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門雖是青竹山發源的本家,但經過萬載衰落,其門內的元嬰修士早就青黃不接了。仰仗祖上余蔭,才勉強維持在了準元嬰勢力,護住了青獅山這一四階靈地。
因此,明王門高層的境界配比,比一般金丹勢力要強,但相較元嬰勢力,規模又小了一些。
“明王門下毒,毒殺我派門人,自身也非是毫無損傷。其門內,本來有號稱十七金剛的十七名金丹真君,但如今只剩了十一名金丹之修了…”
“這十一人之中,有三人是金丹后期修為,實力不俗,是你我需要避開的存在。”
孫遲信一一交待道。
語畢,孫遲信將明王門所剩金丹真君的詳細情報,以及其宗門的地形圖、建筑分布圖,也交到了衛圖手上。
“孫道友厲害,難怪進可為青竹山高層,退可為符家依仗的大掌柜…”
衛圖接過情報玉簡,他看到玉簡內容的第一眼,便對孫遲信不吝贊賞了。
孫遲信給予他的情報,每一點介紹的都十分詳盡、條分鏤析。
除此之外,其在玉簡內,還額外分析了赤蛇老祖肉身的可能藏身之地。
明王門和青竹山功法同源…
因此,赤蛇老祖的尸身于明王門而言,非是普通的元嬰尸骨,而是有可能更進一步的秘寶。
所以明王門某一高層,私藏赤蛇老祖的元嬰尸骨,幾率并不大。
數日后。
敲定好具體的行動計劃后。
趁著夜色,衛圖和孫遲信二人來到青獅山的東南一角。
“去!”孫遲信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青色寶珠,投到了陣法光罩上。
青色寶珠滴溜溜一轉,投射出一片青色光霞,開始緩慢侵蝕陣法光罩。
這種青色寶珠,衛圖并不陌生,此物名為“破禁珠”,和他的“太妙寶境”有相同的作用,都可用來破解陣法、禁制。
只是,不同的是。
破禁珠只是一次性寶物。
而太妙寶境,卻可以使用多次,而且等階更高,為四階破禁奇寶。
“驢糞蛋子表面光…”
“明王門的護宗大陣,看似是準四階陣法,實則只是幌子,內里只是普通的三階中品陣法…”
望見破禁珠生效,孫遲信繃緊的心弦松了一些,面露輕松之色。
破禁珠是蕭國官方明面上的違禁之物,一般只在宗門內部流通,嚴禁在市面上販賣。
找到這枚三階的破禁珠,已經耗費了他的不少時間、財力,若今日行動的第一步便失敗,孫遲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見到此幕。
衛圖倒也不太意外。
如明王門這般衰落多年的勢力,其門內面臨的危機通常不止一種,最先爆開的,往往是財政危機,入不敷出。
陣法維護看似至關重要,關系到一個門派的生死存亡,但事實上,陣法維護相較其他地方,并不起眼,自然是能省即省,過一天算一天。
真全年開啟準四階陣法,哪怕明王門高層各個清廉奉公,恐怕也吃不消。
等了大概盞茶時間。
陣法光罩被破禁珠侵蝕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見此,衛圖和孫遲信二人不再遲疑,他們互視一眼后,便分別催使遁法,飛遁進入了這孔洞之內。
相較青獅山外面的蕭索,明王門內的人煙倒是多了一些,但往來間,也只有三兩人群,并沒有其他仙門那般熱鬧的盛況。
進入明王門后。
二人沒有再聚在一起,而是分頭行動。
孫遲信境界被煞毒所封,只能憑借秘術,在短時間內發揮出金丹力量,不能支持長久作戰。
而且在實力上,和其巔峰狀態相去甚遠,是金丹中期最弱的一檔。
故此,強取豪奪,對衛圖和孫遲信二人來說,是行不通的。
二人需先打聽所謀得之物——《大明伏虎功》和化嬰丹的具體所在之地。
后者有一定難度。
但前者,有可能劫掠幾個明王門的筑基修士,就能獲得全本功法了。
孫遲信比衛圖,更傾向于低調行事,不去冒險。
與孫遲信分離后。
衛圖沒著急按照計劃行事,他在路上隨意抓捕了一個明王門筑基,以七彩幻蛾的天賦幻術誘供其腦海的情報,見其與孫遲信所述差別不大后,這才繼續下一步的動作。
“《千面幻功》!”衛圖默念一聲,他的容貌很快便與這明王門筑基相差無二了,一模一樣了。
接著,衛圖再借助“青木斂息術”,將自己的境界氣息控制在了筑基境。
做完這一切后,衛圖低空飛掠,前往情報記載的“銀月池”。
銀月池,位于青獅山的后山,是明王門高層的潛修之地。
此地,是孫遲信懷疑,明王門藏匿赤蛇老祖尸身的最佳之地。
一者,赤蛇老祖尸身重在研究作用,而非觀覽作用。
其必不可能放在諸如雷音殿那等處理雜物的主殿之內,充當吉祥物。
二者,銀月池乃是靈池,其池水有滋潤修士肉身的作用。
將赤蛇老祖尸身放在此地,可以有效維護其體內靈力不失,保持最大的研究效果。
衛圖的運氣不錯,所易容的修士是明王門的后山管事“閆慶”,有資格進入明王門后山,處理宗門雜務。
“閆管事,又來打理藥園了?你這么勤奮,肯定能得到袁長老的青睞。”
走到銀月池范圍,負責守衛的筑基修士看到衛圖后,臉上露出笑容,隨口打趣道。
聽到此話,衛圖腦海中,隨即浮現出了這位袁長老的情報。
袁長老名為“袁春和”,是明王門這百年內,新晉的金丹初期修士。
同時,也是“銀月池”這一宗門重要靈地的執掌長老。
還有一點,值得衛圖在意。
袁春和的族叔“袁志豐”是如今明王門僅剩的三名金丹后期,被稱呼為“袁太上”,是明王門唯二的太上長老。
以前,明王門是元嬰勢力,太上長老唯有元嬰老祖才能擔任,但掉落為金丹勢力后,規矩亦隨之而變了。
“袁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等宗門小修,不被苛責就好了。”
衛圖易容的閆慶,聽到同門的打趣后,臉上旋即露出了苦笑之色。
來之前,衛圖便已對閆慶的行為舉止、性格談吐,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他此刻的這般作態,并未惹起在場修士的任何懷疑。
通過守衛修士后。
衛圖進入銀月池的過程很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么阻撓。
不一會,衛圖就走到了一口波光粼粼、散發瑩瑩月芒的靈池附近了。
“布有禁制?”衛圖探出神識,朝池水滲了進去,但不消頃刻,就在池水中心,遇到了一層淡淡的晶藍禁制。
這層晶藍禁制,雖然布置的并不高深,但卻有阻隔神識探查的奇效。
見此,衛圖心中一喜。
銀月池的池水只是普通靈液,斷沒有到布置禁制的程度,其池底定藏有什么秘密,這才讓明王門修士,費這么大的周折布下這一禁制。
“有勞白道友了。”衛圖袖角一低,放出藏在他衣袖的白芷。
白芷轉修鬼道后,鬼軀比修士的法體更加靈活、善變,比他更適合潛入銀月池的池底,探查消息。
“衛道友和妾身性命相連,沒有什么連累一說,況且若是衛道友早證元嬰,妾身亦有機會重得道途。”
白芷微微一笑,身形變幻,鬼軀縮小至了嬰拳大小。
——萬劫陰靈難入圣。只有仰仗衛圖,她才有可能在鬼道一途,走的更遠。
聽此,衛圖微微頷首,他一翻掌心,取出太妙寶鏡,遞給了白芷。
“妾身去去就回。”白芷一甩玉袖,鬼氣攜裹太妙寶鏡這破禁奇寶,深入到了池水之內。
少頃,一道赤光在池底掠過。
白芷的蹤影,瞬間便在衛圖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等過了大概半刻鐘。
一道黑氣悄無聲息的破水而出,來到了衛圖的身邊。
“衛道友,這池底之下,確實藏有玄奧。池底下面,有三間密室,一間為修煉之用,一間藏有一截水屬性的四階靈木,另一間…空空如也…”
“不過妾身從此密室的氣息判斷,這密室之內,在數日前,應該放有赤蛇老祖的尸身。”
白芷重回衛圖袖中,以傳音之術,在衛圖耳邊輕聲說道。
“數日前?”
衛圖暗嘆時間不巧。
若是他早來個幾日,可能這赤蛇老祖的肉身,已經入他囊中了。
“銀月池對赤蛇老祖的尸身,有滋養之效,能維持其靈性不失。那么,明王門應該不會,將赤蛇老祖的尸身運離銀月池太久…”
衛圖決定頂著“閆慶”的身份,在銀月池附近,再多逗留幾日。
除此之外,衛圖決定鎖定持有赤蛇老祖尸身的“嫌疑人”,必要之時,直接去動手搶奪。
有煉體修為傍身,衛圖并不怕明王門的任一修士,只是擔心其舉派合圍之下,能蟻多咬死象。
兩日后。
銀月池的執事長老袁春和,前來巡查閆慶負責打理的池畔藥園。
衛圖注意到,袁春和在銀月池旁,駐足了大概半日有余。
“這些靈藥,打理的不錯。看來你是用心了,等再過幾日,我向叔叔舉薦伱,興許能嫁給你一個袁家族女。”
袁春和看完池畔藥園的靈藥后,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他打量了衛圖一眼后,頷首贊許道。
有本事,又懂巴結的下屬,他們袁家怎會將其輕易拒之門外。
“多謝袁長老賞識。”
衛圖面泛激動之色,連連感激道。
演戲的同時,衛圖暗嘆了幾聲,這位名叫閆慶的筑基修士,要是沒有他的橫插一腳,或許再過幾十年,就能成為明王門的實權管事了,位于明王門的一眾金丹之下了。
其打理靈藥的技法,確實有一手,甚至到了他這個三階丹師,也為之欣賞的地步了。
看到衛圖如此反應,袁春和眼底露出了一絲欣慰,他捋了捋胡須,又勉勵了衛圖幾句,然后飛遁離開了池畔藥園。
袁春和卻是不知,他剛才視作小輩的“閆慶”,實則有隨意滅殺他的能力。
他一直在伴虎而行。
袁春和的蹤跡,衛圖一直有所監視,其在池畔藥園的這一小段時間內,并沒有潛入銀月池的時機。
衛圖懷疑,袁春和的族叔“袁志豐”,有可能是下一任,持有赤蛇老祖尸身的明王門高層。
袁春和駐足銀月池,多半是看宗門另一高層,是否歸還了赤蛇老祖尸身。
畢竟赤蛇老祖尸身,需要銀月池的池水進行蘊養,提前歸還,也是有可能發生之事。
十余日時間,一晃而過。
衛圖沒有著急,一直耐心等待。
期間,衛圖和孫遲信二人,以秘密手段進行聯絡,保持信息交流。
在這半個月時間內,江湖經驗老道的孫遲信和衛圖一樣,對自己所需的《明王伏虎功》有了初步確認,只待時機成熟,便進行搶奪。
孫遲信的目標,是明王門的另一金丹高層,此人境界和袁春和一樣,都是金丹初期,只是職位有所不同。
其職位是雷音殿管事。
孫遲信劫殺此人有一定難度,需要衛圖從旁協助。
衛圖答應了孫遲信的請求,但前提是,孫遲信不得擅自動手,必須等到他拿到赤蛇老祖肉身后,再行決定。
功夫不負有心人。
苦守一月后。
監測銀月池的衛圖,終于等到了明王門高層,將赤蛇老祖尸身放回銀月池池底的這一日了。
一如先前,衛圖派出白芷,讓其借太妙寶鏡,破開池底禁制,取出赤蛇老祖的尸身,以及池底的其他寶物。
“這就是赤蛇老祖?”
池畔藥園,管事房間。
衛圖看著眼前的緊閉雙眸、毫無氣息的枯瘦老者,內心驚喜之余,也為這一元嬰強者的慘淡落幕,感覺凄涼。
堂堂元嬰強者,在各國各派稱宗做祖的存在,竟然因一時不察,死在了金丹小輩的設伏…
死的太憋屈了。
就連死后,也不得安寧,被明王門的這些小輩,反復研究。
“強大是相對而言,元嬰面對金丹修士,都有可能因為不察而死,更別說同階修士了…”
這時,衛圖戰勝司徒陽后,產生的驕縱之心,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