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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斬殺金睛獅皇

  “嗯。”

  沈儀輕點下頜。

  見狀,唐元頓時底氣大漲,全力抵抗起身上的鎖鏈。

  金睛獅皇面露殘忍,強悍妖軀之上肌肉緩緩繃緊,一尊妖皇的肉身力量,可以與化神修士調動的天地氣息爭鋒,足以見得有多恐怖。

  它蓄勢待發,就在即將出手的瞬間。

  卻是聽見身后傳來一道沙啞的提醒。

  “別被他騙了,破陣之人跟他沒關系。”

  聞言,金睛獅皇這才注意到了下方那道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

  “她在與我爭奪陣法的掌控權。”

  衣衫襤褸的老人十指飛速躍動,眼眸中死氣沉沉,但從其語氣聽來,顯然是感受到了壓力。

  “你不是玄光洞最強的陣法師嗎,比不過一個青瓜蛋子?”

  金睛獅皇鄙夷的收回目光。

  數丈高的健碩身形于剎那間消失在原地。

  滔天妖氣瞬間將整座高山籠罩!

  阿清奔走的身形凝滯原地,并非是因為惶恐或者別的心理因素,單純就是在云泥之別的境界碾壓下,她根本不可能再動彈分毫。

  “喂!”

  許婉韻沒有任何猶豫的沖了過去,身上的回靈陣急速運轉。

  劍光如大河奔騰,直直的朝著阿清上方虛無處刺了過去。

  她竟是預判到了獅皇的動作,在劍光奔涌而至的瞬間,金睛獅皇也是恰好出現在了那個位置。

  身為一尊極境混元宗師,又有陣法的加持。

  此刻全力一劍,甚至有傷到尋常化神境修士的一絲可能。

  可惜獅皇不是普通化神。

  它僅是斜睨了過去,隨意揮爪拍碎了劍光,洶涌大河倒流,盡數轟在了許婉韻的身上。

  “姑姑…”

  阿清哪怕再聰慧,但并未經歷過這般場面,一時間怔在原地。

  緊跟著視線便是被一襲黑袍占據。

  “專心點,有勞了。”

  青年的嗓音中似乎帶著某種感染力,讓阿清驚懼的心稍稍緩和,呼吸急促的撿起破陣石,繼續與那老人比拼起對陣法的掌控。

  沈大哥說了…那就一定是沒問題的!

  下一刻,滾燙的血漿撒在了她身上。

  阿清頓感窒息,瞪大了眼眸,卻絲毫不敢回頭去看,只能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手中的破陣石上。

  而在另一側,許婉韻被劍光反噬,卻一時間無視了身上的傷痛,連手掌都在發顫。

  她驚懼的看向前方。

  只見金睛獅皇再次揮掌,粗暴的朝下方拍去。

  那黑袍被狂風席卷,好似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

  青年抬起手掌,緊緊抵在了獅皇的手腕上。

  在妖皇之軀的浩瀚力道轟砸下。

  沈儀半邊身軀碎裂而去顯露出猩紅道嬰,細細裂紋從右臉延展。

  “你是…混元啊?”

  金睛獅皇神情間掠過幾分荒唐之色,自它手腕處,森寒氣息攀附而上,將它整條右臂都覆上了一層寒霜。

  區區一個混元宗師,竟然擋下了自己的一掌?

  “可是本皇還有一只手。”

  它眸光泛起殺意,似乎是對自己剛才被一個低境修士震懾住而感到不滿。

  就在金睛獅皇再次抬掌之時,它卻在青年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笑容。

  白凈肌膚與猩紅道嬰交相輝映,便讓對方唇角淡淡的弧度多出些許妖異。

  青年沒有像唐元那般表情猙獰,更沒有咆哮出聲。

  卻莫名讓金睛獅皇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濃郁的癲狂。

  “給我死!”

  金睛獅皇驟然抬臂砸去,就在這時,兩條璀璨的金色胳膊從它腋下探出,扣住了它的肩膀。

  磅礴巨力帶著它倒翻回去。

  獅皇懵了瞬間,完全不知道這樣一尊化神金身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會悄無聲息的貼近了自己身后。

  于此同時,沈儀終于抬起眼眸,濃稠的血漿被灼熱蒸發,在歲木的加持下,雄渾妖氣迅速轉化為紫金色火焰。

  暢快!

  九輪大日迅速浮現,映照天幕!

  他驟然掠起,早已準備好的離火焚心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拍在了獅妖眉心。

  轟——

  離火大日猶如流星般接連轟砸了上去。

  每一枚都落在了同一個位置。

  “吼!”

  金睛獅皇踉蹌倒退,破開冰霜,雙掌朝著眉心捂去。

  幾乎同一時間耀眼金身從它身后竄起,手掌惡狠狠的拍在了它的耳朵上!

  咚!!

  金睛獅皇半個頭顱都是被金身拍碎。

  洶涌的離火將它盡數吞沒,獅吼聲震耳欲聾,慘絕人寰:“吼!”

  沈儀手中出現了一把妖丹,徑直按入道嬰之中。

  如此粗暴的動作讓那磅礴妖力在道嬰橫沖亂撞,他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終于又找回了當初搏命的感覺。

  他突然發現,其實自己還挺喜歡的。

  雙掌驟然探出,又是九輪離火大日出現在身后。

  與此同時,金身再次躍起,雙掌猛地將獅皇本就破碎的頭骨再次掰開。

  沈儀攜著離火徑直撞了過去。

  手掌悍然拍出。

  將無色大日盡數砸入了獅皇的顱內。

  “吼!”

  它這次的嚎叫略顯嘶啞,同時雙眸內金光胡亂的朝周圍掃去。

  那金光所過之處,無論山脈還是峭壁,皆是被猛地炸碎開來。

  金身法相漠然攔在了沈儀身前。

  以身軀擋住金光。

  清脆的咔嚓聲中,金身右臂粉碎,渾身再次被裂紋布滿。

  它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又朝著獅皇撲殺而去!

  兩手攥住對方的一條后腿,只聽嗤拉一聲,便是兇猛的將其撕扯下來!

  金睛獅皇狼狽的朝著衣衫襤褸的老人逃去。

  然后被一條漆黑鎖鏈徑直纏住了腰部,重重的砸在山峰之上,只能狂嚎著翻滾殘軀,想要甩出顱內的離火。

  金身緊隨其后,卻同樣有鎖鏈朝著它探去!

  它順勢止住步伐,漠然立于空中。

  “再給我一點時間…”

  阿清抹了把眼淚,嗓音里已經帶了些哭腔。

  很顯然,那陣法現在已經不再單獨屬于某一邊。

  “不用急,慢慢來。”

  沈儀的聲音亦如先前那般平靜。

  但在阿清看不見的地方,無論是許婉韻還是唐元,甚至于那正在專心爭奪陣法控制權的老人,此刻都是神情呆滯。

  兩丈三的金身其實不算特別駭人。

  混元境的宗師在千妖窟內更是算不得什么。

  但現在,兩者皆是身負重傷的模樣,卻同樣噙著令人膽寒的冷酷與殘忍。

  他們凌空而立,居高臨下俯瞰著在地上翻滾的金睛獅皇,宛如看著一頭待宰羔羊。

  這是何等的氣魄。

  沈儀身上被孔雀紅光覆滿,肉身迅速恢復。

  他再次取出妖丹按入體內,補充著幾乎被抽干的道嬰。

  這輕描淡寫的動作,仿佛身上恐怖的傷勢只是幻覺一般。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

  唐元抵抗著黑霧侵蝕,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把最后兩個字咽了回去。

  師尊曾說自己看著穩重,實際上就是個沖動的狂徒。

  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何為真正的狂。

  唐元佩服的搖搖頭,隨即看向那枯瘦老人,怒斥道:“你乃是人族修士,到底是哪個勢力的,竟敢為虎作倀,莫非現在還看不清形勢么,還不快快住手!”

  如今勝負已分,但若是繼續拖下去,免不得再生事端。

  畢竟這里可是千妖窟。

  “我不是什么人族修士,也沒有什么勢力。”

  衣衫襤褸的老人繼續操控著陣法,說罷,他看向下方的許清兒,駭人的面孔間多出幾分譏諷:“我只不過是被拋棄的死人罷了,尚且還愿意擺弄兩下陣法,至于替誰布陣,我不在乎。”

  聞言,許婉韻拎著長劍,愕然道:“你是許家人?”

  老人嘲弄更甚:“高攀不起。”

  若是提前千年,他還愿意認下這個姓氏,但在玄光洞受盡折磨,卻從來沒有收到過許家的消息。

  他早已看開了一切。

  跟著玄光洞也行,玄光洞的人被妖魔殺了,妖魔要用他,也沒什么不可。

  枯瘦老人收回目光專心手中之事。

  這是他今年來所遭遇過的最強對手…對方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輕,讓他心里略感酸楚。

  時間緩緩流逝。

  阿清似乎感受到了局面已經穩住,原本顫抖的雙掌也逐漸穩定下來。

  在旁人看來平平無奇的場面。

  但在兩人的眼中,卻布滿了陣法的脈絡,宛如一場對弈。

  而此刻,勝負已分!

  阿清掌中的破陣石驟然碎裂,化作齏粉從指間灑落。

  衣衫襤褸的老人眼中涌現絕望。

  他沉默朝下方看去,隨即手掌顫抖著從懷里抽出一本殘卷,指尖動了又動,像是在猶豫是否要將其毀去。

  最后卻是恨恨的將其甩向了下方。

  緊跟著整個人都是被黑霧吞沒進去。

  陣法對弈之間,同樣有反噬的存在。

  剎那間,金身猛地掠出去。

  以驚天動地之勢,猛然砸碎了那頭金睛獅皇的頭顱!

斬殺化神初期金睛獅子妖,總壽七萬年,剩余壽元兩萬三千年,吸收完畢  沈儀隨手將其尸體收入儲物寶具。

  他的傷勢已經盡數復原。

  整個人看上去和動手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緩步走至那坐在地上喘氣的丫頭面前,將剛才順便接過的殘卷遞了過去:“多謝。”

  阿清呆呆的接過那東西。

  沒有立刻翻看,而是將其放進了懷里。

  看得出來,剛才的一幕對她震撼極大,身為一個隱世家族中的年輕晚輩,這樣的體驗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阿清摸了摸脖頸上的血漿,看向仍舊是黑袍輕拂的青年,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對方的血。

  “我有點害怕…”她老實道。

  “那還繼續跟著我嗎?”沈儀瞥了她一眼,能理解對方的心情,畢竟就連自己都沒有在抱丹境時面對過一尊妖皇。

  “呃,要跟著。”

  許清兒懵懵懂懂的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就先把他們放了吧。”

  沈儀看著仍舊被黑霧蠶食的幾人,淡淡提醒了一句。

  “哦!”

  阿清趕忙從地上站起來,快速掐動法訣。

  完全沒注意到,此刻她一個抱丹境,正掌握著某位化神修士的性命。

  “咳咳咳!”

  幾個混元宗師終于掙脫了束縛。

  唐元也是狼狽的跪倒在地,用力掐住喉嚨,好半天才噴出一團黑灰。

  看上去像是一個被水澆滅的火堆。

  “多謝道友相助。”

  唐元喘了兩口氣,這才朝著下方拱手。

  卻見那金身法相根本懶得理他,徑直消失在天際。

  唯有沈儀還算客氣的點了下頭。

  當然,這只是他自認為的客氣。

  按理來說,混元宗師對化神境表現出這般態度,已經算是大不敬的行為。

  但念及先前沈儀的狠人模樣。

  唐元倒是莫名其妙想起了師尊的師兄,像這樣性格的修士,應該就這樣做事的。

  “還未問過道友尊諱?”

  他先是幫助幾個大乾宗師驅除了黑霧,這才朝山下掠來。

  “沈。”

  沈儀并沒有和梧桐山深交的意思,那是一個自己暫時完全無力反抗的龐然大物。

  對方雖然不是梧桐山弟子,但也算有些關系。

  “唐元,師承清風真人。”

  唐元此刻才心有余悸的搖搖頭:“我服下了三枚師尊賜下的寶藥,現在有些力竭,幸虧有沈道友相助,不然還未必能拿下這妖魔,救命之恩,日后一定償還。”

  “對了,這幾位乃是大乾的宗師。”

  他伸手介紹道:“還不謝過沈道友,否則你們大乾的混元可就一次性全栽在千妖窟了。”

  “沈前輩大恩大德,我等永不敢忘。”

  侯萬海帶頭走下山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來我大乾做客,我等定然稟告武廟,以最高禮節相待。”

  “再說吧。”

  沈儀點點頭,朝著山峰看去。

  就在阿清掌控了陣法之后,那原本的缺口也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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