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也有?”
聽到戚鳳這句話,衛圖第一想法就是不信,煉體秘藥并不是什么易得之物,僅憑玄猴戚家的實力,可難以獲得。
戚鳳這般說,更多的可能是為了攀上他這個高枝,哄騙于他。
——從九云商會對待戚鳳的態度來看,戚鳳和戚家定有什么把柄,受制于九云商會。
相比九云商會。
他這個筑基散修,無疑更容易應對一些。
不過,衛圖也沒有放棄,戚家擁有“煉體秘藥”的可能。
偏見,是一座大山。
說不定,戚鳳手上真有煉體秘藥。
“是何煉體秘藥?你可直言,若可,戚家和你身上的麻煩…洪某可以酌情幫你。”衛圖傳音道。
聽到衛圖的允諾。
戚鳳心中一喜,她忙道:“洪前輩,戚家擁有的這煉體秘藥,名為“寒晶花”,此花曾是我族鎮族靈獸玄霜猴的伴生靈草。”
“后來玄霜猴被我戚家先祖降服,這“寒晶花”也落入到了我戚家手中。”
“只是…”戚鳳面泛猶豫,“只是“寒晶花”已經采摘了四百多年,此花的藥性,估計要折損不少。”
世間萬物,都難以抵御時光的偉力,在時光下,枯萎衰敗。
靈草亦是一樣。
除非有特殊的貯藏方法。
不然,超過一定時間,靈草的藥性便會流失,大打折扣。
玄猴戚家的“寒晶花”貯存超過了四百年,衛圖不用多想,也知這株靈草的藥性,已經衰減的不成樣子了。
衛圖聽此,沒有掩飾他臉上的失望之色,他沉吟一聲,回道:“這寒晶花…洪某會評估其價值,給戚姑娘相應的回報。這點,戚姑娘無需掛懷。”
他現在是,有棗沒棗,都要打上三桿子。
“寒晶花”即便藥效大減,但其效果,應該也比他苦修數年,來的要好。
“洪前輩,妾身不要靈石,只想跟在您的身邊,為奴為婢。”戚鳳聽到這話,心中一急,連忙道。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她還是清楚的。
在戚家和九云商會,她朝不保夕,現今還是做筑基前輩的女侍,但再過幾年,說不定她就會被賣到九云商會旗下的“鸞鳳閣”,前去攬客了。
眼前的“洪文”前輩,盡管皮膚黝黑,面容普通,但其筑基修為,卻能給她在這亂世,提供相應的安全保障。
“為奴為婢?”衛圖臉色微冷,但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沉聲道:“倘若戚姑娘的“寒晶花”能給洪某帶來足夠價值,洪某幫戚姑娘這一次,也無妨,但若不行的話…”
后面的話,衛圖沒再繼續說了,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切取決于戚鳳能給他帶來的價值。
玄猴戚家作為延續近千年的筑基家族,寒晶花可能只是其家族底蘊之一,說不定還有更多類似于寒晶花的寶物,沒被戚鳳說出來。
他此時,便是給戚鳳一個安全變現的渠道,要是戚鳳相信他的話,他樂于接受,會給戚鳳相應報酬,解決其麻煩。
——給戚鳳提供一個安全修煉的地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若戚鳳不信,或者身家有限的話。
交易,就只有一朵“寒晶花”了。
戚鳳自是聽出了衛圖的言外之意,她神色變幻,眼底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
半柱香時間過去,戚鳳遲遲未下決心,她擔心趕走九云商會這頭猛虎后,又會淪陷到衛圖這個餓狼手中。
但隨即,戚鳳想到了鸞鳳閣的可怕之處,于是她心中一橫,毅然決然道:“洪前輩,妾身接下來所言之物,雖不能讓洪前輩證道金丹,但讓洪前輩修為更進一步,還是可以的。”
“此物,關系我戚家的立族根基。若非…老祖身死,戚家又淪落到如此地步,否則妾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此事吐露而出的。”
“而妾身所求之物,并不多。一,懇求前輩收小女子為妾,妾身今日也是第一次出來服侍,身子干凈,不會辱沒前輩。二,懇求前輩在得到此物后,贈予妾身一粒凝基丹。”
說到這里,戚鳳也適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的要求比先前,高了不少,從為奴為婢到…有名分的妾室。
“當然,若前輩不好女色的話,妾身也不會糾纏前輩,妾身想成為洪前輩妾室,只是想有一個安穩的修行環境,不受外人所擾。”戚鳳思及衛圖先前對她的“冷漠”,于是思索片刻后,又補了這一句話。
她知道,修仙界不少男修清心寡欲,只求長生,不近女色。
去納妾室,于這些男修而言,是一件大感頭疼的事。
“妾室…”
衛圖聞言,神色變得有些沉默了,他不得不思索,納戚鳳為妾室后,會給他帶來的后續影響。
畢竟,他可不是什么籍籍無名的人物。
然而,此刻戚鳳對他所言的“立族根基”,卻著實讓他有些心癢難耐了起來。
倘若這寶物,真如戚鳳所說,能讓他修為精進——那么一粒“凝基丹”加一個妾室的名分,就著實不算什么了。
一旁的戚鳳,在咬牙說出這一番話,便小心的打量著衛圖的神色,她此刻既怕衛圖一口答應,又怕衛圖一口回絕。
在她遇到的一眾筑基散修中,衛圖的人品,在她眼中,確實算是不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內心到底是正人君子,還是奸惡小人,她是萬般難辨的,只能期待這次的冒險選擇,能有一個好結果。
在這種不安的心境中,戚鳳等待衛圖的回話,但隨著時間流逝,臺上的修士換了幾波后,她的一顆心,終于沉進了肚里。
“拒絕了?”戚鳳失望。
然而,就在她懷揣著這個想法,小心翼翼抬頭,去打量衛圖此刻的神色時。
一句話,落入到了她的耳中,讓她重新拾起了希望。
“可以!”
衛圖適時開口,將戚鳳的小心思,狠狠的拿捏住了。
和他這修仙界的“老俢”相比,戚鳳稚嫩的可憐,畢竟其歲數只有他的一個零頭。
“只要戚姑娘給的價碼足夠合適,妾室身份和凝基丹,不過小事一樁。”衛圖繼續回話,給戚鳳吃了一個定心丸。
半日后。
地下拍賣會結束散場。
衛圖領著戚鳳,來到了拍賣會的后臺,交割靈石。
“地龍肉”到手后,衛圖目光看向姚管事,即先前在傳送陣附近遇見的中年儒生。
“這次在拍賣會上,戚姑娘服侍洪某,服侍的不錯。不知姚管事…能否讓洪某帶走戚姑娘,享用一番。”衛圖攬著戚鳳的細腰,露出一副色與魂授的模樣,開口道。
“唔…帶走戚姑娘,此事不是不可,只不過戚姑娘身份不俗,價格方面…自是不便宜…”姚管事聽到此言,心中暗笑衛圖又是一個把持不住己身的色鬼。
此次,九云商會派出這些女侍服務筑基男修,除了增加筑基男修對九云商會的好感外,也是借此販賣這些女修,大賺特賺。
——在貴賓席上動手動腳,哪比得上帶回家,真刀實槍。
“洪某囊中可是羞澀,若姚管事開價太高,洪某只能割愛,另尋他人了。”衛圖打了個哈哈道。
聽此,姚管事點了點頭,將準備好的價位,在心中,又往低調了調。
“不知洪道友,是想與戚姑娘春風一度,還是為她贖身?”姚管事詢問。
“贖身。”衛圖言語簡短。
接下來。
二人開始議價。
“七百靈石,不能再低了。洪道友,戚姑娘年齡小,可是上好的爐鼎胚子,帶回去,絕對不虧。”姚管事咬死“七百靈石”這個價格,不肯再松口了。
“也好。”衛圖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點頭同意。
只是,到了付靈石的環節,衛圖沒有將手上的靈石袋,立刻交給姚管事。
他道:“戚姑娘也算名門之后,是玄猴戚家族人,不知…是如何入了九云商會,若不知此項,洪某帶走戚姑娘,可是相當于帶了一個麻煩。”
看到此幕。
姚管事也不多疑,他認為是議價時間過長,導致衛圖從“沖動期”過渡到了“冷靜期”。
冷靜期的男修,思考的東西,無疑會更多。
他笑了笑,解釋道:“玄猴戚家和我九云商會,以前就有過大額交易,在我九云商會欠款頗多,其家族筑基死后…我九云商會催債,戚家便將戚姑娘和另外三個族女,抵押給了我九云商會。”
姚管事語氣風輕云淡,像是在說一件小事、一件常事。
“原來如此。”衛圖點頭,沒有接著往下問,去打聽具體細節。
“賣女抵債”這種事,古往今來,并不罕見。
戚鳳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他只需知道,戚鳳的麻煩僅限于“九云商會”就可,其余的更多事,沒必要過問。
今日,作陪的女侍,估計絕大多數人,都和戚鳳有著相同的經歷。
只不過,這些女侍,沒遇到和他一樣的“買家”,或者說身上沒有其他筑基修士,值得看重的“額外價值”。
付了靈石后。
衛圖和戚鳳一前一后,走出了拍賣會的會場。
走出一段距離后,衛圖抽出自己放在戚鳳柳腰上的右手。
很快,一陣黃光閃過,等戚鳳回過神時,她已經站在了衛圖的黃雁舟上了。
在進入地下拍賣會之前,衛圖和寇紅纓碰面時約定,等拍賣會結束后,便在逍遙山附近的“常州城”見面。
一刻鐘后。
衛圖和戚鳳落地,走進了城內的一間客棧。
“這女修,好驚艷!”戚鳳落后衛圖半步,待她推門而入時,瞬間便被坐在窗邊的寇紅纓驚艷到了。
不論從氣質,還是美貌,眼前的寇紅纓,都碾壓她不止一籌。
和寇紅纓相比,她頓時黯然失色。
“看不透她的修為?莫非是筑基前輩?”戚鳳忖道。
想及此,她看向寇紅纓的目光,便隱隱帶上了一些敬畏之色。
“衛叔,伱怎么還帶著這個小輩?”寇紅纓柳眉微顰,心中有些不解。
在地下拍賣會的會場,她看到了衛圖懷里摟著戚鳳…但當時她沒多想,只認為衛圖是在逢場作戲。
畢竟身處修仙界,這等事,難以避免。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
衛圖離開地下拍賣會后,竟還帶著戚鳳這個女侍。
“衛叔連趙青蘿都能拒絕,贖買這女侍,莫非其中另有緣故?”寇紅纓忖道。
她與衛圖相交百年,知道衛圖是一心向道的苦修士,絕不可能會因為色欲贖買戚鳳。
衛圖聞言,當即就將贖買戚鳳的原因,對寇紅纓和盤托出了。
——不到金丹機緣的寶物,他還沒有隱藏的必要。
“原來如此。”寇紅纓暗松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了笑意。
“戚姑娘。”寇紅纓和煦的打了一聲招呼。
以她目光,不難看出戚鳳的潛力,其縱有衛圖妾室名分和許諾的一粒“凝基丹”,但百年過后,亦難筑基,泰半的可能是在練氣境內老死。
淪為衛圖修道歲月中的一段記憶。
“寇前輩。”戚鳳低著腦袋,回禮道。
“玄猴戚家與鴻雁山坊市相距不遠,這次,我可與衛叔一塊結伴前往。”寇紅纓受了戚鳳一禮,然后目光看向衛圖,沉聲道。
和衛圖這筑基散修不同,她作為仙門筑基,去往普通勢力,能避免很多麻煩事。
這次,衛圖與戚鳳前往玄猴戚家取“寒晶花”,有她在側,會事半功倍。
“多謝紅纓了。”衛圖道謝,領了寇紅纓的好意。
“這是我最近繪制出的木雷符,其為二階上品符箓…”接著,衛圖投桃報李,將“木雷符”這二階上品符箓,低價賣給了寇紅纓兩張,當做保命之物。
交易完符箓后。
衛圖趁機,將傅麟第二次來信的內容,告訴了寇紅纓。
“鄭國將要淪為主戰場?”寇紅纓聞言,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
盡管她也是三大仙門的一員,但她在鏡水閣中,只是“普通筑基”,這次更是因為陣營斗爭,被迫前往宗門前線。
因此,關于“靖國淪陷”的消息,她并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