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想給他送禮,還沒這個門呢。
他又不缺那幾個子。
“我只練過龜息養氣功,沒練過其他拳腳功法,只是這養生功,我練的久,日夜不輟。”
“單老爺要是不信,我給你演練一次。”
衛圖沉默片刻,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說話間,衛圖也從懷里取出了龜息養氣功的圖冊,雙手遞給了單武舉。
在李宅,養生功突破小成一段時間后,他便有了自信去參加武舉,并取得功名。
那并不是他自傲,或者無的放矢,而是他對比過自己和縣城內一般武師的差距。
三百斤氣力,一般的武師還真的沒有這么大的力氣。
他們,只是比常人多一些勇力,和對刀兵的嫻熟。
僅此而已。
一般武師習練武功,雖能增長氣力,但那是日夜熬練的結果,并無養生功這種改造人體的細小暖流。
要是武舉當真這么好考,大多數武師也就不至于淪落為富戶的護院了。
此外,養生功小成,衛圖的氣力便已經到了三百斤。
前些夜里,他養生功突破大成,此刻的氣力絕對超過了三百斤。
按衛圖估測,他此時的氣力應該在四百斤上下。
“日夜不輟,演練養生功…”單武舉聞言,面色稍緩,接過養生功圖冊的同時,也道了一句“好”字。
這些日子里,他注意觀察過衛圖,確實發現衛圖有每晚演練養生功的跡象。
只是前院光線暗,他看的不大清楚。
得到了單武舉的允許,衛圖也不再遲疑,他雙腳呈雌雄步,調整了一會呼吸,擺開架勢,開始演練起了龜息養氣功的樁功。
龜息養氣功的三十二種樁功,衛圖早就記得滾瓜爛熟,日夜演練之后,身體記憶已成慣性,打起來后,沒有絲毫的凝滯之感,極為圓潤。
“這樁功扎的…”
庭院內,單武舉眉宇緊縮,目光隨衛圖樁功動靜、虛實之間的變化而轉移,眼睛沒眨一下。
與他剛才的評判一樣。
衛圖此刻扎的每一種樁功,都已經不弱于他年輕時候了。
拳怕少壯!
他年輕時遠比現在出名,是青木縣響當當的武人!
“僅僅一套養生功,日夜演練之下,竟能達到如此效果…”
單武舉在衛圖演練完畢后,隨手翻了一下手上的功法冊子,對照片刻,臉上露出了幾分驚嘆之色。
起初,單武舉以為衛圖說自己只會養生功是搪塞之詞,故意蒙騙于他。
其另有師承。
但此刻看完了衛圖演練的樁功后,單武舉便推翻了先前心里的想法。
實打實的樁功,是騙不了人的。
想要將養生功打的這般熟稔,沒有數年的苦功,很難做到。
“他身份也是知根底的,是我先前想多了。”單武舉心里思量了一小會,不再作疑。
“好了,我看完了,不用再演練養生功了。”單武舉叫停正在打第二遍養生功的衛圖。
“你練這養生功幾年了?”
他好奇詢問。
“兩年多,大概兩年半的時間。”衛圖老實回道。
“兩年多就有這般造詣,除了你根骨不錯外,和你的堅持也分不開…”
單武舉微微頷首,面露笑容,贊了一句。
僅從對養生功的這份造詣來看,衛圖的天賦、心性都是上上之選,在青山縣內,亦屬于萬里挑一的武學奇才了。
“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弟子了,不必再去前院當長工了。”
“曬糧喂馬的事,交給鄧安。”
單武舉沉聲道。
話落,單武舉看了一眼從堂屋而出的單高氏,說道:“去準備敬師茶,順便炒幾道菜,我今天收個徒弟。”
在來單家的這些日子里,衛圖的恭順他都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
能當好一個長工,不惹主家討厭,今后便是有了功名,做官還是在野,都不會出什么大差錯。
當然,他收衛圖為徒,其恭順只是一個小原因,更重要的是衛圖有這個練武資質,有望武舉。
一個武舉弟子,既能傳承他的衣缽,也能照拂他的后人。
何樂而不為呢。
“是,老爺。”單高氏應了一聲,叫了庭院一個丫鬟與她一同前往廚房。
少傾。
丫鬟端來敬師茶。
“奉上一碗茶,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教伱拳腳功夫,你得給我養老送終…”
“當然,我單某人有兒有女,用不著你來操這份心,但…你得存這份心!”
“知道不?”
單武舉坐在直背靠椅上,看著面前下跪的衛圖,聲音一字一頓道。
“弟子知道。”
衛圖點頭回應。
拳腳功法,是武師的看家本領,有如手藝人的手藝一樣,學會了能養活自己一輩子。
但也有一句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當兒徒的,從師父這學手藝的人,按這時的古訓和社會道德,就得給師父養老送終。
無論去哪兒,都是這個理。
以單武舉的家業,衛圖也不認為自己有機會能給單武舉施舍一口吃的…
但正如單武舉所說,不管如何,得存這一份“孝心”。
“好,奉上敬師茶,這師徒大禮就算成了。”單武舉聽到衛圖的回答后,面露滿意之色。
衛圖聞言,當即不再遲疑,從丫鬟手里接過倒滿茶水的大瓷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將這敬師茶朝單武舉的面前送遞了過去。
茶水被單武舉一飲而盡。
接著。
單武舉引衛圖進了三進院子,來到了他的起居室。
起居室靠墻邊,擺著一方供桌,供桌兩邊是兩套直背椅子。
而供桌上,兩根香燭燃著,供著一個烏木牌位,牌位上寫著“先師史明”四個描金大字。
“我年輕時,曾拜在了金刀俠史明的門下,在他門下學武。”
“金刀俠是我的師父,也是你的師祖…”
單武舉燒了一把香,插在了香爐上,然后面露懷念之色,說起了他這一門的師徒譜系。
“金刀俠?”衛圖暗暗記住了“金刀俠史明”這個人。
能教出一個武舉弟子,金刀俠史明絕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