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這次的事情,都給我們提了個醒。”
白葡萄酒小姐見地瓜燒都慫了,才淡淡開口:“哪怕是明州府城這樣的小地方,連我與二鍋頭…還有老白干都認為安全的地方,也有可能一下子成為漩渦的中心。”
“甚至有些我們根本無法察覺的危險人物與我們相伴。”
“這件事了了之后,我們需要把孟家人過來的消息傳遞出去了,也要讓其他的轉生者知道,明州府這個地方的風險,起碼要調高兩個等級。”
“調高兩個等級?”
胡麻倒是有些意外,轉生者圈子里,還有這個概念?
“只是一個大略的判斷而已。”
白葡萄酒小姐倒知道胡麻,或者說地瓜燒在好奇什么,輕聲解釋:“有些地方,入府的高人都沒有,也沒什么厲害邪祟,那對轉生者來說,便如天堂一般,做什么都發現不了。”
“早先我與二鍋頭,便認為明州府城就是這樣的地方。”
“但現在有了那么一位神秘的高人,我們便明白,這不是我們可以只手遮天,肆無忌憚的地方了。”
“它的危險之處就在于,若是真個出了事,便是我與二鍋頭兩個想救人,恐怕也沒有辦法在緊急時刻,做的周全。”
地瓜燒聞言,已是有點慌了,忙道:“那我們要怎樣?繼續蟄伏?”
“那倒不用…”
二鍋頭嘆了一聲,道:“畢竟我們已經在人眼皮子底下搞了這么久的事,要發現,早被發現了。”
“當然,加倍小心是對的,以后你…地瓜燒,再想做什么事情,最好問一問我與白葡萄酒小姐,得到了我們兩個的同意再去做…”
“…當然還有老白干前輩,但你輕易不要煩他。”
“嘶…”
胡麻只覺牙疼,二鍋頭這是什么時候都不忘了給自己僚機啊…
但心里明白,這話其實也與白葡萄酒小姐的衷告一樣,明面上給地瓜燒,但實際上也是給了自己。
其實作為松散的轉生者組織來說,他與白葡萄酒小姐愿意給這份衷告,等于是給自己和地瓜燒兩個新人做了限制,但也無形之中,擔起了一些責任。
相處久了,大家畢竟也是有些感情了…
“啊,那太好了…”
卻在胡麻想著的時候,地瓜燒頓時有些激動,道:“那我最近這幾件要緊的事,前輩們還是可以幫我的吧?”
“要緊事?”
二鍋頭倒是怔了一下,疑惑道:“你還有什么要緊事?”
“很多啊…”
地瓜燒道:“我要治自己的腿,紅燈娘娘給的賞不夠,我還得再搭進去一點。”
“另外我還需要找個機會,來到了紅燈會,本來尋思給我指派個血食礦管著也行啊,沒事了我還能撈一點,結果只是讓我掛名了一個供奉,就每個月給點錢糧領著,跟白養著我一樣。”
“我尋思這沒什么實權啊,沒準就是指望著紅燈娘娘會下次與人斗法,還派我上呢…”
“啊…”
她嘟嚷的說著,忽然又反應了過來:“是了,還有老白干前輩的銀子。”
“上次他幫了我的忙,說要幾萬兩銀子,我還沒湊出來呢…”
“嗯?”
這句話說的白葡萄酒和二鍋頭兩人都怔了一下。
本命靈廟里面,大家彼此不可見,但胡麻都有種這兩人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的感覺。
頓時有點尷尬,咳了一聲,道:“不急。”
“…有了,先給我一部分就行。”
“呵呵,老白干兄弟出手,一向都是如此昂貴的…”
二鍋頭也忙陪著干笑了兩聲,道:“至于其他的,伱也不用急,早先安排你從青衣幫跳到紅燈會來,我也是牽了線的,只是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得問問會里的護法大人再說。”
“你先暫時稍安勿燥,現在娘娘要建廟了,還收了青衣幫的生意和地盤,機會可多著呢…”
地瓜燒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等著。”
胡麻隱約聽見了白葡萄酒小姐冷哼了一聲,自己也真是感覺,地瓜燒小姐…
…真是好慘一女的啊!
自己這幾萬兩銀子的賬,當初只是順口說的啊。
誰讓她當真了呢?
現在她非要給自己,那自己…當然也就不好意思不答應了。
至于二鍋頭,明明自己就是護法,偏偏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凈,他一句話的事,還要說的這么艱難。
沒準回頭幫地瓜燒辦妥了,還得再讓地瓜燒反過來,欠他一個大人情的…
說起來,倒是白葡萄酒小姐還算比較實在?
不對!
胡麻又忽然反應了過來,地瓜燒現在這么緊著要血食是為了什么?
治腿!
她那傷在這明州府地界,大概也只有草心堂能治,可白葡萄酒小姐就是草心堂的人,非但不說,還介紹了地瓜燒去她那草心堂里治傷,這血食收起來是一點也不覺得心疼…
…沒準心疼了,一邊心疼,一邊要了地瓜燒幾十斤血食的高價。
這可真是,太合理了。
“以后確實要降低一下各自交流以及合作的頻率,一切都以穩妥優先。”
這時候,白葡萄酒小姐淡淡的,打斷了那兩個人的交談,道:“不過像地瓜燒一樣,把自己需要的說出來倒也不錯,相比起有事沒事消耗著自身道行找人聊天,各講所需,才更有意義。”
“…總還是有的放矢比較好,把自己需要的說出來,其他人都幫著留意,這樣無論做什么,都會顯得便利些。”
“確實。”
二鍋頭第一個贊同,嚴肅道:“這才是轉生者們交流的真正意義!”
“不過,我現在需要的東西可就難了,我曾經謀過一件造化,可以讓我在想脫離紅燈會的時候,沒有后顧之憂…”
“早先我差點死了,多虧了老白干兄弟救我性命那次,就是為了找這東西…那次倒成功了,不過那件東西,我只得了一半,想解決問題,多少還差點意思。”
“是是是…”
胡麻無奈:“就當我救過你的命,這事不用一直提了吧?”
“地瓜燒已經想歪到天際去了…”
“我知道你缺的東西是什么。”
白葡萄酒小姐接過了話茬,淡淡道:“但你莫要心急,現在謀這件事,還太早了。”
二鍋頭忙道:“我不著急的,那你呢?”
“你需要的是什么?”
白葡萄酒小姐淡淡道:“我需要的東西很危險,你們幾個幫不上忙。”
“…當然,老白干沒準可以,老前輩嘛!”
胡麻都驚著了,連她也跟著學壞了?
“那么,老白干前輩需要的是什么呀?跟我們說說,若是幫個大忙,還能抵點銀子。”
地瓜燒聽了,倒是連忙說了起來。
“我?”
胡麻倒是一下子想開了,自己缺少的東西,可太多了。
缺少守歲人的兩盞燈,缺少一些煉活了眼耳鼻舌之后的絕活門道。
缺少用來施法的鎮物,缺宅子,缺馬車…
但他也只能維系著自己的體面,隱約也覺得這時候和盤托出,其實不太好。
于是沉默了一下,便只淡淡的開口:“我缺血食。”
這一下子輪到其他幾個人沉默了,都嘆道:“這倒確實,沒有不缺的。”
只有地瓜燒在那里感慨:“好實在的一位前輩啊…”
“那就都幫了留意一下吧,各自所缺的沒這么容易找到,畢竟我們這里人少。”
白葡萄酒小姐淡淡道:“早先大家不熟,也只是有機會了合作一把,如今倒也彼此有了牽絆了,利益上多少一致。”
“況且,既然明州府城存在了那么一位厲害人物,也不由得我們不在一起合作。”
眾人都答應著,各自退出。
其實心里都明白,雖然沒有什么盟約立誓之類,但他們四人既然有些事說開了,便也算個小型組織了。
當然,這等小組織得以成立的根基,便在于相互約束。
論起實力,大家相互不等,但約束這塊,因為胡麻與二鍋頭,白葡萄酒小姐,彼此知道身份,便相互有了約束。
至于地瓜燒…
…她只是好慘一女的。
放心退了出來,胡麻也沒想到,才剛準備睡下,白葡萄酒小姐的聲音卻再一次的想了起來:“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說。”
“白葡萄酒小姐怎么還單獨再次聯系我?”
胡麻微微疑惑,便明白她是有些事不想讓地瓜燒與二鍋頭聽到,忙道:“什么事?”
一縷命香連著,白葡萄酒小姐卻沉吟了良久,才輕聲道:“我來明州府,是有原因的,本來也想著盡快把事情辦妥,但是因著…”
“呵,那個意料之外的人存在,我倒要更小心一些了,沒準近期便要離開明州府處理些事,但這里也有些要緊的事情,倒是分身乏術,需要在這里找個人幫著我。”
“不過,二鍋頭不靠譜,他離紅燈娘娘太近,一旦被發現了,他也只能把那位娘娘滅口,不值當。”
“地瓜燒更不靠譜,交給她不放心。”
“所以我想來想去,咱們明州府里,倒是只有你才能幫我做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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