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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白玉京的善意

  云輕雨急大床搖,芙蓉賬暖半春霄…

  計千靈吹一吹跑偏的秀發,看一眼東方魚肚白,一顆心終于真正歸位。

  大月相術,以月為媒。

  十五之夜殺人是慣例,就是因為滿月之夜才能將殺戮之力發揮到極致。

  昨夜很危險。

  但接下來的一個月是安全期。

  小壞蛋是對的,現在我可以安心睡覺!

  她睡了,帶著飽滿與充實。

  林蘇沒有睡,靜靜地看著太陽升起…

  昨夜之事,他與計千靈基本已經分析透了。

  只是基本!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情,林蘇沒辦法跟她分析…

  那就是整件事情的設局人。

  四名紫氣文朝的文道天驕突然出現,他們的出現,后面帶著一個大月相術的刺殺。

  初看是針對鵲橋會,細細分析才知道針對的是他。

  這是一個局。

  林蘇已經說過,這個局很精巧。

  那么,誰是這個設局人?

  這個人必須清楚林蘇的底牌。

  他能猜到林蘇會出現在鵲橋會。

  他能想到林蘇可以接下這四位紫氣天驕臨時出的狠招。

  這個人知道臨江仙、知道青玉案、知道圓周率的3.14,而且他還已經打入紫氣文朝的高層。

  否則,即便他對林蘇無比了解,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設計,真正變成紫氣文朝的行動。

  還有一宗。

  很詭異。

  那就是:時至今日,林蘇沒有聽到自己在大蒼界那些經典名作,傳入這方天地。

  他開創的詞牌,傳進來了。

  但只是載體,而不是具體的詩詞。

  假如林蘇在這方天地突然聽到自己曾經寫下的經典傳世青詞、傳世青詩,他會有一種很郁悶的感覺。

  但是,沒有!

  那個人只是帶來了詞牌,沒有帶來那些經典詩詞。

  這很有韻味。

  說明啥?

  說明這個人并不圖名,如果要圖名,將大蒼界、林蘇寫下的經典詩詞逐一在這方天道之下展現,此人立馬名動天下。

  為何不圖名?

  只能是兩種原因。

  其一,不屑。其二,不敢。

  不屑,緣于驕傲,此人如果是個驕傲的人,他是不屑于借林蘇之詩詞為自己鑲金的,哪怕這方天地并不知道這些詩詞出自另一方天道,但他依然不屑——因為他自己知道。

  不敢,緣于他有故事!

  他不敢讓林蘇知道他是誰——一旦他將林蘇這些傳世青詩青詞在這方天道展現的話,他的名字、特征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為什么放棄這么容易得到的天下揚名?只能是一個原因:因為他有更大的圖謀。

  那么,這個目前隱藏于紫氣文朝、甚至已經可以影響紫氣文朝對外決策的人,到底是誰?

  林蘇不是神,他不知道。

  但是,他頭腦中還是滑過了幾條人影…

  是的,幾條…

  突然,林蘇微微一驚。

  窗戶之外,一只白玉蝴蝶翩翩而來…

  白玉蝴蝶!

  他慢慢坐起,盯著外面的這只蝴蝶。

  那只蝴蝶也盯著他。

  外面腳步聲起,有人敲門…

  門一敲,計千靈眼睛猛地睜開,她的臉上一派紅霞…

  “計大人,鶴大人前來拜訪。”

  我的天啊,鶴排云!

  計千靈唰地彈起,彈起的瞬間,全身衣服盡數上身,那官服昨天在情急之下扯破了,但是,這對于她這等修為的人根本不是事,算道流光一穿而過,補上了,而且連針腳都不留。

  林蘇輕輕一笑:“我就不見他了,不然,你我昨夜有點說不清,我撤!”

  身形一起,消失。

  計千靈絲毫沒有懷疑相公有啥新的安排。

  收拾起心頭的慌亂,打開房門,用非常正統的官場禮節與鶴排云見面。

  鶴排云微微鞠躬:“計大人,林大人回來了?”

  他是為林蘇而來。

  原本他不知道林蘇已經回了,整個西河都沒人知道,但是,昨夜林蘇從這里踏步而出,將四個紫氣文朝文道天驕一腳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昔日白玉文戰一戰封神的東域文道頂天梁林大宗師,回來了!

  鶴排云與官場幾位同僚當時就想來拜訪,但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官員阻止了他們,言語雖然晦澀但很好懂,林大人青春年少,可不比我們這些老頭子,明月當空,佳人在側,不宜打擾。

  于是就免了當天晚上的深夜拜訪。

  直到次日清晨,預計這位青春年少的林大人,要辦什么事情應該已經辦舒暢了,才來拜訪。

  計千靈輕輕點頭:“昨夜回來的,跟下官談了些事。”

  鶴排云目光投向房屋里面,一無所得:“不知林大人下榻何處?”

  “這個…這個下官可并不知情,莫若大人用官印聯系下?”

  鶴排云猶豫片刻:“本官也只是前來致謝,感謝大人昨夜臨危出手而已,既然林大人另有他事,那也就不打擾了,計大人代本官轉達下西河官場對他的敬意即可。”

  “下官如若先大人一步見到他,一定轉達!”

  一番不咸不淡的官場會面結束,鶴排云告辭而去。

  而林蘇,此刻可不是在躲避鶴排云,更不是刻意回避他與計千靈同處一房的尷尬。

  他只是跟著一只白玉蝴蝶,踏西河之波,來到一座蘭舟。

  蘭舟在西河飄蕩,看似普通。

  但林蘇一步踏上舟頭,就感受到了不普通。

  這蘭舟之內,別有洞天。

  亭臺樓閣,與當日朱雀巷內的那柔絲苑一般無二。

  一個美女坐于亭中,望著他嫣然一笑,雖然面孔已非朱丹的模樣,但這一笑,還是依稀有舊日風情。

  她,當然是白玉京八公主季月池。

  “你我曾經有約,西河一會!”季月池輕輕一笑:“你可能忘了,我可沒忘。”

  林蘇一步踏上紅亭:“誰說我忘了?我昨日還在輪回宗,就是因為記得與你之約,才星夜前來。”

  “輪回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惟有感嘆林郎出手,無事不成!”季月池輕輕一笑:“今日請你前來,一為踐約,二為一事。”

  她的手輕輕抬起,給林蘇倒了一杯茶,正是她在白玉京碾轉數十座山頭,親手炒制的家鄉茶。

  “何事?”

  “兄長想與你聊聊!”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的湖水之上,一人漫步而來,白衣如雪,俊逸風流,正是白玉京七京子季素。

  季素踏上蘭舟,笑了:“兄弟,我沒想打擾你跟妹子的相會,我原本在那邊擺好了茶具,打算喝上一上午的茶的。”

  季月池橫她兄長一眼:“兄長,你是來喝茶談事的,還是來亂嚼舌根子的?”

  “我喝茶談事!喝茶談事還不行嗎?”季素在林蘇對面坐下:“兄弟,我家妹子一般情況下很溫柔的,也就是在至親面前,才放得比較開。”

  這話一出,季月池臉蛋上突然浮現了一絲紅霞,至親!兄弟!這些言語點滴,都有著很羞人的韻味。

  林蘇笑了:“季兄,坐吧,今日我們暢所欲言。”

  季素目光抬起,盯著蘭舟之上掛的一串風鈴。

  這串風鈴,在風中輕輕一蕩,留下一縷清脆的清音。

  似乎還有一串看不到的漣漪。

  林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神里也有幾許波瀾。

  “這串風鈴,名‘隱天鈴’,白玉京專屬,隔絕一切探測,適用于你我之間暢所欲言。”季素道。

  林蘇輕輕點頭:“季兄想談什么?”

  季素道:“昨夜之事,折射出一個危險信號,紫氣文朝已經開始反擊了,兄弟你當然看得清楚明白。”

  “是!”

  季素道:“白玉京內部,亦是勢力紛雜,外部力量滲透乃是父京最頭疼之事,兄弟乃是棋盤博弈之高手,為兄想向兄弟求一策,如何解之?”

  林蘇眉頭微微皺起:“季兄這件難題…兄弟我怕是難以開口,我于白玉京,一無所知。”

  “有兩個辦法。”季素道:“第一個辦法,就是為兄將白玉京所有隱秘信息和盤托出,告之于兄弟你,兄弟你在這些混亂線條之中,幫我理順理順。”

  林蘇笑了:“季兄之赤誠,小弟心領,但我想,這不是一個好辦法。”

  白玉京內部之事,求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這些矛盾擺出來,將所有線條梳理出來,但是,這么一擺,這么一梳,白玉京最深的隱秘,就多了一個知情人。

  這樣的隱秘,連白玉京內部高層都未必盡知,你讓一個京外之人全盤盡知,這是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可能踏出的一步。

  季素笑了:“如果兄弟覺得內部剝繭抽絲不可行,那只有另一個辦法了,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林蘇微微一怔。

  這個成語在這方世界已經誕生了嗎?

  季素點頭:“白玉京內部滲透的勢力,無非兩股,一是青蓮宗,二是無間門,只要在外圍,將這兩股勢力予以清除,白玉京內部的這些勢力,立成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也就不足為患!”

  這,就是釜底抽薪!

  林蘇眼睛大亮。

  季素靜靜地看著他,慢慢托起茶杯…

  林蘇輕輕嘆口氣:“季兄,這真是為你白玉京解決難題嗎?”

  季素也是一笑:“你覺得不是?”

  林蘇道:“為何我覺得是反過來的?是你白玉京為我解決難題?”

  “哈哈哈哈…”季素放聲大笑:“所謂談判,對應兩方需求,實現合作共贏才是最高境界不是嗎?解決你的難題,同時解決白玉京的難題,難道就不行?”

  林蘇也笑了…

  青蓮宗,已經是他的敵人。

  因為他斬斷了青蓮宗伸向昊元宗的魔爪。

  還因為他斬斷了青蓮宗伸向真凰一族的魔爪。

  他在青蓮宗已經是掛了號的該鏟除之人。

  只要青蓮不除,林蘇在仙域大世界,將是舉步維艱。

  而無間門呢?

  伴隨著輪回宗的改弦更張,他大概也已經上了無間門的黑名單。

  更何況,這兩大權謀之宗,是大蒼界最大的威脅。

  那些很早就滲透進大蒼界的越界之人,至少有一半,身上帶著這兩大宗門的影子,所以,在林蘇的字典中,這兩大宗門是必須要除的。

  而他,孤掌難鳴。

  現在白玉京伸出了手,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找的理由并不是助他,而是請他幫忙,用釜底抽薪的策略,斬斷這兩大宗門伸向白玉京的黑手。

  理由呢,很正統。

  白玉京的確也遭到了這兩大宗門的滲透。

  但是,是不是到了非清除不可的程度?

  是不是關系到白玉京的生死存亡,卻也未必。

  不管如何,林蘇都必須合作!

  他也必須得懂白玉京的這一番善意。

  一枚玉佩遞到林蘇手中,林蘇指尖一點,他大腦中就多了一枚樹葉。

  這塊玉佩里,是白玉京收集到的青蓮宗以及無間門各種信息,信息極其豐富,林蘇一接觸到這些資料,與他原先從文淵書閣、次神高手元神之中解讀的信息相印證,快速交融。

  季素道:“青蓮宗的信息稍微完整些,無間門的信息就太難搜集了,更關鍵的是,這兩大宗門極度隱秘,青蓮宗總部有一個大概的地方,無間門總部完全沒有,要想除之,恐怕還得兄弟你大費周章。”

  “如果查到他們總部所在,有沒有什么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林蘇道。

  “不能!”季素道:“即便查到他們總部,當世之中,也沒有哪支力量能夠將他們直接一網打盡,但是,可以給他們制造相當大的麻煩,他們麻煩一起,再無余力擴張,對外的手段也就會軟弱無力。”

  這就是這方天地的博弈思維。

  你想真正滅掉某個超級勢力,是非常艱難的,能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削弱,削弱對手,強大自身。

  到了對方無力對你形成致命傷害的時候,你的戰略目的其實已經達到。

  也只有林蘇這樣的二楞子,才會一連幾次上演滅門滅族的戲碼。

  這樣的戲碼在東域仙朝或許還有實施的空間,在域外完全不可能。

  青蓮宗和無間門可都不是東域仙朝的勢力。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無間門到底在哪里,但大家習慣性地不將這邪惡勢力視為本域的勢力…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季兄,你說過咱們暢所欲言,小弟能否問一句真正敏感的話題?”

  “問吧!”

  林蘇道:“白玉京,有多少至象?”

  季素道:“與此刻的東域仙朝剛好等同。”

  東域仙朝原有至象七人,到目前李輪回已死,剩下六人,那么白玉京也剛好六名至象。

  跟林蘇的估計差不多。

  白玉京目前的高端戰力,與一個皇朝不相上下。

  林蘇第二問:“有無至象之上?”

  季素笑了:“看來此方世界,亦有兄弟未曾涉足之地…否則,你該知道,至象之上的那一微步,乃是禁域。”

  “至象之上乃是禁域?”林蘇心頭微微一跳。

  “正是!至象,萬象之極致也,向上一微步,即是禁域,稱為‘微步天塹’,此乃是天道之禁,任何人膽敢踏入半步,立遭天誅!是故,整個世界,沒有這一步,至象境,即為天道容允之極,也是所有修行人所能觸摸的天板,為何會如此?兄弟身在朝堂,以仙皇陛下為例,就可以很清楚地解釋這個原因…”

  林蘇心頭大浪翻滾,他終于知道了這方世界一個大秘密。

  關于修行頂峰的大秘密。

  萬象境,洞悉天道萬象,演繹天道萬象,到了至高層次至象境,幾乎已經是低配版的天道,掌控部分天道威能。

  但他們還能再上一層么?

  不能!

  為何?

  因為你已經是低配版天道了,你還想上一層,意思是低配版的天道你還不滿足,你想高配?

  天道怎么想?

  天道能容許第二個天道存在?

  自然會滅了你!

  這跟仙朝皇權一個道理。

  仙皇陛下招賢納才,招的是他能用的人才,是臣服于他的人才,在他能夠掌控的范圍之內,他愿意看到你創造無數奇跡,愿意看到你無邊驚艷,無邊強大。

  但是,到了你的強大開始威脅到帝位之時,你瞧瞧他會如何處置于你!

  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人間帝位與天道異曲同工。

  人間帝君忌憚強大的臣子,滅之而后快。

  天道也忌憚至象之上的那一小步,只要你敢踏這一小步,你就是跟天道爭權,你就成為天道的對立面,天道殺你沒商量!

  季素講了這則天道禁忌“微步天塹”,托起茶杯品上一口茶:“兄弟似乎對白玉京的實力有些許失望。”

  “豈敢!白玉京一京之地,頂層戰力與整個皇朝相抗衡,小弟豈敢失望?”林蘇道:“只是…只是文淵書閣曾經記載過一個傳言,這片天地,三千年前,兩大支柱,南有時空神殿,北有白玉京,相對于白玉京全盛之時,今日之京,似乎有些許凋蔽。”

  “又豈止是有些許凋蔽?”季素一聲長嘆:“白玉京最強盛之時,至象三百七十四人,真象數以萬計,相對于那個時候,白玉京實力不過百中存一也!”

  林蘇大驚:“這是為何?”

  他內心有一個隱隱的猜測,難道說,白玉京也象時空神殿一樣,事實上也遭到了各大仙朝、各大超級宗門圍攻?只不過,未在外界流下這段歷史的印記?

  要不然,怎么可能三百多名至象,數以萬計的真象,就這樣下滑到如今這步田地?

  季素道:“這是一起慘案,我們稱之為‘月湖慘案’,這起慘案跟當年時空神殿密切相關…”

  一千四百多年前,各大皇朝,無數仙宗圍攻時空神殿。

  白玉京內部分為兩個派系,一個派系要救援時空神殿,言素有“南殿bj”之說,時空神殿與白玉京該當同氣連枝,豈能任由這下三濫的勢力圍而殲之?

  但另一派系卻認為,時空神殿一滅,兩強相峙,變成一強獨大,對白玉京最為有利。

  這兩大派系人數相當,力量相當,矛盾愈演愈烈,最終竟然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內戰,這場內戰爆發,頂層人士全部參與,整個月湖完全打爛。

  三百七十四個至象,死了三百七十。

  只留下四個至象。

  真象層次在那場大戰中,只是炮灰,數量更是從上萬人,變成只有三百余人。

  那一戰之后,白玉京從鼎盛時期直接打落谷底,足有四百年時間封閉京門,斬斷外界的一切通道,直到千年前,父京突破至象,母后也緊隨其后突然至象,族中真象重新來到五百余人,白玉京才算恢復了一點點元氣,重新開啟了白玉京與外界的聯絡。

  林蘇目瞪口呆…

  內戰!

  只是一場內戰!

  一場內戰導致跟時空神殿并肩的白玉京,從超然大勢力下滑到如今只能與一座皇朝抗衡的超級勢力。

  這是沒有記入文淵書閣的東西。

  這也是沒有流傳外界的東西。

  季素道:“那場慘案,雖然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但在族人心中,卻是最大的一塊傷疤,是故,無人愿意提及。不過,父京曾說過四個字,也是意味深長。”

  “四個字?哪四個字?”林蘇道。

  “安知非福!”

  安知非福!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遙望蒼穹,他的眼中,有一絲神秘的波瀾…

  安知非福?

  或許是無奈事實之下的釋然,或許白玉京主真是這么想的,或許在歷史長河之中,一個種族的存亡,真的就是這般難以定論。

  一場內戰,白玉京戰損之重,史無前例。

  怎么說都是一場悲劇。

  然而,換一個角度去看,卻安知非福?

  因為白玉京實力快速下滑,他不再是高懸于各大仙朝、各大仙宗頭頂的神劍,它掉落了神壇,它也失去了掌控天下的本錢,也就不必成為各大仙朝、各大仙宗的眼中釘、肉中刺。

  是故,它留下了!

  而時空神殿呢?

  它沒有內戰,它據說還蠻團結,最終的結果呢?

  神殿消亡,神殿以及他的九大附屬全部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時至今日,除了一個時空神殿特使無,偶爾駕著他的破船漂流于時空長河之上,再無余孽。

  這么一比較,你說那場內戰是終結了白玉京的輝煌,還是間接挽救了白玉京的覆滅?

  季素站起身,微微一笑:“今日借八妹之蘭舟,與兄弟一會,其實也就是這件事情,公事已了,為兄告辭也!”

  踏空而起,消失于西河之上。

  林蘇站起相送,直到他的身影完全隱沒。

  “你想不想看看鵲橋會,進展到了什么程度?”耳邊傳來季月池的聲音。

  他與季素談話的整個過程中,季月池一言未發,只是靜靜地傾聽。

  現在,她兄長離去了,她開口了,林蘇敏感地捕捉到,她的聲音略有一點點顫音…

  他目光一落,看到了她臉上還沒來處消散的一點余霞。

  “你想看嗎?”

  “嗯,主要是我三姐,我三姐似乎對劍無雙有些興趣,我們悄悄地看一看…”

  劍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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