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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下次有事直接說(6K6,來不及了先發)

  魁梧的青銅雄獅在天際掠過,即便容納上百人也不在話下。

  沈儀盤坐于獅首之上,翻閱著李清風整理出來的冊子。

  陳家三位族老,還有青海府的眾人,都是身著南陽執事法袍,安靜的站在他身后。

  唯有修為最高的荊景松,卻像是想起來什么,臉上有些忐忑。

  壞了…剛才一激動,直接把別的事情忘記了。

  他小心翼翼走到沈儀身后:“景松有些事情想叨擾上仙。”

  “我姓沈。”

  沈儀不太喜歡所謂的上仙稱呼,回眸看去:“說吧。”

  既然對方回歸了南陽宗,只要別借東西,其他的都好說。

  “沈前輩,其實也不是什么麻煩事,在南陽上宗沉淀這許多年內,我等這些南陽附庸,靠著祖上的關系,其實聯系還算緊密。”

  荊景松訕訕一笑:“故此我們也一直在替水月商盟辦事,他們在各大宗門間做些押貨的生意,我們便負責幫忙看送一些貴重之物,方才是忘記了,還望南陽仙宗能下旨告知他們一聲,收下的定錢,青海府會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去。”

  其實這事情根本不用那么麻煩。

  青海府是替南陽宗辦事,才抽不出身來,并非無故毀約,就連水月商盟都是南陽宗的附庸,根本不需要打招呼,甚至連定錢都不用退。

  但荊景松卻不想給人留下一種出爾反爾的印象,總感覺臊的慌,故此才想請沈儀幫忙作證。

  看著沈儀沉吟一瞬。

  荊景松又添了一句:“他們底蘊頗豐,每次交的孝敬也是同等勢力最多的。”

  沈儀側眸看去,難道自己看上去真的很貪財嗎?

  他點點頭:“好。”

  其實剛才的沉默并非猶豫什么,只是以沈儀現在的修為,還使不出法旨手段。

  算了,反正也沒有很著急的事情。

  干脆直接過去一趟。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先前的鎏金名冊上,確實有看見過水月商盟這個名字。

  體量要比傀宗大了整整一個層次。

  念及此處,沈儀掐動法訣,調動靈傀轉向,倏然朝著冊子中記載的方向掠去!

  就在獅傀消失不久后。

  下方平靜的水面忽然泛起了波瀾。

  數道身影涌現出水面,身上披著甲胄,卻用刀斧專門劈鑿掉了上面的身份標識。

  它們取出海螺,嗓音沙啞:“消息是真的,他確實就在此地。”

  不知道海螺的另一頭回應了什么。

  幾頭水族輕輕點頭,眼中布滿殺機,隨即重新沒入水下,好似從沒出現過那般。

  無盡汪洋之上,竟是有一座碩大的浮島。

  其間布滿華麗陣法,讓這座浮島平添幾分玄妙。

  上方有八角高樓聳立。

  來往人群絡繹不絕,浮島周遭則是停滿了各式寶船。

  水月商盟。

  背靠七子仙宗,做著整個南洪的生意。

  此刻,就在那高樓的頂端,一處陳設豪奢的房間內。

  高瘦男人身著素衣,身上未見裝飾,唯有手腕上有一條平平無奇的珠串。

  但真有識貨之人,便是能認出這珠子乃是龍宮特有之物。

  在龍宮內或許不算太稀罕。

  但戴在人族修士的手腕上,便足矣證明他的富足和手段。

  水月商盟,文秋金。

  只要錢給夠,哪怕龍宮里的東西,此人也能想方設法給你搞來。

  此刻,文秋金閉眼假寐,聽著身旁人的低語。

  偶爾才會點點頭。

  “盟主,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南陽宗回來了,已經向南洪七子打聽過,此事屬實,我等也確實被重新劃回了南陽宗附庸,他們第一次露面是在傀宗。”

  “不過根據咱們收到的消息,現在的南陽宗…或許還有些萎靡不振,和趙家放出的消息有出入,我會派人再仔細探查一些日子。”

  “下一次孝敬的事情,咱們是照例交給天劍宗,還是…”

  文秋金伸出手掌,止住了那人的話語。

  他睜開眼眸,淡淡道:“交兩份,一邊一份,天劍宗那份加五成,以別的勢力的名義去交,算作賠禮。”

  文家是做買賣的,最大的忌諱便是得罪人。

  況且他們也很少需要南洪七子出手相助,只是想要扯住這張虎皮做大旗,交給誰都無所謂。

  反正在外人眼里,七子乃是一體的。

  “屬下明白。”

  那護衛拱手稱是,正打算退出房門,卻忽然怔了一下,取出玉簡。

  片刻后,他愕然抬頭道:“哨子傳信,看見了傀宗的青獅靈傀朝咱們這里來了,大概率是南陽宗的執事。”

  “這也太急了吧!”

  水月商盟剛剛被劃過去,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看這塊肥肉,要知道,孝敬可才剛剛交過一次。

  文秋金無奈一笑,隨即緩緩起身,拍了拍衣擺。

  眼眸卻是淡然無比,輕聲道:“安排人迎接。”

  就算是南陽仙宗,那也得講規矩。

  水月商盟這塊肉不是不給吃,但不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若是七個宗門來回交替著過來收孝敬。

  用不了幾年,文家這偌大的家業,就得被南洪七子吃的一干二凈。

  文秋金緩步朝樓下走去。

  隨著旁邊護衛拿起玉簡,一眾氣質綽約的女修很快便是匯聚在了八角高樓前方,隨即騰云升空,分立兩側。

  皆是取出玉笛。

  很快便有紅霞彌漫,祥和之意籠罩此地。

  隨著仙樂奏起。

  云端內恰巧出現了一頭雄偉青銅獅傀。

  文秋金沒有絲毫架子的升空行禮,身后跟著整整十八個護衛:“恭迎南陽仙宗,駕臨水月商盟!秋金有失遠迎,還望上仙贖罪。”

  剎那間,整個商盟內的修士,都是錯愕的抬眸看向那青銅獅傀。

  能讓水月商盟的文盟主親自迎接,這是多大的排場…南陽仙宗,怎么沒多少印象?

  陳家幾人和青海府修士們哪里受過這般招待。

  看一眼身上的南陽執事袍,皆是滿面紅光的昂首挺胸起來。

  沈儀端坐于獅傀之中。

  神情平靜。

  看來今天這秋風是打不著了。

  對方既然掌握了自己等人的行蹤,定是消息靈通,若是真想要給點什么,就不可能這般大張旗鼓,得罪其他南洪七子。

  不過也無所謂。

  對方這般姿態,至少是表明了歸順的意味,也愿意遵守規矩。

  念及此處,沈儀催動靈傀,徑直掠入了浮島之上。

  “幾位上仙樓上請。”

  文秋金重新落下,在諸多女修的笛聲中,親自為這群南洪執事引路:“給秋金一個聊表心意的機會。”

  水月商盟的辦事效率極快。

  從收到消息,到青獅靈傀落地,便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山珍海味,佳肴美酒。

  “有勞了。”

  沈儀輕點下頜,既然打不了秋風,他其實興趣就不大了。

  也就是過來說下青海府的事情。

  不過對方既然這么客氣,留下來吃個飯也沒什么。

  “上仙客氣,都是秋金應該做的。”

  文秋金一身素衣,恭敬卻不市儈,引著眾人上樓入座的同時,一眼就分清了這群人的地位高低。

  不顯刻意的將沈儀帶到了主座。

  隨即又喚來一群女修,替眾人斟酒夾菜。

  沈儀雖不習慣這般待遇,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幾個護衛負手跨立在文秋金身后。

  目光悄然掃過眾人,暗自記錄著信息。

  為首者返虛四層,反而修為最高的老頭返虛六層,剩下的也都是五層或者四層。

  倒也符合仙宗執事出巡的派頭。

  只不過除了那青年以外,其余人的年紀好像都有些偏大…而且頗為臉熟,怎么越看越像是青海府的人。

  文秋金明顯是看出了幾人的身份,但并未點破,舉杯敬向沈儀:“聽聞上仙路過了青海府,水月商盟先前也與他們頗有來往,不過比起我等的小買賣,還是仙宗的事情要緊。”

  沈儀舉杯回應,輕點下頜。

  面對這種不擅長的事情,下次還是把李清風帶上。

  不過對方明顯心思敏銳,也省了許多麻煩。

  觥籌交錯間。

  一個護衛忽然走至文秋金旁邊,傳音道:“盟主,咱們的船被沉了,水族出的手,不知對方身份。”

  文秋金沉吟一瞬,掃了沈儀一眼,并未打擾對方。

  南陽宗第一次過來水月商盟,看這些人的修為,顯然也沒有做好抗事的準備。

  沒必要讓南陽宗下不來臺。

  他同樣用傳音回道:“發函去問清緣由,是否無意得罪了它們,該給的禮數不要少,今日莫要鬧大。”

  說罷,文秋金重新擠出笑容,又敬了沈儀一杯。

  “上仙若有興致,不如由秋金帶您參觀一下水月商盟,畢竟多年未有接觸,不免有些疏離。”

  他今日沒想過要再交一份孝敬,但讓南陽宗了解水月商盟如今的體量,對該收多少心知肚明,免得以后心生間隙,也是應該做的。

  “也好。”

  沈儀正好也想借這個機會,對外面多些了解。

  于此同時。

  就在浮島中最熱鬧的地方。

  一個老人正唾沫星子橫飛的跟人爭辯著什么:“一塊破地方,你要收我這個數?你腦子里面裝大糞了?!”

  “張爺,你說話客氣點,都是水月商盟的,價錢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年輕修士翻個白眼,同時瞥向張爺身后那個明顯身份不凡的男人。

  對方臉上還帶著新愈合的傷口。

  渾身氣息萎靡。

  這種一看就是逃難的修士,必然是急迫無比,這種機會要是放過了,可是要遭雷劈的。

  “唉。”

  蕭遠林無奈的看向張爺,寶花仙子出的價錢,夠買兩塊那個地了。

  只不過對方冒了這么大的風險,將蕭家堡的百姓都帶到了這邊,想多賺點也正常。

  “我…”

  張爺臉色暴怒,攥住了年輕修士的衣領:“別太過分啊!”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什么。

  臉上的暴怒瞬間褪去,沒了偽裝的心思,化作一片呆滯。

  蕭遠林見其臉色微變,同樣好奇的朝旁邊看去,隨即便是看到了一身素衣的文秋金,但目光卻迅速移向旁邊,那道頎長的墨衫身影之上。

  “嘿!盟主來了,怕了吧!你到底買不買,不買我還有事。”

  年輕修士冷笑兩聲。

  卻見張爺順手松開了自己,死死盯著盟主所在的方向。

  然后指尖顫抖著,對蕭遠林道:“是…是…是他!”

  上次相別以后,張爺最懊惱的事情就是跟丟了沈前輩,甚至連對方的身份都一問三不知。

  他猜測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過對方會和水月商盟有關系!

  很簡單的道理,能讓文盟主都親自陪同的人物,怎么可能還需要用挪移法趕路,還得親自去寶花宗尋丹藥。

  蕭遠林默不作聲的邁步,走至被護衛清出的那條路邊緣。

  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著那道墨衫背影用力磕了幾個響頭!

  沒有過多言語,直到將額頭上新愈合的傷口都重新裂開。

  他才用力喘了幾口粗氣。

  對于沈前輩而言,或許只是他和寶花仙子的一個交易而已。

  但對他蕭遠林而言,那是夫人的生死大仇。

  “這…”

  文秋金聽到動靜,回眸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了沈儀。

  “乃是舊識。”

  沈儀并未太過在意,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荊景松。

  先前就想再賺寶花仙子一筆。

  只是覺得太麻煩。

  沒想到還送上門來了,南陽寶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方。

  “嚯。”

  張爺看著那位返虛六層的大前輩沉默走出,將蕭遠林帶到了安靜處,頓時明白了過來,笑瞇瞇的轉身對著那年輕修士道:“你那塊破地留著生崽吧,爺看不上!”

  他掏出寶花仙子給的報酬,快步朝蕭遠林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此事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場小鬧劇。

  文秋金很快便把話題重新引了回來,繼續帶著沈儀參觀商盟。

  這時,先前離開的那個修士又快步趕了回來。

  臉色愈發難看。

  他走至文秋金身旁,繼續傳音道:“咱們發的函還未入水,便被撕碎了,又有一艘寶船被擊沉,它們好像已經把水月商盟給圍起來了。”

  “這可不像是打秋風的樣子,很明顯是帶著敵意來的。”

  文秋金安靜聽完,袖袍中的雙掌緩緩攥緊。

  他沉思片刻,還是沒想通最近水月商盟哪里得罪了水族,這么大的事情,下面人絕不敢隱瞞。

  而且連信函都不收,分明透露出些許不死不休的味道。

  水月商盟體量大,但本身實力不算強,招攬了不少返虛后期的強者,但也都是返虛七層。

  相比起活的修士,文秋金更相信死物。

  將大量家業,都投給了浮島上的陣法,沒有返虛圓滿的實力,絕不可能破開大陣。

  但那水族圍住附近,買賣可就沒法做了。

  “先叫他們停船,讓老三去看看。”

  文秋金收回目光,可惜這次臉上有些笑不出來。

  他已經在自己身上找過了原因。

  卻實在想不出來。

  若是排除掉水月商盟的因素,那剩下的可能…

  他認真盯著沈儀。

  對方突然大駕光臨浮島,本就顯得有些突兀,且用膳時根本沒有提過孝敬的事情,讓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推諉話語都沒派上用場。

  世間萬事皆有原因。

  對方總不可能是莫名其妙過來坐一會兒。

  別是惹了麻煩,看上了水月商盟的陣法吧。

  “有事嗎?”

  沈儀側眸對視而去。

  畢竟是過來做客,他也沒有竊聽對方傳音的意思,當然暫時也沒這個手段。

  “無事。”

  文秋金笑著搖了搖頭。

  想要扯虎皮拉大旗,總要付出代價,雖然交了孝敬,還得反過來護住對方,這事情聽起來有些荒唐。

  但在南洪這片地方,本身就沒什么道理可講。

  然而他的笑容僅僅維持了不到一個時辰。

  在文秋金帶沈儀等人,剛剛參觀完商盟集市后,那護衛第三次匆匆趕來。

  這次眼眸里已經多了血紅。

  連傳音都沒用,徑直道:“回稟盟主,老三被擒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南陽宗等人還未有何反應,水月商盟的修士,已經全都臉色巨變。

  所謂的老三,乃是水月商盟花大價錢請來的七位供奉之一。

  皆是返虛七層的強者。

  踏足后期之境。

  在整個南洪都是聲名赫赫的存在。

  哪怕少了一位,對水月商盟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文秋金顯然沒想過這事情會有如此嚴重。

  涉及到返虛后期的事情,怎么可能連個動靜都沒有,便直接擺出這副架勢。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慮。

  那護衛悻悻瞪了南陽宗眾人一眼,然后從袖口取出一封字跡潦草的書信。

  信上沒有落款,僅有一行血字。

  “交出沈儀,否則南洪再無水月商盟。”

  看完那封信。

  文秋金閉上了眼眸,再睜開時,已經多了幾分慍怒。

  他再次看向旁邊的青年:“我不記得商盟內有這號人物,敢問上仙,你可識得沈儀?”

  買賣人最怕麻煩,但也不喜吃虧。

  敢在南洪七子的地盤上,如此放肆,要么就是血海深仇,要么就是實力遮天。

  無論是哪一種麻煩,都不是水月商盟應該承受的。

  “認識。”

  沈儀點點頭,轉身朝著浮島邊緣而去。

  幾個南陽宗執事呆滯之后,紛紛出言道:“沈前輩,莫要沖動!”

  他們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雖不如文秋金想的那么全面,但也能猜出一二。

  在這島上,還有陣法庇護,通知宗門來援才是最好的選擇,完全沒必要爭一時之氣。

  哪怕是龍宮親至,難道還能不給南陽宗一點面子?

  “沈前輩?”

  文秋金一直口稱上仙,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信中所說之人,赫然就是面前的青年。

  所以對方真的是隱瞞了消息,過來避難的?

  他按捺住火氣,重新恢復理智:“方才秋金言重了,還請上仙知會南洪七子,派人來援,水月商盟的陣法,還是能堅持一段時間的,它們如果能破開,也不會只在外面叫嚷了。”

  哪有援啊。

  南陽宗最強的,除了那個變木頭的宅男以外,別的都在這兒了。

  沈儀在眾人的簇擁下,不緊不慢的離開了八角高樓的范疇。

  走至浮島邊緣,俯瞰著波濤陣陣。

  從離開南陽寶地以后,如果說真有什么生死大仇,而且沒有處理干凈的,其實也就只剩下一方勢力了。

  只不過對方是從哪里拿到自己消息的,這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隨著沈儀的露面。

  文秋金緊隨其后,同樣朝汪洋看去。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他神情驟變,用玉簡通知了護衛,下一刻,濃郁的光幕將整座浮島都給籠罩了起來。

  又有六道身影齊出,懸立在浮島上空,臉色凝重的朝前方看去。

  幾乎同時。

  水面瞬間翻起巨浪,待到浪頭散去。

  整整十二道身影悄然出現。

  皆是身披甲胄,布滿刀劈斧鑿的痕跡,沒有留下哪怕一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和普通的水族截然不同。

  沒有帶哪怕一個壯聲勢的蝦兵蟹將。

  它們目光陰冷,只為殺戮而來。

  其中修為最低者,也是返虛六層境界,而且只占了半數而已。

  剩下的全都是返虛七層的水族大妖。

  其中一頭長了犄角的魚妖,神情冷漠的掐住一個修士的脖頸,踏浪而上,直面眾人:“交出沈儀,此人可活。”

  文秋金向來以沉著冷靜著稱,但此刻,也是不免將五指捏的喀嚓作響。

  身為南洪七子的附庸,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但他又沒辦法真的將仙宗修士給推出去,若是犯下這般大逆不道的舉動,水月商盟才是真的完了。

  “沈前輩,回吧,再商議一下。”

  他深吸幾口氣,嗓音略微冷淡一些,若是真了解文盟主的人,便能看出來,他真的已經忍到了極限。

  眼睜睜看著供奉生死,想要穩住其他供奉的心思,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少代價。

  話音未落。

  他卻是倏然聽見了一道兇獸的嘶吼。

  汪洋表面之上,突兀的多出一片巨大的陰影。

  有巨物從天而降。

  轟然砸起數十丈高的海浪!

  先前說話的那頭水族魚妖徑直沒了蹤影。

  剩余水族還未反應過來。

  便突然看見一道影子掠過長空,摔向了浮島。

  頃刻間。

  水浪再次翻滾,強悍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下方迸發開來。

  一道強壯雄偉的身影緩緩浮出水面。

  渾身猶如青玉質地。

  乃是一頭兇煞的犀妖模樣。

  它噙著獰笑,五指緊緊扣住那魚妖的脖頸,對方身上的甲胄早已碎裂,只能癲狂的掙扎著四肢。

  但無論魚妖如何掙扎,都完全無法撼動那只青玉手掌。

  在妖魔本源的灌注下,二十余萬年的折磨。

  首次重現世間。

  青玉犀妖譏誚的盯著眼前的眾多妖魔。

  在得到主人神魂指令之后。

  它裂開嘴,露出森寒的巨牙,五指悍然發力。

  將那頭魚妖的頭顱捏成了一蓬血漿。

  堪比返虛八層的雄渾氣息,讓周遭瞬間失聲,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次有類似的事情。”

  沈儀回首看向文秋金,淡淡道:“可以直接說。”

  不是每次都有這么僥幸的機會,還能把人給救回來。

  “它們…它們是…”

  聽聞此言,文秋金有些錯愕,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確實不是這位上仙的刻意之舉,只是一場巧合而已?

  還有這頭犀牛妖魔,為什么會替仙宗出戰。

  不對。

  文秋金定睛一看,便是發現了異樣。

  這哪里是什么妖魔,分明就是一尊實力強悍的靈傀,無論是栩栩如生的模樣,還是境界的區別,都遠遠不是所謂的傀宗能夠比擬的!

  簡直跟活物無異。

  這是何等奪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

  沈儀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這群妖魔。

  巧合的是,他正好也不想點破對方的身份。

  畢竟自己現在的底蘊,還沒有辦法去對抗龍宮。

  今日來的應該不止這些。

  那頭老龍魚,到現在還未出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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