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月影的情況非常奇詭,非常復雜,也非常好玩…
她曾經是圣人,她的攻擊手段,林蘇深深忌憚…
但她剛剛從銅棺中脫身,為掩天道而自散圣道玄功,她目前的修為大概源天一境頂峰…
按說,源天境可以在大蒼橫著走,何況她這個源天境還是有著圣人的底子,隨時都可能越級的那種類型。
然而,西北她與林蘇一戰,彼此深深忌憚。
林蘇將文界暴露,將最強悍的絕世殺陣暴露,依然奈何不了她。
惟有滅魂一式,才真正給了她致命一擊。
這一擊,林蘇心涼了半截,因為只殺她一半,未能真正殺了她,滅魂一式的特異性就在這里,只要一招不得手,自己的性命直接懸于她手。
但是,月影不知道啊!
月影比他更忌憚!
她怕林蘇接下來繼續幾個大招滅了她,所以,她不敢趁林蘇病,要他的命,事實上,她中了林蘇的空城計,根本摸不透林蘇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這些,是林蘇內心的鋪墊,周魅是不知道的。
他告訴周魅的只是后面的半部分…
這個超級高手奪了齊嫣然的舍!
文王府上的齊嫣然,不是周魅費盡心力刺探出來的煙雨樓人,她是月影!
這下就真好玩了…
月影知道自己這幅身體是煙雨樓(她也是有元神審訊之法的),但她對煙雨樓沒有半分認同感——她堂堂圣級高手,需要對煙雨樓有個屁的認同?
月影并不知道自己奪舍的瞬間,就已經被林蘇識破,所以,她毫無懸念地被林蘇利用了一回…
怎么利用的?
林蘇當天晚上給她寫詩,送她明鏡,拉近跟她的關系,而且這番拉攏滿城盡知——詩詞的奇妙傳播功能起了作用。
月影當然不會承認,她被林蘇給拉攏了,事實上,她也的確不是一面鏡子,一首詩詞可以拉攏的。
但是,別人不這么看!
天下人都知道林蘇如果有心想勾某個女人,是沒有失手先例的,所以,他府上的這個仙子級別的園丁,肯定已經是他的人。
煙雨樓中人同樣會懷疑。
到了次日,懷疑無限加深…
為啥?
因為大蒼京城的煙雨樓其他弟子,幾乎被一鍋端!
煙雨樓成員,身份是其生命線,一般情況下,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份,唯有內奸叛變,才有如此批量的損失,誰是內奸?
最大的可能就是齊嫣然(月影),因為時間點太巧合了…
齊嫣然能辯解嗎?
如果她還是齊嫣然,她肯定會辯解,但問題是,齊嫣然已經不是齊嫣然,她是月影,月影怎么辯?告訴煙雨樓的人,我不是真的齊嫣然,我只是奪了她的舍!這不是辯解,這是挑釁好嗎?更要命的是,月影是什么人?是曾經的圣人!圣人的驕傲注定了,她是根本不屑于跟煙雨樓這種下三濫組織作辯解的!
齊嫣然曾經的煙雨樓上司,帶著居高臨下的表情質問她,那就是找死了!
所以,月影懶得多廢話,直接來了個一二三四五,給前來找她的煙雨樓人點了個“入土之名”。
她這一殺,反叛煙雨樓,正式實錘!
煙雨樓對待叛徒會如何?
絕殺!
因為它承受不起齊嫣然將更多的秘密泄露…
但是,齊嫣然身在文王府,煙雨樓想殺了她也并不容易…
所以,此番林蘇帶著她春風萬里行,根本目的只有一個:將這個煙雨樓不太方便殺的人,帶到江湖上去,給煙雨樓一個殺她的好機會!
周魅腳下的小船在江中紋絲不動,她兩只眼睛睜得溜圓…
“靠!你帶她春風萬里行,根本目的,是嫌煙雨樓殺她不太方便,主動將她帶到江湖上,更便于煙雨樓中人來殺她?”
“所以說嘛,你莫要學其他人那樣看我林蘇,一看到我帶女人春風萬里行,自然而然就想歪!”林蘇道。
周魅看看天,看看水,看看他:“以前你帶女人春風萬里行,最終是帶到床上春風萬根毛…但這次看來是真不同了!我相信你真的是在陰她的謀!”
“就是,所謂玩陰招,講求的是邏輯的合理性!”林蘇道:“我一進盧陽王府,矛頭直指盧陽王小妾紫蘿,在沒有脫她衣服的前提下,就精準鎖定她的煙雨樓身份,也給煙雨樓中人傳遞了一個強烈的信號,那就是:紫蘿身份泄密,是因為我隨身帶著的這位春風萬里行!”
周魅眼中光芒閃爍:“此外還傳遞了一個信號,齊嫣然以前身在文王府時,京城煙雨樓遭劫,她現在踏出京城,全天下的煙雨樓都將遭劫!”
“是滴!”
周魅道:“所以,煙雨樓人必須立即殺了她!不惜一切代價!”
“是滴!”
周魅道:“你與她在一起,煙雨樓的人不太方便行事,所以你趕緊跟她分手,將她孤零零地留在江湖之上。”
林蘇橫她一眼:“如此精妙的計策,我怎么從你口中聽出了幾分幽怨?你不會同情她吧?”
“我同情全天下所有跟你有交集的女人!”周魅長長嘆息…
跟他有交集的女人,正路上的呢,被他帶歪…
歪路上的呢,被他帶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要換一個角度去想!”林蘇按住她的肩頭如是安慰:“跟我相見的好女人呢,跟我一起享受更加快樂的人生美好;心懷鬼胎的女人呢?我用心良苦地教她明了世事險惡,里外里我都是好人,跟我一番邂逅,是每個女人此生最大的幸事…”
“滾!”周魅很想一腳將他踏進長江喂王八…
但是,腳兒提起的瞬間,她停下了:“你就不怕她識破你的奸計?跟你來個將計就計?”
“怎么個將計就計法?”
周魅道:“她就不跟你分開,你到哪里,她到哪里!將煙雨樓的刺殺直接引到你頭上!那你海寧林家,可就莫名其妙地被你卷入到陰謀的漩渦之中,接下來的這個年,你可就不太好過了。”
這或許才是智者的思維。
這或許才是周魅內心最大的擔憂。
煙雨樓,她知道是何等恐怖的組織,如果將矛頭對準海寧林家卻又如何?
正因為她內心一直在關注著海寧林家的安危,她才在聽聞海寧江灘、義水北川的事件之后,如此急切地親身前來。
如果月影也有同樣的思維,那就太可怕了。
她就跟在林蘇身邊,所有針對她的刺殺,輕易轉嫁到林蘇頭上去,林蘇一邊要防著煙雨樓的人無孔不入,另一邊還要防著她月影在旁邊生事,這樣,焦頭爛額瞬間成了林蘇的底色,而她,反而可以從容布局。
進退自如。
林蘇笑了,笑得輕松…
周魅不懂:“怎么?你已經想到這一層?”
林蘇道:“所謂用計,最忌惹火燒身,我這一招最大的妙處就是:可以從容布局他人,他人卻無法反制于我,如果這小娘皮敢入我海寧林家,那我與她的一番博弈,瞬間落下帷幕!我是求之不得。”
周魅兩眼大亮…
她知道答案…
海寧林家還有底牌!
這張底牌足以克制月影!
如果月影敢來,那反而是最大的好事,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禍根!
這才是林蘇的底氣!
他的計策,永遠都是滴水不漏,永遠都是進退自如。
這張底牌在何處?她不知道,但她隱約有這方面的判斷…
因為前期他與姬商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姬商也沒有在海寧林家生什么事,姬商生不出事來,月影想必也不能。
是的,林蘇敢于惹月影,敢于帶月影南行,自然也有月影潛入海寧林家的預案。
只要她敢來,林蘇就敢掀桌子辦了她!
怎么辦?
他與桃妖打個配合,月影別說眼前只是源天一境之巔,即便她是源天二境之巔,照樣得趴下!
她月影曾是圣人,她有她的底牌。
桃妖也曾是圣人,她也有她的底牌。
兩個曾是圣人、又同被打落境界的超級高手對峙,自己這根稻草加到哪一邊,天平都會傾覆。
所以,林蘇不怕月影來海寧林家,他甚至希望月影來!
只要她一來,所有的故事都將瞬間改寫!
周魅內心百轉千回,一句話幽幽出口:“年前,你真不打算進京了?”
“一路行來,勞苦甚多,我已有很久沒有在林家西院躺平了,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月,外界的天塌了,我也懶得動…你回京后,做幾件事情…”
一二三四五…
周魅拼命翻白眼:“你在家里躺平,我在滿天下一二三四五,你覺不覺得不公平?”
“庸才才會有公平與不公平的感慨,對于時代大潮的弄潮兒而言,沒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概念區分!”林蘇俯身而下:“就比如說你,驚才絕艷,世上無雙,你不動,天地風云又如何動?你若躺平,時間都將靜止!所有的事情毫無趣味可言…”
周魅手伸出,握住了自己的耳朵:“別說了,別夸了,我動!我動還不行嗎?…說好了,我幫你做幾件事情,到頭來你給我唱幾首新歌!”
“成交!”
周魅原地充電,踏空而起,破入蒼穹…
林蘇江中破空,落入林府…
林家熱鬧喧囂之后歸于平靜…
林蘇踏入西院的時候,陳姐和崔鶯穿著最漂亮的睡袍等著他呢。
林蘇開心地一手一個:“媳婦們,打算犒勞本相公了?”
陳姐吃吃地笑:“今夜讓鶯兒好好陪你,相公我可告訴你,她心情那是相當…”
崔鶯跳起來握陳姐的嘴…
陳姐捉住了她的手,還是說了…
知道鶯兒為什么心情激蕩嗎?是因為剛剛過去的會試!
知道曲州會元是誰嗎?
她的兄長:崔言舟!
崔言舟,出生于破落戶崔家,連家都沒了,事實上,在東州的時候,他連人都差點沒了的,沾了妹子的光,才來到海寧,落戶曲州,參加曲州的科考,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生路都差點走到絕戶境界的人,竟然一飛沖天摘了會元?
崔鶯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相公的傾力相助!
相公科考路上,一直都是奇跡,他自己是奇跡,他身邊的人也是奇跡,包括他二哥林佳良,包括曾仕貴,包括秋墨池,三年過去了,他已經跳出了科考的圈子,但是,他的奇跡依然在,就體現在自己兄長身上。
“你兄長竟然奪了會元!”林蘇也有幾分感慨。
他沒有太關注這次會試,因為會試雖然是全天下的文道盛事,但相對于他而言,還是不夠分量的,不過,突然聽到這條消息,他也是開心的。
崔鶯很激動,點頭…
陳姐在旁邊補充:“相公,還有個人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他的名字跟鶯兒兄長有點相似,也有個舟字。”
“李葉舟?”
陳姐作了補充,讓林蘇一時之間不知道什么滋味…
李葉舟,科考試場上的一個極奇葩的人物…
別人科考只求中試,哪怕最末一名,都會彈冠相慶,舉族盡歡,而他呢?他與林蘇三年前同臺競技之時,已經參加過兩次科考,全都是會試前十!
這種學霸級別的發揮,他拒而不受,為何?
他肩頭有家族的使命,他必須三元合一,從正門入凌煙閣,給先祖上香,才能將家族帶入道圣圣家正統。
所以,會試前十的戰績,于他不是成功,而是失敗!
三年前的第三次會試,他矛頭直指會元,遺憾的是,他遇到了林蘇這個妖孽,他輸給林蘇一萬兩銀子之余,也將自己的希望整成了黃花菜。
林蘇稱他一聲“李四兄”,讓李葉舟直接破防。
因為他不是排名老四,林蘇諷刺他會試需要走四輪。
一個稱呼,李葉舟郁悶了整整三年,今年該是他揚眉吐氣的時候,誰曾想,今年又遇到一個跟他有名字有點象的家伙崔言舟!
崔言舟擊敗了他,他又一次與會元擦肩而過!
這次,李葉舟真吐血了。
“這次,他是接還是拒?”林蘇道。
陳姐輕輕搖頭:“真想不明白這人怎么想的,會試次元,他還是拒了,很多人都說他魔怔了…”
“世上之人,各有各的追求…”林蘇道:“對了,還有一個人,今年成績如何?”
他這話一出,兩女同時笑了。
陳姐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畫屏的妹夫孫林逋是吧?他是中州會元!”
林蘇有點吃驚了:“也是會元?”
“相公,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牛了吧?你科考途中,身邊人全是進士,如今再入科考年,轉眼間兩個會元,都是得了你的真傳的!”崔鶯偎進他的懷抱,無限驕傲。
陳姐道:“是啊,相公你這樣教起來,我覺得你以后可能會不得安寧,全天下那些望子成龍的家長,恐怕全都盯著文王殿下,希望殿下能夠指點他家子弟一二。”
崔鶯補充:“我補充一小點哈…剛才陳姐說激情橫著流,我覺得不是說我的,說的應該是畫屏姐姐…她家妹夫我聽說了,前期多難啊,腿都被打折了,現在一中會元,秋水山莊搭戲臺開始唱戲,到處宣揚山莊的女婿,她家妹妹妹夫的困境一下子全解了,畫屏姐姐最疼這個妹妹,沖著這個,她激情怎么流我都覺得挺正常的…”
他們閨房悄悄話,理論上沒有人能聽見,但是,閣樓里秋水畫屏嘴唇悄悄咬上了,恨不得鉆進他房間,將崔鶯揍一頓,將得意洋洋的林某人收拾一回。
葉黃葉落,風起風消…
時光之輪悄然轉動…
林蘇在海寧老家開始了幸福的躺平生活…
撩媳婦,偷媳婦,品媳婦…
哄老娘,哄小夭,哄侄兒侄女…
外界風云變動,雖然變動的風云看起來非常小,但是,面卻非常大,整個大蒼,似乎一頭沉睡數千年的巨獸,一點點復蘇…
從京城到民間,文士牌制度悄然推行,文人的門頭上,開始鑲上了一塊青銅銘牌,正中心一個“士”字,下方是簡筆勾勒的、翻開的書頁。
士牌設計看著雅致,卻是分量極重的一面銘牌,代表著這家人是“士”族,它的含金量遠非高門大戶、亭臺樓閣所能比。
各地媒婆給人說親,如果所托者家中有這樣一幅銘牌,她必定將這作為這家人最大的優勢,拋出一句話:人家是有“士牌”的,足以秒殺別人家良田千畝!
那些有士牌的人家,很驕傲,每日出門、回家,也總是習慣性地看看這塊牌子,志得意滿地昂起頭。
然而,士牌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這牌子是文淵閣定制的,定制這牌子是有諸多考量的,有兩個硬性條件,其一,家里本代必須有秀才以上文位的人;其二,還必須有足夠好的口碑,當地口碑太差,不授!有違法違規行為,剝奪!
這樣一來,整個文人圈,因這塊小小士牌而風氣大變,帶來了兩個直接影響,其一,讀書之風盛行天下,人人爭此士牌;其二,已經取得士牌的士族,格外低調,格外注重口碑,欺壓百姓的事情沒有了,甚至個個福澤鄉里,至于違法違規,那更是禁絕,被剝奪士牌的懲罰,沒有一個文人能接受得了。
很少有人知道,這一塊小小的士牌,是林蘇基于稅制改革、為文人群體量身定制的。
他洞察的是文人之心、看透的是世情世俗。
只此一招,全天下的文人服服貼貼,不再成為稅制改革的攔路虎,而化身為遍布大蒼的圣道達人,在鄉野之間惠民濟民,不管他們的出發點是不是為了口碑,不管他們是不是沽名釣譽,只要他們有行動,產生的效果都是正面的。
稅制改革的另一頭攔路虎,以王爺為首的特權階層,也早已隨著盧陽王府的覆滅,而陷入寒冬,沒有人敢當出頭鳥,因為林蘇決絕的手段真正嚇壞了他們,這小子行事不走尋常路,動不動抄人老底,將人朝死里干,各大王爺,各大世家,誰家能夠做到事無不可對人言?只要有一丁點違法違規的事,在他文道洗心之下就會成為毀家滅族的鐵證,誰敢冒這個奇險?所以呢?他們不僅不敢生事,反而還刻意討好,爭當納稅先鋒,就是最好的討好方式。
僅僅一個月時間,戶部傳來喜訊,當年納稅的總額達五億兩白銀,把姬廣震驚得原地久久動不得…
需要知道,在姬商治國的八年間,每年直接入國庫的收入從未超過一億兩白銀,而他,五月二十日登基,半年時間,國庫收入翻了五倍!
手里有錢,心里有底,姬廣一聲令下,前期發行的國債允許自由兌現!
這下,又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什么大門?
金融之門!
金融最怕的是信心崩塌,前期大蒼發行國債,說實話那些錢莊也好,大老板也罷,是有擔憂的,自古以來,官場借錢最是不好討,國債是皇帝借的錢,如果不還你怎么辦?你能上金殿要賬么?所以,明著不敢拒絕,暗地里還是存有戒心的,他們的應對措施就是:你以國債購物,我抬高價格,你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一拍兩散。
這種畸形的市場價格體系,隨著姬廣一道指令而灰飛煙滅。
國債可以自由兌現!
不但還本,而且付息!
那么,誰還拒絕國債?那些手頭有國債的人,不慌了,反而不急著兌現了,國債購物開始與等量白銀同步了,而且因其體量輕,便于計算,得到了更多商戶的青睞,國債這張紙漸漸朝著紙幣的方向大步前行,整個社會貨幣流通充足,各行各業全部激活。
商業,林蘇國策中最重要的一環,也徹底激活。
以前做生意,看的是官府臉色,商人不知道稅制,不知道哪個環節突然遭遇滅頂之災,所以做生意的熱情受挫,現在稅制明明白白地出臺,法律擺在那里,各級官府取消一切攔路收費,取消一切拍腦袋的收費,商人安心了,做生意的激情持續高漲,而林家辦廠的經驗也被大量家族借鑒,開始辦各種各樣的廠家、作坊。
如此一來,又導致了另一種更關鍵的變化…
那就是大蒼歷史上,首次有了就業這個概念…
只要你肯出力,只要你有一技之長,你就能找到能做的事,不再局限于一畝三分地,百業開始興旺,民眾從單一的種地模式大踏步走向各行各業。
最后一個變化應運而生,那就是地租急劇下降!
不降不行啊,民眾有了其他的選擇,那些大地主也就失去了制約他們的本錢,你地租高,不好意思,我不種了!我干其他的營生也能養活自己!
倒逼地租下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