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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功法練而已,有那么難嗎?
又不是自創武學。
沈儀感受著腦海中逐漸累積的困惑情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大量的妖魔壽元飛速流逝。
他終于感知到氣海中的陰神開始有了變化。
第七百九十三年,你覺得或許這功法本就只是提供了一種思路而已,根本沒有正確答案,又或者全都是正確答案,與其空想,不如先練來試試 剎那間,漫天白霧再次被調動起來。
它們盡數匯入陰神之中,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在其中緩緩流轉。
但整個流轉的過程并不順暢,反而顯得極為生澀。
甚至有運轉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變了方向的事情發生。
第兩千九百年,你總感覺不太對勁,剛剛似乎搞錯了,然后第無數次改變了你的思路 沈儀沉默看著面板提示,在心中嘆口氣。
幸好禍禍的是陰神而非自己,就這種修法,遲早被整的走火入魔。
算了,就當練手了。
磅礴的香火愿力終于開始減少。
換來的是凝結如實質的陰神。
它仍舊盤膝而坐,五官愈發清晰,但表情卻越來越淡漠,就好像遠離了世俗,掙脫了紅塵,變得越來越像一尊供臺上的神像。
最明顯的變化,則是身邊多出一道祥云環繞。
白霧還在凝結,隱隱有凝聚第二道祥云的趨勢,但忽然又停止了變化,繼續維持著霧氣的狀態。
沈儀下意識看了眼香火愿力,發現還剩大約三分之一左右。
垂眸看向面板,原來是妖魔壽元耗盡了…
第四千七百三十六年,你早已突破為中境武仙,就在觸及到更高境界的瓶頸時,你突然感覺到壽元將盡,心中不免生出蹉跎之意,暗自發出噓嘆…
武仙.三元升仙法:小成 “嘶!”
沈儀猛地捂住額頭,仿佛親身越過了無邊深淵,即將抵達對岸之時,卻突然力竭,只能絕望墜落下去,近在咫尺,卻再無半點機會。
他努力調整著粗重的呼吸,無奈看向另一行文字。
剩余壽元:兩千九百五十六年 耗盡的是妖魔壽元,又不是自己的壽元,蹉跎個屁啊。
突破混元境之后足足增加了兩千年壽命,現在不過二十多歲,正是年輕力壯之時,哪里會被這種情緒所影響。
沈儀很快便恢復了狀態,繼續假裝木樁子。
把青花夫人放出來,將其塞入陰神之中。
下一刻,一道頎長身影攜著白霧出現在屋內,周身有祥云環繞,端的是猶如仙人下凡。
強悍的氣息席卷開來,差點讓沈儀都忍不住睜眼去看。
“我主的法身太過強悍,青花有些吃不消了…”
青花夫人的嗓音又在腦海中響起。
萬年時間凝聚的妖魂,此刻竟是開始訴苦。
沈儀用神念觸碰和青花之間的聯系,然后強行連接了對方。
再生出睜眼的念頭。
床上端坐的青年沒動,垂手立于屋內的陰神緩緩睜開了雙眸,原本就漠然的臉龐上又平添幾分冷厲。
“呼。”
沈儀還是第一次控制陰神,略感新鮮的看向自己的肉身。
青花沒有說謊,這副陰神之軀確實已經有點過強了,妖魂相對羸弱,一舉一動間皆有些滯凝之感。
看著身旁的祥云。
他莫名想起了鎮魔司校尉制衣上的三道云紋。
或許之所以用云紋為標志,也是因為這三元升仙法的緣故,一道祥云便是中境武仙,三道云紋齊聚,就代表著有了凝聚金身法相,斬妖鎮魔,庇佑大乾的能力。
“勉強先用著吧,以后再換。”
沈儀把控制權讓給了青花,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軀之中。
現在沒有更強的妖魔,也只能先湊合了。
“換?”
青花夫人有些愕然,卻不敢多問。
難道主人的神通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連陰神都能換一個么?
難道是要換自己…
念及此處,青花夫人忽然怯怯上前,小心翼翼的替沈儀捏起肩膀來。
陰神能調動香火愿力,雖對肉身無益,卻也暖洋洋的頗為舒適。
沈儀本就被幾千年推演的情緒反饋搞得有些疲憊。
倒也沒有拒絕。
吳師兄都說武仙皆有怪癖,那自己就喜歡用陰神給肉身按摩,似乎也不算奇怪。
只要用心念溝通,誰也看不出這肉身竟是“活”的。
“在無人的時候,你換個模樣。”
沈儀悄然瞥了眼那張臉,覺得有些瘆得慌。
“青花遵命。”
陰神身旁的白霧略微卷起,頓時變作了青花夫人的模樣,只是香火愿力的一個小障眼法而已,算不得難事。
她曾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妖王,哪里服侍過別人,手法略顯生疏,好在沈儀也并不挑揀。
稍稍休息了一夜。
翌日清晨。
沈儀收起陰神,然后把青花夫人也放回面板,畢竟這是化神境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還是小心點為好。
妖魔壽元花完了,繼續呆在武廟也沒了意義。
他邁步朝院外走去。
或許是清晨的緣故,乙院內的人多了不少,皆是在院子閑聊。
那對白衫眷侶似乎地位極高,雖沉默寡言,但其他人無論聊什么都要詢問下兩人的意見。
這時,他忽然起身笑了笑:“小先生留步。”
中年手中握著劍鞘,略微拱手:“在下酈州器宗林清陽,這位是我家夫人,還未問過先生貴姓?”
酈州器宗。
絕品寶具?
沈儀緩緩止住了步伐,客氣點頭道:“免貴,沈儀。”
聽聞兩人對話,其余乙院門生皆是安靜下來,朝著青年拱手示意。
雖對方看著年輕,但既然入了甲院,那就是有機會成就化神境的苗子,按地位來講,對方是武廟弟子,也算是他們這群人的先生。
“您這是要出去?可有我等能幫上忙的?”林家夫人噙著笑。
“去坐班。”
沈儀簡單回應,隨即和眾人道別。
絕品寶具雖讓人心癢,但放在那里也不會跑,現在還是妖魔壽元比較重要。
坐班?看著沈儀走遠,眾人面面相覷。
這剛入武廟,肯定得了功法,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去坐哪門子的班,莫非對方還在朝廷當差不成?
武廟高聳,旁邊分別佇立著兩座總衙。
大清早的便有許多人聚集此地。
有領賞的,有武廟洗練的,也有回來述職的。
沈儀看著長長的隊伍,徑直走了進去,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未著制衣,這是哪個州的總兵?”
排在前方的幾人詫異看去。
總兵插隊,那就不算插隊了。
然而接下來,他們便是看見柜里的劉坤忽然推開了面前的鎮魔大將,從椅子上騰的站起來,身姿筆直的宛如一桿長槍。
“沈大人,您這是?”
“我的位置在哪兒?”
沈儀走到柜后,劉坤愣了片刻,才趕忙指了指旁邊的隔間:“卑職這就帶您過去。”
“不用,你忙吧。”
沈儀不急不緩走了過去,掀簾而入。
劉坤咽了口唾沫,下意識轉身看向排隊的鎮魔司眾人。
果然,那群人臉色皆是有了變化。
即便劉坤沒有道出職位,但他們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懂眼前的情況。
時隔多年,鎮魔司終于是多了一位巡查使。
“壞了!”
劉坤暗自掐了自己一把,他向來做事機靈,卻在這里栽了跟斗。
以為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這位沈大人就是被吳大人推上來“吃空餉”的,故此根本沒有準備。
誰知道對方竟然真的要來總衙炫耀一番。
現在被這么多人看見了…這哪里攔得住啊!
九州鎮魔司苦妖禍久矣,哪個沒點煩心事。
到時候讓沈大人沒了面子,自己恐怕是要遭大罪。
“都給我安靜點,排好隊!”
他咬咬牙,用力一拍大柜,總算是讓眾人把目光收了回來,但竊竊私語卻是止不住的傳了出去。
在隊伍的最后方。
身披玄甲的中年人從遠處走來,隨即站定,任由同伴在那里胡吹,也只是偶爾回以笑意,眼中是揮不去的焦慮與愁苦。
“張老兄,不是我說你,松州那地方有什么好呆的,伱就該趁早學我來武廟,寶藥功法不缺,還能認識諸多高手。”
江鶴笑呵呵的拍著他肩膀:“就昨日,江某又結識了一位了不得的青州天驕,人家是入了乙院的抱丹圓滿強者,年紀輕輕,一看便有混元宗師之姿,我與那沈兄弟切磋了幾招,頗有收獲,境界又有了不小的增長。”
“恭喜江兄。”張瑄擠出笑容,對方能以江湖身份,和自己這個鎮魔司大將稱兄道弟,靠的就是那張糊弄人的嘴,他要是再信一次,他就是傻子。
就在這時,細微的談話聲終于傳開。
就連捉妖人那邊也湊了幾個過來,他們最擅長打聽消息,其中有一位更是直接喊出了名字。
“我在武廟有認識的門生,那人是青州總兵,姓沈,昨日剛來皇城,便升了副巡查使!”
叫嚷聲傳進了張瑄的耳朵。
他呆滯許久,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巡查使…巡查使…”
像是想起什么,張瑄驟然轉身攥住了同伴的手掌:“江兄,你剛剛說你結識了一位青州天驕,也姓沈,難道是…能否替我引薦一下…”
若這次姓江的沒有胡吹大氣,真有那層關系在,自己要是能請一位巡查使回去——
張瑄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呃。”
江鶴舔了舔嘴唇,身子忽然有些僵硬:“可能是記錯了,大概是姓別的什么…”
看著張瑄灼熱的表情,他面露苦澀:“我盡力好吧,你別報太大希望。”
結識個屁啊,也就知道個名字而已。
況且,這個巡查使可能跟張瑄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對方又不是混元宗師,否則還進什么武廟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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