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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金丹收徒

  散仙盟,總共有十七位真君。從靖國來的真君,有九人。

  而車真君,便是這靖國九名真君中的一員。

  車真君,名為“車公偉”,金丹中期。其在散仙盟中有仗義疏財、提攜后輩的名氣,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除此之外。

  車公偉還是一尊三階符師。

  因此,聽完李道遠的話,衛圖也大致明白了“車公偉”幫他的原因。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車真君是散仙盟的符師領袖,若能招攬他這個二階上品符師為手下,其在散仙盟中的內部勢力,必然大漲。

  “有勞李道友了。”衛圖故作不知,他面露感激之色,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靈石袋,塞到了李道遠的手上。

  ——有靠山,總比沒有靠山要好。投靠車真君,于他亦是一件好事。

  更別說,現今的他,將有麻煩纏身了。

  “此事就包在李某身上了。”

  李道遠看到靈石袋后,面色一喜,拍著胸口保證道。

  一個月后。

  在衛圖明確表露出投靠車真君的態度后,左魁調查衛圖之事,便已極快的速度的結案了。

  衛圖的裂空雕,被御獸宗認定為,其是衛圖從魔道修士的手中奪來,非是搶奪于御獸宗修士。

  在來歷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兩百多年前,血神教偷襲我派,掠奪了大批靈獸。當時,我派丟失了十二只裂空雕。”

  “這十二只裂空雕中,有五只是地階血脈,七只是玄階血脈。”

  “那一役后,我派雖還有數十只裂空雕,但這些裂空雕,血脈低劣,至少需要花費近千年時間,才能育種出玄階血脈、地階血脈…”

  數日后,左魁找到衛圖,以“調查之事”對衛圖誠懇道歉后,然后說了這一番話。

  “左道友的意思是?”衛圖挑眉,猜到了左魁的想法。

  “衛道友手中的裂空雕,據左某觀測,應是地階血脈。所以,左某代我宗有個不情之請,想讓衛道友的裂空雕去我御獸宗一趟,留個種。”

  左魁提出請求。

  “裂空雕是衛某的重要戰力,若貴宗帶走裂空雕,衛某在戰場上,難免會增添一些危險…”衛圖搖了搖頭,委婉拒絕道。

  拒絕的同時,衛圖亦心生疑惑,他記得裂空雕的血脈等級,僅是玄階,怎么在左魁和御獸宗眼中,裂空雕的血脈等級卻是地階。

  妖獸的血脈相當于修士靈根,因此玄階血脈和地階血脈,盡管只有一階之差,但在潛力上,可是相差極大。

  玄階血脈的裂空雕,修為到達二階后期后,基本上,潛力就已盡了。

  “莫非…”衛圖想到了裂空雕十多年前,突破筑基中期后,眉心處突兀出現的血色豎痕。

  不過不等衛圖細想,一旁的左魁立刻就接上了衛圖的話,改口道:“若衛道友不想裂空雕離開自己身邊的話,我派也可派人與衛道友在“蟬鳴崖”見面,讓裂空雕留種…”

  退而求其次。

  左魁料想,衛圖應該會答應。

  畢竟御獸宗堂堂仙門,肯愿意做到這一步,已是釋放給衛圖的最大善意了,倘若衛圖仍去拒絕,那就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衛某在蟬鳴崖還剩三年,就可完成征召令的鎮守期限了。若這段時間內,裂空雕出了什么問題…”衛圖面泛難色,拒絕道。

  只不過,衛圖這次的拒絕之詞相較上次,大不一樣了,他的話明面聽著像是拒絕,但實則暗地里是同意了。

  只是,同意的前提是——御獸宗愿意就此事,開出相應的價碼。

  譬如,保證衛圖“失去”裂空雕后,在蟬鳴崖這最后三年內過的安穩,讓衛圖不遇強敵,不出事故。

  畢竟,等級越高的妖獸,留下“純種”后裔,越是不易。

  有甚者,在孕育子嗣后,不僅會元氣大傷,而且還會有生命危險。

  裂空雕境界亦不算低了,其孕育一二子嗣容易,但想要孕育出御獸宗滿意的后代,那付出的時間、精力、代價,都不是一丁半點。

  ““化危為安”,化危險為安全。衛圖此子,不容小覷。”聽明白衛圖的話后,左魁心中對衛圖的評價,頓時提高了一個層次。

  本來,他還會以為,衛圖會在“裂空雕之事”上,索要財物。

  卻不料,衛圖提出的價碼,僅是讓御獸宗庇護他在“蟬鳴崖”最后三年的安全問題。

  化“敵人”為“盟友”。

  這種罕事,左魁還是頭一次見。

  而這個價碼,于御獸宗而言,亦不算高,屬于可接受的范圍。

  “既然衛道友如此說,那么待三年后,御獸宗再找衛道友,商議育種之事。”

  左魁拱手一禮,起身離開。

  他的話,沒有明言拒絕,也沒有同意。

  畢竟這等事,他一個筑基修士,還無法代御獸宗的高層裁決。

  不過,左魁認為,御獸宗的高層,很難就此事,去拒絕衛圖。

  今時不同往日。

  衛圖已是散仙盟車真君的“心腹”了。

  即便沒有御獸宗庇護,散仙盟這里,也會盡最大努力,降低衛圖在這最后三年內,隕落的風險。

  時間,一晃而逝。

  轉眼間,就到了三年后。

  到了衛圖鎮守蟬鳴崖任務的十年之期了。

  在這最后的三年,因衛圖投靠了“車真君”的緣故,他在“蟬鳴崖”內,得到了特殊照顧。執行的任務,相比往年,危險度降低了諸多。

  因此,衛圖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最后的三年,活到了征召令的十年之期期滿。

  “但相比我,其他的鎮守修士,就…慘多了。”收拾完行李后,衛圖站在蟬鳴崖上,瞭望蟬鳴崖崖面的一個個洞窟,嘆了一口氣。

  強者愈強,弱者恒弱。

  十年時間過去,席應、左魁等筑基強者,幾乎無一人隕落。

  期間,席應等人雖然也遭遇了涉及生死的危險,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這些危險,亦都一一化險為夷了。

  這些筑基強者中。

  自然也包括衛圖這一斬殺過假丹真君的筑基后期修士。

  若無實力,衛圖即便有人庇佑,也會隕落。

  畢竟“好運”不能當飯吃。

  弱者好運百次、千次,碰到一次不是“死劫”的厄運,這厄運,也會成為其生命的“死劫”。

  譬如楚嬛的死,便是此例。

  在衛圖鎮守蟬鳴崖這十年的期內,席應等筑基強者幾乎未死一人,但其余的“筑基弱者”,已死了四五人了。

  筑基境下的練氣修士,死的更多。

  幾乎尸橫遍野。

  筑基境的高死亡率,便是楚嬛這些筑基弱者,撐起來的。

  “恭喜衛道友,鎮守期滿,可以重回故鄉了。”李道遠夫婦從洞府中走了過來,他們二人眸底露出一絲羨慕之色,對衛圖拱手一禮,道起了賀。

  和衛圖這鄭國散修有家可回不同。

  他們夫婦二人,作為靖國的筑基散修,故國已失,現今已無家可歸了,只能被迫“居住”在蟬鳴崖,與魔道修士作戰。

  ——三大仙門,允許御獸宗、蒼穹城這兩大仙門的修士進入鄭國內地,但嚴令禁止,靖國筑基散修,進入鄭國內地,違者即殺。

  練氣散修,數量雖然龐大,但實力低,危險性有限,鄭國的本地勢力,對付這些從靖國而來的練氣散修,不過易事。

  金丹境界及以上的修士,數量稀少,而且鄭國的三大仙門,也無力阻攔,所以這部分修士,不加以限制,堵不如疏。

  唯有中間層次的筑基散修。

  是最難管的一類。

  數量不少,且危險性大,但在可控層次。

  現今,李道元夫婦,若想進入鄭國內地,過安生日子,只有兩個方法。

  一,立下大量戰功,兌換進入鄭國內地的許可票。

  二,等散仙盟勢力大漲,有金丹真君晉級成功,到達元嬰境界,從而成為與靖國兩大仙門同等勢力的存在,然后帶他們離開蟬鳴崖。

  第一點,幾乎不可能。

  所以,李道遠夫婦只能寄希望于散仙盟這一勢力了。

  這也是李道遠對散仙盟如此孺慕的原因之一了。

  “李道友,耿道友,兩位道友保重,衛某告別了。”衛圖微微躬身,回了一禮。

  語畢,衛圖一甩大袖,化作一道黃色遁光,直沖云霄,片刻后,便蹤影絕跡了。

  與此同時。

  蟬鳴崖的崖面上。

  李道遠夫婦遙望遁光,目光不移。

  許久后,才輕嘆了一聲。

  至于衛圖來時救下的關振英、沈長豐二人,之所以沒來送別,則是因為在數年前,他們二人就已完成了鎮守任務,返回太玄宗了。

  離開蟬鳴崖。

  衛圖恢復了自由身。

  不過,衛圖并沒有著急重返霞崖梅家,與衛燕姐弟見面,而是遁光一折,前往了散仙盟在鄭國的總部——紅河山坊市。

  此時,衛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前往“車真君”處報備,真正加入“散仙盟”。

  紅河山坊市臨近戰場前線。

  因此,衛圖僅花費四日時間,便從蟬鳴崖趕到了紅河山坊市。

  一入紅河山坊市。

  衛圖便被紅河山坊市的繁華驚到了。

  丹丘山坊市、白石湖坊市的規模也不算小,但與此刻的紅河山坊市相比,便遠遠不如了。

  紅河山坊市的規模,幾乎是丹丘山坊市的十倍,紅石湖坊市的七倍。

  和其他坊市喜歡在坊市邊緣種植靈谷、靈草不同,紅河山坊市從山腳到山頭,幾無靈田,都是沿著山體,興建著一層又一層的建筑。

  從山腳延伸下去。

  又是一片片大規模的建筑。

  道路上,各境修士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空中時不時亦有修士、靈禽掠空而行。

  “紅河山坊市,幾乎是這亂世中,靖國和鄭國散修的唯一避難所了。”衛圖心道。

  數十年前,在前往妖狼山脈的途中,衛圖途徑過紅河山坊市。

  那時的紅河山坊市,僅是一座小坊市,只有丹丘山的一半大小。

  滄海桑田。

  數十年過后。

  此時的紅河山坊市,幾乎是鄭國的第一大坊市了,幾乎可以冠名為“仙城”了。

  衛圖聽說,在大蒼修仙界之外的修仙界,有修仙界和大蒼修仙界的風俗迥異,其內修仙者不住洞府,而是比鄰而居,營造一座座“仙城”。

  每一座仙城,便是一強橫勢力。

  靖國的蒼穹城,便是仿造外界的“仙城”而建造。

  來到紅河山坊市后。

  衛圖沒有貿然拜見車真君,而是轉了個彎,先去拜見車真君的弟子“高辰”。

  ——十年前,衛圖初入蟬鳴崖時,便是被李道遠引薦,見了“高辰”這個假丹真君后,這才加入了“散仙盟”。

  而后。

  裂空雕之事上。

  也是李道遠稟告高辰,然后由高辰代師在御獸宗內走動關系,保住了衛圖。

  車真君是金丹真君,以衛圖現在的層次,見車真君一面,可不容易。

  按規矩,衛圖得先來高辰這里,然后由高辰通稟車真君后,衛圖才有機會見車真君一面。

  少頃,衛圖來到高辰洞府,遞上了拜帖。

  等了大概半日后。

  衛圖見到了高辰的回信。

  鄭國。

  紅河山坊市,高辰洞府。

  高辰布下珍貴靈宴,并取出了珍藏多年的二階靈茶,用以招待衛圖。

  “什么?車前輩打算收衛某為弟子?”

  一柱香后,與高辰交流完的衛圖,驚詫不已道。

  修仙界內,不是沒有帶藝投師的先例。

  但這種事情,往往少之又少,幾有耳聞,很少有人親眼目睹過,更別說自己親身經歷了。

  畢竟能將繼子視作親生兒子的人,少之又少。

  “得知此事時,高某也是詫異不已。”看到衛圖驚詫的樣子,高辰捋須一笑,說道:“后來,師尊給我解釋后,我也理解了,師尊為何要收衛道友為弟子了。”

  “咱們散修不比仙門,良徒難得。衛道友年紀輕輕,便有繪制二階上品符箓的本事,算是天才符師。”

  “等到成了金丹后,必成三階符師…”

  “可以繼承師尊的衣缽。”

  “此外,根據打聽,衛道友成就筑基,是在百歲之時。這等修煉資質,已不下于普通的仙門筑基了。”

  “從資質上講,衛道友在一眾散修中,算是出挑。”

  說到這里,高辰頓了頓聲。

  他道:

  “除此之外。”

  “師尊愿意收衛道友為徒,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散仙盟的內部斗爭之事…”

  “內部斗爭?”衛圖挑了挑眉,等待高辰的詳解。

  高辰沒賣關子,很快給衛圖講明了散仙盟之間的內部斗爭。

  散仙盟的內部斗爭,還是靖國修士和鄭國修士之間的“地域矛盾”。

  盡管靖國散修不比鄭國散修好到哪里去,但這些靖國散修,到底擠壓了鄭國散修的生存空間,侵占了鄭國散修的修煉資源。

  久而久之,這個地域矛盾越來越大。

  因此,散仙盟有遠見的高層,便想著趁這個矛盾還可彌合的時候,盡快修復。

  于是,就有高明之士,提出了一個計策:由鄭國金丹散修收靖國散修為弟子,靖國金丹散修收鄭國散修為弟子。

  如此做,不僅能彌合兩派矛盾,提高凝聚力,而且還能為散仙盟培養核心力量,化“散修之盟”成為真正的仙門。

  這個計策的提出,很快就得到了一眾金丹真君的擁護,存有公心的金丹真君對此自不會反對,而存有私心的金丹真君,也會將其看作自己擴張勢力的一個好計策,從而“大行其道”。

  衛圖,便是這個計策的受益者。

  和仙門修士相比,衛圖很“庸碌”,但在一眾散仙盟的散修中,有一技之長的衛圖,出類拔萃,幾乎鶴立雞群。

  事實上。

  還有一個原因,高辰沒提。

  那就是衛圖相比其他散修,有不錯的人脈。

  已突破金丹的鏡水閣真君,秦玉靈。

  正在凝丹的趙家天驕趙青蘿。

  這兩個人脈,很利于車真君等靖國金丹真君更深入的涉足鄭國修仙界。

  這點,讓衛圖成為了散仙盟一眾真君眼中的“香餑餑”。

  “不知衛道友心里如何想?”高辰解釋完后,目光看向衛圖,詢問衛圖的心意。

  在他看來,這件事對衛圖來說,可是一件一步登天的大好事。

  盡管二階上品符師,在修仙界中的地位已是不俗,但其怎能和金丹傳人相比。

  成為車真君的手下,與成為車真君的弟子,這兩者之間,沒有可比性。

  “此事…”衛圖臉上露出意動之色。

  相比初入修仙界時的干凈,此刻的他,身上可是懷藏不少秘密。這些秘密,任一被車真君發現,都足以讓他喪命。

  在他看來,所謂正道人士的德高望重,也就那一回事,沒涉及真正利益的時候,道貌岸然,但一旦涉及根本利益,立刻翻臉無情。

  舒丹師不也是名滿丹丘山。

  但后來,其還不是毅然決然的投靠了魔道。

  可是,此刻的衛圖,很是清楚,他拒絕車真君美意的下場——即便車真君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計較,但御獸宗可不會有之前那般大的善心了,還要與他商量,給裂空雕育種。

  所謂的結案,亦可被一言推翻。

  “如果真如高辰所說,車真君收我為徒,僅是因為散仙盟千年大計,那么這件事,也就沒什么好擔憂的了。我只需謹慎一些,別泄漏了自身的隱秘便是。”衛圖暗暗忖道。

  (本章完)

無線電子書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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