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雙輕輕吐口氣:“這又是一著陽謀!”
“是的,這也是陽謀!”蓮心道:“這著陽謀一開,紫氣文朝必陷內亂,短期之內,不可能針對東域作出任何部署安排…走吧,不必等了,立刻離開!”
天族子弟已經云集在蓮心腳下。
劍無雙回首望望紫都,一時心潮澎湃:“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他真的做到了!我呢?”
長風帶來紫都的動亂氣息,沒有人能回應。
劍無雙目光慢慢移向妹妹:“妹妹,開天窗吧!”
天窗,就是將他們從東域帶回來的神器,天族最強法器,縱然千軍萬馬包圍,天窗一開,跟真正的至象打開的天窗一般無二,隨時可以離去,乃是這支人馬,最強的底牌。
蓮心輕輕嘆口氣:“兄長,沒有天窗了!”
“沒有?”所有人全都大驚,眼看煙塵滾滾的,紫都大軍即將前來,這個時候,你告訴我,沒有天窗?
蓮心道:“別忘了,他曾經制服我們,雖然沒有下手殺了我們以絕后患,但是,他又如何能夠容許這天窗神器還在我的手中?如何能容許我們隨時穿過國境線,出現在西河故地?”
劍無雙臉色無比的陰沉:“這是逼我們以血肉之軀,殺出紫氣文朝的大軍包圍!”
“是的,這就是他當初計謀的原點,逼我們給紫氣文朝制造麻煩。”
“殺出去!”
天族大軍啟動…
兩百萬人沖出昔日的生息谷,一路殺向北方。
前面是一支數十萬人的大軍,擋住了去路。
蓮心一聲長嘆:“林蘇,你個王八蛋,實該死!”
兩百萬天族天驕化為戰士,橫掃而出,踏著這支大軍的尸骨殺向北野。
第一層封鎖線突破。
劍無雙立于飛舟舟頭:“妹子,東域仙朝那邊也該動一動吧,不能只是咱們在他計謀里打轉轉,而他始終干岸看好戲吧?”
蓮心輕輕嘆息:“已經說過,這條計策廢了!”
“廢了?”劍無雙道:“雖說紀約已死,我們失去了最好的支點,但是,可不意味著就不能掀起浪潮,這條消息…”
“這條消息早已傳入了東域仙朝,無需我們傳,紫氣文朝那邊自然會傳,但是,有用嗎?”
劍無雙眉頭緊鎖:“無用嗎?”
“你以為林蘇為何非得當著全城人的面殺紀約?這一殺,清除的不僅僅是計策的支點,更是植入一層威懾!”蓮心道:“他可以在防范最嚴密的紫都當眾殺紀約,東域仙朝那邊又如何?任何人敢對他不利,他都能殺!在這種情況下,紀昌剩下的幾個兒女,敢質疑嗎?宗室大佬,敢質疑嗎?朝堂大佬,敢質疑嗎?一條計策到了任何人都不敢執行的時候,這計策再妙,也沒有實質作用!所以,紀昌有可能是假昌這條消息,此刻必定已經傳入東域仙都,但是,卻根本泛不起任何漣漪,最多只是眾人的內心猜測,討論都不敢!”
劍無雙仰天看了好久,終于一聲嘆息:“清查人員吧…入北野!”
所有針對東域仙朝的圖謀,全部失敗。
所有計策,全都無效。
他們也只能先解決眼前的困局了,為兩百萬天族子弟打下一方天地,先安身立命再說。
這一刻,他這個雄心十萬丈的一代劍雄,終于成熟了些。
自從幼年出蒼云路以來,他以為自己已經見證了世間風云,已經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但是,現在林蘇給他上了一課,讓他明白,以前的成熟不叫成熟,所謂成熟,不能缺失一個關鍵的元素,那就是絕境突破!
他未曾真正體驗過絕境,所以,也就算不得真正成熟。
而蓮心呢?
內心一片狂潮…
她突然讀懂了林蘇最后一句話:家園、情懷,以前你是不懂的,但現在的你,應該懂!
她懂了!
此刻這支隊伍的命運,交于她手中,她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四面皆敵,我如浮萍的孤獨,她也真正體會到,在特殊處境下,族人的命,是壓倒一切的情懷…
收拾心情,盤點目前幸存者,踏上完全未知的北野。
這一盤點,蓮心心頭微微一跳,少了一個伙伴。
白魅!
她新養的寵物白魅,又一次丟了。
丟在哪里?
蓮心識海之中如同錄像回放,一捕捉到結果,她懵了。
我c!
鳳隨心!
她偷了她的白魅!
那個時候,她完全在林蘇掌控之中,林蘇輕輕松松地奪取了她的“天窗”,她內心大震之際,完全忽視了白魅,她打得冰冷都不會想到,鳳隨心竟然偷了她的白魅。
這是為何?
她身上哪樣東西不比一只寵物價值高?
鳳隨心原本可以拿無數更有價值的東西,但她偏偏拿是的白魅…
有病啊?
紫都蒼穹閣,人已去,閣已靜。
御林軍已接管這座代表著權力與榮耀的閣。
閣頂那彰顯紫氣文朝恥辱的尸體——周王紀約的尸體,分成十八塊,虛空而立,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收起來!立刻!”帶隊的御林軍大統領臉色陰沉,下達了收尸令。
幾名兵士虛空而起,收尸。
然而,他們竟然根本接觸不到這具尸體。
這尸體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們手伸過去,卻是另一片空間。
御林軍統領大驚:“時空劍道?”
他踏空而起。
他已是真象極境,然而,他也不能接觸這具尸體。
紫都之人,無數人盯著這幅詭異場景,后背全都冒汗了。
一則遙遠的江湖傳說在紫都流傳…
事關當日的滅空劍仙。
事關最神秘的“無”。
滅空劍仙欲投時空神殿,未獲許可,惱羞成怒之下,發下誓言要絕滅時空神殿,他的名字也改成“滅空劍仙”,此后的他,也處處以此為彰顯,在滅時空神殿這一戰中,滅空劍仙表現得無比的決絕,他親手斬了一堆的時空神殿門人。
后來,在外游歷未歸的無回來了,找到了滅空劍仙,將他擊殺于幽門。
這一殺,是無在此方天道之下最后一殺。
留下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劍道傳奇。
那就是沒有人能為滅空劍仙收尸。
他的尸體看似就在幽門,但是,沒有人能接觸到,整整三年,這具尸體散發著惡毒,浮在城門之上,卻無人能夠接近。
也讓“無”的威名,深深刻在整個江湖。
也讓時空劍道,成為所有劍道的極致。
今日,林蘇殺紀約,用的也是時空劍道,眾人能聞到紀約身上的血腥氣,偏偏就收不了尸。
必須得說,紫都不是昔日的幽門,林蘇畢竟也不是當日的無。
幽門無人能為滅空劍仙收尸,紫都可以!
黎正道親自出馬,手一伸,轟地一聲輕響,紀約的尸體化為血霧。
但清除這團血霧,清除蒼穹閣頂莫測的時空氣機,黎正道還是了整整一個時辰。
從蒼穹閣下來之后,黎正道見到了仙皇陛下那張陰沉的臉…
黎正道長長吐口氣:“此人,已經踏入‘萬古春秋’的門檻!”
“萬古春秋?”仙皇李列宗全身收緊:“莫不是‘無’的終極時空境界?”
“是!此刻的他,幾乎可以等同于突破微步天塹之前的‘無’,假以時日,他必是第二個無!但愿…但愿他僅僅只是第二個‘無’!”黎正道仰天而視,他的目光,格外幽深…
紫氣文朝東南,萬里之外。
一江九曲回形,這就是紫氣文朝與煙雨皇朝共享的一條江,稱為香江。
香江,起源于紫氣文朝西北,江流萬里入煙雨皇朝,沿途春爛漫,香氣入江,所以稱為香江。
此刻已是初秋,理論上并無百盛放,但是,還是有幾樹繁在下游搖曳。
風吹過,飄下。
水流過,伴水流…
在水中動蕩,水在間輕盈…
一葉小舟也在碧波之上輕盈自在,宛若浪尖精靈。
這條舟,隱有金屬光澤,正是鳳隨心的隨心舟。
林蘇一步出紫都,片刻萬里開外。
所有聚集在他身上的視線,同時斬斷。
包括仙皇無處不在的耳目,也包括修為通天徹地的至象大能。
鳳隨心坐在茶幾邊,手中是一把小刀。
小刀在茶幾上刻著一行行的字…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刻完,鳳隨心吹口氣,將金屬碎屑一口氣吹走,搖頭晃腦的:“我就說了,你總有一天會變得跟其他小白臉不一樣的,現在吟詩不是已經走上正途了嗎?”
“啥意思?”林蘇斜躺在茶幾旁邊,托著一杯茶,斜目視之。
“瞧瞧你以前的詩,誰念秋風獨自涼,一堆人在那里捧你的臭腳,說這詩寫得多好多好,好個屁啊,你都沒看看,你在文淵里的那間房子,都叫獨涼亭,現在人家嫌晦氣都沒人肯住!”鳳隨心說:“現在這詩多好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哎,我開始喜歡詩了。”
林蘇一幅牙酸的表情:“我真的不想跟你探討詩詞,但是我必須糾正你一個說法,我在文淵里的房子沒人住是事實,但絕對不是嫌這詩晦氣,而是嫌我這個人晦氣,都不敢沾我的邊,另外,拜托你還是別喜歡詩了,專心喜歡打打殺殺就蠻好。”
他有點怕鳳小妞喜歡上了詩詞,而且喜歡的都是打打殺殺,亮刀亮劍的。
這類詩詞有是有,但是呢,寫得好的真不多。
這小妞是凡事都上癮的類型。
自從喜歡上歌曲之后,《笑傲江湖》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逮住他就要他吹。
要是喜歡上詩詞,逮住他就要他寫,最要命的是,她欣賞水平還不高,稍微隱晦一點她還覺得不痛快,那可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
豈料,這句話出口,他還是給自己找事了。
鳳隨心湊了過來:“專心打打殺殺?你…下一步要殺誰?”
語調十二分的神秘,神態是十二分的有激情,眼珠子都亮了…
我靠!
林蘇搖頭:“說你凡事上癮你還真是!現在連殺人都上癮了…接下來沒有殺人項目!”
鳳隨心一臉地不相信:“那…那你打算干什么?”
“人生苦短,江湖路長,并不是每一刻都需要干點啥!”林蘇重新仰倒:“在這江湖之上走走看看,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豈不也是一種姿態?”
“懂了!”鳳隨心眨巴眼睛:“等我一會!”
起身,進了船艙。
大約一刻鐘,鳳隨心出來了,托著一只托盤:“你不是要吃吃喝喝嗎?簡單!吃的我出,喝的你出!”
托盤揭開,一種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一聞到,就讓人食欲大開,林蘇目光落在托盤上,烤得金黃的肉,上面有鳳凰紋路,美感無限啊,但是,為什么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來啊,你的酒呢?白云邊!”鳳隨心手伸出,掌心朝上。
一壇白云邊遞到她的手中,林蘇自己拿了一壇,喝了一大口。
手指一分,一塊金黃的肉出現在掌中,咬了一口。
突然,他的腮幫子不動了…
我靠!
我就說怎么覺得這肉,這香味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白魅肉啊!
白魅,肉質潔白,上次吃的就是那幅模樣。
但今日有了點小變化,這白魅用鳳凰之火烤的,變成了金黃,從肉眼看一時難以分清,進入口中,他才真正確定,這,就是白魅肉,而且來源他也知道,依然來自天族圣女蓮心。
天族圣女蓮心以前養了一只白魅,被豬兒偷來吃了。
后來她又養了一只白魅,這次被鳳隨心偷來烤了。
蓮心圣女對白魅是真愛。
而跟在她身邊的白魅也是真倒霉。
可是,這成啥了?
他上次吃了白魅,計千靈成了殘敗柳。
今日呢…
我就不信你鳳隨心身為真凰一族圣女,不了解白魅的特點!
看她這架勢似乎是真的不了解,林蘇猶豫的片刻時間,她已經非常不斯文地啃了老大一塊。
“吃啊!”鳳隨心嘴唇朝他呶一呶…
“…”林蘇將嘴里的肉吞下:“你這是什么肉?”
“管他!”
“不能不管啊,這是…”
鳳隨心橫他一眼,打斷:“管它是什么,反正我都吃了,還能下毒害你不成?趕緊吃,別磨磨蹭蹭地象個娘門!”
反正她已經吃了!
莫要象個娘門!
兩句話,將林蘇推到了懸崖邊…
她已經吃了,很重要。
白魅肉的后勁很大,自帶某種規則,吃了之后會亂搞,不搞還不行,自己不啃她已經啃了,你讓她怎么辦?
你要不吃,你就是娘門!
你可以罵我品性不純良,但你不能罵我是娘門…
“好!我吃!”林蘇風卷殘云,白魅肉一掃而空。
熟悉的熱浪體內翻滾,體內世界似乎一步走到了油菜開的季節…
鳳隨心臉上紅潮一陣接一陣,兩腿一夾一夾的…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鳳隨心一口香氣都吹到林蘇臉上了。
“我說了,這肉不能隨便亂吃!”林蘇喃喃地道。
“不是,你說的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吃過了,喝過了,現在怕是得玩一玩,樂一樂…”
“玩樂…這話兒有必要作個明確表述,要是理解錯了麻煩有點大…”林蘇體內有失控的風險,勉強壓制。
鳳隨心湊了過來,離他的距離從五寸到三寸到半寸,到零距離,慢慢仰頭:“好吧,我明確表述,我們的玩樂也是明確分工,我出身體,你出力,衣服我可以自己脫,但接下來別指望我,我都沒玩過根本不知道怎么玩才有味…”
這下,就說明白了。
也真正沒有歧義了。
林蘇喉節上下滑一滑:“這樣…真的不會影響我跟你爺爺的戰略互信?”
“真凰一族真誠結交的是真漢子!現在就看你是不是真漢子了…”
堤壩就此擊潰。
激流一泄千里。
香江之上,小舟重新變回隨心刀的模樣,大刀在江面一捅,四周的江水如籠,遮天蔽日。
夕陽西下,江水映照成了七彩模樣。
夕陽落下山巔。
七月半的月亮高高升起,映照著江面一把刀在那里旋轉著。
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終于,慢慢停下了。
隨心刀激起的水流慢慢下落,隨心舟輕輕顫抖,顫抖也終于慢慢平息。
喀地一聲輕響,隨心刀再次化為小舟。
小舟之中,鳳隨心慢慢撐起半邊身子,靜靜地看著林蘇。
林蘇也靜靜地看著她。
呼吸相聞,身子“赤誠相對”。
鳳隨心噗哧笑了…
這笑容爽朗無盡。
這笑容在某種事后出現,于林蘇也是別開生面。
他見過嬌羞的,見過心情復雜的,見過溫情脈脈的,唯獨沒見過爽朗笑容的,就象是兩個往日有些許隔閡之人,突然打破了所有隔閡之后的那一笑。
“終于得手了!”鳳隨心一唇親在林蘇唇上,笑得象只小狐貍。
“得手?”
“嗯,我爺爺給我下了死任務,必須拿下你!”鳳隨心道:“我原本想著,拿下你這個死s棍還不容易,只要把腿張一張,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但你矜持得有點可惡了,還非得逼我上白魅!不過也好,吃了一頓白魅,格外有感覺,我覺得元神都快上天了…”
“不至于吧,這事兒還是你爺爺安排的?”
“那是!”鳳隨心說:“我爺爺打算以真凰一族的力量助你抗擊無心海,但為啥非得幫你呢?你跟我真凰一族如果沒有深入的關系,大家不服啊。”
“所以,你就跟我來這么深入的?”
“嗯!可惜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如果我給你生個女兒,那理由就更充分了…真凰一族幫的不是外人,幫的是真凰一族下一任圣女的親生父親!按照祖宗遺訓,都可以師出有名。”
我的天啊,林蘇自我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難道說,亂搞真的可以是一種道?
“現在我是不是得改稱呼了?”鳳隨心道:“比如相公、郎君啥的?”
“好象是!”
“相公,現在干嘛?”
“干!”林蘇翻身。
“不是…我說的是,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你接下來要干什么?”鳳隨心道。
“我剛才沒說假話,接下來真的不干啥,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鳳隨心瞅著他,有點不太信:“時間緊,任務重,你真的閑得下來?”
“有時候,閑也是一種道!”林蘇道:“我需要等待一場大戰的落幕。”
鳳隨心心頭微跳:“哪場大戰?”
林蘇沒有回答,抬頭看了南方一眼,在這七月十五鬼門開的時節,將香江月色演繹出了別樣風情…
同樣的月光下。
香江的下游。
一條巨大的戰艦之上,李無心站在船頭,他的身后,是各類將領,有無間門昔日的開派兩大祖師,今日的無間兩護法。
有三軍統帥白起。
還有白起手下的十八大元帥。
是的,李無心戰旗之下,已經云集了煙雨皇朝八成的軍團,更有形形色色的各路高手,有兩大不死軍團,也有五千萬戰獸。
當然,還有沿途大軍兵鋒之下,歸降的三百仙宗力量。
香江一渡,香江斷流。
兵鋒所指,萬里皆驚。
前面百里外,就是最后一戰…
煙雨皇朝的京城煙都。
“殿下!”紀察微微躬身:“剛剛接到金和的密報!”
“金和?”李無心眉頭微微一皺:“說了什么?”
“此刻,他身在煙都,已不能再返回紫都,是故,他打算發動煙都內部的暗線,配合殿下攻掠煙都。”
“配合本王攻略煙都,不錯!不錯!”李無心輕輕點頭:“你言他不能返回紫都,卻是何意?”
“紫都今日出事了,與林蘇有關!”
李無心霍然抬頭…
他旁邊的君悅,心頭也猛地一跳…
“何事?”李無心聲音變得無比的嚴肅。
這也許是他面對林蘇才有的獨特反應。
手握如此級數的軍團,擁有斬殺青蓮宗主的驚天戰績,他面對任何人都不怯,也只有林蘇這個名字,才能讓他動容。
“林蘇五日前入死谷,一戰殺死七,此事天下盡知,但是,沒有人知道的是,這只是他一局棋中的起手式,他…”
紀察將紫都內線傳來的消息向李無心一匯報。
船頭之上,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比五日前更死寂的寂靜。
五日前,林蘇殺死七,這是瞞不了的事,死七道影凌天,天下盡知。
李無心也保持了半柱香的沉默…
他終于知道,昔日那個老對頭,再次補齊了他的短板,成為此方世界修行道上的天板級別人物。
雖然他表示沉默,但是,他也并沒有太在意。
天板是吧?
誰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