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方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白玉兔妖將目光投向旁邊的兩個女人,神情間顯得無比愜意,隨后她同樣想要站起身子。
突然間,她臉上掠過一絲異樣。
因為她分明做出了起身的動作,卻沒能真正站起來。
原因則是她白皙細膩的肩膀上多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看似隨意搭來,卻無比有力的將她按在了座位上。
白玉兔妖抬頭看去,對上了一張俊秀的臉龐,發絲下的眼眸清澈明亮。
這位不急不緩走進茶館的青年,既沒有去看桌上的金鈴,也沒有去看旁邊的女人。
像是對這些事情并不在意。
他安靜注視著兔妖俏麗的臉龐,似乎視線中只容得下她一人。
“你要干嘛?”
兔妖心跳驟然加快,即便是在許多年前和夫君最恩愛的時候,她也未曾感受過這樣的目光,好似整個天下,只有自己對其最為重要。
更讓她感到困惑的,便是那漆黑瞳孔中隱藏極深的喜悅,宛如一簇火苗在跳動,仿佛要貪婪的將她徹底吃掉。
在這樣的注視下,一道涼意從她的脊背直竄頭頂,渾身瞬間緊繃。
沈儀心里略微松口氣。
真的好險,差點就來不及了。
這甜美的妖丹,差一點點就要被別人搶先了。
茶館內略顯詭異的一幕并未能持續多久。
下一刻。
沈儀驟然揮拳,猶如白玉的拳峰猛然轟在了兔妖俏麗的臉龐上!
沒有任何氣息的波瀾,僅是純粹的肉身力量。
兔妖頭骨龜裂,整張臉龐倏然塌陷了下去,白皙細膩的皮肉在那拳峰碾壓過來的瞬間,便是被撕裂的不成人樣。
“我…”
兔妖乃是抱丹境妖君,身軀不知有多強悍。
此刻竟是出現了瞬間的懵然,只感覺整個大腦都被劇痛所占據。
游龍濤也沒想到會突然就打起來,他本來還打算問問金鈴的事情。
不過身為鎮魔大將,反應何其迅速。
在沈儀動手的瞬間,他便是已經閉上了眼眸,調動起屬于陰神的力量。
就在這時。
沈儀似乎察覺到什么,攥住兔妖的長發,毫不留情將其砸出,婀娜身軀砸碎了茶館的屋頂,宛如破麻袋般飛至半空。
他化作清風掠出茶館。
隨意掐動劍指。
吞天內丹中的道種迅速陷入狂躁兇戾,滔天的妖力自大竅中涌出,將整片天際染成淡紅色。
一柄約莫十余丈的猩紅長劍迅速凝結。
龍吟虎嘯聲在永安城中回蕩不止,仿佛有惡龍自深淵騰飛,兇虎踱步于山林。
碩大的長劍虛影轟然爆射而出!
兇神惡煞的龍虎繞著長劍,拖出長長的流光,朝著空中嬌弱的身影狂襲而去!
浩瀚的妖力將女人淹沒,兩張猙獰獸口像是要將其嚼碎。
沈儀懸于天際,黑衫涌動,漠然俯瞰著這妖物朝下方墜落。
他臨空踏出一步,身形驟然出現在了兔妖身后。
仙妖第六蛻加持下,體內的六頭絕世兇妖同時發出駭人咆哮,雖只在他的腦海中響徹,但那無形的壓迫感,卻讓整座永安城都好似被妖魔盯上,氣氛壓抑恐怖,陷入死寂一片。
沈儀五指上泛起青光。
他朝墜落而來的兔妖看去,在她落至半空的時候,青光泛起波瀾,手掌再次轟砸在她的身上!
在那雄渾力道和青光的撕裂下,兔妖渾身炸開,筋斷骨折。
滾燙的妖血在空中綻放,宛如嬌艷的薔薇。
“人還活著嗎?”
耳畔響起問話,兔妖在劇烈的痛楚下陷入癲狂,然而對方的手掌已經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并且愈發用力。
那看上去略顯消瘦的身軀內,竟是蘊藏著連妖魔都感到駭人聽聞的力道!
她拼命的掙扎。
想要威脅,想要恐嚇,還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念頭,那是本能的想要求饒。
然而這青年只是沉默的想要掐斷自己的脖頸。
他在發出問題后,甚至沒有留出時間給自己回答的機會!
你不想知道你就別問啊?!
兔妖在心中咆哮。
剎那間,她感覺脖子上的力道好像松了些許。
下意識驚叫道:“逃了!金鈴是我幻化出來的!他逃了!”
話音未定,兔妖便是感覺到腹部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對方那熟練的動作,加上指尖的青光,甚至能讓人感受不到痛苦。
在這之后,青年便是迅速的收回了目光,連看都懶得再看自己一眼,哪里還有先前的專注。
沈儀將妖丹放入銀鈴,順手收掉了這頭妖魔的性命,把氣血一并裝好。
斬殺抱丹境赤鬃白玉兔妖,總壽八千一百年,剩余壽命兩千九百年,吸收完畢 嘖,連白鹿都不如。
沈儀有些失望,本以為膽敢跨入青州內的抱丹妖君,再怎么說也得有幾分底蘊。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游龍濤沉默走出茶館。
在沈儀將兔妖丟走的時候,他就反應過來對方不愿讓自己插手。
雖有些疑惑,但也暫時按捺住了動作。
只是完全沒想到,連茶水都還沒涼下來。
嘯月妖王就成了鰥夫。
寥寥幾次出手,沈儀便是展露出了整個青州都沒有的強悍真意手段,以及讓人無法理解的橫練身軀。
相較之下,抱丹境的修為和先前就聽聞過的挪移之法反倒變得容易接受起來。
整個永安城內,幾乎所有人都縮回了屋子里。
在仿佛要將整座城池屠戮殆盡的兇煞妖力籠罩下,就連城中修為最高的鄧家老祖,也只敢站在極遠的地方惴惴不安的眺望。
然后看著空中那道黑衫身影,越看越眼熟…
其余江湖武夫更是連目光都不敢投過去。
一時間,這群仍舊傻愣愣站在街上的捉妖人便顯得極為突兀。
沈儀收起逍遙乘風訣,落至眾人身旁。
念及先前兇殘的一幕,這群在刀尖舔血的捉妖人,竟也莫名感到有些畏懼,沈大人分明在斬妖除魔,怎么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沈將軍怎么會在這里?”
游龍濤收斂心神…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斂的,他到現在還是滿頭霧水。
對方應該去了皇城才對,為何突然出現在亭陽郡,而且也沒有穿戴玄甲。
“恰巧路過此地,收到了游將軍留下的消息。”沈儀輕點下頜,畢竟如果告訴對方,自己拿著對方的氣息,連夜全力施展挪移之法從青州城趕過來,聽起來總感覺怪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