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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我是什么東西?我是你仙官沈爺爺

  “師兄,我總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紫云宗道侶看著前方高聳的城墻,快步踏入城門,女弟子突然停住了身形。

  男弟子同樣臉色微變,直勾勾盯著旁邊的城守,發現對方竟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一般,剎那間,一枚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滑落下來。

  “壞了!”

  澗陽府受皇氣庇佑,少有人敢于在此行妖邪手段,除了土地爺以外,府衙中必然還坐鎮著其他仙官,知府本身亦能號令皇氣御敵。

  除非那菩提教行者不想活了,否則絕不敢在城內行兇。

  自己兩人,這是早就被盯上了!

  這一路走來,壓根就不是回城的方向。

  念及此處,男弟子倏然朝城門內看去,映入視線的全然不是熟悉的長街,反倒是像走入了一座昏暗的廟宇。

  廟內僅立著一尊神像,雖背對著兩人,但觀其衣著打扮,顯然與他們先前在民戶屋內看見的神像乃是同一人。

  隨著一聲巨響,城門猛然緊閉,掩住了最后一絲光亮,也斷去了他們的退路。

  道侶兩人背靠著背,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兩個菩提教行者的爭斗,他們三個胡亂摻和進來的傻子,便是被殃及的魚。

  小命休矣!

  如出一轍的昏暗廟內。

  身形頎長的青年緩緩止住步伐,合上了手中的抄本,抬眸朝前方看去。

  沈儀不是沒有經歷過障眼法,但似這般讓他全無察覺的手段,還是首次碰見。

  只見高高的供臺上,那背對著廟門的神像,竟是緩緩動了起來。

  灰塵簌簌而落,它聳著雙肩,回頭看了過來。

  分明披著僧袍,卻頂著一顆耗子腦袋,細長的嘴巴扯出一抹譏誚的笑。

  它轉過身子,隨意坐在了供臺上,伸手捻著長須:“知道本座為什么先找你嗎?”

  沒有等沈儀回答,它已經拉長了嗓音,猶如唱大戲般尖銳道:“因為你賤!”

  “既無背景,又無實力,什么事情都敢湊攏過來。”

  這鼠妖似個太監一般,探出食指點了幾下,用那說教口吻道:“你不死誰死?”

  那兩個宗門弟子很顯然是不知道這事情和菩提教有關,但面前之人不同,手持菩提教蓮臺法,定然是知曉前來追尋的是何等人物。

  這便讓鼠妖覺得受了冒犯。

  而更讓它不滿的是,即便在自己出面以后,這青年依舊沒有表現出惶恐和畏懼,像個呆子似的杵在那兒,既不跪地,也不求饒。

  如此輕易的將其打殺,可沒辦法讓智空那蠢狗心中的愧疚達到最深。

  就在這時,鼠妖的耳朵動了動。

  下一刻,廟宇外面便是響起了猶如雷鳴般的低吼。

  “給我住手!”

  和低吼一起響起的,還有震耳欲聾的揮棍聲。

  轟鳴間,整個昏暗大廟都是劇烈顫抖起來!

  這一棍子好似砸在鼠妖的背上,讓它踉蹌著跌落下了供臺,原本便負傷的身軀,此刻更是舊疾復發,一口爛牙被血漿染的通紅。

  像是被劇痛激起了兇性。

  這鼠妖不惱反笑,揉了揉心口順氣,便是重新站直身子,繞著沈儀慢悠悠的轉起圈:“恨不恨他?他是高高在上的菩提教行者,隨便一本破經,便能要了你的命。”

  想要擺脫智空的追捕,便要一次性將這和尚的佛心擊潰。

  “你呢?”

  “你是什么東西?”

  鼠妖獰笑著放慢了腳步,在沈儀正面站定,似笑非笑的看了過去。

  然后整個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

  哪怕外面棍落如狂風驟雨,讓其身形愈發佝僂,卻也沒能令它臉上的神情有絲毫變化。

  鼠妖呆滯的盯著青年。

  只見對方不急不緩的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白犀印,就這么安靜的托在掌心。

  白皙俊秀的臉龐上,一雙漆黑眼眸清澈無比。

  青年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他不是什么東西,他是仙庭親令,正七品仙官,一地父母。

  “我…我…”

  鼠妖突然咽了咽唾沫,眼皮止不住的發跳。

  雖然名義上來說,三教共治仙庭,菩提教算是仙庭的組成部分之一,沒必要畏懼仙官…但這絕不包括它一個普通的行者。

  實力是實力,地位是地位。

  對仙官出手,別說它一個叛教行者,哪怕是正兒八經的尊者座下行者,也很難會有人保它。

  更何況,此人以道境修為,掌七品仙印,說背后沒點關系,誰信啊?

  “上仙大人,這或許是個誤會。”

  整個廟宇在智空的打砸下顫抖不止,鼠妖的身子同樣抖個不停。

  它不太理解,自己雖犯下重罪,但那是教中之事,又不是犯了天條,怎么會引來一尊仙官的追捕?!

  “呼。”

  動用這枚仙印的風險太大,沈儀剛才就是在觀察,有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解決。

  在一尊行者面前去推演功法,幾乎與找死無異,智空大師一時半會兒又打不進來。

  現在既然已經取出印來了…那還說什么誤會。

  沈儀并非施仁,只會用大印去砸人。

  他五指微微緊攥,四洪仙力迅速涌入身軀,讓他的肌膚間泛起了溫暖白芒,通體宛如玉造,衣袂紛飛間,已經登至真仙境界。

  “呔!”

  在察覺到這變化的同時,鼠妖從虛空中抽出一根混鐵棒護在身前,身形暴動,朝著高臺倒掠而去!

  與此同時,沈儀卻是心神微動。

  就在四洪仙力加持己身的瞬間,他突然發現體內有東西動了。

  那枚從搬山宗取來的寶山,一直處于沉寂狀態,此刻在仙力的浸潤下,居然散發出了華光。

  神岳…鎮青天。

  沈儀眼眸朝前方看去,整個廟內的一切都定格,包括那微微搖曳的火光,以及躍至半空的鼠妖。

  這身披僧袍的耗子,五官猙獰,好似陷入泥潭當中,雙掌緊攥混鐵棍,卻無論如何也揮動不了分毫。

  廟外的低吼聲連綿不絕。

  又是一棍讓大廟震顫,也砸在了鼠妖的背上,有了神岳鎮青天的壓制,它這次全無防備,硬生生吃了這一棍,抬頭噴出一口血漿。

  而最令它驚駭的是,就連噴出來的血都懸在了半空。

  整個廟內,只剩下那墨衫青年的行動不受影響,他緩步而來,穿過漫天血漿,然后一手扼住了鼠妖的脖頸。

  剎那間,鼠妖猶如破麻袋般被狠狠摜在地上!

  它祭出金光護體,顯然也是正宗的行者之道,只不過比起智空和尚不知道淡了多少。

  沈儀五指成拳,悍然朝著鼠妖臉龐砸了下去!

  同樣附著玉光的拳頭,干脆利落的破開了那薄如蟬翼的金光,砸爛了它的顴骨。

  血滴濺灑在猶如玉造的肌膚上,給那仙氣飄飄的青年平添了幾分戾味。“欺人太甚!”

  鼠妖終于勉強破開了神岳禁錮,揮棒便砸。

  然而整座大廟都在沈儀的掌控當中,他反手握緊了混鐵棒,猛地一抽,這棒子便落到了他的手里。

  砰——

  長靴悍然踏在了鼠妖的胸口上,將其死死鎮在地面,沈儀面無表情的舉起了長棍,四洪仙力灌入其中,頃刻間,棍棒已是攜著浩瀚偉力狠狠砸在了鼠妖的身上。

  咔嚓!咔嚓!咔嚓!

  沉悶的筋斷骨折聲在大殿中接連回蕩。

  沈儀猶如不知疲倦般將棍子砸下,血漿染濕了衣擺,甚至濺到了他的臉上。

  那鼠妖從最開始的悶哼,到后面腦袋一歪,漸漸沒了生息,整個身子連帶著那襲僧袍都是糜爛的混在了一起,已經看不出人形。

  當啷。

  沈儀終于扔掉了混鐵棍,俯身將其拽了起來,熟稔的摸索了片刻,手中便是多出了一本染血的經卷。

  經卷好似那金頁打造,血珠落在上面,卻并不會沁入進去。

  他隨手抖了兩下,便是看清了上面“龍虎大經”四字。

  紙頁嘩啦啦的響動,其上字樣迅速映入了沈儀眼眸。

  與此同時。

  整個廟宇緩緩散去,變成了一片墳地。

  墳地間僅余幾個老鼠洞。

  智空和尚高高舉著長棍,愕然盯著眼前,許久后才眨巴了兩下眼睛。

  只見渾身染血的墨衫青年,一手拎著死尸,一手攥著龍虎大經,再加上墳地夜風拂過,頗有股荒誕之感。

  在另一個老鼠洞邊。

  已經嚇癱在地的紫云宗道侶兩人,也是五官扭曲的盯著沈儀,一時間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他們努力想要濾清思緒,卻發覺腦子越捋越亂。

  兩個菩提教行者神仙打架,順手要收拾了他們三個無意混進來的凡人。

  然后現在那凡人就這樣站著,手里拎著那個神仙…

  再看那青年無所謂的神情,確實是個慣犯,只不過是殺人犯。

  “給。”

  沈儀緩步走到智空大師的身前,將那本龍虎大經遞了過去。

  智空和尚愣了許久,才趕忙收起了棍子,雙掌捧過那本經卷,對方幫忙找回了如此貴重的果位,竟是半口不提酬謝的事情。

  哪怕他沒什么歷世經驗,也總覺得臉皮臊的慌。

  “多謝施主!”

  智空和尚取回了龍虎大經,又是行了個大禮相謝,只是目光掃了眼經卷后,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涉及到行者果位的經卷…被不同的人翻閱過,都是會留下痕跡的。

  看上去僅翻閱一遍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但都是這般境界的人物了,誰還不是過目不忘之輩?

  他整個人怔神片刻,悄然瞥了眼旁邊還留住了性命的紫云宗道侶兩人,在心中嘆口氣,繼續將謝禮行完,同時默默拂過經卷,散去了上面的痕跡,免得被教中長輩發現。

  此行若非沈仙友,自己造下的罪孽可就大了。

  唔,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

  智空和尚看向沈仙友空蕩蕩的染血右手,對方剛才提著什么東西來著,怎么一下子不見了。

  壞了!是師兄!

  在智空反應過來的瞬間,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沈儀已經轉過了身子。

  自己親手斬的妖,至今還沒有讓出去的先例。

  不過方才智空大師那細微的動作,也是落入沈儀的眼中,雖然不知道具體作用是什么,但瞧這大師心虛的模樣,大概率是在幫忙遮掩著什么。

  以后做事需得更加當心些。

  智空和尚滿臉苦笑,又在心里嘆口氣。

  沈仙友這行事作風確實古怪,不過對方定然不是壞人,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何況對方幫了這么大的忙。

  罷了罷了。

  只不過他同樣有些好奇,沈仙友明顯未入真仙,也不曾修習過行者之道,到底是如何勝過自己那位師兄的?

  智空和尚沒有多嘴的習慣,他迅速邁步跟了上去。

  “智空大師!沈前輩!等等我們!”

  紫云宗道侶剛剛死里逃生,此刻尚且心有余悸,哪里敢單獨呆著,撐起身子便是朝兩人追去。

  沈儀現在并沒有心思理會別的。

  他略微蹙眉,沉默盯著自己的面板。

  簡單的幾條提示。

斬殺七品鼠妖,總壽十四劫,剩余壽元五劫,吸收完畢剩余妖魔壽元:兩百零一劫  按照智空大師先前所述,一劫等于十二萬九千年。

  沈儀反反復復算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虧,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隨即將目光投向了另外兩條提示。

七品.三劫蓮臺法:未入門五品.龍虎大經:未入門  智空大師確實沒有虛言,如果不是后面出了意外,對方真的就因為一件小事,便是給出了堪比真仙法的行者功法。

  但相較于這三劫蓮臺法,從鼠妖身上拿到的龍虎大經,其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摘得果位,躋身羅漢境界,相當于太乙散仙。

  僅需八十一劫,自己能摘近乎三個!

  “施主,盛不下的。”

  智空和尚默默跟在沈儀后面,避免對方尷尬,又不敢說的太直白,只能滿臉苦色,努力組織著措辭:“三品的蓮臺,可盛不下太大的果子,若要收服龍虎,至少要六劫蓮臺。”

  他瞧沈仙友的臉色,這是真想練啊?!

  不是,所謂換行如隔山,從散仙到行者,連祖師爺都變了,這,這就一點心里障礙都沒有的嗎?

  沈儀臉色微滯,輕輕干咳兩聲,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啊。

  他干脆假裝聽不懂。

  現在有了那鼠妖尸首,很多事情也不必再向智空大師詢問了。

  一行人就這般心思各異的朝著土地廟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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