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圖在古籍上看到過,有些靈階、仙階的通靈之物出世后,其實力之強,不僅一點不弱于一界真靈,甚至還要比普通真靈還要強大。
這次捕捉的“紫鳶花”,若當真是靈階的通天靈物,他這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說不定還真不是對手。
“大道可期了。”衛圖一招手,攝來被“藍戟兜”困住的紫鳶花,他仔細打量了幾眼這通靈之物,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
有這一通靈之物在手,他此刻,才真的可以說,對證就元嬰存有一定的信心了。
金丹,只是擠入了高階修士之列,算是高階修士中的底層。
與元嬰根本無法相比。
到了元嬰境界,天地間都可以縱橫逍遙了,根本無需去管什么正魔之別、邦國之別、勢力之別。
強如鬼羅魔主,身為九川老魔的元嬰化身,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都不愿去殺藍夫人,得罪一位鄭國元嬰散修的道侶。
其地位,就可見一斑了。
“恭喜衛道友,仙途有望!”看到衛圖激動,白芷收斂心情,臉上露出盈盈淺笑,祝賀道。
她與衛圖,現在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一旦衛圖證就元嬰,她轉修鬼道,有其相幫,說不定未來的某一日,也有突破元嬰的機會。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離開太虛境,脫離這一陷境。”
很快,衛圖就收起了自得之心,開始思索脫身的方法了。
這處秘地位置隱蔽,除了朱紅古鏡外,其他人難以打開。
而且其內靈氣不弱,堪比四階靈地,又沒有靈毒…若沒有車公偉等人的話,他大不了關閉這一秘地,在此久居便是。
但偏偏,車公偉等人在。
車公偉、天尸老怪二人,又是為了援救他,被迫陷入此地。
他要是一走了之,對車公偉、天尸老怪二人不管不顧,那與畜生還有什么不同之處?
“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衛圖想起一個月前,車公偉那番抱有死志的說辭,他目光再次堅定了下來。
仙途難求不假。
謹慎為之,也不假。
但倘若行事處處顧慮、處處顧慮,他遲早會變成一個為了所謂境界、所謂壽元的卑鄙、膽怯之輩。
從此沒了朋友,沒了親人。
“衛道友不愧為正道之人。”一旁的白芷看到此幕,面露贊賞之色。
剛得了成道之機,換做一般人,估計早就貪生怕死,躲在秘地里,偷偷修煉了。
如衛圖這般,仍愿意為他人冒險的修士,少之又少。
白芷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東西,但她喜歡和好人交朋友。這樣至少不會坑自己。
半刻鐘后。
衛圖從秘地中走了出來,他催使朱紅古鏡,收回紅霞,重新封閉了通往秘地的通道。
不過,就在衛圖剛轉身之際,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并持一把峨眉刺法器,襲向他的胸口。
這一切變化太快。
出乎了衛圖的意料之外。
在衛圖反應過來時,人影已經狠狠撞在了他的懷里,其手上所持的峨眉刺針芒已經刺到了他的胸口。
刺啦——
宛如金鐵交擊的聲音傳出。
“怎么可能?”鮑思燕稍稍怔神,她看向衛圖毫發無損的胸口,俏臉露出了詫異之色,驚疑不定。
這一次襲殺,她準備已久,哪怕為了斂息無法使出全力,但七八成的力量,亦足以使衛圖喪命了。
最不濟,也能讓衛圖身受重傷,失去反擊之力。
怎么可能,連衛圖的皮肉都沒有傷及?讓其毫發無損?
“法體雙修?煉體三階中期?”鮑思燕腦海,忽的蹦出了這個想法。
但她下意識覺得,這個想法太過荒謬了。
衛圖結丹不過六十多年,憑借這些年積累,突破金丹中期已是足夠天才了,不可能煉體修為也一并突破到了三階中期…
畢竟,上一次她和衛圖聯手探索地宮,衛圖還是她眼中的“弱小之輩”。
再有突破,也不至于…她現在的襲擊,都難以對衛圖造成絲毫損傷了?
一瞬間的功夫,鮑思燕的心思便徹底亂了。
啪嗒!啪嗒!
衛圖趁著鮑思燕這一怔神的功夫,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立刻鼓蕩氣血,凝聚“煞魔真甲”,然后雙手瞬間探出,直接抓住了鮑思燕的兩只柔荑,并用肉身力量,將其反扣在背。
一瞬間,鮑思燕便被衛圖反制成功,被迫單膝跪地,以屈辱的姿態,匍匐在了衛圖面前。
“撒手!”鮑思燕俏臉慘白,她下意識催動功法,想要掙脫衛圖的束縛,撤離出去。
但——
她的努力無效。
衛圖反扣她的手掌,沉重如山,任憑她使出全力,也難以撼動其一絲一毫。
相反,磅礴的肉身之力,幾乎徹底將她壓垮,讓她除了一張嘴能動外,其余的地方,都被恐怖的巨力,一一禁錮了。
“衛圖,我好歹是你師父,你松開手…”鮑思燕想要求饒,但自持自己輩分大,于是嘴硬般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呵呵!鮑道友,你刺殺衛某,現在想讓衛某放了伱…衛某有這么蠢嗎?”衛圖面色微冷。
此次,要不是他在血屠海石窟內一鼓作氣突破了煉體三階中期,不然還真的有可能被鮑思燕刺殺得手,自此殞命了。
這一危機,盡管有驚無險,但他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命抵一命!上次,你棄我離開,先行脫身。這次,我刺殺你未能功成…相互抵消了!”
鮑思燕冷哼一聲,心里越發覺得衛圖是無恥之輩,竟然絲毫不顧及以前的情分。
她認為,衛圖負她在先,現在頂多是恩怨扯平,兩不相欠。
“那車師父呢?”
衛圖語氣不善道。
半年前,他為了激怒鮑思燕,故意在血屠海岸邊,沒有解釋當年他能夠脫身的真正原因。
而這,與車公偉對他的暗中授意有關。
——鮑思燕,第一時間出賣了車公偉這個老朋友,將其行蹤泄露給了鬼羅魔主。
因此,是先有鮑思燕出賣車公偉,而后才有他欺騙鮑思燕,故意以當年之事,激怒于鮑思燕。
退一萬步來說。
哪怕沒有車公偉這一檔事。
當年為了逃脫鬼羅魔主等人追殺,也是鮑思燕先在五毒沼內,丟棄的衛圖…之后,衛圖這才沒與鮑思燕共同進退,先一步離開卸山嶺,進入了血屠海…
“這…”鮑思燕語滯,不知該以何理由,為自己脫罪了。
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地道。
但她也沒什么辦法。
魂契一簽,自此再無自由。
她隱瞞消息,事后也會被鬼羅魔主得知。與其如此,還不如一早告知鬼羅魔主,還能討得一份功勞。
“衛道友,饒妾身一命,妾身只是想活命…這次刺殺,是鬼羅魔主指派,與妾身無關…”
沒了正當理由后,鮑思燕終于不再硬氣,她低泣一聲,求饒道。
見衛圖不為所動,她加大籌碼,語無倫次道:“妾身愿為奴為奴,妾身蒲柳之姿,愿自薦枕席…”
“昔日我傳你功法,教你秘術,可曾有過二心。”
鮑思燕心如死灰,哀慟不已。
雖然她隱瞞了《神木元功》的一些秘術,但衛圖不知道,這就等于她沒有隱瞞,沒有二心。
聽得此言,衛圖微微皺眉。
當年的功法、秘術,都是他與鮑思燕交易得來。交易行為,雙方都不存在虧欠。
“只是鮑思燕不好處置…”衛圖心里,犯起了難。
與其他仇敵不同,鮑思燕好歹也算是他的師父,就這樣隨意殺了,他便要擔上弒師的罵名了。
俗話說,親親相隱。
哪怕他殺鮑思燕,再有理由,但在別人眼中,就是不尊師重道,就是有悖綱理倫常了。
而且,衛圖也估摸不定,鮑思燕襲殺他,到底是出自鬼羅魔主的命令,還是其擅自行為。
此外,還有一點。
《神木元功》的一些秘術,他還需從鮑思燕手上得到,直接殺死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搜魂的話,又來不及。
畢竟他待會還要幫忙牽制鬼羅魔主等人,讓天尸老怪、蘇冰兒二人,安全撤離太虛境內域。
“先禁錮修為,扔在這秘地之內,等事后再行處置。”衛圖思忖片刻,有了定策。
因為師徒名分,他不好處置鮑思燕,但車公偉這鮑思燕的同輩之人,卻可以。
不過——
就在衛圖準備動作的時候。
正在苦苦求饒的鮑思燕,忽然話語一滯,她七竅涌出血水,嬌軀靈光閃爍,如風中火燭一樣,仿佛下一刻便會熄滅。
“魂契反制,看來鬼羅魔主是不想讓我存活了。”鮑思燕苦笑一聲,臉上再無剛才的乞饒之色,轉而是一臉的平淡,似是看穿了生死。
“玉磯!”
“妾身下來陪你了!”
鮑思燕凄厲叫了一聲。
語畢,她氣息驟停,身上涌出了黑色濃霧,嬌嫩的肌膚逐漸變成了暗青色,像是即將轉變為行尸,又像是化作某種鬼物。
見到此幕。
衛圖不再留手,肉身力量爆發,徹底掌斃了鮑思燕。
“命不由己,可憐人。”衛圖輕嘆一聲,隨手安葬了鮑思燕。
雖然鮑思燕襲殺了他,但其未被鬼羅魔主降服之前,于他并未有什么太過過分的行為。
而且,這次鮑思燕襲殺他,未嘗沒有他此前激怒鮑思燕的因素。
安葬完后,衛圖打開了鮑思燕的儲物袋,尋找烙印有《神木元功》功法的“原簡”。
據他所知,這《神木元功》屬于鮑思燕的家族傳承。
其極有可能,將這一原簡,在身上隨身攜帶著。
“找到了。”少傾,衛圖從儲物袋內,翻出了兩枚玉簡。
這兩枚玉簡,一青一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