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朱紅古鏡上面的輿圖,也再一次變化,竟然顯示出了石魔塔五層的各個通道、密室。
“申屠上人昔日進入太虛境內域,得到的這兩件寶物,竟然都與內域有著關聯之處。”衛圖暗暗驚訝。
他卻是不知,當年申屠上人取的這兩件寶物,都是源自太虛境內域一位坐化而亡的元嬰修士。
毫無疑問,這位元嬰修士,便是石魔宗末代的太上長老了。
這位太上長老,之所以會把開啟石魔塔和尋找“通靈之物”的法器,留在太虛境內域…則是因為從石魔宗離開的嫡系遠不止一脈。
無論留給哪一脈,都會引來其他嫡脈修士的嫉恨。
屆時,不僅無法光復石魔宗,就連最后殘存的后人,也會因為爭奪寶物,而相殘殆盡。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太虛境外域和內域之中,已經設置了重重險關,外有七大魔關,內有七星海棠之毒。
若給后人再增添難度的話,石魔宗所遺留的傳承,恐怕真要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了。
只是,石魔宗末代修士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最后進入太虛境內域的修士,竟連一石魔宗后人也無。
宗運已盡了!
石魔塔共有五層。
其布置,和衛圖在康國三大部遇見的浮屠塔相似。
前三層為宗門的設施機構,以及核心弟子、長老的修煉區域。
第四層為貯存宗門資源之地,總共分為“丹房”、“器殿”、“傳法閣”、“靈藥園”這四大區域,分別放置了丹藥、法器、功法、靈藥和一些天材地寶。
而第五層,則是石魔塔高層,即那些元嬰老祖的閉關密室。
“萬年過去,丹房的丹藥即使精心保存,大多數估計也已經朽壞,藥性流失,難以服用。”
“而法器…我現在身上的三階法器已經夠多了。四階法器,以我實力,難以催動。所以去器殿,大概率不會有什么收獲。”
想及此,衛圖把目光放在了傳法閣、靈藥園,以及第五層的閉關密室這三個地方。
和大多數宗門的秘地一樣。
石魔宗的每一要地,都設置了相應的禁制、陣法,用來預防“劫修”的闖入。
因此,衛圖并不擔心,鬼羅魔主等人進入石魔塔后,會迅速轉移自己落腳區域,然后搜刮寶物。
“先去石魔塔第五層。”
衛圖沉吟片刻,思忖道。
進入石魔塔的修士,除了他,總共有八人。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
鬼羅魔主志在石魔宗的功法傳承,那么其定會第一時間,趕往第四層的傳法閣。
狐山、齊成楚、藍夫人、凝煙老祖這四個金丹巔峰修士,更在乎“通靈之物”,其目標不用多想,定是第四層的靈藥園了。
至于剩下的宮舒蘭和另外兩個實力較弱的金丹魔修…
“宮舒蘭恐怕目標和我一樣,避開強敵,先去第五層,從這些元嬰洞府內搜刮寶物…”
衛圖心道。
宮舒蘭性格是以利益為先,他和宮舒蘭之間,雖有矛盾,但矛盾大到并非不可化解,哪怕遇到了,有一定的概率能夠說和。
——衛圖并不知道,宮舒蘭是為了他,這才和狐山、齊成楚二人在血屠海大戰。
“此外,有這朱紅古鏡,哪怕遇到了大敵,亦能從容逃走。”
衛圖走到第一層通道的死路,他取出朱紅古鏡,運使法力,對青色石壁照了一下。
瞬間,朱紅古鏡如在小花園處一樣,噴出一道紅霞,在墻面上“融”出了一個黝黑通道。
此時此刻,結合第一層的通道路線,衛圖已經摸清了這朱紅古鏡的妙用。
——此境能打開太虛境內域所有禁制、陣法的后門。
和須彌牌一樣,是太虛境內域的一把鑰匙。
前三層。
衛圖很快渡過。
到了石魔塔第四層的時候,在通道禁制內游走的衛圖,聽到了通道外的一些響動。
衛圖控制朱紅古鏡,在禁制上開出了一道細小縫隙,然后向外面看了過去。
這是一間寬闊的丹室,內里擺置著一個丈許大小的白玉丹爐,在爐旁還放置有幾個置物架。
在丹室門口,藍夫人嬌軀靈光大盛,她催使一根碧蕭法器,不斷朝門口的禁制轟去。
沒過一會,便氣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最多再過半個時辰,這丹室禁制就可被藍夫人破開了。”衛圖掃了一眼禁制光輝,判斷道。
“就是不知,她在這丹室內,有什么收獲。”衛圖頗為不舍的看了幾眼丹室內,空空如也的置物架,準備就此離去。
然而——
就在衛圖剛拿出朱紅古鏡,收回其放出的紅霞時。
他驚愕的聽到,藍夫人身上,突然傳出了一個渾厚男音。
“怎么?這么快就喚醒我了。這丹室內,可沒九川那個老東西。”
這個聲音頗為低沉,若衛圖不細聽,根本難以聽到。
“石魔塔的禁制,以我功力,還需半個時辰才能破解。若去晚了,石魔宗珍藏的通靈之物,恐怕就要被他人奪取了。”
藍夫人面色冷漠,一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不過,其言語之意,倒是很明顯,想讓這男修出手,幫她破解眼前丹室的禁制。
“夫人,為夫在你身上的化身法力有限,要是在此地浪費。屆時對付九川老魔可就不易了。”
男修沉吟一聲,說道。
聽得此話,衛圖頓時明白了這男修是誰了。
此人九成是藍夫人的那個元嬰道侶——九黎上人了。
只是,讓衛圖沒料到的是。
九黎上人和藍夫人竟然這么恩愛,藍夫人對九黎上人擺臉色,這位元嬰夫君,竟然絲毫沒有生氣。
“你本體就在南荒古原,諒他九川老魔也不敢對付我。況且,我和他的目的又不一樣。”
“通靈之物于他無用。”
藍夫人眉梢間,閃過幾分煞氣。
“此言有理。”
男修話語贊許。
語畢,藍夫人身上,便走出了一個神態從容、豐神飄逸的星袍男子。
這星袍男子身形虛幻,其單指向前一點,適才阻攔藍夫人的丹室禁制,瞬間便如雪水融化一般,一一消解于無形了。
“這就是元嬰修士?”
看到這一幕,衛圖頓時驚愕不已,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元嬰修士出手。
僅是一個化身,便輕易解決了金丹巔峰修士,難以做到的事情。
“難怪白芷敗的這么慘。”
衛圖默然。
金丹后期的法體雙修,其實力幾乎已經逼近于金丹上限了。但其相比于元嬰化身,還是差了一大截。
丹室石門開啟。
藍夫人沒有任何逗留,瞬身進入通道之內,趕往了靈藥園。
而這時,衛圖也加緊了步伐,前往第五層的元嬰洞府。
畢竟,此刻真正見識了元嬰實力,他哪敢耽擱時間。
一旦鬼羅魔主在傳法閣內,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化神傳承,其下一目標,幾乎必是元嬰洞府了。
半刻鐘后。
衛圖抵達石魔塔第五層。
相比石魔塔一層、兩層的寬廣,房間眾多,石魔塔第五層無疑狹窄了不少。僅有三間洞府。
“她動作怎么也這么快?”衛圖面露詫異之色,望向在通道內,正在嘗試破開居中洞府禁制的宮舒蘭。
和藍夫人不同,宮舒蘭破開禁制的方法,是借用一個持劍老者的力量。
在持劍老者的劍劈之下,洞府禁制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滅。
“元嬰人傀?”
“而且還能使用生前的神通?”
衛圖看出了端倪,他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了。
人傀他見過,也從宮舒蘭手上得到過二階的人傀傳承,但他從未見過,也沒聽過,能使用生前神通的元嬰人傀。
“莫非和她的靈體有關?”衛圖暗暗揣測。
功法秘術,在不同人的手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威力。
同一種秘術,有的人最多只能發揮八成威力,但有的人,輕易間便能發揮十二成威力。
而體質,恰恰就是決定秘術威力不同的最重要一種因素。
“居中洞府將破,去另外兩間元嬰洞府。”
衛圖沒時間細究宮舒蘭靈體的奧秘,除非他能把宮舒蘭抓過來,從頭到腳仔細研究一遍,不然任憑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明白其原理。
他的當務之急,是去另外兩個元嬰洞府,搜刮靈物、傳承。
衛圖率先去的是居左的元嬰洞府。
——左邊洞府,靠近石魔塔第四層通往第五層的通道。
有朱紅古鏡相助,衛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的走進了居左的元嬰洞府。
和一層普通弟子的洞府不同,這間元嬰洞府內部,幾乎一塵不染,宛如昨日剛打掃一樣。
不過,此地到底只是元嬰修士的閉關之地,并非日常洞府。
因此并未像日常洞府那般,設置了類似丹室、獸室之類的副室,其只有三間屋室。
分別是閉關密室、接待往來客人的客廳,以及一間雜物間。
客廳除了一些名貴木材制成的桌椅板凳之外,別無他物。
衛圖神識一掃,迅速掠過客廳,走進了閉關密室。
密室內,放著一個蒲團,以及一本書冊,和一個玉簡。
衛圖顧不得多看,他一甩袖袍,直接收走了這些東西。
剩下的雜物間,東西就多了一些。其像是藏酒室,擺了數個大酒壇,還有一些華美的酒具。
“這個酒壇?”衛圖目光望向了一個擺放在高臺上的碧綠酒壇。
這個酒壇只有巴掌大小,但在上面,卻放了數道封禁靈力的青色符箓。
不過,就在衛圖之手,剛剛觸摸到酒壇的時候,突然屋內的禁制閃爍了幾下。
“有人攻擊洞府禁制?”衛圖面色一變,他袖袍一甩,用法力席卷這些酒壇,將其一股腦塞進了儲物戒指之內,然后立刻遁逃,前往下一元嬰洞府。
待衛圖離開不久。
這間元嬰洞府,便多了一個儒袍中年,其掃視了一下洞府內的擺當,頓時眉宇皺了起來。
此人正是鬼羅魔主。
“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實力,可以在不觸動禁制的情況下,拿走洞府內的寶物?”
鬼羅魔主訝然。
但轉瞬間,他腦海里便浮現出了一個額帶美玉的年輕修士。
“齊成楚!只有他,才有不破壞陣法的能力,奪走洞府寶物!”
鬼羅魔主瞇了瞇眼,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