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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臨終安排

  問完單芳話后,衛圖走到病榻旁,給單武舉把了把脈。

  醫武不分家。

  練了這么多年的武功,又兼給杏花調養身體,衛圖對醫道的了解雖不精通,但也勉強算個三流大夫。

  “和延功哥說的一樣,歲至暮年,非藥石可醫了。”

  衛圖暗嘆一聲,開始動用內力,調理單武舉的身體。

  想讓單武舉延壽,他回天乏力,但以內功,吊住單武舉一口氣,不讓其立即身死,他還是有這個本事的。

  時間緩緩流逝。

  一刻鐘后。

  單延功闖入了起居室,他在看到單芳后,滿臉的怒容,但他并沒有立刻發作,只對單芳狠狠瞪了幾眼。

  二人分坐在床頭、床尾。

  默默看著衛圖動作。

  等了半刻鐘后,單延功打破了起居室的沉寂,他皺眉看向衛圖,問道:“衛哥兒,你這是?”

  他沒看明白,為什么衛圖一直把手掌放在他爹的胸口上。

  “我在用內氣,調養師父的身體。”

  衛圖簡單解釋了一句。

  此時。

  他年齡已到了三十歲。

  地位為八品武官,在慶豐府的府城內有一定的背景和實力。

  三十歲的外練武師,擁有內氣,雖算是武道天才,但也僅僅局限于一府之地了。

  這些年來,他和傅志舟等人除了打聽仙家傳說外,也打聽過一些關于“先天武師”的訊息,知道了一些常識。

  取得武舉人功名的武師,不少人都會在三四十歲這個年齡階段內,找到氣感,擁有內力。

  當然,這些所謂的“不少人”,僅僅局限在每屆鄉武舉的前二十之列。

  因此,細數下來,山南道內,擁有內氣的外練武師并不稀少,少說也有個近百人。

  而衛圖恰好就是慶安二十七年山南道鄉武舉的第七名。

  他在三十歲的年齡,擁有內氣,并無突兀,無須擔心“木秀于林”這一件事。

  “內氣?”單延功一怔。

  作為單武舉的獨子,他深知單武舉一生的武道志向,便是以外練樁功找到氣感,進入“感氣境”。

  但他不曾想,他爹單武舉一生未做成的事,此刻,年僅三十歲的衛圖便已經達成了。

  “難怪…”單延功面露復雜之色。

  他這時,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單武舉對待衛圖這么好,幾乎將衛圖當第二個兒子來養了。

  衛圖是實現了他爹單武舉的武道遺愿之人。

  寶馬、雕弓。

  武師的兩大寶貝。

  單武舉通通都贈送給了衛圖。

  這些寶物,論起價值,少說也有三四百銀子了。

  另一邊。

  單芳聽到衛圖首次提及自己的武道境界,她亦被嚇了一跳,慶幸于自己剛才沒有輕舉妄動。

  內氣妙用。

  她雖沒有親眼見過,但通過各種話本小說和傳聞,了解過一些。

  其雖然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讓瀕死之人,回光返照片刻,卻還是能做到的…

  一盞茶時間過去。

  隨著一聲蒼老的輕咳響起,單延功兄妹二人心神一震,目光重新匯聚在了單武舉身上。

  這一刻。

  兄妹二人的神色截然相反。

  單延功目露驚喜。

  單芳面色隱隱泛白,眼底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爹。”單延功喊了一聲“爹”,隨即起身幫助衛圖,將單武舉身子扶好,保持了一個半躺的姿勢。

  “多謝衛哥兒你了。”單武舉致謝了一句,然后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這一雙兒女身上。

  “幸得衛哥兒相幫,我還有機會能說口話…”

  單武舉嘆息,面露失望之色。

  “爹,女兒錯了。”單芳聞言,再也坐不住了,她掀起裙擺,當即跪在了地上,眼淚縱橫道。

  “我也不罵你。”單武舉喘了幾口氣,胸膛起伏不定。

  “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教好你。”他自攬責任。

  接下來。

  單武舉并沒有訓斥單芳,而是當著一眾人的面,開始安排起了自己死后的問題。

  首先,單武舉安排起了衛圖的事——他言說自己當年將青驄馬、金背刀、三張寶弓給衛圖,名為借,實則是送。

  單家后人不能因為這一點,找衛圖去索要財物。

  這幾句話落下。

  單延功兄妹二人自然沒有什么異議。

  錢財不過小事。

  落在衛圖身上的人情,才是大事,那是真正能讓單家富貴綿延數十年的保障。

  這點,他們兄妹二人清楚。

  此外,就算有這個賊膽,他們也不敢去找衛圖,在衛圖身上“虎口奪食”。

  接著,單武舉說起了對單高氏這個照顧他十余年小女人的安排。

  單武舉給單高氏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改嫁出門,他贈金還鄉,另一個是讓單延功給她養老送終,老死單家。

  單高氏猶豫片刻,選擇了第一個方案,改嫁離開單家。

  對于單高氏這個選擇,單武舉沒有生怒,而是囑咐單延功幫單高氏選擇一個好人家,并在其離去之時,贈予五十兩銀子。

  最后。

  單武舉才說起了對自己的財產安排,即對單延功兄妹二人的安排。

  “延功,你是長子,家里的田產、宅子你都一一繼承。”

  “至于賬面上的銀子,伱拿三成,其余給你妹妹。”

  “毅武,是個好孩子。”

  他道。

  單延功聽到這個安排,說了句“好”字,然后扭頭看向一旁的單芳,等待單芳的回答。

  這個分配方案,于他有利,他自不會拒絕。

  “女兒答應。”單芳攥緊了掌心的信箋,涕淚道。

  現今,單武舉念及父女之情,沒有過多苛責她,反倒還將賬面上的錢財分她七成。

  她當然不會不答應。

  “那就好。”單武舉笑了笑,看向衛圖,“衛哥兒,現在快撤了內氣,我也該走了。”

  活到七十多歲,才老死,他是喜喪,自不會覺得可悲。

  “是,師父。”

  衛圖點頭,將右手從單武舉的身上撤下。

  下一刻。

  半躺在床榻上的單武舉,臉上迅速失去了光彩,抬起的手臂瞬間垂落,摔在了床幔上。

  “爹!”

  一聲大哭響起。

  這哭聲非是出自單延功,而是出自跪在地上的單芳口中。

  單芳從地上爬起,撲在了單武舉身上,抱著單武舉的胳膊,哀慟不已。

  “爹,女兒錯了,女兒錯了,你活過來啊…”

  “你罵一句女兒,女兒心里也能好受些,你罵我一句。”

  過了數日。

  單武舉下葬,埋在了三源鄉單家寨的山溝里,與數年前離世的單閔氏合葬在了一起。

  衛圖離開單家前,找了單延功,要了單武舉在起居室內,祭祀師祖史明的靈牌,以及香爐。

  對此。

  單延功自是樂許,沒有拒絕衛圖的請求。

  回到府城后,衛圖又托木匠雕了單武舉的靈位。

  他將兩個靈位放在一起,安在起居室的外堂供桌上,日夜供奉。

  如單武舉生前那般。

  時間流逝。

  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年。

  這兩年時間內,值得一提的是,作為四兄弟的大哥,寇良終于在自己三十六的時候,找到氣感,晉級“感氣境”了。

  而就在這一年的宣和樓聚會結束后不久,衛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武道境界又有了新的突破。

無線電子書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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