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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小妾之爭

  外面傳來敲門聲,伴隨著一個聲音:“你家小妾醒了,你要不要去疼疼她?”

  沒有稱呼,無頭無腦…

  林家兄弟對視一眼,林佳良給了林蘇一個很明白的眼神:九公主吃醋了,兄弟你先去哄哄她吧…

  林蘇打開了房門,就看到小九斜視月色,眼神絕對沒有半分飄移,但小嘴兒翹得分明不低…

  林蘇抓住她的小手,嚴厲訓斥:

  “胡說八道什么!我家小妾不是你嗎?”

  小九裝了大半夜的高冷一下子崩了,一跳而起,撲到他背上:“誰答應做你小妾了?想得美!你連正房都沒有,憑什么是小妾…”

  到底是概念之爭還是地位之爭,林蘇一時也分不清,但也用不著分清,背著她回房,只需要三步,小九就開心了,屋里的女人你看著,他背著我走路呢,哪家小妾有這待遇?你有本事讓他背你看看…

  到了房門口,小九滿足了,彈飛了。

  林蘇進了房間,綠衣靜靜地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也沒有悲傷流淚。

  “姑娘,你的傷沒事吧?”

  綠衣輕輕搖頭:“林公子,能問一個問題嗎?”

  搞音樂的人,聲音還真是動聽啊,哪怕剛剛差點進了鬼門關,一踏入陽間聲音還是如此的天籟。

  “當然可以!”

  綠衣道:“他們說,你將我救出來,是因為看上了我的美色,有意讓我做你小妾,是這樣嗎?”

  林蘇眨巴眼睛:“那是他們說的,你自己覺得呢?”

  綠衣愣住了,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

  “別多想了,安心養傷,傷養好了,你想去哪,隨時可以走…”

  林蘇進了自己房間,一掀開被子大吃一驚,小九躺在里面,只穿一點點…

  “明天要科考,你又來折磨我?”

  “你剛才說了,我是你小妾,我先試試小妾的滋味,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你還是拒絕我吧,你見誰家小妾象你這么磨人的…”

小九被子一張,將他包得嚴嚴實實的  次日清晨,林蘇也不知道是被小九身上的香氣給喚醒了,還是被廚房里的香氣給喚醒了,反正是醒了,醒來就很佩服自己,我真是柳下惠啊,這么美的女人半露著縮在他懷里,他硬是沒動。

  小雪在外面叫喚:公子,起來吃面了,時辰快到了。

  兩大碗面條遞到了林氏兄弟手中,林蘇嘗一口就稱贊,小雪,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但小雪輕輕搖頭:“公子,今天的登科面,是陳姐做的。”

  啊?陳姐的傷好了?

  是的,陳姐雖然臉色有點發白,但依然起了個大早,給兄弟倆做了“登科面”,她說了,如果是在府中,這碗面該是夫人來做,但這是在會昌,夫人也不在,我就來做了,祝愿兩位公子今日科考大放異彩,金榜題名。

  林蘇輕輕抱一抱她的肩頭,以示感謝。

  兄弟倆并肩而出,參加科考。

  鄉試之時,林蘇也是這樣踏上考場,林佳良送他到考點,今日,兩兄弟同臺科考,相伴相隨。

  他們走了,院子里空了。

  綠衣傷還沒完全好,坐在床上,掀開窗簾,目送他們離開。

  小九昂首挺胸走了進來,咳…

  綠衣目光立刻回了過來,微微低頭:“九姑娘…”

  “他參加科考去了。”

  綠衣點點頭:“我知道,剛剛出去的。”

  “放心,他昨晚睡得挺好的,我和他只做一回,沒影響到他。”

  綠衣嘴兒微微張開,好吃驚…

  “你可能會覺得科考在即,我昨天不應該跟他一起睡,我也不想的,都是他,非說沒我陪著,他睡不著…也怪我,前幾天就不該答應他,讓他嘗了味兒后,成了個小饞貓…”小九在那里拼命自責。

  綠衣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不懂她在說什么。

  小九湊了過來,悄悄地問了另一個問題:“問你個問題啊,你別跟別人說哈…你覺得我會不會懷上?”

  “不會!”綠衣立刻搖頭。

  “為什么?你覺得我是妖族,就肯定懷不上?才不是,我族中也有妖族女子跟男人…懷上了!”

  綠衣輕輕指一指小九的胳膊:“因為你守宮砂還在。”

  小九目光一落,愣住了…

  再抬頭,綠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九心頭大恨,這小女子怎么這么懂行?讓她的大忽悠直接破產,但她還想嘗試嘗試其他的攻擊方式,讓這小女子斷了做他小妾的念頭…

  轉換話題:“他這人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的,要是跟姑娘你說了點什么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你千萬別多想,我代他給你道個歉…他昨天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叫我小妾,你說這雖然是事實,但也不能當那么多人面說啊,由此可見,他有時候真的說話不過腦…”

  綠衣輕輕一笑:“他納了你,他家正房太太什么意見?”

  正房太太?小九直接就爆了,哪有什么正房太太?

  根本沒有!

  他家規矩不一樣,小妾就是最大的…

  你見誰家小妾敢騎在他身上的?我就敢!

  你見誰家小妾敢不要他動,好吧,秘密你剛才也拆穿了,我承認就是,他一門心思想捅了我,我就不要他捅,所以,這守宮砂還在!

  他還給我寫過一首詩,就是傳揚天下的“昨夜星辰昨夜風”,你見過他給別的女人寫過七彩詩嗎?

  綠衣輕輕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啊,這個我真見過…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詩成七彩,差點萬古傳奇…”

  小九一下子噎住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那首詩流傳天下,所有人都說是用來溝引狐族九公主的,只有九公主自己多少有點沒底氣,因為她真的沒進過林家的門,桂堂啥的、畫堂啥的都跟她扯不上干系。而“同是天涯淪落人”,卻不折不扣就是為面前這個小女子寫的,這一反擊,很有力度…

  “他給咱們都寫過詩,打平了!”小九恨恨地說:“那他給你寫過詞嗎?”

  綠衣心頭猛地一跳,她其實內心一直有擔憂,她在被抓之前才得知,今年科考要考詞,對于林三公子的詩才,她是徹底服了,但也聽大家說過,詞跟詩不一樣,越是詩道高手,越是很難寫出好詞,為什么?因為人有思維定勢,詩成了定勢之后,再寫詞總是跳不出詩的框架,所以,她一直很擔心他這次科考,會不會栽在“詞”上。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小九提到他寫的詞…

  “他給你寫過?”

  “何止是寫過?那是絕頂好詞,足以流傳千古的絕世好詞…”小九興奮了。

  “我有點…不信!”

  小九一彈而起:“看看…”

  她的手伸出,一張紙飄向綠衣,綠衣一把抓住,只看一眼,她的眼睛突然大亮…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游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雨橫風狂三月幕,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絕妙文字?世間如何會有這樣的人?詩絕世,詞亦絕世…

  綠衣完全沉迷,她是樂道中人,對詩有感,對詞更加有感,為什么?因為詞原本就是為唱而生,一首絕世好詞落在樂道中人手中,實在比一個絕美嬌娘落在S棍手中更加有感…

  “怎么樣?他是不是對我與眾不同?”

  綠衣目光艱難地從這首詞中脫離:“詞作絕對是舉世無雙,但…跟你有什么關系?說這詞是給他逝世的父親寫的我都信,但說是給你寫的,你把我打得冰冷,我都不信。”

  小九手一伸,又是一張紙,惡狠狠地道:“這首呢?這首你要敢說不是為我寫的,我現在就停你的藥…”

  綠衣拿起她的紙…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無尺素,山高水闊知何處?”

  綠衣輕輕吟誦,完全癡了…

  良久良久,她輕輕嘆息:“你贏了!這的確是首相思之詞…”

  后面半句話她沒說出來,雖然是相思,但思的是誰呢?

  也未必只有你吧?

  不過,這個時候何必跟她死扛?小妖女都要停她的藥了…

  小九終于贏了,開心地挺起胸膛。

  綠衣眼珠輕輕地轉:“想不想合作?我來給這兩首詞譜個曲,等他回來,咱們唱給他聽…”

  “我不會唱歌…”

  “我唱,你跳舞…”

  “好呀好呀…”

  兩女全都開心了,外面的陳姐和小雪面面相覷,里面兩女的爭端她們如何不知道?她們還擔心兩人鬧矛盾,現在倒好,她們搞合作了。

  “陳姐,我突然想說一句話…”

  “啥?”

  小雪嘆口氣:“那個道人算的卦好準啊…”

  陳姐橫她一眼:“你真的看到當時公子肩頭的那點紅色,是桃花瓣?”

  “就是桃花瓣,雖然公子手快,一下子捏成一團,但我都聞著桃花香了…”

  林蘇和林佳良已經到了金線之外,一道金線,將全城分為兩個部分,線外,世俗之地,線內,圣道禁地。

  跨過金線,他才真正脫離了世俗高官的魔爪,步入神圣的文道殿堂。

  林蘇回頭看了一眼,遙遠的知州府在晨霧之中若隱若現,秦放翁,咱們來日方長!

  兩兄弟同時踏入金線。

  跨過金線,外面的喧囂,陡然完全靜音,他回頭一看,身后的街道已經變了模樣,不是在他身后,而是在他腳下。

  他宛若站在云層,俯視天下眾生。

  踏過登云線,就意味著他與普通大眾有了區別,文道之偉力,時時都在強調著一個基本觀點,那就是,文道,才是天下正宗。

  也正因為這些強化,才讓文道中人一路驕傲,一路自豪…

  前面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

  周良成、趙吉、林蘇熟悉的四大解元,全都睜著大眼睛盯著他。

  “趙吉,周良成…”林蘇哈哈一笑:“咱們又見面了。”

  兩人臉色同時改變,如同突然之間被一把尖矛直捅P眼心…

  “周兄、杜兄…”林蘇跟四個解元熱情打招呼。

  四個解元如同R了狗,直接回避。

  林蘇皺起了眉頭:“各位何故如此啊?咱們不打不相識,男子漢大丈該當心胸寬廣,將來咱們還是同年…”

  所有人全都回避。

  除了一人!

  這人清瘦修長,臉上滿是鄙視:“林家破落戶三公子,號稱‘文壇攪屎棍’,現在看來,果然沒錯,眾位仁兄如避瘟疫啊。”

  一聽到這句惡意滿滿的話,林蘇滿臉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你是?”

  “李葉舟!”

  三個字一出,旁邊之人大多數眼有異彩。

  對于科考之人而言,李葉舟就是傳奇!

  怎么比喻呢?就是現代社會的學神啊,第一年考武大,不要!第二個考復旦,不去,沒個清華老子不陪你玩…

  你說一群普通高考學子,面對這樣的學神,是個什么感受?

  林蘇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連續兩次中舉而不受,一心只取‘會元’名的李四,李四兄,幸會!”

  李葉舟愣住:“我并非排名第四…”

  “你不是號稱非會元不受嗎?所以,你至少得科考四次,我幫你取個名字叫李四!當然,你能不能成功捍衛李四這個光榮稱號,還取決于三年之后,你的表現如何。”

  全場鴉雀無聲。

  什么意思?你斷言李葉舟這次還是拿不到會元?你知不知道這話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李葉舟盯著他:“閣下此次科考,也是沖著會元而來?”

  “敢問在場各位,誰又不想拿下會元?”

  “那好…我就與你…”李葉舟話到此處,突然停下。

  林蘇盯著他:“李兄似乎想賭?要不,咱們今天來賭一個?”

  賭?眾人全都興奮,不!也不是全興奮,至少有幾個人是聞賭而色變的,比如當日海寧跟他一場豪賭的二十一人(當時參賭23人,張秀文壇破了,另有一人精神崩了,沒法兒參加本次會試),比如周良成、趙吉等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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