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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黑老出事

  再說林蘇。

  林蘇進入林府,最先迎接他的是月兒——當日林蘇為她母親治病的那個丫頭,這丫頭跟崔鶯有異曲同工之妙,崔鶯賣身葬父,林蘇幫了她,這丫頭很實誠,趕路三千里,將自己的美妙身子送給他一直玩到如今。

  月兒呢,沒那么狂野,主要是她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認知,她覺得自己將身子送他玩,不是對他的回報,而是對自己的獎勵。

  所以呢,就成了他真正意義上的丫頭,以她非同凡響的審美觀來全心全意給恩人打造房舍府第。

  此刻家主回家,月兒好激動。

  撲通跪在林蘇面前:“恭迎家主!”

  其他丫頭也一齊跪下:“恭迎家主!”

  左側一個丫頭快步而來,跪得最靠前,卻是清香,丫頭們的實際領導:“恭迎家主!”

  林蘇瞅瞅這個,瞅瞅那個,摸著下巴有點小開心:“呵呵,小美女們一個個都水靈得很,看來這段時間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清香笑道:“這還用說?家主對奴婢們的恩澤,普天皆無,奴婢們全都身在福中,豈有不滋潤之理?家主,飯菜已然備好,莫若家主先用些膳食?”

  “行吧!”林蘇大步而去,進入膳食堂。

  門一開,林蘇盯著膳食堂中一個絕色佳人,眼睛都直了。

  李歸涵!

  她身著輕衣,坐于桌前,這個時節,幾乎所有人都身著夾衣或者棉衣的,洛無心都將最厚的貂裘穿上了,惟有她,身著輕衣。

  這輕衣穿在她身上,前胸的豪放,瞬間讓人有了食欲…

  清香身子一退,到了門邊,手輕輕一合,房門關上…

  室內只有兩人,林蘇,李歸涵。

  林蘇輕輕一笑:“雖然圣殿分配的這個家,我知道本質上不是家,但回到這里來,一眼看到你,竟然還是有了幾分家的味道。”

  “好久不見了,有點生分了,但幸好,你這調戲的話兒張口就來,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哈哈…

  林蘇哈哈大笑,李歸涵也笑了:“澄清下,我也是剛到的!如果你沒有進洛無心的常行居,我興許跟你前后腳進你林府,但我遲了一步,沒能擋住你,你一步進了洛無心的閣樓,我不便于進去,只能到你家里來等你。”

  林蘇捕捉到了一個字眼:“你是專門來阻止我進洛無心的常行居的?”

  “是!”

  “為何?”

  “因為我覺得他不懷好意!”李歸涵道:“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直覺,并不足以說明問題,不過,你已經見過他了,該當有個印證。”

  林蘇慢慢拿起面前的酒杯:“來吧,邊吃邊聊!”

  喝了一杯酒,吃了幾口小菜,林蘇開口了:“今日洛無心跟我提了一個建議,鑒于我與他都是圣殿各宮打壓之人,無緣天外天入場券,也就無緣圣殿各個妙境,建議我們突破常規,挑戰樂宮、詩宮‘圣峰’!”

  “挑戰圣峰?”李歸涵手中酒杯輕輕一顫:“你怎么說?”

  “我答應了!”

  “答應了?”李歸涵緊緊盯著他。

  “不該嗎?我原本就是要踏出這一步的,能夠跟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踏出這一步,我歷來都是孤家寡人的處境,竟然有了點小改觀,你不為我高興高興?”林蘇表情很放松。

  李歸涵輕輕嘆口氣:“我突然覺得面前的飯菜有點不香了。”

  “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你這次遠行,似乎傷了大腦,你有點笨了。”李歸涵大眼睛落在他的腦袋瓜子上,似乎想透過這腦袋瓜子看到更多。

  林蘇輕輕摸摸腦袋:“為啥?”

  李歸涵再次嘆息:“在你看來,你跟他處于同一處境,同樣的身份,做同樣的事,結果應該是一樣的,對嗎?”

  林蘇點頭:“理論上是!”

  李歸涵道:“理論只是理論,結果卻是結果,世上的事情就是這么奇怪,同樣身份的人,做同樣的事,結果可能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

  李歸涵點頭:“是!有很大的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洛無心打開了自己的準圣之門,而你,干脆利落地關上了你的準圣之門,事情有點奇妙是嗎?容我給你細細道來…”

  圣殿各宮圣峰,不是那么好登的!

  登上圣峰,代表著你在這領域的文道成就與圣殿本宮比肩!

  圣殿基于文道的昌盛,不能不給你優待,天外天入場券是第一重獎勵,而第二重獎勵更是所有文界都夢寐以求的,那就是準圣的推薦資格。

  準圣跟文界不一樣,文界的判定權在圣殿,只要你達到對應的層級,圣殿就會給你,反正在圣殿高層眼中,文界不算什么,沒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損傷圣殿的權威與公正。

  準圣就不同了。

  準圣跟圣沾了邊,就不是圣殿能夠給的。

  它得由圣人直批!

  圣殿充其量只有個推薦權,最終決定的是圣人!

  洛無心是詩家文心,他是有根的人!

  他在圣殿混了個禁忌,但只是圣殿,無關圣人!

  他如果有本事腳踏兩宮圣峰,的確會讓這兩宮不快,但是,他身后有一個超然組織白閣,白老與殿主的地位都是持平的,兩宮看在白老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對他下死手。

  最關鍵的是,他在三重天上有人!

  詩圣地位超然,面對這腳踏兩宮的奇才,會不會用?

  當然會!

  詩圣也是人,洛無心摘取詩家文心,就是他的人,他自然希望自己這一派系的人中,多增加一個準圣,只要洛無心符合準圣的硬性條件,他自然會給洛無心這個準圣,以壯大詩家力量。

  而林蘇呢?

  完全不同!

  他是兵家文心!

  三重天之上,沒有兵圣!

  他在三重天無根!

  兵家文心之人如為準圣,那是最忌諱的事,三重天之上,沒有哪個圣人敢沾他這燙手的山芋,所以,林蘇如果真的跟洛無心一起,勇闖兩宮圣峰,最終只有兩個結果。

  其一,你不成功,你的文名遭遇重挫。

  其二,你成功了,腳踏圣峰,俯視眾生蠻得意,但得意屁用都沒有,只會招來兩宮的打壓,你即便得到天外天入場券,也有可能在天外天被人送入戰場,充當炮灰,你的準圣推薦,更是不會有半點作用,推薦書各宮可以寫,寫了也白寫,圣人不批等于零!

  這一課,李歸涵上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講完了,林蘇笑了:“不錯嘛,看來你在圣殿這段時間,竟然補上了世俗間缺失的那一課。”

  “什么意思?”李歸涵皺眉。

  “世俗間,你整個是一朵白蓮花,不知人情世故,不知世情險惡,沒想到進入圣殿,你反而學到了。”

  李歸涵仰面看天,內心一陣翻涌:“可能還真是!在道圣圣家,我從未接觸過太復雜的世情,而在這里…沒有人慣著我,沒有人將我當回事,我反而看到了真實的世道…不說我了,說說你,我看到的這個,你到底有沒有看破?”

  林蘇笑了:“你這朵白蓮花都看到了,你說我這根攪屎棍有沒有看透?”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你這純粹是為洛無心樹起擋箭牌,對你有百弊而無一利。”

  林蘇道:“我反問你一句,我不走這步棋,有無可能獲得他們的好感,進而送我一紙推薦書,讓我榮登準圣之列?”

  李歸涵久久思索,輕輕搖頭:“不可能!你的文心已經注定,你不可能入準圣。”

  “是啊,不管我如何做,都不可能獲得推薦而得準圣,相對應的,我不管怎么做,也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壞!現階段,腳踏二宮圣峰,可以給我一張天外天入場券,我要的也只有這個!”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天外天入場券,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結果?”李歸涵道。

  “你沒有告訴過我,但我也知道!別人拿到入場券,意味著固定的文道貢獻點,意味著有圣人青睞,意味著他在圣殿進入了人上人,而我拿到入場券,大概只意味著出關而成炮灰!”林蘇輕輕一笑:“但是,如果我要的,恰恰也是這個呢?”

  李歸涵內心的堅守慢慢崩潰…

  今日他入圣殿,跟洛無心第一時間達成了一個看起來很蠢的約定,但是,經過層層解密,她覺得自己已經釋然…

  有些事情自己都明白,他沒有理由不明白。

  他既然事事都已想到,那么,她就沒有必要為他操心。

  “我今天過來,還有件事情,但我有點怕說出來,你會做傻事…”李歸涵吃了幾筷子菜,艱難地開口。

  “說說看!”

  “事情關系到黑老…”李歸涵輕輕吐口氣:“在你印象中,黑老是什么?”

  黑老…

  林蘇心跳加速:“別說廢話!告訴我最直接的東西。”

  李歸涵一字一句:“黑老,不是人!他是一方硯臺,這方硯臺非常神秘,傳說中跟未央筆是一起的,而他坐下的那個夜無雙,眾人以為他是書中精靈,其實又錯了,他反而是人!他本名叫李天磊,這個人就是引發昔日天河劫的元兇,也是命無顏錯看、進而讓她自毀命瞳的那個人!”

  林蘇心頭大浪翻滾…

  黑老,他在圣殿最大的靠山,不是人!

  而是一方硯臺!

  他跟未央筆連在一起…

  他是兵圣最親近的伙伴…

  他自創墨閣,成為獨立于九宮之外的一個超然之閣…

  他在三重天都是有分量的,林蘇當日親眼看到畫圣對他保持尊重,稱他“老黑”…

  他曾經告訴過林蘇:整個墨閣只有一個人!

  林蘇進入墨閣后,很疑惑,這到處都是人,為什么說只有一個人?

  黑老笑笑告訴他,墨閣之中你所看到的所有人,都來自桌上五十閑書,他們是書中精靈,不是真人!

  事實上,這句話有真有假!

  墨閣之中真的只有一個人,但并不是黑老,而是那個從書中出來的精靈夜無雙!

  夜無雙不是書中精靈,他是造成天河劫的罪魁禍首李天磊!

  李天磊這個名字,林蘇聽過。

  他登上凌煙閣之時,在第二層“文功殿”里見到了一塊空白的碑,洛無心告訴他,這塊碑的主人叫李天磊,因為犯了事,所以即便擁有蓋世文功,也不能名列“文功殿”。他犯的事就是天河劫,而天河劫,他也知道,八百年前,天命宮一代圣女命無顏,因為錯看了一個人,導致天河劫,從此她自毀命瞳,隱于無憂山下忘憂谷,偶爾她會到書山轉轉…

  此刻,短短一段話從李歸涵口中而出,挾著無與倫比的信息量傳遞到林蘇的耳中。

  林蘇第一時間捕捉到最大的隱憂:“然后呢?”

  李歸涵深深嘆息:“收留天河劫之余孽,黑老也罪在不赦,黑老被打回原型,砸得粉碎,拋于文墟,而那縷殘魂李天磊,鎖于圣殿法宮!墨閣五十閑書付諸一炬,墨閣上萬人在烈火中化為烏有,那一日,我在弈江觀之,親眼看到一對夫妻緊緊地抱在一起,不知為何,我有點想哭,他們其實根本不是一本書中的人,但是,在墨閣,他們活得象一對尋常的夫妻…”

  林蘇手中茶杯重重落在桌面,深入三寸…

  夜風之中,他的眼中一派波光,他的胸口輕輕起伏…

  李歸涵猛地站起,抓住他的肩頭:“別沖動!需要知道,黑老已是高層準圣,他的本體乃是天下奇玉‘萬星墨玉’,能夠將他的本體粉碎之人,不是你能想象的。”

  “三重天之上么?”林蘇目光慢慢抬起:“哪位圣人如此雅興?”

  “你應該問的是,他死于哪種文道神通之下,這文道神通乃是…《流沙吟》!”

  樂家!

  樂圣!

  李歸涵不敢直接提及這個名字,但是,只需要這三個字:流沙吟,就清楚地指向了唯一的一個人:樂圣!

  因為黑老是高層準圣,他的本體即便是準圣也無法毀滅,唯有圣人出手,才能做到,流沙吟,就是樂圣的招牌。

  “別為我擔心,我知道分寸!”林蘇緩緩吐口氣。

  “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你的世界里,凡事都不會認命,但是,我要告訴你,在圣殿之中,你不再是揮手定乾坤的大蒼文王,你只是個文界,入不了準圣,哪怕圣殿這一關你都過不去,更不用談更高層級。”

  “誰說我入不了準圣?”林蘇道。

  李歸涵心頭大跳…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直射天邊:“世人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認知,以為文位是圣殿所賜,連帶的,認為文道偉力也是圣殿所賜。但是他們忽略了一個至理,文道偉力,本是天道偉力的一種!即便圣力,也是天道之力,可不是圣人自己擁有的力量!”

  李歸涵呼吸似乎完全停止:“所以,你要越過三重天…直通天道?”

  文道偉力,一般情況下的確是圣殿在執掌,但是,并不意味著它就屬于圣殿,屬于圣人!

  它,本質上是天道偉力的一種。

  圣人,也不過是天選之人,代天道執掌文道而已。

  所以,有一條天道規則…

  稱為“文道達峰,偉力自生”。

  什么意思?

  只要你文道達到頂峰,你就可以繞開圣殿,繞開三重天這個代理機構,直接向天道索取文道偉力。

  這就是破入準圣的第二條路,真正意義上的“天路”!

  林蘇緩緩點頭:“我文道博界共取了九道,其中有兩道是我自己開創的,本身就是頂峰,尚有七道,只要這七道我能超越我自己原有的境界,讓我體內博界之峰達到與、詞同樣的高度,我就是準圣!天道準圣!”

  他體內的博界,有兩座高峰,分別是和詞。

  因為這兩座高峰是他自己開創的,理所當然就是最高峰。

  但其他的七道,不是大道,而是小道,這小道雖然驚艷一時,但也達不到獨立高峰的高度,所以,他才不能進入準圣。

  只要他在這七道之上再度突破,他有望九峰同立。

  一旦九峰同立,文道史上一個空前絕后的人物就會橫空出世,那就是整個圣殿從來沒有過的準圣——天道準圣!

  文道準圣,圣人批。

  天道準圣,天道批!

  這就是區別!

  李歸涵看著他豪邁的臉,不知何時有了一種激情澎湃:“這條路之難,曠古絕今!”

  “是!”

  “但你還是必須得走下去?”

  “當然!”

  “我也要走了!”李歸涵道。

  林蘇微微一驚:“你去哪里?”

  “入涵谷!”李歸涵道:“三年半前,我與你第一次見面時,原本就該入涵谷,但我沒有入,而在這風云將起的前夜,我要入了!”

  “有把握嗎?”

  李歸涵輕輕一笑:“有把握嗎?如果拿來問你,你的路有把握嗎?你會如何作答?”

  林蘇輕輕搖頭:“我無法回答。”

  “是的,你無法回答,我也無法回答,但另一個問題我們都可以回答,那就是:如果有件事情是你認為必須做的,你會不會去做?我的回答是:會!”

  林蘇道:“何時走?”

  “現在!”李歸涵手指尖一只玉璽微微一亮。

  “我送你一程,順便,你捎我去一個地方。”林蘇道。

  道璽空中過,無聲無息間到了一條河的上方。

  這條河,原本黑白分明,而今日,沒有了任何黑色,只有白色的河水,圣潔而又寧靜。

  曾經林蘇來過的墨閣,已經完全消失。

  就象它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好了,看過了,我也送你在這里了!”林蘇出了道璽,向空中輕輕揮揮手,李歸涵的道璽在空中消于無形。

  只有林蘇,孤獨地站在弈河之側。

  弈河,月光之下閃著銀白的光芒,迷茫而又圣潔。

  如同天河一般,干凈無塵,清雅如詩。

  河邊嫩柳輕揚,河中銀波翻滾,河邊,有一條小船,小船之上,一個老艄公一直都看著林蘇,在林蘇從上游下來的時候,就一直看著,似乎在等待著今夜的一單生意。

  林蘇在小船前停下了,目光抬起,看著老艄公:“老人家,如此寂靜之夜,想必沒有客人前來,你徒然等待也。”

  老艄公笑了:“公子不就是客人嗎?公子欲去何方?小老兒送你一程。”

  林蘇輕輕一笑:“我要去的地方你送不了!不如在這月夜之下,與你喝上一杯如何?”

  他的手輕輕一抬,兩杯酒出現于掌中,其中一杯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手中船槳放下,搓搓手接了:“公子好生風雅也!”

  “弈河,本是對弈之河,即便是河水,也色分黑白,形成對弈之勢,老人家在這里撐船渡日,耳濡目染,想必也是風雅善弈之人!”

  老人搖頭:“豈敢豈敢,老朽并不善弈,只是旁觀。”

  “能在弈河旁觀,豈是一般人?”林蘇道:“小生有一問題,想問問老人家。”

  老人微笑:“公子想問什么?”

  “昔日黑白對峙,一弈千年,如今棋終局散,在老人家看來,這一局,誰勝?”林蘇微微舉起杯,向老人示意。

  老人托起酒杯,酒杯之中波光微微:“兩方對弈,弈到如今,一方沒了,公子何必多此一問?留下才是勝者,放之天下皆準也。”

  林蘇輕輕一笑:“老人家通透于世事,倒是佩服了。但是,似乎并不了解棋局本身。”

  老人微微一愣:“哦?”

  林蘇道:“放在一般情況下,兩方對弈者,留下的一方自然是勝者,但是,那只是一般情況!而今情況并不一般!”

  “何處不一般?”

  “對弈雙方宗旨不一般!”林蘇道:“消失的這一方之宗旨,乃是博一個‘不為棋子’之命運,此刻雖然消亡,但他實現了他的宗旨,他終究沒有成為棋子,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他贏了!輸了棋局,贏了宿命!”

  老人沉吟半響:“那另一方呢?”

  林蘇目光抬起,遙視月光下無比圣潔的白閣:“另一方宗旨乃是:天下萬物俱為棋子,看起來指點江山,意氣無窮,然而,他這一宗旨卻是一個悖論!既然天下萬物俱為棋子,那么他自己呢?恐怕也難逃身為棋子的宿命!贏了一場棋局,卻也鎖死了他的宿命!老人家,你說他是輸還是贏?”

  老人家久久沉默…

  “與公一席論,平生快慰哉,林蘇告辭!”林蘇踏空而起,一首長詩從天而下:“偶無公事客休時,席上談兵校兩棋,心似蛛絲游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河東一目誠甘死,天下中分尚可持,誰謂一局終分較,參橫月落幾人知?”

  他消失了,月光下的小船隨著波濤輕涌,突然化為一縷波光…

  這縷波光一收,掠過百里弈河,融入白閣最高處一人的眼中…

  此人,白須白發白衣,坐于白閣之頂,他的面前,有一人,這個時節,貂裘深鎖,他,是洛無心。

  “河東一目誠甘死,天下中分尚可持,誰謂一局終分較,參橫月落幾人知。”洛無心輕輕吟道:“師尊,他這是在下戰書啊!”

  白老目光慢慢回落:“的確是下戰書,他已經知道了本座的身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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