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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過宗門不入,游離局外收妖魔

  精神之根控制著飛劍。

  如此,李玄只需抗拒飛劍落下的力量,就可以讓飛劍懸浮在半空。

  若是他多費些力氣,飛劍就可以上下左右地飛舞。

  然而,飛劍本身的力量他卻無法“激活”,因為那需要“氣”。

  這么一來,李玄基本上明白“氣”是什么了。

  氣,與冰晶、冰玉、紫冰銅甚至是那種病金一脈相傳,乃是一種和妖魔之力相反的力量,其可使“抑制妖魔的靈礦為主料所制的飛劍”被激活,從而發揮出可怕的力量。

  這力量,他還沒練出來。

故而只能“大力出奇跡”了  李玄并沒有立刻坦白自己的進境,他又努力了兩個月去修行那還真境界的《心炎訣》,在嘗試未果后,這才與風師姐坦白。

  “我勉強掌握飛劍了。”

  風師姐搖搖頭,表示不信。

  李玄微微屈指。

  飛劍長吟,出鞘,繼而歪歪扭扭地起飛,筆直地往前射出,然后又艱難地返回。

  風夢柔驚呆了。

  她努力地回憶了下,這才想起眼前的心上人在兩年前還是魔形境界,如今如今竟是一下子跨越了魔意,還真,甚至融合了念石,掌馭了飛劍。

  她雙目迷離地看著李玄,心中滿是歡喜。

  風雄意和眼前男人比起來,根本是螢火之光與日月爭輝。

  她紅唇微啟,卻終究變成了笑,道了句:“師弟真的好厲害。”

  那雙眸子里閃爍著真正的開心,甚至是得意,驕傲。

  男人,豈不是女人最大的炫耀?

  若是有一個可以天天掛在嘴上的男人,那便連胭脂水粉、艷麗衣裝都會退居其次。

雖然李玄的可怕還未被宗門之人見識到,但風夢柔卻已經感受到了那種歡樂氛圍。一個個修士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李玄,極其溢美之詞,而她偏生是李玄的道侶。站在李玄身側的不是旁人,而正是她。而人群里,就連那風雄意也在,風雄意恨的牙癢癢的,握著拳  忽地,女人敏銳的直覺在這一刻洞悉了什么。

  風夢柔足履輕踏,來到李玄身邊,關切道:“師弟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我擔心風雄意知道了師弟真正的天賦,會害你。

  宗門之中,固然大家不會生死相殺。

可是出了宗門,無人見到,便是肆意妄為了  風雄意若記恨你,他偷偷隨你出宗,然后然后一劍便把你殺了。”

  “這樣啊”李玄摸了摸下巴,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風夢柔又擔心地道:“師弟千萬別覺得宗門是什么仙人,有什么高尚風骨,都是假的。

  在大的村縣城府之中,有權之人欺負普通百姓,那好歹還要走過流程,還要個名義,可在宗門根本沒有。”

  李玄道:“有權之人的力量來自于權,所以他們需要主動遵循權力的游戲規則。

  但修士的力量卻源于自身,他們只要做到比別人強就可以了。

  失去了規則的約束,每個人心里的魔鬼都會冒出來。”

  “對對對,師弟知道的還挺多的嘛。”風夢柔覺得李玄說出了她想說、卻暫時沒能理清楚的話,然后笑著輕輕拍了拍李玄胸膛道,“不賴嘛,看起來不完全是個只會修煉的小男孩。”

  只會修煉的小男孩?

  李玄一時間有些愕然。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在師姐眼里可能真就是這樣兒的。

  風夢柔溫柔道:“如此,師姐也能放心了。之前師姐就怕你什么都不懂。”

  李玄沉默了會兒,問:“那風師姐覺得如今我該怎么做?”

  風夢柔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忽地微微側頭,道:“有個事我我還是和你說吧。”

  李玄笑著問:“什么事?”

  風夢柔跳起來,手指指著他鼻子,輕聲道:“伱不許罵我。”

  李玄笑道:“我什么時候罵過師姐了?”

  風夢柔低首看著足尖,有些小女孩做錯了事的模樣道:“也不許不理我。”

  李玄看著風師姐,心里好笑。

  若是沒有能夠揭開她表面的那一層“外殼”,他永遠也想不到御姐般的風師姐在真的粘人之后,居然會變成這般的小女孩。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風夢柔這才將之前“她對風雄意說什么李玄比你厲害”之類的事兒說了一遍,說完她有些局促和緊張。

  空氣安靜了剎那。

  李玄撫掌道:“說得好!”

  風夢柔愕然地抬起頭,訥訥道:“我以為你要罵我呢。”

  李玄道:“要罵也該罵他,風雄意,c&w¥n!”

  一串兒“被打了亂碼”的罵聲脫口而出。

  風夢柔抿唇笑了起來。

  她笑的眼里都是甜蜜。

  她也高喊起來:“風雄意,c&w¥n!”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沖擊入她心頭,讓她雙眼都有些發紅,她想說“謝謝你,師弟”,可話到口邊卻莫名的有些哽咽。

  李玄繼續罵。

  她于是也跟著罵了起來,越罵便越是有一種輕松和解開了枷鎖的感覺。如今再細細想想,她已經開始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喜歡風雄意了。

  忽地,她道:“師弟,之前你說風雄意可能給我下藥,我仔細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她開始慢慢敘說  隨著敘說,李玄微微瞇起了眼。

  至此,他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位從未謀面的飛光峰主之所以派風夢柔來,其主要目的絕對不是為了綁定他這位天才,而是為了焦急將風夢柔給推出去。

  風夢柔不美么?

  當然不是。

  風師姐很美很媚,可謂難得尤物。尤其是在徹底傾心于一個男人后,更是變得呆呆傻傻、一副“什么都愿意為你做,哪怕我承受委屈,只要你開心,我就會開心”的模樣。

  甚至風師姐還愿意為了飛光峰主的什么狗屁夢想,去討好另一個男人。

  是什么樣的籌碼,使得風雄意能將風師姐趕緊推開呢?

  李玄想到就直接問了。

  風夢柔卻搖搖頭,道:“他是個很自負的人,或許他覺得我不重要吧?

  靈一宗還有什么能讓他將我推開呢?

那個胖女人?更不可能  再說宗門開了許久,那胖女人也快要離宗了。”

  李玄問:“為什么不立刻走呢?”

  風夢柔道:“除了兩人都好琴外,據說是又談成了一筆生意。”

  李玄問:“什么生意?”

  風夢柔搖搖頭,緩緩搖了搖頭,然后又似想起來什么,道:“黎山六盟的病金。”

  旋即,她又補充性地道:“病金的產量很少,而風雄意卻說服了那個女人,然后用靈寶交易了一些病金。

  這件事,宗主也是知道的。

  宗門里其他人推測說,之所以需要這么多病金,就是為了打造那把神秘的劍。”

  李玄沉思了起來。

  他的心已經飛到了那青銅原。

  很顯然,靈一宗絕不如表面那么平靜,或許風師姐還未察覺,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靈一宗里暗潮洶涌,無數暗渦正在輕輕旋動。

  恰如棋盤上的黑白雙子,你一步我一步。大龍互逐、水火不容之勢雖未形成,可卻是風起暗處,有了幾分兇兆。

  而棋盤中,每個棋子又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心懷鬼胎,表里不一,動機不明,恰如一團亂麻。

  縱你有翻天本事,入了其中,只能如貓兒玩線球,很快就被纏的死死的,越是掙扎,纏的越緊。

  這很正常,任何勢力豈非都是如此?

  但只希望這真就只是勢力內部的勾心斗角,而未曾牽扯到更多東西吧。

  李玄思緒定下。

  面對復雜的局勢,他的做法是:去局外。

  所以,他道:“師姐,我想去青銅原歷練,斬妖除魔,以磨礪力量。”

  他需要“青銅原行走許可”,也需要“妖魔分布地圖”。

  風夢柔忽道:“我擔心風雄意不會那么放過你我之前還說你要投入紫霞峰來著。

  我再怎么終究還是飛光峰的執事,我沒辦法離開飛光峰。

  而你是我的道侶,是風雄意花了代價綁定的天才。”

  誰會放過一個天才,讓他去青銅原自生自滅地除妖呢?

  “而且,青銅原其實很危險,那里甚至還有接近三階的妖魔。

  那種妖魔很可怕,除非宗主或是峰主親自出手,否則我等出手需要刺出許多劍才能將其斬殺。

  可那妖魔只要一下,就能將我們重創了。

  師弟為什么執意要去那兒呢?”

  空氣安靜了下。

  李玄走到師姐面前。

  師姐紫色劍袍隨風而舞,顯出雪膩的小腿。

  李玄雙手搭在她肩上,鄭重地看著她,柔聲道:“師姐,我自己的修煉,我自己最清楚。

  我需要去青銅原歷練,獨自一人便可。

  這是我想做的事,師姐能幫我嗎?”

  “獨自一人?”風師姐驚了,旋即道,“不行,我得陪你去!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

  李玄笑道:“那師姐是答應我了?”

風師姐幽幽道:“我答應你有什么用,除非你現在忽然變得資質低下,那么宗門或是風雄意才會不再管你  然后,我可以以道侶之名帶你去青銅原,說是帶你歷練,幫你恢復信心。

  獵殺妖魔本就是個危險的苦活兒,你之前天賦卓絕,上次我去門中一鬧,又人人知是為你討的飛劍。

  九鎮之中不少人都猜忌于你,說你實力一日千里,已經瀕臨兵主境,所以我才會為你討飛劍。

  他們表面上笑嘻嘻,可心里怎么想的。哼,我再清楚不過了!”

  李玄想了想,笑道:“如此說來,只要我天賦降低就可以了?”

  風師姐愣了愣道:“師弟,莫把旁人想的天真,那些人都很奸猾的。

  你享了天才的好處,那就需要給宗門賣命”

  李玄道:“我明白了,師姐給我半個月時間,隨后我們一同去宗門吧。”

風夢柔雖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點了點頭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

  教之道,貴以專。”

  郎朗的讀書聲從神武王府傳來。

  而這些讀書聲里,卻有一個聲音極不協調。

  那聲音在重復地喊著:“人人人之人啊啊啊人”

  李玄站在書齋之外。

  神武王府的書齋,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絕不下于王宮中專供皇子讀書的書房了。

  執教的老師皆是翰林院而來,而他那位名叫周濟海的小兄弟也會時常來此教導小靜和小進。

  自周濟海三元及第,入了翰林院;自神武王府建成;淳陽郡主趙云裳便離開了青木州周家,還來到了王都。

  她雖與李玄交集變得極少,但卻與田媛相往甚密。

神武王在她眼里,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在王宮可被太后國主喚之即來的男人,更不是當初那個將要參加秋闈的學子  當年,她可以在一個學子面前口稱“云姨”,可如今的神武王已經變成了一個裹著“權力、威名、可怕”的符號。

  趙云裳不敢再稱“云姨”,她除了偶爾打聽一下那位“瑞和先生”的下落之外,便只是努力維持著她和神武王府的關系,以為自己立身,以為濟海前途。

  如此而已。

  故人,易去。

  人心,易老。

  李玄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曾經和他一起喝酒,一起消愁的云姨,終究也變成了不再參與他生命主要事件的過客。不過,當年她的付出也有了回報,如今她已經攀纏在了名為“神武王”的茁壯大樹上。在王都這一畝三分地上,那許多什么郡主公主都成了往事,但淳陽郡主卻越活越年輕。

  樹高,藤便高。

  一人得道,雞犬可升天。

  可是,若是這樹倒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所有依附著他的人,都會收獲不可知的命運。

  所以,他不能錯,不能敗。

  “人”

  “人之”

  “人”

  傻兒子結結巴巴的聲音還在書齋里響著,他在努力說話,但他說的很艱難。

  李玄靠著書齋墻壁,抬頭仰天,看著浮云聚散,悠悠東去,眼中閃過隱晦的黯然,輕嘆一聲,心中卻道:‘沒關系的,無論如何,爹養你一世。小進,你可以慢慢地學,慢慢地,沒有人催你’

  他未曾入書齋,而是去到書房,寫了一封信給義父。

  義父還剩四年壽元。

  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死,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李玄書中洋洋灑灑地寫著“此番入宗門,當尋妙法為義父延年益壽”。

  這封信是為了給義父希望。

  畢竟,痛苦的人是可能自我了斷的。

  入夜,兒女交給了丫鬟。

  李玄與田媛,小公主共褥尋樂。

  事罷,臂挽螓首,輕聲言語。

  “媛姐的笑容又多了。”李玄看向右邊。

  田媛笑道:“享你的福。”

  當初嫁給李玄,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晴雪也像個母親了。”李玄又看向左邊。

  趙晴雪道:“我一直就是。”

  她成熟了許多。

  而只有安穩的環境才能讓一個人歷經風霜、卻安然無恙。

  李玄湊到田媛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抽出胳膊,整個兒往左側去,笑道:“那讓我看看哪兒像。”

  趙晴雪若有所感。

  腰肢驚顫,

  嬌咤如蚊。

夜色朦朧,窗外一場春末的雨淅瀝瀝地落下,敲卻殘花,水流肆意  待到偃旗,小公主已丟盔卸甲,迷迷糊糊地睡去。

  許久,黑暗里,田媛忽地湊近李玄,柔聲道:“我和晴雪都是不能修行的。

你呀,需得真去尋個道侶,如此才能真個陪你走完漫漫長道,而不至于半路身邊無人  那種感覺,我只是想想,就覺得很孤獨。”

  李玄道:“那我想尋個媛姐這樣的。”

  田媛“噗嗤”一聲笑道:“哪樣啊?”

  李玄道:“賢惠,能干,漂亮”

  他說了一串兒,田媛抬手捂住他的嘴,道:“好了好了。”

  李玄道:“我又要遠行了,這一次一個月都未必能回來一次。”

  田媛抱緊他,只道:“家中無事,勿要掛念。

兒女自有我和晴雪看著  小進最近也在學字了,他至少認識了五個字。”

  “爹,娘,人,之,初?”李玄問。

  田媛點點頭,又道:“你放心吧,小進雖然呆呆的,可他飯量可不小,比他姐姐能吃多了,如今個頭也越來越高,身子也越來越壯。

  你能想象一個虛歲六歲的孩子已經身高五尺了么?”

  五尺,便是一米六出頭了。

  這是六歲?

  李玄笑道:“是神武王的種,天生神武。”

  他說的很驕傲,很自豪,好似徹底忘記了兒子六歲了才認識五個字。

  “嗯”田媛也自豪地笑著。

  李玄忽道:“媛姐,無論你聽到什么消息,都永遠要相信我。”

  田媛一愣,旋即輕輕點了點頭,道:“我不信你,信誰?”

噠噠噠  兩匹快馬迎風北上。

  矯健的男子,和嬌美的女子,恰如神仙眷侶。

  風漸大,推擠著此間黃沙戾塵,顯出荒原蒼涼之景。

  草葉青銅,偶見土丘高起如濤尖,遮蔽了幾分遠眺的視線。

那男子胯下之馬的馬蹄陡然揚起,馬聲嘶鳴風夢柔正在想著李玄打算怎么辦,又在想著入了宗該怎么辦,忽地心有所感,猛然側頭,然后美目圓瞪,瞳孔緊縮,直盯在身側道侶,繼而發出一聲尖叫  “呀!!!!”

  風夢柔如墜冰窟,她眸中,只見李玄那裹著紫銅衣袖的右臂已經徹底飛了出去。

  他左手還握著飛劍。

  那飛劍的劍刃上還落著血。

  當李玄體質達到380時,他的精神已密布于每一寸血肉,至此,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可以算是能夠做到“滴血重生”了。

  若是敵人不能將他完全毀滅,將他的每一寸都殺死,那么他就會慢慢地恢復原樣。

  當然,他可以選擇直接恢復,也可以主動暫緩這個過程。

  他的右臂飛了出去。

  風夢柔的世界如被按下緩慢鍵,就連呼吸都慢了,畫面都慢了。

  手臂落地。

  李玄面色未變。

  下一剎,畫面如恢復了正常。

  風夢柔撲到了他面前。

  “師弟,師弟!!”

  “師弟!”

  她已經又驚又悲,甚至忘記了說別的話。

  李玄卻是迅速從懷里取出繃帶,快速給斷臂止血。

  他咬著牙,承受著痛苦。

  他冷汗涔涔,卻沒有喊一聲“疼”。

  白衣公子也變成了斷臂公子,灑脫不再。

  作為一個能“滴血重生之人”,斷掉一臂豈不是和喝茶一般簡單?

  “師姐,對不起啊。”李玄看向風夢柔,他雙目清澈,“你應該怪我”

  “我不怪你,不怪你。我已經明白,但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風夢柔撲到他身側,難以抑制的悲慟正在她心頭彌漫,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悲慟。

  似乎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已經品嘗了自己從未有過的喜怒哀樂。

  每一次,都刻骨銘心。

  李玄扶著斷膀道:“這樣,我就不是天才了吧?”

  “為什么呀?為什么你非要這樣?”風夢柔哭道。

  李玄微微仰頭,看著天穹,用一種滄桑且感慨的語氣道:“我一定要這么做,師姐,你”

  “我信你!我都信你!”風夢柔擦干眼淚,不再多問。

  事已至此,她一定會幫助李玄。

  然后哪怕是吃苦,哪怕是自我流放,她也會隨著李玄一起去青銅原深處,為宗門獵殺妖魔。

  她知道,那些九鎮的人一定很樂意看到天才隕落。

  至于李玄為什么要斬斷自己的手臂,她不理解。

  但沒關系。

  她只要去相信就可以了。

  李玄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為什么要多問呢?

  沒多久,一則信息在靈一宗爆開了。

  “聽說了嗎?那位天才修煉太急,走火入魔,斷了右臂。”

  “呵呵,可惜了。”

  “年輕人嘛,急躁一點很正常。”

  “果然如此,我就想四魔形沒那么好消化,結果真不出我所料。”

  “聽說風家那位執事還和他結成了道侶,上次還為他來討要飛劍,折騰的雞飛狗跳,如今呵呵,怕是該后悔了吧?”

  “我就說這種四魔形的修士乃是歪門邪道,正常人怎么可能修成四魔形?斷右臂還算好了,好歹保了一條命。”

  九鎮議論紛紛。

  就連五峰修士聽聞了這消息也是愕然到了極致。

  這兩年里,“大的那位四魔形天才”始終在他們心里占了些份量。

  他們聽著那天才僅僅花了一年時間就消化了四魔形、突破到了還真境。

  而數月之前,前去負責拉攏他的風夢柔更是返回,宣稱已和他結成道侶,并向宗門索要飛劍,說什么“非常之人當行非常之事”、“天才不能以尋常揣度”。

  然后硬是要了一把飛劍走。

  當時,眾人心里其實已經頗為驚駭和不信。

  一年消化四魔形,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

而不到一年,就能跨過還真,融合念石,再操縱飛劍  這種事,開什么玩笑?!

  做夢吧?!

  強烈的戒備,以及一種質疑在每個人心底生出。

  直到此時這種質疑和戒備,卻忽地土崩瓦解。

因為,那個天才操之過急,走火入魔,斷了右臂高山青翠,云霧呈雪  石階百重厚重且冰冷,綿延而上,使得在頂的山門無比巍峨。

  天光穿破云層,如萬箭同落,斜過山門而下,照耀在跪著的女子身上。

  紫色劍袍在風中微微翻飛,如蹁躚的浪花。

  “風執事,你浪費我宗如此多資源,卻只是讓一個天才成了廢物,讓他走火入魔了么?!”質疑的冰冷聲音從上而下。

  風夢柔揚聲道:“弟子愿陪他往青銅原斬殺妖魔,以償宗門損失!”

  又一道嘲諷的笑聲落下。

  “他已是廢物,你還要做他道侶?”

  風夢柔道:“是!”

  “他已無望再入宗門,你還要為他去還債?”

  風夢柔道:“是!”

  “風執事,風家會以你為羞恥。你還是不變么?”

  風夢柔沉默了下,揚聲道:“是!不變!”

  山門,金光刺目,那一道道身影如在嘲笑,在搖頭。

  忽地,有聲音問:“飛光峰主,風執事是你峰中執事,你可同意她的建議?”

  頗有幾分磁性的男子聲音響起,淡淡道:“風執事是我門中之人,我本該庇蔭她。

  可此番她取走的資源太多了,如若我今日保了她,那便是壞了宗門規矩。

  宗門大開山門,本就需要一視同仁,如此才能立下規矩。”

  一道破空風響。

  半空中,一卷圖軸落下。

啪啪啪啪  圖軸滾到了風夢柔面前。

  風夢柔展開,一看,卻見是輿圖。

  她面色劇變。

  山頂,風雄意的聲音依舊平淡且公正。

  “宗門需要一些三階妖魔的血肉。

  然,三階妖魔極其難尋。

  此輿圖繪了青銅原最深處的死人谷,那谷中當是藏有三階妖魔。

  既是一視同仁,那便不該有所偏袒。

  若能絞殺其中三階妖魔,取回血肉,那便算是將功補過。”

  最后一字落下,高處安靜無聲。

  風夢柔面色蒼白。

  死人谷,那是青銅原深處最可怕的地方,是個要命的地方。

  然而,事到如今,她卻也回不了頭了,只是心中凄然,暗道:‘李郎,既是你的選擇,那我便陪你一起。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想到會和李玄死在一起,風夢柔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欣喜。

  山頂響起聲音。

  “風執事,你可愿意?”

  風夢柔心頭涌起一股倔強,她握緊“死人谷輿圖”,揚聲道:“我愿意!”

  等風夢柔再下山時,她看到昔日還會圍攏而來的人全然避她如瘟疫。

  她來到靈一宗入口。

  入口處,斷臂的白衣男人負劍而立。

  夕陽如血,殘照瑰紅,照耀的他一身凄然。

  風夢柔看著他,奔跑起來,然后投入他懷抱,繼而晃了晃手中輿圖,道:“我做到了,我們去青銅原深處殺妖魔吧。”

  “嗯。”李玄點點頭,問,“是幾階妖魔?”

  風夢柔慘然笑道:“三階,這或許是青銅原唯一一個可能存在三階妖魔的地方了。”

  李玄瞳孔里閃過一抹狂喜,又問:“這種妖魔,是不是特殊妖魔?”

  風夢柔道:“哪有那么多特殊妖魔?三階的特殊妖魔若是在這青銅原上,我們靈一宗哪還會安穩。頂多皮厚肉糙罷了。”

  她捏了捏小拳頭,道:“走吧。”

  原本,她還想牽馬。

  可不知為何,宗門的靈馬忽地被飛光峰全部調用了,一匹都空不出來。

  而從大帶來的馬則是早已放跑了。

  青銅原上有不少區域長草堅硬,馬匹奔踏之間容易傷了腿,除非是在靈氣充沛之地長大的靈馬才行。

  李玄和風夢柔就只有步行了。

而行了一會兒距離,風夢柔便御劍載著李玄飛起,繼而往深處而去  氣很玄妙,如有無形屏障。

  站在飛劍上,便是稍稍踏空也沒有關系,那氣會溫和地拖住兩人。

  風夢柔在劍首辨認方向,李玄則是握著輿圖觀看。

  老樣子,此時已經將“畸變怪猴”的魔血注入了第一格,“腐佛食尸鼠”的魔血注入了第二格,如此,若后續再加入精神類魔血,可以確保幻術假人最為強大。

  李玄忽道:“柔兒,飛劍太過顯眼,我們還是下來慢慢走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風夢柔點點頭,順從地屈指,落下飛劍,繼而一挽劍花,讓飛劍回鞘。

  此時,李玄通過魔血忽地感應到不遠處有一點魔氣。

  魔氣很弱,比起他就是個渣。

  幻術假人瞬息在遙遠的地界凝出。

  這一次,那假人不是美人,不是光頭,而是個侏儒。

  這侏儒藏在青銅原堅硬冰冷的草間,極為隱蔽。

  侏儒假人飛快掠行,來到魔氣附近,一看,卻見是個鋼鐵鬃毛的野豬。

  侏儒假人露出獰笑。

  鋼鐵鬃毛野豬沒瞅明白眼前是個啥。

  侏儒假人往前踏出半步。

  鋼鐵鬃毛野豬忽地感到了危機,拔腿就逃。

  但遲了!

  侏儒假人縱躍如電,單手拎起鋼鐵鬃毛野豬,另一只手化作利爪直接將野豬撕碎。

血液流了一地李玄掃了一眼凄然又決然的風師姐,以尋枝生火的借口稍稍離開,去到那妖魔尸體附近,抬手點血  普通野豬精(一階妖魔)

  注入該魔血,可提供30點額外力量,并掌握妖法鬃毛堅硬。

  李玄沒什么興趣去了解什么叫鬃毛堅硬,他瞬間收獲了15點妖魔點。

  再掃了眼面板:

  壽元:26/220

境界:第三境  妖魔點:61

  至于,力量,體質,敏捷,精神則都是280/280。

  去年及前年,他時不時在青銅原上悄摸著搜獵妖魔,結果攏共就殺了三只幼魔,得到了40點妖魔點。

  那40點加上原本的6點,再加上此時的15點,便成了61點。

  而這只是開始。

無線電子書    天魔從屬性加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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