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圣圣家舊地,已經淪陷!
那里乃是魔人的大本營!
天下間誰能輕易接近?
誰能在對方大本營拿到這只兵家圣寶?
整整一代葬州人嘗試了千萬種辦法,葬送了無數人族俊杰的性命,都徒勞無功,因為他們即便靠近這座大本營,即便打入魔人內部,依然找不到點兵壺的位置,當世唯有一人可以找到,那就是跟那位奇女子血脈相連的姜云!
母親的血脈,就是牽引!
姜云站在關外的夜風中,遙望著徐徐流過的一江水,輕輕吐口氣:“阿哥,此江名為建德江,當年爹娘就是在這里相見的。”
林蘇的手輕輕抬起,按在她的肩頭:“我們就沿著他們走過的路,走一遍關外的萬水千山!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
“關外魔人居!”姜云道:“阿哥,你需要偽裝!”
她的手輕輕抬起,掌中是她曾經穿過的那件銀甲…
這是角魔之鱗,以兵家妙法制作,以真元激發,化為無堅不摧的人族戰甲,以元神激發,可化為角魔,行走于關外,魔人必定難辨真偽。
林蘇眼睛亮了。
角魔,他見過!
角魔之鱗,他也親手嘗試過它的強悍,但他還是沒有想到,兵家妙法竟然如此神奇,一種魔甲,兩種激活方式。
但林蘇搖頭了:“你穿上吧!”
姜云道:“我不用的!我有自己的隱身法則,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你有什么樣的隱身法則?”
姜云輕輕一笑:“這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她作為靈族的獨特血脈!”
她的聲音一落,突然原地消失…
林蘇千度之瞳下,看到了一幕奇景…
她藏進了旁邊的一棵小樹…
靈族!
她母親是靈族!
靈族是一種特殊的種族,用當代西式思維來說就是精靈一族,她們世代居于山林,她們可以將自己融入草木之中,這種隱身術,與世間所有隱身術全都不同,它,本質上是木之規則的血脈傳承。
“阿哥,你現在明白了吧?我出關外,是沒有危險的…”小樹一晃,姜云重新俏生生出現在他面前。
林蘇笑了:“你的底牌又露了一樣,我也得露一樣,其實,我到關外,也是沒有危險的…”
他的聲音一落,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漢子,下一刻,他變成了一只角魔,緊接著,他又變成了死在他手下的血魔皇…
姜云眼睛中流光溢彩:“你這是什么功法?”
“蜃龍秘術!”林蘇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此功法來自于西海龍宮,有一個不長眼的龍子惹上了我,我將他弄死了,煉了他的龍丹,此人的蜃龍秘術,我也就略通門徑。”
“蜃龍秘術,昔年也是攪亂諸天的大神通…”姜云輕輕嘆息:“沒想到阿哥還有這種機緣,那走吧,我們正式踏入魔族的地盤…”
突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股濃郁的魔氣突然從遠方而來,迷蒙的月夜,此刻如同鬼域一般。
姜云原地消失,旁邊的一棵小樹輕輕搖曳。
而林蘇,突然之間又變成了角魔…
無聲無息間,一個魔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步步走來,如同魔王出巡,他身后血霧如蛇,不斷地伸縮,這是一只血魔,六境!
“剛才此地似有人族氣機!”這只六境魔王沉聲道:“你可曾發現?”
“發現了!”林蘇的聲音如同金屬碰撞,帶著幾分嘶啞,正是角魔的聲音特征。
“為何不追?”
“因為…我就是!”
聲音一落,林蘇一根手指點在血魔的眉心。
血魔猛地定住,他冒著血光的眼睛,慢慢變得迷茫,林蘇手指之上,血光浮動…
他旁邊的那棵小樹,陡然紋絲不動…
姜云在小樹中,心頭無比激蕩…
他在做什么?
大約半刻鐘,林蘇手指收回,一顆魔核出現在他手中,魔核已經消去了魔性。
林蘇眼睛慢慢睜開:“我煉了他的元神,知道了一些事情!”
小樹猛地一搖曳,姜云出現在他面前…
“前面百里外,就是煉制消靈石的地方,而三百里外,是角魔的大本營!”林蘇道:“咱們可以偽裝成角魔,毀了這處消靈地,嫁禍給角魔!”
姜云眼睛大亮:“搜神術?”
林蘇笑道:“兵家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踏入陌生領地,最重要的是了解敵情,我之元神煉化術,不是搜神術,但煉其元神,知曉一些情報,還是可以做到的。”
“毀其消靈地,暫時解除關城大陣之危,進而嫁禍角魔,引發魔軍內亂,我們才好亂中取事,直達兵家圣地。”姜云道:“阿哥,我現在真正期待,你能步步是計!”
呼地一聲,兩條人影穿空而起。
不,是魔影!
兩只角魔!
左側是姜云,她穿上了自己的銀甲,以元神激活之,化為角魔。
右側是林蘇,他用的是蜃龍秘術。
蜃龍秘術,神異無匹,即便是仙域大世界,也曾攪亂諸天,引發一場載入史冊的大戰,用在關外,顯然也可以攪亂整個魔族。
百里外,兩條河繞山而下,左側之河,白如銀,右側之河,黃如金。
金銀交織,將關外的夜空感染了幾分富麗堂皇。
這樣的奇景如果落入普通人族的眼中,或許覺得這是金銀財寶向他們招手,但林蘇卻知道,這跟金銀風馬牛不相及。
白河為魅銀,黃河為幽水。
魅銀幽水以法陣相連,產生一種奇異的晶石,就是消靈石。
無數玄魔在月下勞作,他們只是低等級魔族,只是從事這些沒什么技術含量的工種,沒日沒夜地制作。
突然,空中兩只角魔踏空而來,幾個玄魔頭目躬身相迎接:“大人要巡察么?”
角魔乃是魔中高等級物種,魔族是一個講求血統的種族,血脈高貴,意味著實力強大,高等級魔物一出世就該凌駕于低等級魔物之上。
林蘇和姜云同時點頭。
“統領大人在里面休息,兩位大人請!”
前面就是法陣,林蘇手輕輕一點,點在法陣的邊緣,法陣從外面開啟,里面的幾十個血魔同時回頭,有些懵…
這消靈場是血魔管轄區。
血魔也是高等級的魔族,地位與角魔不相上下,按道理上講,角魔進入血魔的領地,是需要通報的,但這兩人怎么就進來了?
“你們有何事?”最中間的一個巨大血魔王沉聲道。
“殺!”回答他的只有一個字!
姜云身子一震,全身上下的鱗片一齊飛出!
三十六名血魔王同時化為血霧,鱗片一閃而回,重歸姜云身上的銀甲,她似乎根本沒有出手一般。
角魔的手段!
她使將出來,出神入化,簡直比角魔更像角魔!
林蘇手一起,一巴掌拍在最中間的陣臺之上!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
巨山傾覆,魅河幽水未經法陣轉化融合在一起,一股毒煙席卷方圓千里之地,所到之處,草木盡化灰塵,頑石變成沙塵,此范圍之內的魔人,魔核第一時間被污,除卻生機,唯有死寂,撲地而倒,他們的魔軀,也第一時間失去活性。
而林蘇和姜云,搶先一步穿空而起,看到下方翻滾的毒霧,也是心驚肉跳…
古書記載,魅水與幽水,經法陣轉化,可為消靈之石;然,未經轉化直接結合,極其兇險,化為幽魂之毒,人、神、魔、妖概不能擋。
古人,誠不我欺也!
遙遠山間,一座魔殿,殿中三位魔皇同時長身而起,轉眼間到達消靈場,看到下方翻滾的毒霧,三個巨魔全都大怒…
“為何會如此?”
“有人搞破壞!”中間一魔手一伸,毒霧之中重現剛才的畫面。
第三位巨魔大怒:“竟是角魔!”
“敢壞魔尊大計就是找死!去,找他們!”
中間的那位魔皇較為謹慎:“角魔一部與我血魔多年來雖有爭端,但也終究是魔尊座前有分量的一支,為何會行如此絕戶之事?需得謹慎,提防中了人族之離間計,待我細細查來!”
他的巨手一伸,順著剛才兩只角魔的去向一路追蹤…
直到親眼見到兩只角魔進入了角魔領地…
所有的懷疑全部打消,就是角魔一族干的,而且干的人地位還相當不低,修為當在魔皇境,事成之后入了角魔殿!
這個結論一出,關外第一時間雞飛狗跳。
而林蘇和姜云,月下并肩,青竹為舟,順流而下。
按姜云的想法,他們事成之后,進入角魔領地,就算完成了栽贓之計,但是,林蘇更加精細些,他堅持要入角魔殿!
入角魔殿是有風險的,時至現在,姜云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心頭還是怦怦跳…
他們進入角魔殿,直接求見魔皇,魔王進里面通報的時候,他們化身為普通的角魔衛士,親眼看著這個修為絕對在他們之上的魔皇,跟他們貼身而過,嘴里念叨著:卻是何人?
然后…
沒有然后了!
他們邁著衛士的步伐,飄然離開!
身后還傳來魔皇的懷疑:說求見,卻又不見,何人跟本皇開這種玩笑?
這不是玩笑!
這是栽贓!
這就是相公…哦,暫時還是阿哥口中的“做戲就要做全套”!
青竹輕舟之上,兩人呼吸相聞,夜很靜,月很輕。
月可以輕否?
是的,可以!
當這一輪明月透過薄霧,灑在這條大江之上,當輕風吹起,掠過姜云秀發的時候,當這月光在姜云臉上迷蒙盤旋之時,可以說它很輕。
“阿哥,這條江,曾是圣家的護院之河,當年也是億萬人族的踏青地,江的兩岸,亭臺樓閣,人流如織。”姜云的聲音在夜風中輕輕飄來,帶著無盡的傷情。
“亭臺樓閣的影子,還是能看到的!”林蘇手指抬起,指向西方:“那邊,該是一座城池,只是如今城已殘,人已盡,城墻之上,依稀只有歷史的車輪印。”
“我爹和我娘也曾象我們這樣,月夜穿行于建德江,我爹還寫下了一首詩,正是這首詩,打動了我娘,我娘才跟著他步步行遠。”
“什么詩?”
“半生風雨三十秋,始覺修行未轉頭,千般世事隨流去,煙波江上寄客愁。”
“煙波江上寄客愁!”林蘇嘆道:“曾經人族繁華地,如今人族只是客居!一縷愁情憑客寄,千般惆悵到他鄉!簡直豈有此理!”
“是的,我娘當時就跟他說了,你在關外客居十載,我也到你人間客居一回,于是,她就隨著我爹去了人族關內…誰知這一去,卻是萬劫不復!”
林蘇遙望蒼穹:“我真想問問她,后悔嗎?”
姜云輕聲道:“當日爹爹遭遇萬般打壓之時,她不曾悔,她說世間行走,就如風雨行舟,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但是,那只是我爹爹還活著的時候,我爹死在她懷里的時候,她沒有提及悔與不悔,但那一瞬間,她眼中萬念俱灰,我想,她終究還是悔了…”
一行清淚無聲地滑下了她的臉龐。
林蘇輕輕抬手,擦掉她的淚:“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她不曾負過人族,人族…卻有負于她!”
“她不曾負過人族,人族有負于她!我娘如果能聽到阿哥這句話,肯定會欣慰如遇知音!”姜云喃喃道:“世間一番行走,誰負誰難有定論,就比如今日,阿哥陪我關外一行,如果將來之命運也因此而改道,那就是我有負阿哥。”
林蘇輕輕一笑:“永遠都別為我擔心!”
“阿哥之謀,滴水不漏,阿哥之才,動地驚天,世俗之間,你無所畏,但是,你終究是文人,涉足兵家之事,沒有文人能夠全身而退。”這番話,姜云其實很早就想說,但她不敢說,因為在人族世界中,她總覺得天空有一雙眼睛,監測著世間一舉一動。
唯有關外,沒有了這道監測,她反而放得開。
林蘇道:“不能全身而退么?但你可知道,在我的字典中,根本就沒有退之一說!兵家還有一種兵法,知道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的?”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你打算如何進攻?”
“有件事情我需要先跟你道歉!”
姜云心頭猛地一跳:“你說…”
“你們牧野山莊舉辦的招親,并不單純,而我,參加招親,更加不單純…我為周天鏡而來,我一度以為你的陪嫁,是周天鏡!我想拿周天鏡,就是進攻的一大利器!”
“周天鏡?”姜云眼睛睜大了…
林蘇靜靜地看著她…
姜云輕輕吐口氣:“阿哥,你要失望了,周天鏡,早已失落,千年之前兵家解散時,就已經下落不明了…”
兵家已經跟這件傳說中的異寶完全沒有了聯系,即便想找,也根本無從找起…
連兵家自己都不知道!
林蘇不由得有些迷茫…
如果兵家自己都不知道,那么,亦妖大師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給了他一個無道山、青銅古殿的準確坐標?
這老和尚究竟什么來歷?
靈隱寺方丈大師曾經說過一句話,這句話一言帶過,任是誰都沒什么印象,但是,林蘇現在突然想起來了…
靈隱寺方丈大師說,亦妖大師亦正亦邪,說話做事完全不靠譜,但是,他是整個大蒼佛界輩分最高的人。
大蒼建國千年。
佛寺甚至比大蒼建國還久遠。
佛門輩分非比尋常,修為可以速成,輩分沒辦法速成,要想得高輩分,唯有兩種方式,其一是找一個高輩分的師傅,師傅輩分減一檔,就是徒弟的輩分,空也拿到空字輩這樣的高輩分,走的就是這條路,他拜浮云大師為師,浮字輩就是當前各國佛門中的高輩分,下面才是空!
他一個小不點一不小心混到了千佛寺主持大師空聞同樣的輩分。
這是佛緣,一般人很難混到。
那就只有另一個方式了,憑年紀死撐!
等到高一輩的光頭都熬沒了,自己的輩分也就上來了…
一般人都是這樣,亦妖大師呢?
他的高輩分從何而來?
憑佛緣?他這一瞅著就不象是當和尚的,佛門高僧看到他直接搖頭,收他當弟子怕是夠嗆。
那么,大概率是用年紀慢慢熬上來的。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年紀可能得跨越千年!
周天鏡剛好是千年前兵家解散時丟失的,他,莫非是千年之前的知情人?
姜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林蘇的表情,她的內心有一點點解脫,卻也有一點點的失落…
解脫的是:牧野山莊招親實不單純,她覺得對不起阿哥,現在阿哥坦誠相告,他參與招親也不單純,抵消了。
失落的是:她覺得自己有點理解阿哥為什么不答應她稱他“相公”…
牧野山莊招親結束了。
按規則,她選擇了他。
但是,她忘了問一句:你是不是也真心接受這種選擇?
他如果目的單純,那沒說的,他肯定該接受!不想接受你干嘛提出申請?
但是,他目的并不單純,那么就存在另一個問題——他內心愿不愿意接受她成為他的娘子!
這是少女內心的微妙,有幾分酸澀,有幾分患得患失…
林蘇目光一回:“我其實還有一個疑問…”
“你說!”
“拿回點兵壺,是牧野山莊的第一要務,以你獨特的隱身術,加上兵家深厚的底蘊,拿到并不特別為難,為什么非得等到招親之后?”
牧野招親,在林蘇的字典中已經理順,并不是單純的招親,而是借此機會全面考察這片天地未來的年輕一代,事關山莊的勢力布局與大戰略調整。
但是,這件事情戰略層面上呢,甚是高端。
但是戰術層面呢?有很多種操作模式…
你可以假招!
你沒必要假戲真唱!
招親變假招,其實簡單得很,林蘇甚至已經給她鋪好了路,不讓她叫相公就是不將繩索鎖死,牧野山莊只要夠聰明,完全可以在實現“檢測未來主宰”之余,將套在姜云頭上的繩索無聲無息地松綁。
可山莊沒有松綁的意思,甚至有鎖死的意思!
這是迂腐的一根筋!
這不是兵家思維!
為什么呢?
姜云臉蛋紅了…
這個紅很突然…
然后,她慢慢抬頭:“阿哥,我必須告訴你真話!我母親在點兵壺盒子上下了禁制,開啟者,必須是夫妻,就算不是夫妻,開此盒后,也會是…夫妻!”
林蘇眼睛睜大…
我靠!
難道說,你那只盒子,是春…藥做的?只要觸碰到這只盒子,就非那啥不可,所以,姜云才告訴他,這招親,雖然有戰略的意圖,本質上是真招,不真招不行啊,碰到那盒子,假的也成真的…
你這什么母親啊,到底是不是坑女兒?
“阿哥,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繼續走下去,那…”
林蘇抓住了她的肩頭,姜云停下了…
“我必須坦白一件事情!”
“你說!”
林蘇長長吐口氣:“我承認人世間尋尋覓覓的有一種情感甚是動人,但是世事無常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我這些年來,咳咳…找了幾個媳婦…雖然總體數量可控,但終究…你不是我的那個唯一…”
姜云眼波流轉:“沒事兒啊,那證明阿哥真的很優秀…”
我媳婦一大堆,一般女人解讀出來的是“人渣”、“混賬”,你居然解讀出了“優秀”?你人才啊!
林蘇將她的肩頭抱住了:
“如此說來,這趟行程結束,我會是你貨真價實的相公了?”
姜云好害羞:“嗯…”
“我不能給你一個毫無準備的相公…”
這會兒還有轉折?姜云的心又跳快了:“所以呢…”
“所以我們需要個預熱,比如說,親個嘴兒…”
林蘇的嘴唇落下,在她如花瓣初開的唇上蓋了個章,而且印泥還加得蠻足…
姜云眼睛猛地睜大,我的天啊…
我怕你不開竅!
但我也有點怕你太開竅!
你這嘴兒耍流氓,手腳亂動,無所顧慮,這是徹底放開了啊…
很久很久,姜云忘了身在何處…
江水從腳下而過,似乎沖起了骨子里的熱流…
但是,最后的一點點理智還是讓她艱難地掙脫,抓住了一雙不安分的大手:“阿哥,不要…這里可不是地方!”
“從現在起,‘阿哥’這個詞兒哪里來回哪里去,我不做這個沒油沒鹽的‘阿哥’,我要做就做…相公!”林蘇瀟灑地揮手。
“相公!”姜云又一次被他緊緊抱住,月亮都悄悄地躲進了云層。
良久,她耳邊傳來相公的聲音:“當年這條江上,你爹一首詩讓你娘萬古沉淪,如今我必須得說,江山代人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我不需要詩篇,只需要一個吻,就能讓你陷入我的沉淪。”
姜云媚眼如絲:“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本身就是千古難求的詩詞妙句,但是…相公,你拿來跟我爹比撩女人的本事,真的合適嗎?”
哈哈,林蘇大笑。
笑聲中,前面的江水突然露出了兩顆巨大的腦袋…
“人族冒險者!”
“竟然潛到了這里!”
“殺了那個男的,留下那個…”
一聲輕響,兩顆魔核落入林蘇手中,在他掌心真元圈中拼命嘶吼…
“我以人族身份殺了你們,告訴你們這里曾是人族的國度!”林蘇道:“隨后我以魔族身份入你禁地,告訴你們,論手段,你們魔人就是渣渣!”
噗,魔核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