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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紫霞屈辱,開始修行

  大,王都,王宮。

  百官正分站兩列,一一奏報著各方事。

  趙社端坐在高處,撐著額頭,聽著奏報,但腦子里所想的只是“怎么撈錢”,怎么增加稅種,提高稅收。

  他奪回王位可是向靈一宗有所許諾的,他得給年年上貢黃金。

  忽地,下方有官員上奏,說是哪里哪里出了災禍,災民眾多,需得出錢賑災。趙社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后就點派了個會“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官員去處理這事。反正別想官家出錢,若是處理不好,就把那官丟出去平民憤。若是處理的好,那就升官,下次這種事還讓他處理。

  派完人,趙社又忍不住側頭看了眼不遠處端坐的蟒袍男子。

  這大殿上,神武王是唯二坐著的人。

  而見神武王沒什么反應,趙社才挪回視線。

  奏事的官一個個上報,趙社一件件解決。

  這些事其實大多本也不是要解決的,有不少是官員自己在匯報政績之類。

  而就在這時,又有內侍從外而來,道:“云州大將軍曲侍虎使者到”

  聲音遠遠飄來,眾官頓時一凜。

  卻道為何?

  如今將軍持兵自重,這“云州大將軍”曲侍虎便算是其中最兇悍的一個了。

  之前,王室派遣飛林軍想要去接受的兵馬則是紅巖州的州兵。

  結果,飛林軍直接被滅了一半。

  要知道,紅巖州的那位將軍都只能算是曲侍虎的小弟。

  之前,王室派飛林軍前去接收紅巖州的兵馬,未嘗沒有試探之意,結果被人滅了一半,對方拋出一句“不過是飛林軍貿然前來,未顯名號,誤為匪賊”就敷衍了事。

  王室相當無奈。

  也正是這件事,直接刺激了趙家,讓他們想到了那位“武名充沛”的大青王,然后才兵行險著,直接封其為神武王。

  而此時,神武王才到沒多久,這曲侍虎的使者就到了。

  其中何意,已無需多言。

  若放之前,眾人可能還會為神武王而緊張,可如今神武王彰顯“四魔形”、又交好宗門仙使的事已經傳開了。眾人心底也多了些底氣。只是他們并不知道這位使者有沒有聽過這些事。

  很快,那曲侍虎使者來到殿上,對著趙社行了行禮,卻絲毫不管一旁端坐的“神武王”李玄,然后取出奏折遞上。

  內侍取了,交給趙社。

  趙社讀完后,面色鐵青,又一垂手,道:“神武王也看看吧。”

  內侍又急忙將奏折去交神武王。

  而殿中使者已經揚聲道:“我家大將軍鎮守云州,抵御大雍;又開采冰晶冰玉,護神州于妖魔之手;妖后之亂,更是助王室奪回江山。此等功勞若不大封,如何安天下人之心?”

  趙社還未開口,旁邊一官道:“國主已許持兵自用,還待如何?”

  那使者道:“大將軍也是大的將軍,將軍領云州兵,而云州兵也習慣了為將軍所領。

  如今亂世動蕩,大將軍也是為了大安寧。

  這哪里算得上什么封賞?

  倒是在場袞袞諸公,你們有幾個人上過戰場的?

  你們能站在這里,還不是因為大將軍在庇護你們?”

  李玄接過奏折,掃了一眼。

  沒什么新鮮貨。

曲侍虎要求趙社給他封王,同時直接開口要一位王家公主嫁給他,并同許“加九錫,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等等  這不僅是在打趙家的臉,也是在打他的臉。

  不過,這種事兒,李玄早就預料到了。

  博弈點不在這兒,他也沒什么好顧忌的。

  于是,抬手一丟,把奏折遠遠丟向那使者。

  使者接過奏折,這才緩緩側頭,睥睨地看向那“徒有武名,卻無武德”的年輕王爺,正要開口,卻忽地被打斷了。

  李玄道:“讀一遍吧,你讀出什么,我就許你什么。”

  眾臣一驚,上面國主也驚了。

  使者愣了愣,旋即笑起來,他還以為這什么神武王服軟了,于是雙手捧起奏折,正欲大聲讀出,卻陡然間感到恐怖的壓力從天而降。

  他下意識抬頭一看,卻見這大殿之中,那年輕的王爺正低首喝茶,而周身卻不知何時浮出了四尊丈許的墨色巨人。

  一個個如魔兵魔將魔獸地立著,恐怖的威壓正如從天而降的山巒落下。

  使者徹底驚了。

  他再怎么眼拙都能看出眼前那是四魔形!

  不是都說神武王是兩魔形么?哪兒來的四魔形?

  他是不懂魔形意味著什么,但自家將軍供養的那些秘武武者卻一個個兒談魔形而色變。

  那些秘武武者趾高氣昂,眼高于頂,但他們卻沒有一個能修出魔形。

  眼前人,卻足足有四個。

  四個?!怎么可能?

  這不可能!

下一剎  使者只覺肩上忽地多了千斤擔子,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腦中空白,心中恐懼,嘴唇顫抖,再接著整個人都匍匐下來。

  李玄看看左右,淡淡道:“勞煩哪位點一炷香,我給這位使者一炷香時間讀奏折。”

  頓時,有內侍跑開了,旋即捧了香爐過來,佝背哈腰地看著李玄。

  李玄指了指那使者,道:“就放他面前,讓他看個仔細。”

  內侍急忙把香爐放過去了。

  而那使者則是張大了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可他能說什么?

  強烈到極致的壓迫力,甚至是恐懼充斥著他的心。

  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告訴他“他已違逆眼前存在,他的生死已不由他說了算,眼前存在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螞蟻”。

  噗!!

  一口鮮血噴出,使者暈了過去。

  王座上,趙社是又懼又爽,懼的是李玄此人果不愧“大第一”之名,爽的是“那趾高氣昂的使者直接成了死狗”。

  “來人,使者身體不適,帶下去休息。”趙社揮揮手。

  有侍衛從外而來,拖著使者離去。

隨后朝堂又恢復了原本的秩序,就好似剛剛那使者從沒出現過  散朝后,李玄也不坐轎,而是直接步行返回,他褪去蟒袍,換上了白衣公子的衣裳。

  他和看到的每一個人友好地打招呼,又在街頭買了些糖果,香丸,胭脂之類,以回家帶給兒女夫人,隨后再去正店飲了一壺王都名酒,這才悠悠然返回神武王府。

  府中倒也熱鬧。

  卻見田氏,趙氏正與不少貴婦人在府邸的湖畔賞荷。

  李玄笑了笑。

  媛姐真的是會處人的,在來到王都的這一個月里,她居然帶著“雀金繡”等雄山縣特產去拜訪王公貴族家的夫人們。

  神武王王妃來拜訪,那些王公貴族一個個都汗顏無比。

  這完全是顛倒過來了好吧?

  再一看神武王王妃還帶了禮物,王公貴族們更是傻眼了。

  若是李玄未曾“不出手便折服飛林軍”,未曾“顯露四魔形”,未曾和“仙家交好”,他們還以為神武王是慌了,這才主動和他們親近,希望得到他們支持。

  可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啊。

  神武王強的離譜,這完全該由他們拜訪,該由他們奉上重禮。

  他們未曾拜訪,并不是不愿,而是還未有人開頭,他們心中存著緊張和疑慮。

  但田媛直接捅破了這層紙。

  于是乎,王公貴族的“夫人界”直接掀起了軒然大波,一個個都開始帶著禮物往神武王王府跑,如此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見到李玄走來,夫人們一個個都緊張局促地起身,恭敬地喊著:“參見神武王。”

  然而,她們中其實有許多人是沒見過李玄的。

  此時見了,一時竟是有些茫然,誰也不曾想到神武王竟是個如此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還有夫人記得數年前的神武王似乎很威猛,但那印象已經很模糊很模糊了  此時,李玄如奶油小生般地行了一禮,然后看向趙晴雪。

  趙晴雪在專心地寫字。

  田媛道:“我們在開詩會呢,以荷為詩。”

  李玄笑道:“那我也來一首。”

  夫人們一個個好奇起來。

  田媛親自研墨。

  李玄提筆,寫道:“菱葉縈波荷飐風,荷花深處小船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菱葉隨水波飄蕩,荷葉于風里搖曳,而田田荷葉間,卻有采蓮小船飛快而行。

  采蓮的姑娘忽地遇到了心上人,欲語還休,低頭淺笑,卻未曾想到這一低頭,玉簪卻落入了水中。

  田媛一愣,開始想這“采蓮的姑娘”是不是她。

  但她沒什么印象啊。

  可很快,她想到了薔薇。

  她是知道的,在自家郎君未娶之前,常和那“如今已貴為佛母”的薔薇游山玩水,有此場景也不奇怪。

  然而,皆往矣。

  旁邊的夫人們紛紛撫掌贊好,一個個看著神武王,心中也甚是好奇。

  什么叫反差?

  神武王這就是反差。

  一個“大第一”,能壓得自家府邸里的夫君公公們低著頭的男人,居然還有這般風流灑脫、文采不俗的一面,實在是引人好奇。

  李玄風度翩翩地行了行禮,然后離去。

  威名若漸盛,還是需得一些柔和來調節,否則便是孤高而不群。

  君王之道,乃霸王道雜之,但他并不欲做君王,反倒是希望自己家族能融入這些權貴之中。

  他和李家還是有些區別的。

  他更希望李家便是脫離了他,也依然是大家族。

  另一邊,

  “于上朝之時,當眾展露四魔形”是他早就想好的。

  那云州大將軍的使者不過是他的契機。

  為何?

  “四魔形”既是奇貨,那這般貨物就要多多曝光,多多讓人看到,然后自然會引來更多的“買家”。

  賣者持奇貨,自是待價而沽。

  雖不完全是這樣,但“修煉之道”對李玄而言乃是關乎家族未來之大事,他自然不會因為初見了洛娥就什么都不問地跟洛娥走。

  若是他沒選擇,也就罷了。

  可現在,瞎說大實話的洛娥讓他看到了選擇。

當然,他可能未必選洛娥的紫霞峰,但這卻和“他對洛娥有好感”并不矛盾  紫霞峰。

  魏瑤悠悠轉醒,環視左右,卻發現自己乃是在一處塌上。

  她記得自己之前正在測試資質。

  測試者給了她一塊石頭。

  那是指甲大小的白色石頭,堅硬無比,極難摧毀。

  測試者讓她握著這石頭,說只需撐過一炷香時間便過關,而撐得越久便說明資質越好。

  結果魏瑤死死捏著那石頭,撐了兩炷香時間。

  兩炷香之后,她只覺那石頭中如有一道道雜念透過她的血肉直刺她的靈魂。

  她大腦中多了不少絮絮叨叨的言語,好似不知哪兒的人在說話嘆息。

  她無法支撐,終于松開手,才問了一句“我過關了吧”,便暈了過去。

  ‘我過關了嗎?’

  魏瑤忍不住問自己。

  門外,白衣仙子走入,看到她醒來,道:“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嘛,在凡人里算很不錯了,這肯定是能加入我們紫霞峰的。伱便在這兒好好休養,等我把李師弟也接來。”

  “洛仙子。”魏瑤奇道,“那測試的石頭,究竟是什么?”

  洛娥道:“念石呀,這東西用處可大了,里面呢有著精神之根,想要成為我這樣的兵主境強者可缺不了它。

  不過給你測試的,只是一丁點兒念石,算是很破碎的了。

  這念石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又是哪兒來的,我師父說那是卯會古地得來的。

  可卯會古地在哪兒,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們這靈一宗的山門才剛開沒多久嘛。

  但這念石里藏著可怕的精神,歲月雖是磨平了這精神的暴戾,可卻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除非你精神高。

  一炷香時間,是用來挑選凡人里有資質的那類。

  你能撐過兩炷香,很不錯了。”

  魏瑤愣了愣,她也感受到了李玄的感受,此時心中愕然道:‘這洛仙子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但毫無疑問,洛娥在外冷冷淡淡,可一旦把你當自己人了,她卻顯得非常隨和與爽快。

  魏瑤也不禁對她有些好感,此時笑道:“多謝洛”

  “叫師姐吧。”洛娥笑道。

  魏瑤也笑道:“洛師姐。”

  洛娥拉起她的手,問:“好點了沒有,好點了我就帶你去登記名錄啦,然后我要趕緊去把李師弟帶來。”

  數日后。

  紫霞峰上,忽有飛劍落下。

  再接著,白袍束髻的紫霞峰主則也一同隨著那飛劍弟子離去,往此間山脈的更深處而去,須臾落在了一處宗門后院。

  后院里,一個白發老者正對著空氣在“發呆”。

  老者忽地回過神來道:“師妹來了。”

  紫霞峰主道:“見過宗主。”

  老者道:“我靈一宗五峰九鎮,往日里靈氣稀薄,只得十年開啟一次,與其余各宗于集市交易,故而弟子只在宗門山腳的九鎮中招收。

  如今恰逢大變,數年前,那紅花山上的花印宗不知為何,忽然消失,而那紅花上的靈脈則竟是反哺周邊,使得各處靈氣涌動,冰礦迭出。

就連我靈一宗的礦產竟也產生了異變,而生出了許多珍稀的高級礦石  因此,煉兵爐鼎終成,飛劍等各類寶具的鑄造也會變得更為容易。

  不僅如此,我宗門大陣也因這忽地暴漲的靈氣而不必再時常關閉。

  這正是我靈一宗最好的擴張機會。”

  紫霞峰主沉默著。

  老者道:“這些事,師妹可還都記得?”

  紫霞峰主道:“自是記得。”

  老者道:“好,那一切是不是需得以宗門利益為重?”

  紫霞峰主道:“是。”

  老者道:“那小娥外出一趟,發現了一個四魔形的苗子,為何不上報?”

  紫霞峰主道:“難道我紫霞峰就不能招收弟子嗎?”

  老者道:“四魔形不代表他能消化,且先讓他至了還真境再說。若他真成了,以他的天資和能力,確實不該留在你紫霞峰。”

  紫霞峰主問:“就因為我這一脈弱么?”

  老者道:“你是想爭一口氣,可若那四魔形的苗子真是個天才,他就不該被你當做爭一口氣的籌碼。”

  紫霞峰主反問:“我想壯大我這一脈,難道不也是壯大宗門,這有錯嗎?”

  老者淡淡道:“師妹,宗門正值開了山門。

  擴張之際,不容有錯。

  我宗門五峰,每一峰皆有核心傳承,互相隱瞞,互不通曉。

  你說你宗門傳承是什么?

  用來培養普通苗子,那是大差不差。

  可若是絕世好苗子,能給你培養么?

  你要怪就怪上任的紫霞峰主不曾在卯會古地獲得好的傳承吧。”

  白袍的女子呼吸變得壓抑而沉重,她袖中的雙手輕輕握起,強烈的屈辱感沖擊著她的心,她忽道:“那若他真成了,宗主打算讓他去哪一峰?”

  也不待回答,紫霞峰主帶著幾分自嘲地道:“飛光峰么?那師兄可知飛光峰峰主還曾想娶我為妻?要我帶著整個紫霞峰作為嫁妝嫁給他?”

  老者輕聲嘆息道:“師妹,我知你重情義,知你放不下他可是,事情都過去了。”

  紫霞峰主道:“那你可知飛光峰那位野心勃勃?”

  老者未曾再言,只是道:“今日事便這么定了,師妹傳訊,讓小娥那孩子莫要再去了。

  我已安排了人去尋那苗子,教他功法。

  另外,師妹你也有事需做。

  明日開始,老夫擬將一道劍陣傳于你以及其余三峰峰主,以助我宗門擴張。

  從前,我宗弟子并不多,可隨著擴招,越來越多的弟子會加入我宗,屆時他們實力孱弱,若是斗法必然發揮不了什么作用,但劍陣卻可以集合他們之力,這便解決問題了。”

  紫霞峰主胸脯起伏,許久又許久,才一拱手,道了句“聽宗主安排”,旋即御劍飛遠。

老者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卻忽地劇烈咳嗽起來  神武王府。

  李玄一直在等洛娥返回。

  可是,他沒等到,相反一個紫袍女修從天而落。

  相比起洛娥人前的清冷孤高,這女修明顯給人幾分“欲”感,火辣的胴體包裹在飄然的劍袍之中,目色看著冰冷,但卻不是洛娥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一種讓人忍不住心生冒犯的冰冷。

  在看到這紫袍女修的剎那,李玄就知道看“貨”人到了。

  他適當地顯出幾分“被美色所癡迷”的正常神色。

  因為這女修很美。

  美人總會在乎別人的目光。

  想前世,他看過一本書,某個丐幫幫主就因為少看了女人一眼,那女人就心生怨恨,設計害他。所以吧,有時候你“被美色所動”的目光固然給人以“不過如此”之感,但卻也是一種尊重。

  李玄不需要通過表現來證明自己特別。

  他有金手指啊。

  待到女修落地,李玄行禮道:“仙子。”

  女修看著面前凡俗之地的王爺,看著他色色的眼睛,只覺和其他男人也沒什么兩樣,只覺她的魅力又得到了證明,于是開心地笑道:“叫我風師姐便是啦。”

  李玄道:“風師姐。”

  女修笑道:“好乖,師姐給糖你吃。”

  說著,她真在懷里摸了摸,摸出一塊糖。

  那糖散發著清香,聞之沁人心脾,顯不是凡物。

  風師姐把糖遞出。

  李玄來取,取了之后,他直接剝開糖紙,將糖塞入了口中。

  糖一入腹,他只覺一股子清冷之氣生起,他體內那沸騰的血氣居然又往下降了一點點點點。

  很顯然,這和“紫冰銅”的作用是類似的。

  李玄笑道:“師姐的糖好甜。”

  風師姐“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后道:“我叫風夢柔,是靈一宗飛光峰弟子,在知道師弟之后呀,我就對師弟很感興趣,于是就和師父說啦,我要來指導師弟修行。”

  李玄道:“承蒙師姐看重,不知之前的洛娥洛師姐呢?”

  風夢柔道:“洛娥那個小丫頭,她難道答應了師弟要來嗎?她居然沒來,這也太不像話了。”

  李玄故露恍然之色。

  他什么事不懂?

這一刻,他忽地明白了  什么宗門,這不過就是更強大一點的統治者罷了。

  “灑脫出塵,逍遙自在”這種事,也許也就只存在于凡人的想象中吧?就好像不知皇家事的人,也都以為皇帝乃是九五之尊,一言可定天下,任何人都不可違背。可事實并非如此。

  李玄道:“我妾室魏氏還隨洛師姐去了宗門,此時也不知如何了。”

  風夢柔倒是清楚的很,直接道:“她已拜在紫霞峰門下了。

  宗門規定,若是拜下之后,便不可再改易門戶。

  不過師弟無須擔心,畢竟我靈一宗五峰皆是一家。

  紫霞峰是五峰之中最弱的一脈,我飛光峰則是最強一脈。

  師弟若真有天賦,便不當浪費,待到強大了,也能去庇護你那小妾。”

  李玄點點頭,他不再糾結這個,而是道:“耽誤師姐修行時間,來教我修煉,玄感激不盡。”

  風柔夢也不再廢話,從懷里摸出個小匣子,遞給李玄道:“先測測你資質吧。”

  至于耽誤修行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因為,她資質并不行。

  李玄問:“如何測?”

  風柔夢道:“匣中有一塊小石頭,你握著。”

  李玄點頭,打開匣子,一看,見到個質地堅硬、散發著精神氣息的小石頭,不禁愕然。

  這東西他挺熟的。

  隨著他自身精神屬性的提升,他從“專注”到“過目不忘”,到“知行合一”,再到“著書立說”,“手繪秘武根本圖”。

  而在精神屬性達到190時,則是可以能給物品種下“精神種子”,共享那物品的視聽。

  之后,在他精神屬性達到280時,質變再一度產生了。

  那質變便是“精神之根”。

  “精神之根”就如“精神種子”發了芽,使得自身和物品之間不再是共享視聽,而是徹底掌控。那物品彷如變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可以隨意驅動。

  只要你承受的住精神消耗,力氣消耗;只要你能看的清遠處情況;你甚至隔著幾十里,幾百里去操縱也沒問題。

而這小石頭,就是一個散發著“精神之根”氣息的石頭,但又有些不同  因為這石頭上的“精神之根”像是徹底無主的,根須斷了,只剩下殘存在其中的一些未散的精神。

  正常人握住這石頭,估計不消一會兒就會受其中精神影響而雜念叢生,難以承受。

  所以,宗門測資質,其實是在測“精神先天天賦”嗎?

  李玄正想著,風夢柔問:“師弟,怎么了?”

  李玄道:“哦,師姐,我只是詫異為什么這小石頭居然可以測試資質?”

  風夢柔帶著幾分優越感地開始指點他,把“念石”的作用簡單說了遍。可她并不是洛娥,所以“卯會古地”什么的自然不會瞎說說出來。

  李玄又問:“多久算過關呢?”

  風夢柔道:“一個時辰吧。”

  這是師門和她說的,讓她騙一騙那小子,給他一個不可能達到的時間測個底。

  李玄點點頭,于是握著小石頭,盤膝坐下。

  其實吧,他有給過魏瑤一個“眼”,以了解修煉情況。

  但靈一宗隔絕了精神探查,所以他并不知道情況。

  可他本能地覺得風師姐在說謊。

  一個時辰?

  真的是一個時辰嗎?

  李玄盤膝坐著,手握小石頭。

  小石頭上散發出的精神波動對他來說連屁都不是,別說“握一個時辰”了,就算讓他分分鐘再造些這種小石頭出來,也是尋常。

  如今的問題是,他對宗門所知還極少,無法在“隱藏”和“表現”之間尋到一個合適的度。

  正常來說,宗門肯定是資質越好,資源越多。

  可這只是想當然的正常。

  因為這中間躍過了對“風險”的評估。

  任何無視“風險”只看“收益”的行為,都是盲目的賭徒行為。

  李玄不賭,因為他的運氣并不總是很好,至少這一次他就沒有等到魏瑤及時傳出的信息。

  所以,此時只有他自己面對這種“資質測試”了。

他握著小石頭,面露痛苦之色,但不一會兒功夫卻好似睡著了一般,頭一顛一顛的  心算了半個時辰,他掌心一松,小石子“滴溜溜”地滾落到了地上。

  李玄如從噩夢里驚醒,皺眉看著那石子,一言不發,余光悄悄觀察著風夢柔。如果風夢柔說不行,那他就說他其實只是打了個瞌睡,遠沒到極限。

  可是,紫袍的師姐已經驚呆了:“你居然真撐了半個時辰?”

  李玄秒懂。

  一個時辰,果然是假的。

  畢竟就連半個時辰都足以震驚別人了。

  于是他咬著牙,面露堅毅之色道:“可惜還沒有通過測試,我再來,我我還行。在師姐面前,我不能丟臉!”

  風夢柔聽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媚氣地笑了起來,她湊到李玄面前,柔聲道:“半個時辰,已經沒人能超過你了,難怪你能撐住四魔形,這不僅僅是你穿了紫銅冰衣的緣故。”

  “真的嗎?”李玄震驚道。

  風夢柔道:“當然是真的,尋常人只需一炷香時間便算通過。今日你且去歇息,明日開始,師姐教你功法。”

  她輕輕轉身,紫紗的裙擺隨風一曳,露出幾分雪白的肉,鼓起的臀兒和仙子的身份,更在夜色里渲開著令人心猿亂動的旖念。

  李玄道:“我且為師姐安排住處。”

  風夢柔御劍而起,側頭道了句:“不用了。”

  說罷,破空而去。

  李玄看著她背影,緩緩收回視線。

  今天,他算是再一次見識到了“四魔形”資質的可怕。

  ‘飛光峰這是把我搶了過去,而且還安排了一個美貌女修來刻意教導我?

  這大晚上的,能住哪兒?不過就是距離產生美,好讓我想念她罷了。

  真是令人頭疼’

  他打了個哈欠,走了不遠,卻見小靜在長草間捉蟋蟀,旁邊有侍女挑著宮燈。

  橘色光芒照著小靜粉嫩的臉頰。

  “小靜。”李玄笑著張開雙臂。

  女孩起身,撲到他懷里。

  李玄扯著在半空旋了兩圈,然后抱著她,道:“這么晚還不睡呀?”

  小靜道:“爹爹,我剛剛又看到仙子啦。”

  李玄笑道:“小靜也想學呀?”

  小靜道:“想!”

  李玄道:“等爹爹學會了教你。”

  遠處,趙晴雪正笑看著這一幕,然后拍手道:“小靜該睡啦。”

  小女孩吐吐舌頭,道:“我和爹爹睡,不和你睡。”

  趙晴雪一愣,竟是跺腳,嬌哼了聲。

  李玄看著趙晴雪居然也開始生氣,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道:“那一起睡。”

  小靜道:“爹爹睡中間。”

  次日。

  風夢柔再度到來。

  而上朝也不是天天有的,基本上一周一次。

  李玄如學生般安靜地傾聽。

  風夢柔道:“秘武,魔形,魔意,還真,兵主,名曰五境。

  但只有真正入了兵主境,那才算是修士。”

  李玄奇道:“為何?”

  風夢柔道:“掌握飛劍,和沒有飛劍,差距太大,可謂是云泥之別。

  兵主境之前便如空手農夫,兵主境則如配甲劍客。”

  李玄道:“多一把劍,就這么厲害么?”

  風夢柔道:“那是你不知道一把飛劍有多珍貴。”

  李玄笑道:“我還以為每個修士都有呢。”

  風夢柔道:“以煉金陣取黃金之不朽,以化晶陣取冰晶之冰寒,以靈柴生火,靈泉淬火,若無爐鼎可承火之溫,鍛兵的失敗率便是極高的。

  所幸,如今我宗宗主總算有了爐鼎,飛劍的成功率才提升了,饒是如此,卻也極度珍貴。

  而這還只是初階兵主所用的飛劍。

  若是高級的,用上了汲靈陣的,那可還要厲害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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