，暗嘆一口氣，面帶親和微笑道。

　　名為“林萱兒”的彩衣女修不疑有他，乖巧的點了點腦袋，直接答應了下來。

　　以往，師尊金蠶雪女就經常帶她前往門內的后山，拜訪天眉雪女。

　　因此故，她與師祖天眉雪女之間的關系也算極好，不只是普通徒孫。

　　不多時，金蠶雪女師徒二人就來到了大雪山的后山，走進了立有“禁地”石碑后的洞府。

　　“金蠶、萱兒，你們兩人來了。”

　　洞府深處，盤膝坐著一個眉發皆白、面容冷淡、身材豐腴的美婦人，此時這美婦人在看到金蠶雪女、林萱兒二人的時候，如雪山初霽一般，當即露出了淡淡的溫和笑容。

　　望見此幕。

　　金蠶雪女臉上雖回應以笑容，但眸底深處卻多了一絲冷意。

　　處子之身，在大雪山內，并不是什么必需之物，哪怕身為雪女，一派的表率，只要正常嫁人生子，門派上下就不會多問。

　　但顯然，天眉雪女不是。

　　坊間所流傳的，天眉雪女被離鬼王所擄，并為其生兒育女之事，并非是假的，而是真的。

　　若是被強迫…大雪山上下，包括她那位已逝的師祖，還能理解，并包容。

　　可恨的是，天眉雪女竟然未對離鬼王心生恨意，反而對此獠生出了可笑的感情，阻止了大雪山殺死其所誕下的離鬼王子嗣。

　　當年，就是因為此故，大雪山高層逼迫天眉雪女住進了門內禁地，并宣誓永世不出。

　　只是，最近這些年，在大雪山與仙靈道、炎皇宗結盟的時候，她這位師尊愈發不安分了起來。

　　“不過，究竟是否為真，還得眼見為實。”

　　金蠶雪女暗暗忖道。

　　于是乎，在與天眉雪女閑聊的途中，她漸漸把話題引到了“林萱兒”的身上，并透露出了，自己有意以林萱兒為聯姻人選，和仙靈道結為親家。

　　“是那人？”

　　作為金蠶雪女親傳弟子，林萱兒自然有資格跟在金蠶雪女身后，在山門處迎接衛圖和齊瑤仙二人。

　　只是，她沒預料到的是，金蠶雪女竟然舍得下這么重的本，把她這個唯一弟子許出去。

　　她俏臉微白，緊抿嘴唇，心中既期待，又抗拒。

　　她對衛圖的第一眼印象不錯，但僅限于不錯，還沒到愿意談婚論嫁的程度。

　　只是，門派培養她這么久，為了門派大事而獻身，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師尊金蠶雪女給她說找的夫君也算是良配，她算不上低嫁…

　　一邊的金蠶雪女亦在注意觀察林萱兒，她見自己這個弟子聽到此話后，沒鬧脾氣，暗中點了點頭，對其多了一些滿意。

　　化神機緣，是遠比具有化神潛力的元嬰修士稀缺的。

　　換句話說，下一任雪女并不是非她這個親傳弟子林萱兒不可，還有大雪山的其他元嬰修士有資格成為下一任雪女…所以給其許配良婿，非但不是對林萱兒的強迫，反而是她所給的一件“好事”。

　　——是讓其名正言順成為下任雪女的一件大功。

　　有這件功勞后，她日后給予林萱兒化神機緣，都會變得名正言順，不用擔心被他人所置喙。

　　不過，真正被金蠶雪女所注意的，還是坐在洞府深處的天眉雪女，她暗中觀察林萱兒，只是遮掩行跡的一個幌子罷了。

　　很快。

　　在金蠶雪女的注視下，她就窺探到了，天眉雪女溫和目光下，一閃而逝的冷芒。

　　這份冷芒，不是針對林萱兒，那么必然就是針對林萱兒的未來夫婿——仙靈道的六長老“衛圖”了。

　　“以你這小輩為餌，有失正道長輩的品德，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金蠶雪女心中愧疚，暗暗發誓，一定要及時攔住天眉雪女對衛圖的下手，并在事后給予衛圖一定的補償。

　　化神機緣她是難以贈予衛圖，畢竟大雪山自己都不夠吃，哪有余力接濟外人。

　　不過，衛圖的其他要求，她還是會竭力滿足的，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只是，真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離開后山禁地，牽著林萱兒右手的金蠶雪女眺望遠方，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些許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