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漁村里稍微休息了一晚。
幾人便是坐上了回鎮魔將軍府的馬車。
陳乾坤老爺子似乎對自己寫的信很是滿意,還給手下校尉安排了上好的妖馬,囑咐他們盡快把信送出去。
方恒則是狐疑的盯著另外一輛馬車。
沈將軍前腳踏上車,姜師姐神情如常的就跟了上去,雖然兩人都沒有表露出什么異樣,但這默契的動作就已經足夠震撼他了。
方恒沉默許久,突然朝老爺子借了紙筆,打算給林師姐傳信。
筆尖沾了墨汁,剛剛落于紙面,想起白師兄幾月前的慘狀。
他手掌微顫,猶豫了一會兒,嘆口氣,又把信紙給揉成一團藏了起來。
“暖暖身子。”
車廂內,姜秋瀾從腰間取出兩個小酒壇。
“戒了。”
沈儀略微挑眉,動不動就拿這東西來折磨人。
“哦。”姜秋瀾收回酒壇,自己小酌一口,白皙精致的臉龐上多了幾分血色,端的是嬌美動人。
沈儀沉入內視,發現原先稀薄的香火愿力,僅僅過了一晚上時間,竟是又濃郁了不少。
若非有限制,蘊養陰神簡直比蘊養道嬰不知道輕松多少。
馬蹄颯沓,很快便入了郡城。
來到鎮魔將軍府。
陳乾坤還未來得及下車,突然迎上來兩個長衫打扮的中年,腰間銀鈴微微搖曳:“陳將軍,青州城有要事相商,請盡快回城,不可延誤!”
老爺子略微一怔。
用銀鈴捉妖人來傳信,已經是極為奢侈的事情。
更何況這兩人甚至對自己這個鎮魔大將帶了點命令的語氣。
那只能證明這消息來自那位姜總兵。
車簾微微掀起。
又露出兩道玄甲身影。
銀鈴捉妖人似是有些意外:“原來姜大人和沈將軍也在,也請您二位速回青州城!”
方恒眉頭緊蹙,眼中涌現些許錯愕。
上次十二大將齊聚,還是師父從京城回來,需要他們回城述職。
才過去這點時間,竟是又要重新召集所有鎮魔大將。
到底是何等大事,才需這般興師動眾?
顯然,陳乾坤也是察覺到了異樣,才松懈了一日的心情,突然間便是凝重了起來。
他吹了個響哨。
天際有赤紅流光掠來,落在府邸門口。
“你們倆先別講究了,共乘一騎,老夫隨后就到。”
若真是遇到緊急之事,這兩位可比自己要重要無數倍。
姜秋瀾并未多言,翻身上馬,朝著青年看去。
沈儀略微搖頭,隨即化作清風消失在原地,以他現在的修為,逍遙乘風訣的速度已經遠超這匹赤紅駿馬。
青州城,鎮魔司衙門。
一處閣樓之前。
姜元化面無表情的立在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
白子明有些尷尬的站在后面,早知道就不掐法訣通知師父了。
堂堂一州總兵,竟然被拒之門外,整個青州估計也只有那瘋瘋癲癲的阿芊婆婆才有這個膽子。
整整九位鎮魔大將并列而站,卻依舊沒能讓那扇門打開。
直到游龍濤快步從人群外走近,蔣承運才從里面推開一條縫隙:“游將軍,請進。”
“這是?”
游龍濤看了眼師父,又看向其余幾位同僚。
滿臉疑惑的走了進去。
蔣承運連看都懶得看這群老東西一眼,順手就想關上門。
就在這時,天空中有清風落下。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蔣承運面露驚喜:“沈將軍!快快請進!”
沈儀將周遭收入眼底,并未多言,徑直踏入了閣樓。
“這是在搞什么鬼東西!”
其余大將皆是面露異色,如果說游龍濤能進,他們進不得,至少還勉強說得過去。
怎么這位新晉的沈將軍也能進去。
只讓年輕人旁聽,莫非阿芊是打算攛掇這群新秀,奪了總兵的鳥位?
像是在驗證他們的想法。
許久后,伴隨著一道紅芒掠過,姜秋瀾同樣被迎了進去。
而最讓人啞然的。
莫過于那個負了傷的禿頭男人。
楊老頭可是金鈴捉妖人,算是阿芊的同僚,竟然連他也被攔在了門外。
寬敞的閣樓內。
阿芊坐在主位,臉上是罕見的漠然神情。
在她身側是個肌肉發達的寸頭老人。
老人名叫鄔鋒,乃是青州第三位金鈴捉妖人。
游龍濤沉默坐在側位,對面是姜秋瀾和沈儀。
阿芊瞪了一眼孫子,她可沒有讓沈儀進來的意思。
“青州就沒有沈將軍不能聽的事情。”
蔣承運負手而立,絲毫不慫。
隨即將目光投向眾人,眼底火熱愈發濃烈,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自己終于…
“你給我出去。”阿芊斥了他一句。
“啊?”蔣承運瞬間臉色一垮,猶豫幾息,還是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只不過背影略顯落寞。
待到大門重新閉合。
阿芊取出兩枚銀鈴分發給姜秋瀾和游龍濤。
隨即掐了法訣,逐一將消息傳入眾人的鈴鐺中。
見她這副慎重的模樣。
游龍濤心底的疑惑愈發濃郁,然而等到將氣息融入鈴鐺,接收完其中言簡意賅的消息后。
他平穩的手掌忽然細微的顫了一下。
“伏殺小妖王。”
另一位金鈴捉妖人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即便是姜秋瀾,此刻也是緩緩抬起了雙眸:“…”
青州多年來的平穩被打破,讓鎮魔司所有人揮之不去的夢魘,讓姜秋瀾自幼苦修的原因。
實際上只有一個。
那就是此地突然來了個小妖王。
不知多少次的伏殺,永遠是無功而返,每一次的失敗,都在所有人心頭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
那頭囂張的牛魔,宛如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柄利劍。
不知何時會落下。
但在它落下之前,眾人永遠不得安眠。
然而這是唯一一次,在它負傷以后,突然有人提出要去伏殺它…并非是以前想不到,而是這頭小妖王只要一受傷,就絕不會讓旁人知道它的藏身之所。
“我只有兩個信息。”
銀鈴中再次傳出阿芊的話語。
“第一,嘯月狼王和它不在一起,還帶走了它的護衛。”
“第二,就是它現在的位置。”
“這次的消息來得太容易,甚至容易到了連我自己都像在做夢一般,我懷疑有詐,所以由你們自己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