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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佩奇之船

  諾頓躺在擔架上,氣息平穩了些。

  一顆純白色的珠子懸浮在半空,不時放出圣潔之芒,灑落在他身上。

  “我們要趕緊走!”

  諾頓吃力地起身,卻被尤德里婭按住。

  “陛下傷勢這么重,走什么走?至少等恢復一段時間了再說。”

  尤德里婭冷靜地說。

  “不是啊,”諾頓哀嘆一聲,“你們不知道那家伙身份。”

  “喂,你什么意思,難道我救你還救錯了?”沈夜沒好氣地說。

  “錯是沒錯,但現在我們要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諾頓大聲道。

  沈夜倒也理解。

  暗金詞條。

  擁有這種詞條的人,興許在“實煉層”宇宙中,也是天之驕子。

  干掉對方興許會引來報復。

  ——在原地等著挨打?

  “我們走。”沈夜道。

  “聽我的,不去羅滕堡,到靠近亡靈帝國的邊境去,西北方向——出發!”諾頓道。

  尤德里婭訝異道:“陛下是要去那個地方?”

  “事已至此,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諾頓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什么地方?”沈夜問。

  “專門為應對這種局面,我們為了延續皇室血脈,躲避各種災難所設計的一個隱秘之地。”諾頓道。

  “那走吧!”

  尤德里婭揮動法杖,在地面制造一個深坑,把所有職業者都埋了。

  她哀思了幾分鐘,便去準備馬車。

  沈夜和蕭夢魚一起抬著擔架,將諾頓放在車廂里。

  “佩奇。”

  諾頓喊了一聲。

  蕭夢魚識趣地去幫尤德里婭收整各種行李。

  沈夜則跳上馬車,問道:

  “怎么了?”

  “那些人靠極其強大的名來對付我們,甚至他們還有辦法尋找特定的名,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諾頓滿臉憂慮,壓低聲音道。

  沈夜一下子感興趣了,忙問道:

  “他們還能尋找特定的名?”

  “我們有一位供奉,也贏下了他們的名,結果被他們用一種術,指定這個名,然后追溯到具體的人。”諾頓道。

  “那豈不是任何奪得名的人,都會被他們追回失去的名,然后殺掉?”沈夜問。

  “皇家的幾位大供奉都是這樣死的。”諾頓臉色灰敗地嘆息了一聲。

  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沈夜胳膊。

  “千萬別死,太多人因為救我而死,佩奇,你一定不要被他們殺掉。”

  絕望和痛苦的聲音在車廂里回蕩。

  沈夜沉默數息,拍拍他的手道:

  “放心,陛下。”

  “我可是傳說中的圣佩奇,我不會死的。”

  諾頓的手松開,胳膊摔落在擔架上,頭一歪,閉上眼。

  沈夜吃了一驚:

  “陛下,你千萬別睡啊!”

  他慌忙用手去拍打諾頓的臉。

  外面兩女聽見這句話,都嚇了一跳,連忙打開車廂,跳進來。

  一進來就看見沈夜在打諾頓臉。

  “別睡啊!”沈夜大聲喊。

  “諾頓…怎么了?”

  尤德里婭眼睛通紅,聲音沙啞道。

  忽然。

  沈夜的手停住。

  只因諾頓已經睜開了眼睛。

  “堅持住!”沈夜喊道。

  諾頓臉皮抽了抽,幽怨地說:

  “我傷勢太重,要睡一會兒…見鬼啊,佩奇,伱是多想我死?”

  一陣尷尬的沉默。

  兩女看看諾頓,只見他已經困的不行,可臉蛋上卻被沈夜扇了幾個通紅的巴掌印。

  ——也不知道還睡不睡得著。

  沈夜抓抓頭道:“不是,我看一般都這樣。”

  “你個瓜娃子,滾出去,我真的要睡一會兒了!”諾頓吼道。

  “還能吼,這精神不錯嘛——好好好!我這就出去!”

  沈夜跳出車廂。

  兩女跟著一起跳出車廂,齊齊朝他翻了個白眼。

  還以為人族國王真的死了!

  沈夜訕訕地去牽馬。

  隨著他的心念,一行行微光小字浮現:

  “你發動了‘子’級暗金詞條‘吸血娃子’,預備融合詞條。”

  “請選擇詞條!”

  融合什么詞條呢?

  將樂子人與海洋之王融合?

  “樂子人是決斗中的獲勝之名,當前不屑于跟海洋之王融合。”

  “海洋之王與樂子人有血仇,彼此相性差太遠,恐怕融合后無法達成超進化。”

  還針鋒相對上了!

  沈夜搖搖頭。

  其實自己舍不得融合樂子人。

  因為它是“加持”類的暗金詞條,專門對職業生效。

  ——隨著自己職業的提升,這個詞條會變得越來越厲害!

  至于海洋之王——

  為了躲避追殺,海洋之王是一定要融合的。

  就看跟誰融了。

  …仔細想想,自己還有什么隱患。

  有了。

  如果對方探查得知人族國王被救,那么一切站在國王那邊的人,都可能是奪走海洋之王的人。

  佩奇!

  這個詞條也有被追查的可能!

  “融合‘佩奇’與‘海洋之王’。”

  沈夜默念道。

  “你所指定的兩個詞條正在融合。”

  “由于‘佩奇’是灰色詞條(破損的),程度太低,本次融合無法產生超進化,只能勉強保住暗金等級。”

  “不過,‘佩奇’是橫貫噩夢世界悠久歷史的強者之名,在另一個時間線上曾經與夏特萊一起戰勝了恐懼之魔,拯救了整個‘無定層’宇宙。”

  “由此,新詞條獲得了非同尋常的法界擁護。”

  “恭喜。”

  “你獲得了全新的詞條:”

  “佩奇之船。”

  “暗金詞條(無可比擬)。”

  “描述:木船上裝載了各種各樣的兵器,它們會自動掉落在海洋里,每一次掉落都會出現奇怪的事,總之太奇怪了,實在沒有辦法細說。”

  “——佩戴的兵器太奇怪,所以叫佩奇。”

  成了!

  這下敵人再也無法憑借“佩奇”和“海洋之王”來追蹤自己。

  沈夜放下心來。

  回頭一看,馬車已經準備妥當。

  尤德里婭在車廂里照顧諾頓,蕭夢魚則走到前面,與沈夜并排而坐。

  “出發。”

  沈夜揮了揮鞭子。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

  偶爾還有悶雷從天空中滾過。

  幾匹馬都是皇室的好馬,聽了一聲鞭響,立刻邁開蹄子,以富有節奏的步伐朝邊境方向前行。

  它們逐漸加速。

  隨著快速的奔跑,馬車外壁上浮現出一個又一個閃亮的符文。

  當所有符文亮起光輝,法界力量就成了。

  馬車破開虛空,一舉轉入空白的法界,在法界之中繼續趕路。

  ——法界穿梭!

  這是為了快速抵達現實中較為遙遠的地方。

  “記得嗎?考試完之后,我們從云山港趕往息壤中學,也是在法界之中穿梭。”

  蕭夢魚低聲道。

  “是啊。”沈夜感嘆了一聲。

  夏特萊喜歡上了自己。

  可是一開始自己只是想戰勝恐懼之魔。

  自己最早認識的是蕭夢魚。

  如果算上這具身體被吞吃的靈魂——

  這個身份最早認識的是宋音塵。

  太混亂了。

  不過沒有關系,時間會讓一切顯露出它們初心與原本模樣。

  此刻或許不該考慮這些,畢竟最重要的是活下來。

  活下來。

  變強。

  ——在變強的道路上孜孜不倦地前行。

  這是一切的基礎。

  “多謝你的抱樸丹,它一下子幫我提升了一個境界。”蕭夢魚說。

  “法界幾重了?”沈夜問。

  “從三重強制提升到了四重,我感覺屬性加的太快,有些不適應,需要活動一下手腳。”蕭夢魚說。

  “去車頂——我開車,你去活動一下。”沈夜道。

  “好!”

  蕭夢魚起身去了車頂,站著不動,擺出一道拳法的起手式。

  這是在感受渾身血液的流動。

  “駕!”

  沈夜揮舞鞭子。

  幾匹馬跑的更快了。

  白熾燈。

  白熾燈有些刺目。

  徐行客瞇著眼睛,將翹在桌子上的兩只腿放下來,舒展著身體。

  門被推開。

  “合作協議差不多擬完了。”

  劍姬走進來,飛快地說道:

  “‘實煉層’最強世界的代表們已經到場,我們又審議了一遍契約內容,基本已經沒問題。”

  徐行客“嗯”了一聲,摸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這才問道:

  “你覺得我們真的應該跟他們合作?”

  “他們提供法界九重之上的修煉法,這會極大幫助我們提升實力。”劍姬說道。

  “他們要的東西也不少。”徐行客說。

  “他們想管理這個世界,就讓他們管理好了,反正他們想探索大墓仙國,尋找渾天術,這跟我們沒什么關系。”劍姬說。

  “這倒也是,渾天術太過恐怖,據說‘實煉層’得到它,立刻就能讓整個宇宙層朝上遷躍。”

  “我們跟他們各取所需,應該沒事。”劍姬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

  徐行客吐出一口煙霧,任由它們在白熾燈下緩慢地升騰、翻滾。

  “萬一有事呢?”

  他說道。

  “不會有事的,我們追尋的是變強,他們追尋的是那個術,能有什么事?”劍姬道。

  “有理。”徐行客說。

  他終于站起身,跟著劍姬一起走出了吸煙室。

  幾分鐘后。

  會議室。

  “實煉層”宇宙之中,名為“輝煌帝國”的世界派出了五名代表,全部坐在左邊。

  死亡星球,世界仲裁委員會的強者們坐在右邊。

  簽約儀式正式開始。

  兩份一模一樣的文件擺在桌上。

  筆就放在一邊。

  當然。

  這只是個儀式,真正的各項內容早就談妥。

  “既然我們各有目標,那就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愿。”

  他拿起筆,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

  忽然。

  “等一下。”

  輝煌帝國的簽約代表擺手示意稍等。

  徐行客等人望去,只見那些代表紛紛抬起手,按在耳朵后面,似乎在接收什么訊息。

  過了一會兒。

  為首的代表說道:“我們要在本次的契約中加一條。”

  徐行客笑起來,溫和地問:

  “臨時加一條?你們想加什么?”

  那位代表開口道:“任何傷害輝煌帝國公民的人,都將被追蹤、抓捕、審訊,然后當眾處死,你們不得對此有異議。”

  “如果是有人對你們犯下罪行,我們自然不會包庇。”

  “我很贊賞你的表述。”對方說道。

  “但是,”徐行客話鋒一轉,又道:“如果是輝煌帝國公民犯錯在前呢?我們的人出于正當自衛,才擊殺了你們的公民,這個怎么說?”

  “沒有但是,只要攻擊我們的人,一律處死。”輝煌帝國代表說。

  “為什么?”徐行客問。

  “因為我們的目標是渾天術,一切妨礙這個目標的,都要死。”

  輝煌帝國代表想了想,補充道:

  “你們應該支持這一點,就像我們會提供上好的功法傳承知識,供你們提升實力。”

  “——我們各取所需。”

  徐行客回頭看看身后的人。

  五大家族、三大機構、各學院以及世界政策委員會的其他強者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如你所見,原本談好的事情突然增加了條約,這個可能需要討論一下。”

  徐行客說。

  “這倒是沒問題,你們先討論吧,我們就在會場等著,希望不會太久。”輝煌帝國的代表說。

  “應該不會太久——各位,我們去另一個房間,商議這件事。”徐行客朝眾人說道。

  幾分鐘后。

  另一個會議室。

  “各項禁制已經展開,對方應該無法探查我們這里的談話。”

  昆侖的聲音響起。

  “好了,剛才那個條約,大家怎么看。”

  房間里頓時變得鬧哄哄。

  各種觀點,各種意見,各種說法。

  每個人都開始講話。

  徐行客聽了一陣,打個哈欠道:

  “你們先商量著,我出去抽根煙。”

  眾人知道他是老煙槍,倒也不以為意,繼續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徐行客走出會議室,點了煙,懶懶散散地走回吸煙室,將門一關,翹起二郎腿,美美地吸了幾口。

  一本書悄然浮現在他面前。

  “隔絕。”

  他吐字道。

  書本一震,散發出重重波動。

  虛空中冒出幾道倉皇的身形,迅速鉆入法界,消失不見。

  緊接著。

  刺眼的白熾燈也一同熄滅。

  某種依附在白熾燈上的窺探術法被摧毀了。

  徐行客獨自坐在黑暗中,眼神微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他叼著煙,打開塔羅之書,一頁一頁的朝后翻去。

  這本卡書里絕大部分書頁都是空白。

  唯有寥寥幾張書頁上,存放著或完好、或殘破的卡牌。

  終于。

  徐行客的手停住了。

  只見這一面的書頁上,有著一張奇怪的卡牌。

  ——這卡牌就像是一面櫥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些其他世界的景象。

  “卡牌:與線人接頭的櫥窗。”

  “描述:如果你知道其他卡牌的全稱,便可以邀請它們前來此地,談一談任何情報。”

  徐行客將卡牌抽出來,放在桌面上,念了一聲:

  “戰斗指導大師。”

  等了數息。

  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出現在櫥窗里。

  “嘿,徐行客,你的學生太忙了,一直沒有空找我呢。”

  男人熱情地說。

  “說起我的學生,他最近過的怎樣?”徐行客問。

  “我本來有些生氣,畢竟他一直沒找我,不過他剛剛完成了一場暗金之名的決戰,精彩極了!我就不生氣了!”男人道。

  “具體情況說一說。”

  “好啊。”

  男人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徐行客靜靜聽著。

  直到男人講完,他才解除了卡牌,將之重新放回卡冊。

  “正當的自衛…也不行。”

  徐行客喃喃道。

  吸煙室安靜下來。

  黑暗的空間里,只能看到煙頭的火光時而亮起,時而變得黯淡。

  突破法界九重的法門唾手可得。

  甚至是十重、十一重,乃至朝更高的境界突破,又或升維至更高等的宇宙層去。

  只要答應那些輝煌帝國的代表!

  黑暗中。

  一陣“咯咯”聲突然響起。

  徐行客捏緊拳頭,任憑骨頭在血肉間摩擦,發出一陣陣聲響。

  足以令人窒息的殺氣悄然彌漫,迅速布滿整個房間。

  一瞬。

  所有殺氣統統消失,仿佛并未存在過。

  啪嗒。

  門打開了。

  “還在抽啊,燈都不開。”劍姬不爽地說道。

  “哈哈,他們太吵了,我必須有點自己的空間,才可以清凈幾分鐘。”

  徐行客渾不在意地吞云吐霧。

  “別抽了,過來吧,眼下大家有幾個意見,你還是聽一聽。”劍姬說。

  “我只是名義上的首領,他們也只是表面上聽從我的命令,其實大家都各有打算。”徐行客坐著不動。

  “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吧。”劍姬說。

  “你的意見是?”徐行客問。

  “說起來,我當初學劍就是為了殺一個混子,他把一個無辜的老人推下了水壩,導致對方淹死。”劍姬道。

  “后來你學成劍法,回去殺了他?”徐行客問。

  “那倒不是。”劍姬說。

  “最后你饒了他?”

  “也不是。”

  “所以你沒殺他?”

  “——那幾天越想越生氣,有天晚上實在沒忍住,跑去直接殺了他,第二天才高高興興地去學劍了。”劍姬道。

  徐行客無聲地笑了起來,說:

  “殺都殺了,其實已經不必再學劍。”

  劍姬以一種回憶過去的口吻說:“我一開始也這樣想,后來又覺得萬一碰見比混子更厲害的家伙,那還是要學劍才能殺,于是就去學了。”

  “學費好貴的。”

  “唉,我打了好多零工,才學了啟蒙級別的劍法。”

  劍姬說完,聳聳肩,似乎覺得往事不堪回首。

  徐行客終于站起來道:

  “走吧,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走廊,進入會議室。

  原本人聲鼎沸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

  “說吧,你們的態度是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第一個站起來說話。

  等了好一會兒。

  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為什么要慣著他們?”

  人群望去。

  宋音塵蹲坐在一張椅子上,頭也不抬,正在玩一個打飛機的游戲。

  ——上次沈夜玩的那么好。

  自己也要加油。

  “慣著誰?”徐行客偏著頭問。

  “那幫輝煌帝國的家伙想殺人不犯法,為什么要慣著他們?”宋音塵說。

  “你倒是趕跑了一個,不怕被報復?”徐行客笑道。

  “昆侖。”宋音塵喊了一嗓子。

  昆侖的聲音突然響起:

  “各位,宋音塵小姐已經把‘實煉層’強者蕭明明的戰斗技能和功法上傳到了我處,各位可隨意下載。”

  眾人一陣騷動。

  不少人立刻拿出手機開始連接昆侖。

  “是真的!法界十二重的修行功法——但這怎么可能!”

  第一個下載完成的高手叫了起來。

  宋音塵道:

  “我跟那蕭明明打了一架,她的功法早已看得一清二楚,然后通過宇宙共鳴,讓宇宙的法則跟隨我一起運行功法,將之補完。”

  “——就這么簡單。”

  死寂。

  大范圍的死寂。

  宋音塵繼續玩手機,抽空抬起一只手擺了擺:

  “以后殺誰喊我去看一眼,就算他在娘胎里練的功,我也給大家解出來。”

  “——那個蕭明明下次別想跑掉了。”

  完全的、徹底的死寂。

  直到徐行客的笑聲突兀響起。

  “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仿佛解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問題,聲音里滿是暢快。

  眾人突然發現不對——

  一個巨大的、不可名狀的東西從虛空顯現,沿著會議室的墻壁,徐徐朝上升起。

  “是嘴!”

  有人喊了一聲。

  就連宋音塵也按下游戲暫停鍵,仰頭朝半空望去。

  ——那是一張充滿了法界力量的、滿是鋒利獠牙的巨口。

  它散發著讓人臣服的偉大氣息,始終保持著張開的姿勢,小心翼翼地朝上升,一直朝上升,逐漸脫離了會議室,隱入法界之中,不知去向。

  “徐行客,這是怎么回事?”

  南宮家主問。

  徐行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面帶微笑道:

  “那個啊,是能殺死你們所有人的塔羅牌王,我布置在會場,原本準備問一個殺一個的。”

  “誰知宋音塵能解高等宇宙的功法。”

  “這樣一來,為了獲得高等宇宙傳承而背叛死亡星球就變得沒有必要了。”

  “大家一定想得通這一點:與其給人當狗,還不如殺了他們,奪他們的寶貝。”

  “既然大家不會背叛,我就解除了那張牌。”

  鴉雀無聲。

  今天會議室里安靜的次數有些過于多了。

  大家把他整段話聽完,又回過頭去,把那第一句話里的“問一個殺一個”來回咀嚼了一遍。

  “靠。”

  南宮家主嘴里蹦出一個字。

  這一個字說出了大家的共同心聲。

  知道他狠,但是不知道他狠到了這種程度!

  “心累。”

  劍姬以手扶額道。

  徐行客卻似乎心情很好,朝宋音塵招手道:

  “跟著我,一會兒去殺那個代表。”

  “啊?老師,要先動手嗎?”宋音塵把玩著手機。

  “他們想隨便殺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難道我們不動手?”徐行客反問。

  宋音塵遲疑道:“可是他們只是想了一下,也許只是臨時的加碼——”

  “想一下就該死。”

  他悄悄朝宋音塵傳音:

  “他們想殺沈夜。”

  咔擦。

  宋音塵手機一下子被捏成粉碎。

  “老師,能讓我先動手嗎?我不想讓他們逃掉。”

  她的聲音讓眾人背上冒出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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